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胡康—孟拱河谷,日军在占领期间始终在构筑防御工事。在工事方面,作为强调土工作业并且做事强调贯彻到底的日本陆军一贯做得不错。然而,马拉关方向,田中新一尽管部署了若干大纵深防御阵地,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反攻。
这并不是因为日军兵力不足。尽管第18师团损失惨重,但是日军已经意识到,在缅北战场美式装备的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得到了很大提高,为了与中国军队相抗衡,日军从泰国、南洋乃至中国东北等地,勉力抽调兵员增强其战力,不但补充了大量新兵,而且成建制调拨部队加入第18师团。
远征军训练照片
这其中就有以嗜杀成性著名的仙台师团第4联队。所谓仙台师团,指的是以日本东北仙台地区兵员组成的日军第二师团(甲等师团),代号“勇”。第二师团此前参加了著名的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因美军控制了制空制海权,在夺取亨德森机场的战斗中被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战败撤退以后,其步兵第4联队尚有战斗力,经过在菲律宾补充重建,进驻爪哇岛驻防,辖第一大队、第二大队、联队炮中队、速射炮中队、通讯中队等,总兵力四千余人。1944年1月10日,该部队接到命令增援缅甸。第4联队的先遣部队由马来亚直接空运至缅甸的机场,再分乘汽车奔赴缅北战场。先期到达的是联队指挥机关和第一大队主力,余下的部队携带弹药物资,作为后续部队跟进。是年3月24日,该部主力到达缅北的英开道地区。
远征军训练照片:体操、射击、防毒气。
训练后令人耳目一新的中国战士。这是1944年2月兰姆迦阅兵式上即将上前线的远征军将士在接受中美指挥官的检阅。
1944年2月,增援前线的远征军在兰姆迦出发前举行阅兵,这是阅兵时展示的远征军武器装备。
该部队到达缅北后的第一次战斗,是攻击空降后的温盖特部队英军阵地(此时该部隶属于独立混成第24旅团)。中间一度划归第53师团(代号“安”),5月24日开始被调拨给第18师团。
东北地方出身的日军凶悍善战,在侵略战争中颇有恶名。因为曾经是鲁迅留学地而受到中国人喜爱的仙台,在军国主义时代,其实也有着另外的一张面孔。
这个第4联队在诺门槛之战中损失惨重,但很快补充重建,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再次损失惨重,再次重建,而且战斗力始终强劲。
补充的结果,是战后统计战果和损失时发现,第18师团损失的日军兵员,超过别的师团两倍,也超出了一个正规日军师团的总兵力。
得到增援的田中新一依然无法挡住中国远征军前进的脚步,是因为中国军队在孟关迂回之后屡屡施展这一战术。茂密的丛林里不时出现带有空中掩护和空运补给的中国军队,他们不断向日军背后渗透,迫使其放弃与远征军对峙的前沿阵地。
第4联队的老兵村上磐回忆说,他曾经看到,行军路上有许多撤退下来的第18师团的残兵败卒,这些人踉跄而行,衣衫褴褛,身形瘦削,面色乌黑,如同活骷髅,而且都患了严重的脚气,双腿甚至连睾丸都浮肿。行军路上,许多人不是被炸死就是病死,剩下的疲劳困顿至极,丢盔弃甲。
相对于日军,追击的中国军队虽然也面临很大困难,但总是能携带足够的装备和给养对日军进行追击。
在孟拱河谷进攻频频得手的同时,1944年5月,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跋涉,中美联合突击部队在森林中潜伏行军几百公里,穿越了众多人迹罕至的山峰和河谷,秘密抵达缅北中心密支那机场附近的密林中,并突然发起进攻。与此同时,担任接应的中国远征军乘坐滑翔机突然降临,一举拿下了防守空虚的密支那机场,打开了缅北战场的左翼局面。这是史迪威军事生涯中最大、也是最成功的一次冒险举动,当时全世界为之轰动,英军的高级将领们听到后竟然多不能相信。
