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字季,齐淄川国(郡治今山东寿光南)薛人。公孙弘初出道,谋到了一份狱吏工作。说起来,狱吏这工作真不是一般人当的。首先,你必须有过硬的狱法专业知识;其次,断案查案,都必须保持头脑清醒,逻辑清楚。
公孙弘的头脑是够用的,但总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好不容易谋到的一份前途无量的工作,因为办事不牢,被公家免去了公差。
从此,公孙弘工作丢了,钱也没了。于是,一无所有的他,只好替人打工。还好,整人的工作不好做,整畜牲的工作还是可以的。不久,他就在一富人那里,找到了一份放猪的工作。
公孙弘放猪的地点,就在海边。日起而作,日落而息。日子,一天天被打发;一批批的猪仔,在海边快乐地长大,然后又痛苦地被人抬去屠宰场。
这真是一份无聊的工作。我想,公孙弘面对着茫茫大海,心里肯定有过诸多痛苦的挣扎。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跟这些蠢猪混在一起,一直混到老吗?
孔子说,四十不惑。公孙弘四十岁这年,如有神助,突然顿悟开窍。他觉得,如果真就此养一辈子的猪,命运估计连猪都不如。猪死的时候是痛苦的,可是它们活着的时候是快乐的。但是,我生不快乐,已经输给猪一截,必须奋起直追。
于是,公孙弘开始了新的梦想。好马不吃回头草,他是坚决不能回头学习狱法,再去做那个伤心的狱吏工作。他已经找到当时一个热门专业,研究经学。
想想,董仲舒三十出头,已经是名震天下,桃李遍地。四十岁的公孙弘,却还从零开始,这真是个天下奇闻。
还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心,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决定已下,公孙弘就去拜师。很快地,他找到一个以研究《春秋》闻名的老博士。此博士姓胡,我们唤他胡博士。很高兴的是,胡博士将公孙弘收下,愿传他平生之学。
董仲舒闭关三年,写出了一部《春秋繁露》。此部著作,相对经学江湖来说,绝对是降龙十八掌之类的盖世武功,一出手就能江湖震动。
公孙弘知道,自己和董仲舒比,只能用天才与非天才来形容。俗话说,笨鸟先飞。可是公孙弘算起来,他这叫笨鸟晚飞。所以,他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
这一努力,二十年就过去了。
人生到底有多少个二十年?命好的话,有四个,命不好,一个都混不到。命稍好,混三个。如果能混两个,也只能是保本生意。但是,公孙弘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仿佛就像赌桌的衰人,当人生的赌局即将结束时,他突然时来运转,赌运好起来了。
公孙弘赌运好转,出现在他六十二岁这年。那时,刘彻刚刚上台,向天下发出了招贤良人士的公告。于是,不服老的公孙弘决定出山,去长安碰碰运气。结果,那时应征,中榜了。那么,给他当什么官较好呢?刘彻真的犯难了。
一般来说,被刘彻看中的,多数让他们先从郎中干起。可是,六十岁的老家伙,叫他去当个郎中,实在有些委屈老人家了。因为,郎中这活儿,都是些跟屁虫工作,吃喝玩乐,都少不了。所以,这样的活儿,往往年轻人较合适,老人就免了吧。
最后,刘彻决定拜公孙弘为博士。这是一个闲职,出差机会少,比较适合老年人。
出差机会少,不等于没机会。很快地,刘彻将一个出使匈奴的机会给了他。这次,公孙弘领旨跑了一趟匈奴。没想到,回来后,跑坏了身体不说,反而又将好端端的一个官儿丢了。
公孙弘之所以丢官,是因为刘彻对他的工作不满意。为什么不满意,没有明说。反正刘彻听了公孙弘汇报工作后,当场就怒了,立即叫他滚蛋。于是,公孙弘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齐国去了。
人生赌运,好不容易好转,竟然碰上邪气。公孙弘实在没辙了,他准备放弃求官,然后收几个徒弟,老老实实地传道授业,以此终老算了。
可是,事隔七年,他的赌运突然又好起来了。
元光五年(公元前130年),刘彻又向天下征召文学人才。此次,刘彻将指标分配到地方,让地方推存人才到长安参加面试。公孙弘的故乡淄川国,竟然又将公孙弘名字报到中央。
上一次受辱,此次又将他送去见刘彻,这不是找抽吗?于是,公孙弘谢过大家好意,说:我已经见过皇帝一次了。因为出使匈奴,没有替皇帝挣到面子,所以才被赶回老家来的。我老了,再也丢不起这个脸了,你们还是推荐别人去吧。
但是,淄川国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公孙弘合适。他们硬是将公孙弘的名字报到长安。这下子,公孙弘只好装出不要脸的老家伙,再上征程,西入长安。这年,公孙弘恰好七十岁。
公孙弘入长安后,照例是参加对策考试。很邪门的是,他的对策居别人之下,但是一送到刘彻那里,竟然被点了第一名。真不知道,刘彻是不是要拿公孙弘来开涮。没想到的是,刘彻非但没有对公孙弘不开心,他一见到公孙弘,顿觉公孙弘气质不可往语。
