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哈里发的权势式微以来,内讧和堕落的萨拉森人开始尊敬罗马的亚洲行省,这些都是胜利的尼西弗鲁斯、齐米塞斯和巴西尔所光复,一直延伸到安条克和亚美尼亚的东边国界。巴西尔二世逝世后25年(1050 A.D.),他的继承人突然受到蛮族的袭击,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种族,能够将西徐亚人的英勇和新改信者的宗教狂热结合起来,运用谋略和财富组成一个势力强大的君主国。无数的土耳其骑兵散布在从陶里斯到阿尔泽鲁乌姆600英里长的边界,有13万基督徒丧失生命,成为阿拉伯先知最乐意接受的祭品。然而托格鲁尔所运用的武力和作为,没有让希腊帝国产生深刻而持久的印象。蛮族的洪流冲过毫无抵抗的原野,苏丹围攻一座亚美尼亚城市,结果无功而退,殊少人知的敌对行为因为世事的盛衰变迁而继续推动,或是停顿不前。马其顿军团的英勇善战反而使亚洲征服者重建名声。阿尔普·阿斯兰这个名字的本意是“威武之狮”,在大众的观念里用来描述一个完美的男子汉。托格鲁尔的继承人表现出个性炽热和心胸开阔的气概,真不愧是代表皇家气势的猛兽。他率领土耳其骑兵部队渡过幼发拉底河,进入卡帕多细亚的首府恺撒里亚,主要是受到圣巴西尔教堂的名气和财富所吸引。这座建筑物有坚实的结构,破坏者无从下手,于是把镶嵌在壁龛和圣所大门的黄金和珍珠全部取走,而且还亵渎主保圣徒的遗骨,遗骨早已覆盖让人肃然起敬的古老铁锈。
阿尔普·阿斯兰对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完成了最后的征服(1065—1068 A.D.)。亚美尼亚的王国名称和民族精神都被消灭,人工修筑的城堡工事被君士坦丁堡的佣兵部队毁弃。这些外来者毫无诚信可言,资深老兵拿不到薪饷也没有武器,新征兵员缺乏经验或训练。这个重要边疆地区的丧失只不过是当天的新闻而已,正统基督徒既不表惊奇也无感伤之意。这样一个骨子里沾染聂斯托利派和优迪克派恶习的民族,被基督和圣母将他们送到异教徒的手里。土生土长的格鲁吉亚人[302]和伊比利亚人不辞艰辛,防守着高加索山脉的森林和峡谷,然而土耳其苏丹和他的儿子马立克,不屈不挠从事这场圣战。所有的俘虏被迫承诺宗教和尘世的服从,要是不信者仍旧追随祖先的礼拜方式,就被强迫戴上一个马蹄铁,取代他们的颈圈和手镯成为耻辱的象征。不过,这种改变并没有诚意也不普遍,在奴役的时代,格鲁吉亚人维持君王和主教的继承权利。但是这一族的人获得上天的厚爱,塑造出最完美的形体,现在却因贫穷、无知和恶习而堕落,他们对基督教的认知和实践也只是徒有其名,他们之所以没有沦为异端邪说,仅仅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识字,无法记得形而上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