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那辆九五式轻型坦克的两侧车壁就被烧得通红,车厢里的温度也开始往上急剧攀升,此外,脏弹燃烧产生的浓烟也顺着了望孔、射击孔涌入车厢,导致车厢里的氧气开始急剧的减少,终于,躲在车厢里的鬼子受不了啦。
“光当”一声,九五式轻型坦克炮塔的顶盖被掀开。
再然后,一个满头大汗的鬼子就从炮塔里爬了出来,只有一个,鬼子九五式轻型坦克的乘员是三人,除了刚才被击丝的那个鬼子少尉外,应该还有个鬼子,但现在却只有一个鬼子出来,显然,另一个鬼子不是已经被熏死在车内。
只不过,从炮塔爬出来鬼子也没有逃过一劫,他在从车身上往下跳时,蹭到了粘在坦克身上的脏弹,结果一大片黄油及汽油的混和物便粘在他的作战服上,开始剧烈燃烧,而且翻腾的火焰很快就把他整个吞噬。
没一会,这小鬼子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这时候,一个又一个的中国兵才从大街两侧的民房里边冒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大街上那辆仍在熊熊燃烧的鬼子坦克,还有倒在旁边已经被烧成了焦炭的鬼子兵,不少新兵蛋子甚至都看傻了,鬼子坦克这么容易就被他们干掉了?
因为好奇,不少新兵下意识的就聚集到了那辆九五式坦克旁边。
一个排长见状便立刻从街边的掩体里冲出来,一边愤怒的大吼:“散开,散开,赶紧给老子散开,快,快点散开……”
然而晚了,不等排长冲上前,咻咻咻的子弹尖啸声便已经响起。
下一霎那,十几束模糊的弹道从前方扫过来,在那辆被烧毁的鬼子坦克附近交织成了一张绵密的弹网,围着坦克看新鲜的十几个新兵蛋子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弹网给摞倒,有个倒霉的新兵蛋子更是直接被打成了碎块。
鬼子的7.7mm口径的重机枪虽然不如7.92mm口径的马克沁重机枪,但其杀伤力也是不遑多让,尤其是鬼子坦克的车载重机枪,火力持续性要比九二式好得多,被密集的弹雨打中了身体,也还是会被撕扯成碎块的。
十几个新兵一下就被摞倒,有个倒霉蛋更是被打碎了身体。
接着,又是两发炮弹过来,在那辆鬼子坦克附近猛烈爆炸。
这下,不仅被打中要害的新兵蛋子活不成,就连只是被打中非要害部位,只是受了轻伤的几个新兵蛋子也是活不成了。
最惨的那个新兵,被一发37mm口径动能弹直接命中腰部,把他的身体从腰部直接撕成了两截,偏偏这新兵蛋子还没有死,用双手撑着地,拖着半截身体拼命往街边爬,一边还冲着排长哀哀的求救:排长,救我,别抛下我,求你。
这个时候,再次从城垣废墟后面冒出来的四辆鬼子坦克以及十几挺的轻重机枪,已经把整个南门大街打成一片燃烧的地狱,那个排长明知道冲出去是个死,更知道那个新兵蛋子已经活不成,却还是义无反顾冲出去,冲向了那个新兵。
就因为他是排长,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抛弃手下的兵!
那个排长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闪电般抓住了新兵蛋子的双手,然后拖起就走,然而就在这时候,几束模糊的弹道扫过来,一下就穿透了那个新兵蛋子的半截残躯,同样穿透了那个排长的身体,那个排长身躯一顿,然后直挺挺倒下来。
倒地之后,那个新兵却冲着排长露出了笑容,排长,谢谢你了。
排长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然后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鬼子的进攻,却并没有因为这段小小的插曲而终止,四辆坦克,外加由十几挺轻重机枪组成的火力支援小组,从城垣废墟上对着蒲城南门大街实施了长时间的射击,大街两侧的所有民房都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更有好几栋民房被炸塌。
最后小鬼子还调来了十几具掷弹筒,冲着南门大街以及大街两侧的民房,发射了两百多发掷榴弹,射击结束,南门大街的两边,那些原本就已经被炮火炸得破败不堪的民房便基本损毁殆尽,只剩一片断垣残壁。
战斗,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开始。
然后,至少有一个中队的鬼子步兵,便在四辆九五式轻型坦克的引导下,兵分四路,分别沿着南门大街以及两侧的三条小巷子,向着蒲城的中心区推进,一边前进,鬼子的四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还一边连续开炮,打击任何可能藏有中国兵的地方。
鬼子的这种不讲理的打击,还是给八营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
因为,这时候的八营官兵不可能再躲回地道去,而只能藏身在街巷边的民房或者街上的掩体后面,要不然他们根本没办法阻止鬼子的前进,既想要阻止小鬼子前进,又想要绝对的保证安全,这样的好事是绝对不存在的。
战斗,很快就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三十多个准狼牙队员撤到了第二线,但是韩锋、叫驴还有老鹰却留在了第一线,配合八营一连阻击鬼子,一连长给韩锋他们三个狼牙各配了一个副射手,跟叫驴的副射手,正好是那个山鸡。
“叭!”叫驴从断墙后面跪坐起身,闪电般一枪。
前方十米外,一个刺刀上挑着膏药旗的鬼子旗手便应声倒地。
“六点方位,那堵断墙后面,断墙的后面!”立刻有鬼子高叫起来。
下一个霎那,在前引导的那辆九五式坦克,便立刻旋转炮塔,拿37mm主炮的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叫驴藏身的方位,这么近的距离,既便叫驴使用的也是加装了销音器的狙击步枪,却也不可能隐匿自己位置。
看到鬼子坦克的主炮转过来,叫驴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
没有片刻犹豫,叫驴往右一个鱼跃再接一个连续前滚翻,同时还不忘大声的提醒隐藏在旁边的山鸡:“山鸡,闪开,快闪!”
