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瑚,之前,不听诅咒师的话,前去勇挑五条悟,被拧的只剩下个脑袋。
漏瑚,现在,听了真人的话,‘请’回来一个叛逃者,被拧的只剩下个脑袋。
这件事的起源,是真人一定要李雾月成为它们的一员,还自信且邪恶的说什么:她有人类的极恶/世界会毁于她手...
漏瑚不理解,漏瑚不想出现在用过【无限】揍过它的李雾月面前。
花御居然积极的配合着真人的行动,两只鬼祟、偷摸地去盯梢,幸好借助了现代科技——望远镜。不然极有可能,被串门的五条悟逮住,当场团灭。
真人:哈哈哈,她发觉我在偷窥她了,明明隔得这么远!
漏瑚,蹲在山林的枝丫上,不借助望远镜,那栋楼还没它指甲盖大。恶寒。
偷窥了许久,也没找到下手机会的真人,惋惜的叹口气。
黑发、身着五条袈裟的诅咒师觉察到它们的异常,知道情况后,只露出冷淡的假笑,说有办法的。
于是,在它们偷家东京咒术高专的第二天。传送门打开,李雾月平静的踏进领域内。
漏瑚觉得身上不存在的毛发,仿佛在一瞬间炸起来。
李雾月一副被掐脖、呕血的凄惨模样,可神情森冷的像一个狩猎者,竖瞳在日光下缩成细长黑线,嵌在岩浆似的金色虹膜上。
那是野兽潜伏、奔袭的特征。
漏瑚决定谨慎地观察着。而它的同伴,真人,变得又莽又勇,于是,惨遭掏核,还乐在其中。
李雾月到来后,没和它们说过一句话、进了花御准备的房间,就没出来过,彻底的无视,倨傲又轻蔑。明明现在是它们在收留她诶!
做人怎么这样!?
真人‘快乐’地邀请李雾月去参观它的人体改造,抓了两个年轻的初中生,一男一女。
漏瑚知道真人的恶意,毕竟,她之前精心培育的学生们,正是这个年纪。漠视两人的死亡,那才是彻底的决裂。
在宽阔、阴冷的地下室里,两个小孩相互依偎,瑟瑟发抖,在濒死的恐惧中,看见咒灵的模样。
李雾月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而来。合着这几天全在睡觉?
半睁着的眼,显得慵懒淡漠。冷漠地扫了两个小孩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诶!”真人惊讶地发现,这个无关心是真实的。
“他们真的会死哦~”真人的声音充满天真,然后下一秒,就爆炸成碎片,飙射的血液,让小孩子惊骇的彻底失声。
李雾月抬手,掌心上浮空的咒核显出真人的简易嘴脸,一簇蓝毛。
漏瑚和花御都没看清,秒杀已经结束了。
“抽刀向弱者,无所顾忌,毫无敬畏,所以才总是这么丑陋、恶心。”李雾月开口,声音是雪花的质感,轻、凉、洞。
“这群被豢养的家畜,自有其他的,被吃、被利用、被洗脑、被榨干...的用处。还沉迷于啜饮这种软弱的恐惧,你也没什么用。”李雾月一边说,一边捏松着咒核,不知哪一刻,它会破碎成齑粉。
漏瑚震惊了。
花御急忙变出安神宁静的花花,并弄昏两个小孩,发誓一定会安全送他们回家。
李雾月平和的凝视花御,抬手接过娇嫩的花朵,放在鼻下,轻而长的深吸,随意地甩开咒核。明明没触碰到,却还是做了个掸灰的动作。
漏瑚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没有杀意,不见杀招,却轻易捏住一线命悬,看似虐杀无度,其实深究,没有一个人死在她手上。
仿佛看出它的猜忌,李雾月露出极淡、短暂的刻薄轻笑,转眸间流淌出深渊般的恶意。
“我还敢出现在五条悟面前,而不是,亲手杀掉的,‘挚友’,呵,蠢货。”
因语气太过淡漠,仿佛水滴入海,顷刻间散掉寒意。
漏瑚想,所以,她现在还呆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等着它们弄掉五条悟。随后,她一定会杀掉它们!
再然后...
漏瑚:妈的请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漏瑚悲哀地发现,仿佛只有它一个杞-特级咒灵-忧天。真人这玩意儿好像被捏坏了脑袋,坚定的认为李雾月不待见它,是因为它的男性特征比较多,而李雾月待见花御,是因为花御有女性的声音。
于是,真人愉快的把自己捏成一个脸靓、声娇、天鹅颈、胸大、腰细、腿长的美女,天天搔首弄姿、黏黏糊糊。
漏瑚【呕.jpg】【老爷爷看手机.jpg】
不知道为什么,漏瑚期待起李雾月再次捏爆真子酱呢!