大量的运输机运载着部队和重武器,源源不断地在密支那机场降落。但是,空降密支那的部队过于谨慎,他们把大量兵力用于侧翼防守,只有一个团进攻两公里之外的密支那城。而日军乘机收缩外围部队,以一个联队的主力据垒进行防守。
由于兵力太少,久攻不下,加之日军增援部队赶到,原先的突袭变成了强攻。盟军几度攻入城区,又几度被日军逐出。中国军队不断空降补充到战场,双方在密支那火车站一带反复争夺,伤亡都很惨重。
不过,战略上,孟拱河谷的节节推进与奇袭密支那,已经让中国军队完全掌握了缅北战场的主动权。
这一切,得益于仅仅距离战线背后一天路程的中印公路。1943年年底,中国远征军驻印部队发起反攻之战后,总的来说一路向前,势如破竹。其中,及时稳定的后勤补给是中国军队作战的一大保障。作战中,中美运输部队利用中国远征军背后已经修筑完成的中印公路部分路段,派出汽车不断将物资运往前线。
这条公路是中国远征军反攻缅北的因,也是反攻缅北的果。说它是因,因为它是为中国输送弹药物资的大动脉,正是为了给国内战场提供真正高效的一条国际运输通道,中国出动远征军从云南、印度双向发动了反攻;说它是果,打通缅北的过程中,也确实需要一条进行补给的公路。结果提供补给的公路越修越长,事实上就形成了中印公路。因为由中美工兵合作开路,所以这条路又叫“华美路”;再因修此路是为了打破日军封锁,并最终会师东京,所以也被称为“到东京之路”。
蒋介石将其命名为“史迪威公路”,史迪威自己却不大买账。
可以说,远征军的缅北反击,主要就是围绕着这条公路进行的。
这条公路始于印度雷多,经密支那后分为南北两线。南线经八莫、南坎,至畹町与滇缅公路相连;北线越过伊洛瓦底江,经腾越龙陵与滇缅公路相接。它是由959.2公里的滇缅公路,300多公里的保(山)密(支那)公路,500多公里的密(支那)雷(多)公路组合而成,全长1800多公里。因为它起于雷多,所以美国人又叫它“雷多公路”。
伴随这条公路的,还有一条当时世界最长的输油管,为前方的车辆提供油料,后来又成为中国战场的输血管。中印输油管由直径十几厘米的铁管组成,每节长6.96米,节与节之间相焊接。该油管从加尔各答起,经雷多、密支那、八莫、畹町至昆明,全长3000多公里。它的开通,改变了中国战场“一滴汽油一滴血”的艰苦局面。
担任这条从印度方面开始的公路筑路工程的主力,是中国远征军工兵第10团、第12团,美军工兵第45团、第3302团、第84922航空工程营等,共有工程兵7000多人。在美军工兵中,大多数是黑人士兵。根据远征军老战士回忆,这些黑人士兵对机械十分熟悉,操作起工程机械来,如同弹奏音乐般顺手。
除了工兵,从印度开始修筑公路的还有来自印度、缅甸、尼泊尔和来自中国西藏的劳工,这些劳工常年保持在两万人左右。
1943年10月,美国特派陆军工程专家刘易斯·皮特少将任工程总指挥,此人是美国工程专家,曾负责设计修筑过密苏里水坝。他在工程中推行24小时工作制,经常拿着手杖在最困难的地方现场办公,使公路在莽林中快速延伸。可谓功不可没。
中国远征军的补给除了空运,就是依靠这条公路的汽车运输,一改传统战场人挑肩扛的做法。而轻伤员往后方转运也依赖这条公路,重伤员则依靠飞机。
在缅北战场,中国远征军战士部分地得到了和美军士兵同等的待遇。美国在战时,在国内实施过配给制。1942年1月轮胎是第一个实施配给的,因为天然橡胶供应中断。此后不久,1943年11月前小轿车、打字机、糖、汽油、自行车、鞋类、燃油、咖啡、炉灶、肉类、猪油、奶酪、黄油、人造黄油、加工食品、干果、罐装牛奶、木柴和煤、果酱、果冻、水果黄油都搞配给。
但是,前线除外。除前线的供应,远征军老战士对艰苦的缅北作战津津乐道,因为至少在这里,他们受伤有人管,没人克扣军饷,而且生命比装备更重要。这些今天看来最起码的事情,当时就是中国士兵的尊严。
有趣的是,中印公路还因为“黄镜头”而著称。活跃在滇缅战场的中国远征军,因其血战异域,收复滇西,打通中印公路的历史而被称作“铁血远征军”。这样一支铁血部队里头,怎么会出来“黄镜头”呢?
