柳眉跟陈曼丽并称为百乐门两大头牌,要说刘子尘内心没有非份之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哪个不喜欢美人?刘子尘做梦都想着能把柳眉跟陈曼丽这对交际花揽入怀里,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不过,对陈曼丽,刘子尘还敢付诸行动。
但是,对于柳眉,刘子尘却只敢在心里意淫一下,而绝对不敢付诸行动。
道理也是明摆着,陈曼丽的恩客刘晦之,只是中国实业银行一个总经理,虽有钱,却没什么势力,既便是惹恼了他,也顶多花钱雇几个青皮混混来打他一顿,但是,柳眉的恩客却是上海滩的青帮大佬,不仅有钱而且有势力,分分钟就能够把他沉入黄浦江中去喂鱼,所以刘子尘从来都没敢招惹柳眉。
以前倒是有个白面书生,好像还是什么大学的学生,居然不知死活的去招惹柳眉,结果没过几天人就失踪了,多半是被青帮混混抓起来沉江了,所以说,有的女人能够招惹,有的女人却绝对不能够碰,刘子尘混迹于上海滩,对于这个太清楚了。
既便现在刘子尘加入了七十六号,还当上了小头目,也还是没有资格去染指柳眉,甚至于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吴世宝,也不敢碰柳眉,因为柳眉的恩客是杜月笙,是上海滩的地下势力的皇帝,虽说杜月笙已经去了香港,但是影响力还在。
看到那两个青皮瞥过来,刘子尘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脚下一拐推开了右侧化妆间。
右侧化妆间是陈曼丽的,听到开门声响,正对着镜子涂口红的陈曼丽便扭过头来,看到进来的是刘子尘,陈曼丽的俏脸立刻垮下来,又转回去继续涂她的口红,竟然是理都不理刘子尘,显然,对于前两天的事她还生着气呢。
“哎哟,宝贝还生气呢?”刘子尘嘻皮笑脸的走过来,把一张脸凑到陈曼丽腮边,笑吟吟的看着镜中陈曼丽的如花娇靥,接着说道,“要怎么做,你才会消气?要不然这样,你咬我几下行不?咬哪里都可以哟,我保证不躲。”
一边说,刘子尘一边抓起陈曼丽的小手往他胯下放。
器大活好一直是刘子尘的倚仗,在以前,这一招一直是无往而不利,不仅外面大厅里的那些交际花拜倒在他的大枪下,就连陈曼丽也是靠着这杆大枪才拿下的,所以刘子尘有理由相信,这杀器一出陈曼丽肯定就会转嗔为喜。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陈曼丽轻掐了把,立刻转嗔为喜。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刘子尘忽又问道:“隔壁怎么回事,杜老板回来了?”
陈曼丽便白了刘子尘一眼,嗔道:“怎么,你看上柳眉了?你倒是去试试,看人家会不会搭理你?还真以为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好骗?”
“你看你,又想哪儿去了。”刘子尘忙道,“我就随口一问。”
陈曼丽便轻叹了一声,说:“你是不知道,眉儿要有麻烦了。”
“麻烦?”刘子尘瞠目结舌的道,“她还能有麻烦,谁敢惹她?”
“你这不明知故问么?”陈曼丽白了刘子尘一眼,说,“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你是说张啸林?”刘子尘闻言吓了一跳,失声说道,“可他不是杜老板把兄弟么,有道理朋友妻,不可欺,他不会连这都不顾忌吧?”
陈曼丽摇头说道:“早年间张啸林跟杜月笙关系当然是极好的,可是后来杜月笙变成了上海青帮的头面人物,张啸林虽然表面上没说,但心下是不服气的,日本人占领上海后,张啸林又傍上了日本人,就更不把杜月笙放眼里,要不然,杜月笙为什么要去香港?就因为他在上海已经压不住张啸林,已经没立锥之地了!”
“原来还有这种内幕。”刘子尘恍然大悟道,“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关心这些,只顾着在女人堆里打滚。”陈曼丽说完娇媚的白了刘子尘一眼,又接着说道,“其实自从日本人占领上海之后,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杜月笙跟张啸林已经是貌合神离,翻脸是迟早的事。”
刘子尘点点头说:“所以,张啸林这是要借柳眉宣示主权了?”
