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空降行动被命名为“义号作战”。大本营从陆军伞兵第一旅中抽调了120名精锐官兵,组成“义烈空降队”,由奥山少佐担任空降队队长。空降队原计划5月23日发起攻击,但因为天气不好,行动推迟了一天。
5月24日,傍晚6点40分,载运着空降队的12架轰炸机向冲绳岛飞去。途中因发生故障,有4架飞机返航或迫降,剩下的8架于10点抵达目的地。
日机以机腹着陆的方式分别在两处机场强行降落。未等飞机完全停稳,空降队即从机舱中跳下,向机场上停放的飞机投掷手榴弹和燃烧弹。
等到机场燃起冲天大火,美军守备部队才反应过来,急忙开火还击。经过短暂交战,突击队员连同机组人员共56人被全部消灭。
突击队除队长奥山的座机装有电台外,其他飞机均无通信设备,在飞抵目标后,奥山也中断了通信,因此空降队着陆和予以破坏的情况,日军指挥部全不知晓。丰田原计划在实施空降突击后,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航空兵攻击,但由于接下来几天的天气条件都不理想而被迫放弃。
事实上,这是一次较为成功的空降突击。到大火被扑灭时,两座机场已瘫痪了近三天三夜,美军共有7架飞机被击毁,26架飞机被击伤,另有7万多加仑的航空汽油化为灰烟,损失相当惨重。
两名陆战队员一边前进,一边用汤姆森冲锋枪进行射击。这种无险可据的地形,迫使作战双方只能当面锣,对面鼓,拼个你死我活
缺少了陆基战斗机的预警和拦截,美军舰队的防空任务重新变得艰巨起来。但是正如八原预料的那样,无论空袭多么猛烈,能造成的后果至多也就是美军舰队受损失,巴克纳的第十军团不会也不可能受到太大影响。
当然美军在岛上的推进也一点儿不会轻松。在双方殊死争夺的前田高地,山头已被鲜血染红。美军一个步兵营在8天中减员过半,36小时内连着折损了8个连长。
日军也被打到了脚底直晃悠。以守卫“针岩”的志村大队为例,兵员已经从首里出发时的600人锐减至150人,且大多身负重伤,只能奉令撤往后方。
前田高地很快落入美军之手。攻下前田高地后,美军继续前推,M4坦克和改造的新型喷火坦克全都被投入了第一线。这些战场上的钢铁猛男冒着日军的枪林弹雨,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M4碾轧日军的战壕,冲入日军的阵地,喷火坦克则张开大口,将凝固汽油射入日本兵躲藏的山洞和坑道之中。
一旦感觉防线有被突破的危险,日军就像防守前田高地那样,借助夜色和烟雾的掩护,悄悄把部队撤往下一道防线,战斗逐渐发展成一种固定模式,即日军凭险死守,美军依靠猛烈火力的支援取得突破,接着,日军后撤到下一道防线死守。
这样重复的结果,就是日军防区变得越来越小。截至5月21日黄昏,美军已进入首里城的外围,并对首里形成三面包围之势。
眼看首里防线已接近崩溃,且再无预备队可以进行补充,八原首先想到的就是放弃首里,后撤到冲绳南端的喜屋武半岛建立新防线。可是这个想法,他却不敢当着面跟长勇讲。
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在中国古代的官渡大战中,袁绍因没有听从谋士田丰的话吃了败仗,回过头来,他不仅没有感佩田丰,还在又羞又恨的情绪支配下,把田丰杀了。第二次攻势失败后,长勇的心态与袁绍相仿,见到八原后那一张臭脸板得比铁片还难看,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能心平气和地进行交流的地步。
为了避免一见面就电闪雷鸣,八原让年轻参谋长野英夫去向长勇提出他的建议。听说要放弃首里,长勇果然一百个不情愿,不过他同意召开会议进行定夺——不是一般的参谋会议,而是包括了所有作战单位参谋长的扩大会议。
一开会,想法更多,三支主力部队的意见全不一致。第62师团说不是不能撤,是撤不动了,因为他们已经耗掉了几乎全部的实力。
与之对立的是第24师团,他们的运输联队还有八辆完好无损的卡车,这使得该师团更倾向于撤到喜屋武半岛。
同样支持南撤的还有第44旅团,但是旅团参谋长认为最好是撤到东部的知念半岛。理由是知念半岛拥有防御坦克的天险,而且由于四面不是海就是悬崖,美军很难通过两栖登陆来实施包围。
与会者众说纷纭,会议只能无果而终。长勇原本以为军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一边,未曾想三票中仅得一票,脸上的表情马上就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