特别是其指挥官史迪威中将,可是个古板的老头,他跟陈纳德将军闹不合,最初就是因为陈纳德从印度进口一帮妓女慰安他的那帮坏小子。
自然依旧是美国人的手笔,这个,史迪威也管不了。二战中,只要有精力充沛的美国佬的地方,好像就少不了带点儿颜色的东西,虽然美国一再强调自己是个清教徒国家。
中印公路的质量甚佳,即便今天重新启用这条公路,其工作量也十分有限。有趣的是,美军工兵往往喜欢在路段的急转弯处设置希望减速的标牌,上面的主角多是性感女郎。这种路标无论对于美军司机还是中国司机来说,减速效果都是一样的好。这就是所谓中印公路上的“黄镜头”。
中印公路急转弯处美国工兵设立的路标——开快车的家伙,记住我的话走着瞧,你会像我一样被抓起来(估计路边有宪兵)。
这也是远征军中的黄镜头之一——赤裸裸的加油站标牌:假如你想见到你家乡的女孩,就加满油(汽油不是配给的,要加多少有多少),换好轮胎,好用得久些。
中印公路急转弯处美国工兵设立的路标:慢开,我身体的曲线也许很美。
中印公路急转弯处美国工兵设立的另一处准色情路标
远征军战士在76毫米炮弹上写下“到东京”的字样
我曾收集到几张当时路标和加油站的标志,内容多是衣着暴露的美女。一位朋友看了告诉我:“这路标不是给中国远征军的官兵看的,是给运输的司机看的。”
了解之后才知道,他外公就是当时滇缅公路上的司机。他很有风度地将几张照片上的内容加了翻译,看来竟是饶有风味。
其实,中印公路急转弯处美国工兵设立的这些直观的路标,对不谙英文的中国兵来说也是一目了然。
尽管军队是男人的世界,但在缅北作战中,远征军部队中不乏女性的存在。大批中国和华侨华裔女性在医院担任护士等工作,国内的文艺团体也曾多次组织团队到远征军中演出,其中自然少不了女性演员的身姿。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也有不少异国女性出现在远征军的行列中,把她们当时的形象展现出来,显然也是一种独特的风采。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经常邀请歌星影星到前线劳军,作为一种激励士气的手段。中国远征军中的新一军、新六军、装甲部队等,都是按照美式配置装备和提供后勤服务的,这种劳军,自然也成为“美式装备”的一部分。
中国远征军新编第22师的老兵王家鼎曾这样描述当时的劳军场面:“到密支那的时候,正巧赶上美国影剧歌舞团的劳军慰问表演,英、中、美三军成弧形围坐在临时搭起的舞台前观看节目。我至今还记得,最受欢迎的是一名叫丽莉·蓬丝的女中音。她每唱完一曲,台下就喊起“ENCORE”(再来一首!),连续唱了三曲,观众还是不让她下台。最后,她微笑着对众人说,请中英美各选一个代表上台,她要向大家表示谢意。台下于是欢笑声、口哨声响成一片。我们里头个子最高的老痞在众人的笑闹声中兴高采烈地上台,作为中国士兵的代表,和那位漂亮的女星握手、拥抱,最后还来了一个火辣辣的亲吻。”
这种情景,对美国士兵来说,并不稀奇,但对于旧军队中的中国士兵来说,除了对日战争,仍然是罕见的回忆。中国当时盛行“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说法。只有在抗战中,中国的平民女性才会如美军歌舞慰问团一样,亲近自己国家的军人。
不过,缅北更多的女性,并不仅仅是作为异性而存在。
由于战争的进行,各国都出现由于男性上前线导致的性别不平衡。当时英国的妇女勤务队最为有名,她们和男兵一样成为军人,而且多为富有魅力的美女,被官兵们戏称为“浪头”,经常提醒朋友“不要被一个浪头打昏了”。
英国歌星安妮·谢尔顿到缅北演出后获赠一面缴获的日军军旗,大喜过望。安妮·谢尔顿是当时欧美最性感的明星之一。
参加修筑中印公路的美国工程人员中,就有这样的白衣天使。
尽管时隔六十余年,很多当年的远征军将士依然能够回忆起这些异国女子的风貌,文字中充满了温馨。
