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勾引的艺术

司马相如和王吉主意拍定,决定行动。在我看来,王吉就算不当官,肯定也饿不死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熟悉市场广告学。

王吉是这样策划的,司马相如是一个落魄公子,如果用市场话语来评价的话,这是一个滞销产品;用今天的股市行情术语来说的话,那是走低股票。

话说回来,司马相如产品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他的命运。所以,必须通过力学改变现状,从而改变命运。

这个力学,就是广告学。中国古代,将政治和广告学完美结合为一体的,当数刘邦。刘邦造反之前,首先自吹是神龙之子;接着吕公吹他有贵人之相;最后吕雉又替他造头顶祥云之说。刘邦之成功,成了中国广告学史上经典之作。

王吉要做的是,利用广告学的强大动力,为中国谛造出第一颗人造文曲星。事实上,他成功了。

自司马相如之后,诸多川地文人将这一妙招活学活用,脱颖而出。最典型的是唐代的陈子昂和李白。此二人,初出江湖,名声如风卷四海,学的就是司马相如广告传播学。这是闲话,暂且不表。

此时,为了打广告,司马相如对自己重做了一次包装。此包装定位,有两大亮点。首先,必须扮演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角色;其次,必须装成高深莫测的贵客。

要完成第二个目标,成本不大,只要装腔作势,少露面少说话,王吉再出去鼓吹鼓吹,效果即可出来。要完成第一个设想,似乎必须找个赞助商,给司马相如换套漂亮的衣服,换一个像样的住所。

所谓送佛送到西,这个赞助商,王吉只好自个儿包下了。他将司马相如搬到了当时临邛县城的宾馆(都亭)。然后,王吉以县令之身份,天天前往探望司马相如。司马相如见过王吉几次后,就对外宣称,我身体不好,叫王县令少来打搅我了。

此话一出,临邛县震动了。

那个时候,蜀地离长安城天高地远,没怎么见过高官。放眼望去,山里山外,临邛令就是最大的官了。这么一个类似山大王的官来看你,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美事。司马相如竟然要拒绝,看来,此人不是贵客,也是非同寻常之徒了。

广告学的魅力就在于,它天天使劲地吹,就是看不到它的庐山真面目。这就好像我想看《赤壁》,广告都吹了大半年了,就是迟迟不见公映。

于是,一个爱吹,一个爱等,观众的期望值就越高。此招,用兵法术语,这就叫“欲擒故纵”。

司马相如的举动,立即引起了临邛县城富豪们的注意。当时,临邛因为盛行冶铁,富人不少。但最富的只有两个,一个姓卓,一个姓程。卓家号称家僮八百,程家亦号称家僮数百。此两个当家的,碰头商议:听说临邛来了个贵客,是王县令的朋友。不如咱就尽地主之谊,设宴款待,也让咱满足一下好奇心?

卓程两家想妥了,立即动手。到设宴这天,为了烘托气氛,卓程两个富豪请了数百个食客前来捧场。当然,作为主角之一的王吉是不能缺场的。王吉到场后,问卓程两家,司马相如呢,人到了没?

两个地主说道:人还没到,不过应该快了。因为,我们已经派人专程去请了。于是,大家都在等,等传说中的贵客出现。不久,派出去请客的人回来了。他沮丧地告诉卓程两家:司马相如说他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他叫我传话两个字,谢谢。

诺大的宴场,不能只用谢谢两字就能打发啊。贵客不至,县令不想动筷子,这酒宴摆了还不如不摆呢。这下怎么办呢,真是急死人了。

这时,王吉站起来说道:都别急,让我亲自去请请吧。

王吉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两人在宾馆里互相推桑,表演一番。最后,司马相如装作勉强的样子,前来捧场。

几百个等一个,比王县令的架子还大。当司马相如来到宴席时,众人只见他风度翩翩,气宇不凡,都止不住地惊叹不已。

王吉笑了。

接下来要演的戏,就顺当多了。大家喝到高兴时,王吉突然提议,既然临邛难得来一个贵客,那就请贵客给我们表演一个节目吧。听说咱们的贵客很擅长弹琴,就让他给大家来一曲吧。

众人一听,鼓掌如雷。司马相如口吃,不能在关键时刻张嘴露馅。他的任务是,一切听王吉的指挥。当众弹琴,是他们设计的重要一环。因为此琴目的,不在于宾客,而在于大富豪的女儿卓文君。[517z·www.517z.com]