刘彻一高兴,又拜公孙弘为博士。
人生如戏,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公孙弘真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
公孙弘再次被拜为博士后,刘彻给他一次出差表现的机会。这次,不是出使匈奴,而是西南夷。
事情是这样的,唐蒙开辟西南夷,置郡后惹得巴蜀百姓怨声载道,于是刘彻便派公孙弘出去看看情况。
没想到,老人家山高水远地跑了一趟,回来上了一奏,极力否定唐蒙修道。反对的理由,前面是讲过的。浪费国家钱财不说,还调用了民夫和军队,搞得当地人鸡犬不宁。
但是,刘彻看了公孙弘的奏后,什么也没说。
不用多说,刘彻对那次公孙弘出使西南夷,的确又是不满意。但是,刘彻没有发火,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他叫滚蛋。此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让我们回到刘彻开会现场。刘彻将主父偃要将河套设郡的提案抛出来后,公孙弘据理力争,首先将了主父偃一军。
他对刘彻说了这样一句话:旧秦曾经在河套设郡,那是没错的。问题是,旧秦蒙恬将军,曾经发三十万大军在黄河以北筑城,修了很久,都没成功,后来不得已放弃。
公孙弘语言老道,没有将话说绝。不过,他的意思大家是明白的,人家蒙恬费了这么多人马去整,都没整出花样来。难道,咱们偏吃饱没事干,还要去吃那些苦吗?
公孙弘的观点,代表了广大汉朝大臣的意见。但是,他却不能代表刘彻的想法。这次,刘彻再次否定公孙弘,采用主父偃的计策,在河套地区设郡驻军。
果然,刘彻行动了。
首先,刘彻立朔方郡,调动十万人前去筑城。承包刘彻这个大项目的包工头,即跟随卫青杀敌立功的苏建。除了筑城外,苏建同时承包的附加工程还有,修缮蒙恬将军所筑的要塞,巩固黄河屏障。
为了替祖宗几代人报仇,为了成就汉武雄风,刘彻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修城,那是要靠材料的。材料从哪里来,从中原运去。靠谁?当然是民工。无论是修城的士兵,还是运材料的民工,都得吃饭。用的吃的,通通得花钱。
具体花了多少钱,没有人说得清楚,反正是,至少千万巨钱以上。于是,开辟西南夷,再加上修这个朔方郡,刘彻几乎将祖宗几代人的积累全花光了。从此之后,文景之治所形容的,百姓攀比买宝马,粮食烂在仓库里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国库没钱了,城还没修好,怎么办?刘彻当即想到一招,移民。
公元前127年,夏季,刘彻将十万人移往朔方郡。
以民养民,同时军民合作,共同守城,匈奴要想打进来,那就不怎么容易喽。也正如此,汉朝对匈奴作战,从此化被动为主动。这份功劳,算卫青一份,主父偃一份,刘彻一份。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尝到甜头的主父偃,再接再厉,又立了两个大功。第一个是,建议移民替刘彻守陵。
生前修墓,死有葬身之所,这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的愿望。皇帝也是人,老早也得替自己准备后事,于是就有了皇陵。
刘彻也替自己修了一座陵,此陵称为茂陵,位于今天的陕西省兴平市东北。修筑茂陵时,刘彻才十八岁。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那里人气一直低迷。这下子,就留给了主父偃一个表现机会。
主父偃给刘彻提了一个建议,说:陛下的茂陵都修好了,我想到一个替陛下刷人气的办法。此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将全国各地富豪全移到茂陵。这样做有两个好处,首先,拔掉豪强在当地盘根错节的势力;其次,可以借他们带动首都消费市场,扩大内需,缓解当前国库不充的燃眉之急;最后,随着这些人的到来,茂陵的人气那可是呼呼呼地直刷而上。
一切损人利己的提案,刘彻一般都是不放过的。于是,刘彻又采纳主父偃建议,命令全国各郡各封国的富豪,凡是身家在三百万以上的,必须到茂陵报到。
主父偃立的第二件大功是,揭发刘定国罪行。
刘定国,燕王刘泽孙子。父亲死后,托父亲的福,继承燕王之位。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小燕王的私生活,一个字,乱。
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刘定国在伦理范畴里淫荡,色字刀也是拿他没办法的,谁让他是王呢。可偏偏是,刘定国色得过头了。说得不好听,就是色得太野兽了。
首先,他不知长了什么心眼,瞧上了亡父的小老婆,于是悄悄跟人家通奸,还生了个小男孩子。这是证据一。
死人的老婆不放过,活人的更是不放过。接着,刘定国二话不说,抢了亲弟老婆,占为己有。更可怕的还有,他竟然兽心大发,与自己的三个女儿通奸。