漏瑚:。。。。
漏瑚:!!!!
漏瑚不理解,漏瑚大受震撼,漏瑚瞪圆了单只的、大大的眼睛,惊疑地看到真子贴趴着李雾月。
魔鬼平静地伸手揽住真子酱的腰肢,但魔鬼的本质还是没有改变。魔鬼轻抚着真子酱的高马尾,稍微放柔一点点的声音说:
“你一开口,还是这么无聊、恶臭,乖乖把嘴闭上,不然扯掉你的声带。”
“太冷了,喂,你灌点岩浆到它身体里。”
突然被cue的漏瑚:???
陀艮被吓得不敢上岸,花御天天薅花送白眼狼。
漏瑚忍辱负重给李雾月烤火取暖,它们的游戏房,李雾月只看了一眼,就嗤笑一声,那淡淡的一瞥,蔑视尽在不言中。
漏瑚忍辱负重。
这些天,漏瑚默默旁观着真子酱献身的种种行为。漏瑚不理解真子酱在想什么,有时,漏瑚不懂她两的只言片语后的对视一笑,显得缱绻又恶毒。
真子酱很‘认真’的扮演着女孩子,偷了化妆品、裙子、首饰、高跟鞋...
也不知是学了,还是吃了灵魂,审美水平指数上升。
真子酱:这也不能怪我呀~有些臭男人的灵魂,在看到漂亮女孩子的瞬间,变得比粪坑还要污浊,尤其是风俗店。不是还流传着一句话吗?望良家女下水、希风尘女从良。我们这些美丽的皮囊,要是没有力量,就是花瓶里的装饰,总有花盛开。
漏瑚:你它嘛在说什么?
李雾月没理真子酱怨妇般的絮叨,只对镜描抹自己的眉眼。
照面镜两脸,相反的虚像,一模一样的脸,同步的动作,在白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李雾月仿佛凝视陌生人一样,细致地为这张脸,妆扮上鲜活的色彩,浓密的黑发编织出复杂的形状,簪上珠宝黄金。
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中,李雾月捻起菱柱形-红赭石-银质流苏-耳饰。她没有耳洞,却仿佛有似的,要往耳垂上按去。
真子酱搭上手,四只修长、白皙的手的手指交错着,其中垂荡的耳饰。
真是美丽、妖异的一幕。
“只是一个小洞,别冒血珠了,我会馋渴的。”遮瑕液修饰掉缝合线,明明可以直接捏没,偏要多此一举,敷上浓厚、白皙的艺伎妆的真子酱。呢喃着说,捏住微凉的耳垂,小心地开出一点点的洞,刚好穿过细尖的耳钉。
真子酱:这次一小洞,下次一大洞!
真漂亮。
漏瑚无语的看两个家伙,堪称和谐的梳妆打扮,穿上华美的礼服,把脚套进高跟鞋里,那又细又长的鞋跟,仿佛能戳爆谁的脑壳。
按照正常逻辑,她两要上街逛吃玩。
然而,漏瑚觉得它还是见识少了。
两个风致绰约的‘女人’,正面走进某个人类的家,废掉守卫的咒术师,直取一个男人的性命。
在此之前,漏瑚旁观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死亡。
仿佛李雾月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轻易地翻出保险柜、暗门密室的位置。
被真子酱按在椅子上的老头,浑身颤抖。从天笼罩的帐,罩住了痛苦呻—吟的咒术师护卫。
李雾月慢条斯理的翻完账本、电脑,轻叹一声,“真是无聊的敛财方式,帝国主义的傀儡、买办、叛国弃民。念这些义正言辞的演讲稿,你的心里会涌起变态的、掌权的快感吧。”
真子酱:“这算帮五条悟杀烂橘子吗?”
毕竟咒术最强的口无遮拦,是人尽皆知的事。
真子酱:“可他不会领情的哦,他还会觉得是他魅力太大呢。”
绿茶是不分性别、物种的呦。
李雾月没理真子酱,被打烂一口牙的老头又痛又累又惧,鲜血浸透了男士浴服。
“你的国家的死刑是绞刑,本来应该允许你祷告,但是不信鬼神报应的你,就跳过这个步骤吧。”
真子酱:“啊!诶?你真的要杀掉他?”
不是应该先折磨一下,多套点情报什么的吗?
李雾月:“慎言,他是自己写的遗书,自己谢罪,愧对国民。”
李雾月:“做不好,我就做掉你。我不想嗅到尿骚味,门外等你。”
真子酱:“诶?诶?我刚做的美甲诶!漏瑚,你来。”
漏瑚:我它么谢谢你哦!