丘比特之箭,就要射出了。

以鼓琴取悦异性,那是中国古老的把戏了。多少年来,无论贵人,或者俗人,一直都能吟出《诗经》里第一首爱情诗来: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话说回来,不是所有会弹琴的人都能拿琴声来吸引异姓。前提必须是,不能对牛弹琴。不过,王吉已经调查好了,卓文君爱琴,以琴挑之,绝不会错。

听琴的人热情很高。此时,卓文君也正伏在大门上,以耳朵侍候。

司马相如终于开始弄弦了。下面的故事就更老套了:

王吉派人去观察卓文君听琴反应,回报的人说她听得如痴如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紧跟着,司马相如迅速行动,以重金贿赂卓文君的侍从,通书传信表达对卓文君的爱恋。

于是,两颗爱情卫星成功接轨。

当晚,卓文君脑袋充血,收拾包袱,坐着司马相如的马车,私奔去了。

回头枪

话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到成都,一进了家门,卓文君就目瞪口呆了。

因为,出现在卓文君眼前的,不是富贵高楼,而是破烂陋房。她以为他们一路奔波,进错了家门。然而,司马相如明确地告诉她,没错,这就他的家,也是他们现在的家。

家徒四壁,这就是你的家?卓文君又惊又呆,心堵得发慌。情郎这身穿着打扮,高贵儒雅,怎么看也不像个穷光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真怀疑自己不是碰上人贩子了吗?

司马相如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没错,我司马相如就是人贩子。我贩得光明磊落,是你自己愿意跟我来的,我从来没有逼过你。老实说吧,我也不想这样。我曾经富过,可打梁孝王抑郁而死后,我的金融危机就来了。如果你不嫌弃,就暂时忍忍吧。如果你后悔了,我不拦你。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送你回去。

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了。私奔,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就算是收回来,整个临邛也要将她当垃圾水倒进山里洗沟去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卓文君就住下了。

一场琴会,改变一个女人的命运。这实在不可思议。这,都是广告吹出来的祸。算了,还是将埋怨往肚子里吞吧。勒紧腰带,准备挨捱这漫长而清苦的日子。

于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开始数着手指过日子。

但是,日子没数够几根手指,卓文君就开始难受了。要知道,她可是富家之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冬有暖被,夏有凉果。好了,现在过的这是什么日子。满眼空空,用四川话来说,那就是,爬哦,啥都没得。

卓文君终于明白:浪漫的爱情,是必须的;没有面包的浪漫,那是相当脆弱的。

此时,卓文君的一举一动,一表情,一投足,无不收之眼里。但是,司马相如什么都不说。

他能说什么?经济权即话语权。既没得经济权,那就闭嘴不说吧。反正口吃,再多的解释也是费劲吃力不讨好。

卓文君还是主动开口了。她试探地对司马相如说:咱们这样整天吃一顿,没一顿,这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回我娘家去,叫我老哥赞助一下?

卓文君此言一出,犹如纤纤玉指,拨动了司马相如心中的那根细弦。事实上,司马相如等的就是卓文君这句话。有投资,就得有收成。

现在,该是准备撒另外一张网的时候了。

于是,司马相如假装委屈地随卓文君回临邛。家里只是个空壳,但还有马车。司马相如变卖马骑,换得一些盘缠,和卓文君一起上路。

当司马相如再次站在临邛的街头时,心中感慨多多。没办法,富贵逼人,回马枪就算丢人,也只有认了。然而,马上就有人给卓文君传话来:你老壳气都气晕了,抛出话来说不认你这女儿了,你还回来干啥子哟?

卓文君一愣,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老壳,就是老爹的意思。事实是,卓文君家这个老壳真的很生气,后果也是如街人所言。

怎么能叫他一个老东西吞下这口气呢?本来好好地请你吃顿饭,没想到酒饱饭足,竟然连人家的女儿都被你拐跑了。

这就叫,赔了女儿又折钱。钱是小事,女儿也是小事。可问题是,他活了几十年,头一回当傻瓜,被人家算计了还要替人家数钱。他这张老脸,不想着换皮,以后还能出去见人吗?

听到老壳生气,卓文君只有望家兴叹了。跑了大老远的路,看来是白回了。

这时,司马相如打破一惯沉默。他自信地对卓文君说道:既然来了,就住下吧。你别多虑,没过多久,包你家老壳出来认咱俩来了。

司马相如这不是在吹牛。这一切都在他和王吉的算计之中,没什么可意外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既然来都来了,就得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再回成都。不然,之前那一切都白做了。再者,司马相如已经想好了度过这个生命寒冬的办法。