禽兽,实在太禽兽了。
那时候,禽兽不如的刘定国,跟自己一个臣属有过节,准备诛杀他。这个臣属,即肥如令郢人。郢人闻听刘定国要杀他,立即将他乱伦的事揭发出去。没想到,刘定国动手极快,立即派人捕杀郢人灭口,死无对证。
此次还没完了。郢人死后,马上就有人替他报仇来了。
这个人,就是主父偃。主父偃之所以知道刘定国的阴事,是因为郢人的堂弟又上书将刘定国揭发,恰好就被主父偃看到。于是,主父偃决定免费替郢人清算刘定国。
顺便说一下,郢人与主父偃非故非亲。主父偃之所以要想杀刘定国,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恨。
为什么恨?翻回主父偃前面讲过的革命家史,就可发现:主父偃曾经北漂燕国的时候,没有得到一个权贵帮助。其中,就包括刘定国在内。现在刘定国落在他手里了,想翻身,难了。
果然,主父偃出手了。他首先放开喇叭,在长安城里广而告之,让天下皆知,燕国出了个淫荡货。出了这么一档丑事,刘彻想捂住,那是不可能的。况且,他根本就不想捂。于是,刘彻就将告密书公布,召集众卿举行公议。
公议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在主父偃的点火煽风下,在刘彻的默许下,在众卿的讨论下,最后,众人一致认为:刘定国简直与禽兽无异,该杀。
可是,中央还没动手,马上有一消息传来,刘定国自杀了。
主父偃:狐狸之死
多年以来,是什么催发穷困潦倒的主父偃,在一次次被拒之门外之后,仍然奋发向上?在我看来,他活着,不仅求富贵,其内心深处,肯定藏匿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私人隐密就是,勿忘人耻。
曾经,齐国人排挤他,燕赵诸侯漠视他,一次次的求职碰壁,一次次的冷讽热嘲。炎凉世态冷却热血,理想尊严扫地无门,人生如寄,富贵本来只是肉身存在。突然之间,他却发现,人在世上活,富贵不重要,重要的是讨回尊严。
所以,他必须要在后半生,向曾经损他尊严的所有人讨债。所以,当主父偃被刘彻看中,进入长安权贵殿门之后,他开始实施他的复仇计划。基于以上心理背景,我们就不难理解,主父偃为何要将刘定国往死里整。
在人类的历史上,仇恨和欲望,是两种可怕的东西。此二者,从来都是人类追求进步,制造恐怖的双刃剑。所以说,从某种角度来说,复仇毁灭了主父偃,却又成就了主父偃。
因为复仇,主父偃曾经上书给刘彻,建议执行推恩令。所谓推恩令,不是什么新玩艺。曾记否,政论家贾谊,曾经在他的《治安策》里向刘恒提出强中央,弱诸侯的政治思想。其基本方法就是,采取和平演变方法,对诸侯实施分封制,将他们的诸侯国像切蛋糕一样,一点一点地切,切到子子孙孙,诸侯的力量自然就会越来越弱。那时,诸侯想挑战中央,也就力不从心了。
后来,晁错继承了贾谊的思想,却采取了激进的方法,企图一步到位,削弱诸侯。结果,诸侯没削成,自己的头颅反被削掉了。于是,主父偃总结晁错的历史经验,采用贾谊的思想,重新换了一个名词,美其名曰“推恩”。
主父偃的推恩策,是这样总结的:
古时的诸侯,他们的封国,地不过百地,很容易对付。可是时过境迁,诸侯的地盘越来越大,甚至连城数十,绵延千里。更可怕的是,他们一旦产业做大,就容易淫乱或者骄傲。人一骄傲,就容易以下犯上,甚至对抗中央,动摇国之根本。
这个问题,我们的晁错早就看到了。但是,他采取的硬着陆措施,诸侯问题非但没解决,还差点将国家拖入战争的泥潭。所以,我们对付诸侯最妥善的方法是,实施推恩。意思就是,以恩惠的名义,普及诸侯内部子弟,分割他们的土地。一代一代割下去。
最后,主父偃还总结道,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一是诸侯子弟非但不恨中央,还因为分到土地而感激皇帝陛下;二是,诸侯势力严重萎缩,他们即使想揭竿闹事,门都没有。
主父偃这个绝佳策略,对于现任诸侯王来说,绝对是个馊主意。但是,对刘彻来说,却是个极佳妙策。于是,刘彻采纳主父偃建议,在公元前127年的春天,诏告天下,开始实施推恩令。
推恩令出台了,主父偃又赚了一笔政治资本。
如果贾谊在地下有知。我想,他的心情应该是悲哀的。
首先,贾谊的研究成果,被主父偃剽窃了;其次,贾谊的出发点是为国家,主父偃的出发点,却是值得怀疑的。总之,主父偃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事实上,主父偃就不想做一个高尚的政客。高尚有什么好处呢?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古今以来,此话已成官场铁律。
主父偃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整死燕王刘定国后,其他的诸侯国,甚至是大臣都领教了他的政治黑手。于是,许多人怕他,纷纷携带黄金和干货贿赂主父偃。主父偃也不客气,来者不拒,通通吃下。
有人警告主父偃,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夜路走多了,总有遇见鬼的时候;黑货收多了,难道就不怕有朝一天被人捅破吗?