叫驴刚将身体藏进一片废墟后,鬼子坦克就轰的开炮了。
一发37mm口径的动能弹准确命中叫驴刚刚藏身的断墙,下一刻霎那,青砖砌成的断墙便轰的一声炸开来,烟尘弥漫中,更有无数碎砖块像子弹似的四下里溅射,其中一块正好击中了叫驴大腿内侧,疼得叫驴险些昏死过去。
不过叫驴甚至顾不上察看一下自己的伤势,扭头大叫起来:“山鸡?!”
刚刚他逃出来时,并没有看到山鸡跟上来,这也就意味着,山鸡没有逃出来,还躲在那堵断墙下面,一想到被37mm口径动能弹直接命中身体的惨象,叫驴的一张脸便立刻垮下来,可惜了,山鸡其实是颗好苗子。
不过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驴哥,我在这。”
叫驴霍然回过头,便看到山鸡从离他不到半米的另外一堆废墟后面探出脑袋,还冲着叫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大白牙?不是说,这小子是穷猎户出身,买不起牙刷的么?更用不起青盐。
更让叫驴困惑的是,山鸡是怎么逃出来的?
不过叫驴已经顾不上这些,因为鬼子的坦克追逐过来了。
“轰!”鬼子坦克又发了一炮,不过只命中了叫驴面前的那堆废墟,这堆废墟的体量足够的巨大,仅凭鬼子坦克的37mm主炮,已经不足以打穿。
趁着这宝贵机会,叫驴借着废墟遮挡视线的宝贵机会,跟山鸡迅速转移阵地,从一栋民房内部绕到了鬼子坦克的侧翼,在每栋民房甚至每堆废墟,都有预先备好的脏弹,叫驴从民房内找到了两颗脏弹,然后潜行到窗下。
鬼子坦克并不知道叫驴和山鸡已经绕过来,继续前进。
跟进保护的鬼子步兵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前面,同样忽视了叫驴他们藏身的这栋民房,因为就在刚才,鬼子坦克的车载重机枪,以及后跟进步兵的机枪火力,就已经将这栋民房覆盖了不下两遍,确信里边不可能再有活人。
鬼子坦克几乎是从窗口外面开过去,吱吱的履带声清晰可闻。
跟进的一个鬼子步兵甚至还透过窗户往屋里瞄了一眼,不过,叫驴和山鸡蜷缩在窗户的下面,所以没有看到。
等鬼子稍稍过去,叫驴便点燃了两颗脏弹。
想了想,又从腰带上解下一颗手榴弹,塞进其中的一颗脏弹,然后一拉导火索,将塞了手榴弹的那颗脏弹从窗户扔出去,叫驴控制的力量刚刚好,塞了手榴弹的那颗脏弹,正好落在跟进保护的三十多个鬼子中间。
只听轰的一声响,脏弹猛的爆炸开来。
随着手榴弹爆炸,脏弹的粘合物也被飞溅得到处都是,瞬间,跟进保护的三十多个鬼子身上便或多或少的粘上了粘合物,这种由黄油汽油拌成的粘合物,粘性极大,而且一经起火就除非燃尽否则火势不可能扑灭,霎那间,鬼子身上便纷纷起火。
此时恰好是冬天,鬼子身上都穿了厚棉衣,棉布棉絮又是极好的引火物,结果,火头一经燃起,就立刻扩散,不到片刻,便有好十几个鬼子化为了火人,剩下的二十多个鬼子身上的火势虽然要稍小些,却也慌的倒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