他已经打算好了,准备将全身的盘缠拿出来,在临邛开一间酒吧,自力更生。

用电影《梅兰芳》里的一句台词来说,这就叫,输了不丢人,怕了才丢人。

当然了,司马相如身上这点钱,想开点大的酒吧,那是不可能的。为了节约成本,他们俩必须少雇几个人,亲自参加劳动。

事实上,司马相如就算有余钱,也不会多雇人帮忙。他已经算计好了,卓王孙不是死要面子吗?那就让临邛人看看他是怎么将老脸丢光的。

不久,酒吧开张。没有鞭炮声,也没有剪彩的掌声。一间陋房,几张凳子,一对苦命夫妻,还有几个跑腿的,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冲锋了。卓文君站柜台,负责收银,司马相如自当小二,忙里忙外。

一夜之间,临邛震动了。

临邛人活了大半辈子,算是尝到了什么叫眼福。汉朝天下第一大富豪的女儿,竟然自开小酒吧,还当了女服务员。于是,此话像风一下卷遍偌大的县城,马上就卷入了卓王孙的耳朵。

用气人,已经很难形容卓王孙此时的情绪了。用气死人,似乎也不恰当了。最恰当的词,那就是麻木。既然脸皮都被剥光了,还气什么气?

眼睛一闭,耳朵一塞,窗户一关,再往床上一躺。天要下雨,女要受苦,就随她去吧。就当做没生过这个女儿不就得了。

从此,卓王孙闭门不出。任它外面风雨大作,或者就算天要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了。然而,卓王孙想图清静,有人却偏不让他清静。

这些人,当然就是卓家的亲戚朋友。

他们纷纷登门替卓文君求情来了。这些人千嘴万舌,说的都是一样的道理:卓老啊,您家才有一男两女,人也不算多吧。像您这种人家,钱财算个什么天大的事,建立和谐家庭,儿女安乐,才是您最操心的啊。

再说了,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生米都煮成了熟饭,您就认了吧。又再说了,司马相如人也不赖呀。曾经,他可是跟随过梁孝王,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哪。相如既有文华,之所以穷,不过是一时之困啊。

还有啊,毕竟人家还是咱临邛令的贵客,您打相如的左脸,不等于打临邛令的右脸吗?这样吧,您老还是歇歇气,将女儿大大方方迎回来,赠她财物,回成都老家过好日子,也免得你老天天耳根不清静。牙好,胃才好。女儿就是你的牙,女儿好了,你的日子才算是真的好啊。

卓王孙沉默不语。良久,他摇头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认了。

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之间谈判最大的本事是什么?不是得寸进尺,而是衡量双方力量,从中间找到较为合理的筹码。司马相如的才华和王吉,就是他的筹码。这两件东西,终于让卓王孙妥协了。

卓王孙将人唤女儿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宣布同意接纳司马相如为卓家女婿。

数日之辛酸,终于换得一张承认书。同时,卓王孙将家僮数百人分与女儿,赐钱百万,又将嫁妆也补上,衣物无数。

卓王孙出手,又让临邛人开了眼界。司马相如摇身一变,从地狱飞入天堂。

果然是人才啊。

重出江湖

东方朔和司马相如,汉朝这两名大文豪,一个颠狂,一个吃软饭。他们的身上,似乎都印有悲剧性的人生弱点,让后来诸多道德君子对他们口水不断。

然而,在我看来,这都不是真实的他们。真实的他们,心里不全是装着酒肉和女人。在他们的心里,还藏着一种无法抹杀的文人情怀。

这情怀就是,天下。

《梅兰芳》电影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梅兰芳夫人这样对他的情敌孟小冬说道:梅兰芳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他只属于座儿。

套用此话,我们说,东方朔和司马相如,不属于女人,也不属于刘彻,他们只属于青史。他们生来,就是要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

那时,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回到成都后,修房置田,成为富甲一方的暴发户。干得好,不如娶得好。我们可以想象,当时汉朝多少人一边在暗地里骂司马相如无耻,一边又在心里暗暗地梦想:有朝一天,如果我也像司马相如娶到一个富家女,那该多好啊。

如果就这一句话,可以看出,这根本和司马相如就不是一个境界。

在我看来,人生之境,不应只看手段,重点看目的。如果目的正确,手段不过是工具,无须非议。钓到卓文君,只是司马相如的手段,而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的人生理想就是,以物质为基础,渴望再次腾跃,游说天下,笑傲江湖。

娶富家女,司马相如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汉朝之张耳、陈平,无不都是靠富家女实现了江湖梦想。当然,这不仅是汉朝的特产,也不全是中国的特产。只能说,这是全人类的心理渴求。

法国作家司汤达《红与黑》里的主角于连追逐梦想的过程,竟然和汉朝人有着惊人的相似。于连,出身卑微,貌不出众。上帝送给他的只是一件常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超强的记忆。于连的全家都是在森林里伐木为生,前后左右,人生皆茫茫。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必须闯出去。