你猜人家主父偃是怎么回答的?他竟然理直气壮地拍着胸脯,说道:
我怕个球呀。我游学四十年来,父母不肯把我当儿子,兄弟不肯收留我,诸侯宾客排斥我。四十年困顿,犹如一场恶梦。我活着,就是为了追求富贵而活;得不到富贵,就算死在富贵刀上,也算得了。反正是,老子只有一条老命,横干竖干,天打雷劈都不怕了。
人不为我,我不为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就是真实的主父偃。然而,主父偃人生那笔烂账还没算完。
下一个目标,他瞄住了齐国。
齐国是主父偃的故乡。这是一个让他一想起,就不由揪心的地方。在那里,有两拨人,似乎从主父偃一出生就不把他人看。首先是父母及兄弟;其次就是他的朋友。
主父偃到底为何被众人厌弃?是因为他长得对不起观众,还是因为他道德上有问题?好像也没人说他长得丑,更没人说他品质有问题。这就奇怪了。
事实上,只要将主父偃和纵横家大师苏秦比较,便可以发现其中的隐密。苏秦初学纵横学,家里的,无论是父母,还是妻子,都以为他不务正业,得了神经病。果然,这个神经病第一次出山就碰壁,灰溜溜地回家,从此更没人理睬他。
家人断定他是神经病,原因就在于,他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这些习惯了贫穷,并且准备世世代代贫穷下去的农民,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定势思维:我穷,所以我存在;我存在,所以我穷。
因为我穷,所以我甘心当一个农民;或者说,因为我是一个农民,所以甘心贫穷一辈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一旦超出此思维定势范围的人,不是神经病,那肯定是脑袋进水。
偏偏是,苏秦甘心认穷。他却一反常态,说:因为我穷,所以我要奋斗。于是,奋斗不息的苏秦被人当成了异类。然而,当苏秦再次出山,挂六国相印归来时,全家人就像明星一样捧着他。那时,苏秦不禁对着家人说道: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苏秦的嫂子一句话,就道出了人性的秘密:你穷的时候,我们欺负你是应该的,谁叫你穷了,还不务正业呢。你发达的时候,我们被你欺负是应该的,谁叫你是有钱人呢。古往今来,从来如此。
就是这么一句话,搞得苏秦只好摇头,大叫世态炎凉。同时,也道出了主父偃的心理困惑。一个主张个人奋斗的人,在一个安守本分的思想世界里,就像一个健康的人,走在了神经病医院里,被病人共指为神经病。
就是这样,曾经苦闷的主父偃,就成了曾经的苏秦的翻版。主父偃没有挂六国相印,但是凭他的能力和人气,挂一国相印,似乎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相印在手,回到齐国,相信家里那帮人,也会像当年苏秦家人捧星星月亮一样地捧着他。
主父偃之所以有信心搞定一国相印,是因为他抓到了齐王的尾巴。只要他将这条尾巴抖出来,刘彻肯定要给他好处。当然,主父偃也可以不抖,甚至不挂齐国相印,前提是齐王必须给他好处。
齐王是个大地主,叫他主动给主父偃好处,似乎不太可能。于是,主父偃只能亲自开口索贿了。
没想到的是,主父偃不是想索黄金,而是想和齐王结个亲家。他的如意算盘,是希望齐王娶他女儿,这样一里一外,互相照应,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当主父偃托人向齐王提亲后,马上遭到一个女人的否定。这个女人,竟然是齐王刘次昌的母亲纪太后。
纪太后不接受主父偃提亲,自有她的想法。本来,刘次昌已经有一个王后,此王后就是纪太后弟弟的女儿。可奇怪的是,刘次昌却偏不喜欢老母给他配的这位王后。既然不喜欢纪家女儿,一旦儿子喜欢别家姑娘,纪家这位王后地位就难保了。于是,纪太后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是一个荒唐的办法。纪太后叫长女纪氏入宫打理后宫,不准别的宫女靠近刘次昌。结果,刘次昌饥不择食,竟然跟自己亲姐姐通起奸来。
姐弟通奸,这就是主父偃抓到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