“可不就是这样。”陈曼丽叹息一声,又摇头说道,“只是苦了眉儿,以前杜月笙对她还算尊重,只是听听歌,并没有别的念想,或许是有的,但至少没有硬来,但是张啸林这个色中饿鬼却恐怕不会像杜月笙那么好说话。”
刘子尘出了会神,又把注意力转到陈曼丽的身上,淫笑着说:“这是别人的事,我们管他干吗?趁还有时间,咱们先亲热一下。”
一边说,刘子尘的魔爪便已经伸向陈曼丽的裙摆。
陈曼丽挣扎了下,却是并没有峻拒,只是娇嗔说:“你要死啊,门还没有关呢。”
刘子尘便依然用双手紧搂着陈曼丽,脚下却往后,腾出一只脚往门扉上只一钩,原本敞开着的门便平的关上。
……
回过头再说徐锐。
这个年代的火车不仅速度奇慢,停靠的站点更多。
徐锐一行四人中午时上的火车,直到晚上八点才终于到上海。
伴随着长长的放汽声,行驶了整整八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停泊在了上海火车北站,徐锐他们自然不会跟普通旅客走普通通道,卧铺车厢的贵宾有专门的贵宾通道,出得车站,地下党安排的接头人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尽管中共上海地下党已经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但还是保留下了一部分骨干力量。
这次前来接车的便是其中一员,而且是徐锐和王沪生的熟人,就是回魂针吴寒!
吴寒在上海的公开身份是一家小诊所的老板,凭借一手针灸,吴寒在上海的上流社会中间也算是小有名气。
看到徐锐和王沪生,吴寒立刻面露热切之色。
在上次的行动之中,吴寒亲眼见识了徐锐及狼牙的特战技能,所以,当他听说上级党组织决定要组建淞沪分区,并且要调徐锐来担任淞沪分区司令员后,吴寒简直高兴坏了,他早就盼着徐锐尽快到来了。
王沪生却使个眼色,示意吴寒不要过多说话。
王沪生不愧是在秘密战线上工作过的,知道火车站人多眼杂,指不定在某个角落里就隐藏着鬼子或者七十六号的奸细,一不小心就会让他们把党的机密窃听了去,真要这样,就会对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开展造成很大的威胁。
吴寒会意,赶紧把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直到上车,确定外边的人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吴寒才终于按捺不住了,一边开车,一边兴奋不已的说:“司令员,政委,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徐锐笑笑,王沪生却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同志们的情况都还好吧?”
“都还好。”吴寒点头说道,“这次我们的损失确实非常大,但是骨干力量都还在,而且听说叶书记也已经安全脱险了,现在我们就等着司令员还有政委你们能够早日到上海,然后带领着大伙大干一番呢,我们都有些等不及了。”
“不着急。”徐锐笑道,“以后有的是你们大显身后的时候。”
吴寒嗯了一声,又问道:“司令员,政委,先回基地还是去哪?”
“先不回基地。”徐锐看了眼王沪生,似笑非笑的说,“去百乐门。”
“百乐门?”吴寒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去百乐门做什么?”
王沪生也微微有些羞赧,转头训斥徐锐:“去什么百乐门,先回基地。”
吴寒便不知道该怎么办,司令员说去百乐门,政委却说先回基地,两个主官的意见出现了分歧,他这个司机应该听谁的?
徐锐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就去百乐门。”
吴寒便嗳了一声,一打方向,轿车便拐上了戈登路。
当吴寒驾驶的轿车停泊在百乐门的大门口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不过对于上海来说,夜生活才刚掀开神秘的青纱,露出她那诱人的风姿。
徐锐扭头看窗外,但只见各式各样的轿车、马车、吉普车或者黄包车,那真是流水般停泊在百乐门的大门口,守在大门口的红头阿三便殷勤的迎上前来打开车门,当然,那些人力黄包车就不劳烦他们来开车门了。
再然后西装革履、一副绅士派头的或老或年轻的男子,或者单身、或者挎着花枝招展的女伴,纷纷从各式车辆上钻出来,然后大多会扔一个角洋,算是打赏,红头阿三便会连连的道谢,然后殷勤的领着贵客入内。
吴寒驾驶的只是一辆老旧的福特轿车,可是才刚停稳,便有一个红头阿三迎上前来,很殷勤的打开了后车门,一边还用手遮住了后车门的上门楣,徐锐注意到了,红头阿三用的是右手,要是换成左手,徐锐估计会把这红头阿三暴打一顿。
“欢迎,光临。”红头阿三以生硬的汉语点头哈腰的说。
徐锐弯腰下了车,然后甩手扔给红头阿三半个角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