摆在于连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穿上黑衣,皈依上帝;另外一条是,创造机会,结识贵妇,从而将他送往上流社会。于连上帝和贵妇两手抓,结果,他终于实现了他所谓的梦想。同时,他也被他所谓的梦想毁灭了。

因为到了最后,于连发现:他不属于上帝,也不属于贵妇,更不属于上流社会,他只属于悲剧。

于连,生来就是为悲剧而生的。

司马相如,当然不是为悲剧而生。在他之前,陈平之流为他创造了成功典范,他只须沿着前人的路走下去,前途必定光明。所以,他并未就娶得卓文君而沾沾自喜。他在等待。

等待远方的呼唤。

这个最高呼唤,来自皇帝刘彻。

刘彻除了喜欢打猎,进行野外体育锻炼身体外,还特喜欢文学。一个强健的国家,必须从一个强健的皇帝开始。一个强健的皇帝,必须从一个强健的身体开始。当然,除此不够,还必须有一个丰富而强健的灵魂。

文学诗赋,正是丰富刘彻灵魂,使之强健跳跃的那一道大餐。

有一天,刘彻读书,恰好读到了司马相如的《子虚赋》。读着读着,刘彻不禁摇头叹道,哎,如此天才,朕竟然不与他生在同个时代。

刘彻以为,司马相如是个死人,他读的也是死人的文章。

那时,侍奉刘彻读书的是一个狗监,名唤杨得意。狗监,就是管理猎犬的官员。杨得意,又恰是司马相如老乡。当时,刘彻话语刚落,杨得意就接话说道:陛下,您所读的赋,正是臣老乡司马相如写的,他还是一个大活人呢。

刘彻一听,又惊又喜。他当即说道,真有此事,请替我将他速速召来。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伯乐是买家,还必须碰上杨得意这等免费替人打广告的好老乡。当皇帝要召见司马相如的消息传回时,成都地震了。

当然,此地震,当然是假地震。司马相如,你个龟儿子是不是祖坟冒烟了啥。我想,这应该是成都人最想对司马相如说的一句话。

想想也是,前有卓文君,后有皇帝召见书。如果不是祖坟冒烟,凭司马相如那点德行受宠于老天,鬼都不信。

不管怎么说,司马相如终于可以出江湖了。数数看,他憋在成都有多久了?忆往昔,梁孝王刘武之音容笑貌,礼待文人之景,似乎仍历历在目。啊,这时光,竟然总是给人一种梦幻感。但愿从此出成都,不再怀碎梦而归。

司马相如西出成都,来到长安。

21世纪的今天,许多文化人心中都有一个北京梦。为了追逐北京梦,多少人青春无悔,成了北漂一族。

唐朝之前,多少文人也是为了长安梦成了北漂一族。川地文人中,司马相如之后,唐初之陈子昂怀兜千金,勇敢北漂,接着就是诗人李白。打造北京梦的,凝聚了多少外省人的汗水;丰富长安文化的,正是这帮内心充满活力和豪情的外乡人。

美丽的长安城,我司马相如又回来了。曾经,这座城市给司马相如带来的只是一个无味的郎官职。现在,就让这不愉快的往事通通消失吧。人生就像翻山越岭一样,翻过了阴霾和泪水,后来就是阳光和鲜花。

那次,刘彻召见司马相如,效果不错,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刘彻认为司马相如天才难得,值得欣赏。司马相如认为刘彻慧眼识珠,实属不易。于是,刘彻当即封司马相如为郎官,司马相如也愿意留下替刘彻写赋拍马。

此情此景,犹如老鼠爱上了大米,俩人就此好上了。

回到前面,东方朔阻拦刘彻扩建上林苑,尽管劝诫不成,但捡到了一个太中大夫和上百斤黄金。司马相如和东方朔齐名并肩,东方朔升官了,司马相如当然不能落后。

于是,时为郎官的司马相如,也立即抓到一要点给刘彻上书。

被司马相如抓住做文章的,就是以上所述,刘彻打猎总是不要命。司马相如的文章很长,但为方便阅读,只能总结为一句话:

请陛下保重,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母后皇后,请务必爱护身体,不要拼命。毕竟,跟野兽捕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司马相如的上书,刘彻收到了,也认真读了。

同时,也点头认可,建议不错。

但是,与东方朔不同的是,没见他封官,也不见赏赐。一番言语夸奖司马相如一番,然后转头走人,赋照读,猎照打。

一句话,司马相如真是白忙活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