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的庇主将基督教置于罗马世界的宝座,教会用感恩之心高度赞扬他的美德,原谅他的过错。希腊人不会忘记庆祝皇室圣徒的节日,在提到君士坦丁的名字时,特别会冠以形同使徒尊称的名号。[301]当然,这也不过是一种比喻,如果指的是神圣使徒的品德,就会变成非常夸张而又俗气的奉承话。但是,如果这种对比只限于基督福音获得胜利的程度和次数,那么君士坦丁的功劳并不亚于上帝的使徒。他颁布宽容基督教的诏书,将阻碍基督教前进的世俗不利因素全部排除,基督教众多活跃的教士都得到承诺和慷慨的鼓励,让他们自由地运用打动人心的说法,用理智和宗教的热忱宣扬神启的真谛。两种宗教势力真正处于均势状态的时间很短暂,野心和贪婪的锐利眼光很快就会看出,加入基督教不论对眼前的利益还是将来的生活,都有很大的好处。[302]对财富和荣誉的希求、一位皇帝做出的榜样、他的劝说以及他那不可抗拒的笑容,在皇宫里充斥着唯利是图和奴颜婢膝的人群中,一定会为基督教拉到不少信徒。有些城市自愿拆除原来的神庙,以显示日益增加的宗教热情,结果都被授予某些特权,能够获得人民群众的捐赠。东部的新都城君士坦丁堡,从未遭受过偶像崇拜的玷污,更因这种独特的优越条件而受到众人景仰。[303]社会下层民众的行为准则以模仿为主,在出身、权势或财富方面处于优越地位的人士一旦改变信仰,那些附属于他们的群众立即纷纷效法。[304]据说在一年中,除相应数目的妇女和儿童外,就有1.2万位男士在罗马接受洗礼,又说,皇帝许诺赠给每个改变信仰的人一件白袍,外带20个金币。如果这些说法属实,要让一般民众得救也未免太过容易。
君士坦丁强势的影响力,并不仅限于他短短的一生,或所统治的疆域之内。他让自己的儿子和侄儿所受的教育,确保帝国有一批信仰更为坚定和虔诚的王子,因为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已经被灌输基督教精神或有关基督教的学说。战争行为和商业活动已把福音教的知识传播到罗马帝国以外的地区,蛮族原来对出身卑贱而又奉令信仰的教派,产生反感而深为厌恶,但很快就仿效起世上最伟大的君王和最先进的民族,对他们信仰的宗教表示无限崇敬。聚集在罗马军队旌旗下的哥特人和日耳曼人,对高举在军团前面闪闪发光的十字架,愿当作胜利的象征而奉献牺牲,他们凶狠的同胞同时获得宗教信仰和人性仁慈的教育。伊比利亚和亚美尼亚的国王仍旧崇拜原来的保护神;而他们的始终保存基督徒名称的臣民,很快就与罗马教友建立起神圣而永恒的联系。在战争期间的波斯基督徒,有人怀疑他们宁可不要国家,也不会放弃信仰的宗教。但是只要在这两大帝国之间出现一丝和平,祆教祭司的迫害行动在君士坦丁的干预下就会受到有效的制约。
福音教的光芒照亮印度的海岸,原来深入阿拉伯半岛和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殖民地,全都反对基督教的扩张,但是当地人士对摩西的启示早已有所了解,传教士的努力因而在某些方面更易于收到成效。君士坦丁时代的弗鲁孟提乌斯,终身致力于传教工作,要使封闭地区的人民改变宗教信仰,至今仍受到阿比西尼亚人的尊敬。在他的儿子君士坦提乌斯统治时期,提奥菲卢斯[305]的出生地是印度,曾被同时授予大使和主教职务,带着皇帝送给萨巴人或荷美莱特人的200匹纯种卡帕多细亚马,乘坐在红海航行的船只。提奥菲卢斯还带了许多其他有用的新奇礼物,可能引起蛮族的钦羡和赢得他们的友情。他花费好几年的时光,走遍这片灼热的土地,成功在各处进行宗教事务方面的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