中国驻印军汽车第6团的老兵陆涵玟回忆,“我还记得有一个美国女护士长,大概50岁上下,很瘦,个子不高,对人很随和。她照顾的一个伤员,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忘了她的叮嘱,在试图坐起来的时候,用了一下力,把身上还没有愈合好的伤口震裂了,殷红的血从绷带上渗了出来。她知道了,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帮他处理了伤口。然后很生气,一脸的严肃。最后,她把手抡起来,在他的屁股上,啪啪来了几下。我们都笑了起来,那真像是亲娘打子,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新22师老兵刘树瀛写过一段关于一个美国女护士的回忆,“战争吃紧的时候,伤兵很多。有一天送来一个受了重伤的中国兵。由于某种原因,手术时不能进行麻醉,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医生们研究了一下,决定采取转移伤员注意力的办法来减轻他的痛苦。他们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一位年轻的护士。护士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任务。在手术过程中一直陪在伤兵的身边,鼓励着他。每当伤兵挺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告诉伤员,自己深爱着他,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挺下去!伤兵就在护士的鼓励和热吻下战胜了自己,重新获得了生命……”
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应该是原远征军第30师第89团空降突击队周玉璞的一段回忆。周玉璞老先生曾参加了空降密支那的作战,至今生活在扬州老家。笔者注意到,在2009年一次对周先生的采访报道中,周老先生提到机降密支那之战中,他所在的飞机上曾有两名美军女护士参加战斗,并有一人在战斗中负伤。
这篇报道比较简单,笔者为了解更多细节曾试图与周老先生取得联系,但没有成功。幸运的是,最终通过江苏省政协文史编纂委员会的朋友,找到了周老先生20世纪80年代提供给他们的一篇回忆文稿,应该算是第一手材料。这篇文稿题为《忆中国远征军攻克密支那之役》,其中,对空降作战的情景有着颇为详细的描写。笔者把这次空降作战的有关部分转录如下。
“我和营长联络官凯撒一起到团部开会,当时已是夜晚10时,团长打开地图,用手指着上面一个城市说道,我团的任务是在美方空军以火力压制敌人炮火后,空降敌机场,一边迅速占领该城,切断敌人的南北联络。他又补充说,这是事关盟国胜利的重要战役,只准前进,不准后退。我们面临的敌人是第18师团田中新一所部,这是日军的一支精锐部队,顽强而凶狠,我们要认真对付。说完,他苦笑一下,摆了摆手,要我们于明晨一时全副武装完成登机任务。我们回营传达了上述命令,大家都很紧张,也很兴奋。
缅北野战医院,战争艰苦环境下来自不同国家的女护士。
“当晚,我们举行了临时晚宴,官兵们尽情欢乐。在临战前夕,相互之间更加亲切,忘记了平时间的个人小恨小怨,现在都互相拉拉手,表示要同心协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有些官兵还悄悄地写下了遗书,有的留给他们的父母亲,有的留给妻子或未婚妻,有的留给朋友或兄弟姐妹。