随后,李雾月双手抱胸,指挥着它们打家劫舍。像个吝啬监工一样,口出毒汁。
“快点!多拿点,别抱怨,宰了你哦。”
两只特级咒灵:咦?它们在干什么?
后来,李雾月带领它们四只,闯进禅院家,殴打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
异常嚣张且恶劣,将准一级咒术师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偏偏还得留他一口气。
李雾月站在瓦楞屋顶,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一幕,四周是含恨忍惧的禅院家人。各色复杂情绪,在不同的眉眼间流转。
真子酱:“你明明不讨厌他呀,为什么还要毒打他?”
一边无辜问话,一边输出最强伤害的屑。
“在封建父权制家族里,你以为你给了一些人新生的机会,扼制一些人作孽的野心,因此骄傲、自信、爽朗。不是只有腐败的人才腐朽,挑着旧制大梁的人,更是祸害。”李雾月居然回答了真子酱的话,但这话是说给禅院直毘人听的。
“仅仅这种程度,你把它判定成拯救、成全。他忍让了,她信服了。那角落里的宵小,更怨毒了。真,无趣。”
李雾月话里有话。
真子酱看到禅院直毘人的炽热灵魂出现了裂纹,它突然深深地兴奋起来,于是将目光紧紧地追随在背光的李雾月身上。
太妙了,这是它从没在书本里学到过的东西。
杀人诛心。
诛着那隐秘的世间线。
它天生可以看见人的灵魂,但它们是孤立的,极容易互相染色、趋同。大多数是脆弱,强悍有趣的灵魂是如此璀璨珍稀。
它突然认识到,这世界,还有命运线,这个神奇又美妙的存在。
命运线,是从天而降的蛛丝。可它目盲,看不见。
但就在此时此刻,透过李雾月,真子酱清晰地看见,好几根命运线被粗暴地扯断了。
禅院家主肉眼可见的沧桑,他似乎懂得一些事,将目光落在他的亲人身上,而那个男人似乎也懂了,闪躲了眼神。
真子酱发出清脆悦耳、欢快愉悦的笑声,在弥漫着血味的空气中,在时间悠久、庭院深深的古宅中,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李雾月和真子酱,目光对视。
真子酱:“能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呀~他们的人类之恶,我都看明白了,愚蠢、嫉妒、仇恨、贪婪、傲慢、自私、冷漠...”
真子酱:“可是你呢,我真的猜不出来,轻蔑?不,你有认真的凝视过他们,睥睨的姿态,但不眼盲耳聋,反而敏锐到无可描述。”
真子酱:“呐!呐!告诉我吧。”
李雾月穿着裙袍,披着斗篷,宽大的帽檐,不知是要遮挡阳光,还是隐匿容貌,只唇面的红,鲜艳如血。
“是厌倦哦。”仿佛闺友耳语,还加上俏皮的语气助词。
【对某种活动感到无趣和疲惫,不愿意再继续了。】
是对
美好和丑陋,
崇高与卑劣,
喜剧或悲剧。
都不再触动的,厌倦。
曾感知亲昵、信赖、温暖的乐观。
曾忍耐痛苦、悲伤、绝望的情绪。
连崩坏的动静都不会出现在物质世界。
它是精神上的诅咒,忧郁毒酒的衍生。
令面容灰白、将娇唇皲裂。
真子酱兴致勃勃的继续追问,“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李雾月:“在欣赏,死不相容的同胞,如何使死亡显得妩媚,施展贵重的凶杀,妖冶地起舞于尸骨。”
真子酱:“果然,现在,只有死亡,能博你一笑了诶。”
李雾月抿唇勾笑的嘴,听言,散掉下意识的假笑。并不恼怒或欣喜,只微歪头,不惊讶于它的敏锐和试探,平静地凝视真子酱。
在场的人,咒术师能看见,恐惧的普通人能看见。
它的皮囊华美、异瞳剔透。火辣的曲线,蓝调的丝发。
肌肤触感是蛇鳞的冰冷滑腻。舐唇的舌尖红艳,蛇信般怨毒。偏偏一副纯粹气质,可惜,滋养它的罪恶,太过低廉。
那,什么才是高级的罪恶?
非要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吗?
才显得本领高强,遗世独立?
李雾月微蹙眉。
真子酱露出灿烂的笑。
不约而同,一瞬仿佛心灵相通,感知到无形的下坠和上升。
【果然,杀掉,存进死人之国,只属于我。】
【果然,吃掉,能变成我同伴,一起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