“第二天凌晨,官兵们一声不响地登上美军C-40运输机。当时这种运输机只能运送四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我带了一个重机枪排上机。突然发现有两名美国人带着有伪装网的钢盔也踏上了飞机,她们带了两个红十字药箱。在手电光下,看到原来是两个美国护士小姐。她们向我吃吃地笑,揶揄地说:‘上尉,我们听你指挥!’这倒把我弄得不好意思了。我们通了姓名,大一点的叫露丝,康州人;小一点的叫凯特兰,加州人。
“飞机起飞后,从机身四周的窗洞侧视,下面一片漆黑。飞行不到15分钟,正驾驶员肯尼迪发现有敌机来袭,要大家不要乱动。官兵们很紧张,但并不恐惧,个个端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动。这时一架敌机向我机一阵扫射,机身尾部被打中,一个班长头部中弹,当即身亡。接着,又有几个士兵负伤后在座位上躺下来了。我急忙打着电筒和露丝、凯特兰小姐一起给他们止血裹伤,护士小姐那种从容不迫的工作精神以及对战友的情谊,使我深为感动。伤员们问护士小姐:‘我们要紧吗?’我用英语转译给她们。她们安慰伤员说:‘不要紧的。’我发觉她们的手在颤动,眼睛也湿润了。没过几分钟,有几个士兵垂下了头,他们为抗击日本鬼子、保卫祖国,把躯体留在了那炎热多雨的异乡。敌机被我战斗机群击退。我们从窗口看到敌机在黑夜里像火龙一样倒栽在茫茫的林海里。此时,伤员在呻吟,露丝和凯特兰小姐像哄孩子一样唱着催眠曲。伤员们虽然不懂英语,但是,对于感情的语言是灵犀相通的。这时,突然有一架敌机躲过我护航机,向我运输机闯来,一阵机枪声中,一颗子弹穿过我的钢盔擦破我的头皮,又弹跳到机舱壁上,马上就听到弹头和铝制品相撞的声音。这时,凯特兰小姐惊叫道:‘上尉,拿手电来,露丝小姐负伤了!’我见露丝用右手按着小腹,血不断地流下来,脸色苍白,双唇紧闭。见到她那痛苦的模样,我不禁想到我那沦陷区的妹妹,忍不住流下泪来。凯特兰给露丝包好伤口,我用军用图囊给她枕了头。‘谢谢上尉!’她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并用力紧握我的手。敌机第二次袭击后不久,我机飞临密支那上空。这时驾驶员通知我们做好战斗准备,飞机即将着陆。除了死者和伤者随机带回印度外,其余人员一律下机。飞机在密支那机场降落后,我们向返回雷多的伤员和死者告别。
“我们下机后,即展开对地的进攻。敌人的火力很猛,子弹着落点很低,我们只能匍匐前进,在前进中还见到凯撒上尉。我们躺在水里,敌人的子弹嗖嗖地落在附近。我军伤亡很大,许多熟悉的战友都倒下去了。敌军官挥舞着战刀发动反攻,企图夺回机场,但是在我军的猛烈炮火下,又被打了回去……”
美军飞行员和当地一个地主的女儿产生了爱情,于是每次起飞执行任务前,都会演出热吻的场面。
我们从周玉璞的回忆中,不知道他后来是否寻访过那两名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女护士,也无从知道她们后来的命运。或许这些都不需要吧。
这一刻,也许我们能够最真切地感受到,为何那场血战叫做“世界人民的反法西斯战争”!
这里还有一段小花絮。当年的缅北,只要有美军在场,就常常出现一些让中国大兵们看着新鲜的场面。比如,随着远征军节节深入,中美工兵部队在前线需要不断修建新的机场。征用机场用地时,一个美军飞行员和当地一个地主的女儿产生了爱情,于是每次这个飞行员起飞执行任务前,都会演出热吻的场面,并有大量中国士兵好奇地观看。
这回干脆来真人秀了,背对镜头的中国兵们,不知道是怎么表情。
远征军和青年军的很多老兵不愿意打内战,一回国就退役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这样的镜头带回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