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爆血+龙化

“老师好厉害啊,懂得好多。不是懂得多才四处旅游,而是四处旅游后才能懂得这么多,真好。”

小鬼在独处的时候呢喃自语,还特别听这个老师的话,坚守有事、没事都不要理他。宿傩这可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听一个女人的?凭什么不听他的?

所以他也暗戳戳窥屏,就当观赏一下千年后的人类有多能讲故事好了,顺便讥讽一下,毁掉小鬼的崇拜心。

全程旁听后。

宿傩:。。。

哼~讲出花儿又怎么样,还不是能一招杀光。

都说了不以力量来排序的世界,是极其无聊的。

给强者束缚上道德枷锁,给弱者争取苟延残喘的时间,谋取变强的进化,颠倒位置。

制造工具,用普通人的团体,研发出堪比单人强者的力量,使得弱者也能使用。

将力量拆分,纯粹的暴力被国家机器扼制,分给智力、语言、魅力...

宿傩觉得有意思,但也不会当一回事,当战争爆发的时候,这些条条框框终究化为虚无。显然,这家伙也知道,话里话外也在暗示,有些丑恶的反人道主义者,正摩拳擦掌的煽动□□,打破现有格局,谋取新利益。

这家伙明明对诅咒、咒力的事情一无所知,却一副信手拈来、犹有余力的样子。

无知到狂妄?还是有所依仗?有意思。

这家伙不会咒术,体质却比小鬼强悍,受过系统的训练,有过丰富的实战经验,有领导者的思考方式、行为模式。

擅长用刀和近战,追求一击必杀,完全的逃避苦战。

是怕死?怕痛?还是要必胜?

无所谓。

要是弄死这家伙,臭小鬼会难过到痛哭流涕吧。

一想到这,他就愉悦的不行,说不定还能榨出一点新奇的东西。

哦,这只新生的特级咒灵用着他的手指,居然只能打出这种效果。啧,蠢笨如猪。看来这家伙也没多厉害,会被传送搞走,就算能杀回来,小鬼们也早就团灭了吧。

看吧,说着不求他,举目无人时,臭小鬼还是向他求救了。

这种同归于尽的威胁,真是幼稚。终究还是年轻的小屁孩,完全忘记了老师的忠告,呵,愚蠢的人类。

哦呀,这么快杀回来了吗?

咦?这个诅咒的气息。

这家伙,是咒灵和人类的混血?不,绝对不是,但无法用其他的存在解释。

这双眼睛,真是微妙。

虹膜的金色裂纹组成复杂花纹,瞳孔在细微的、缓慢的收缩、扩张,这绝不是人类的眼睛,甚至不能拿小型猫科动物、爬行动物的瞳孔类比。

它毫无情绪、毫无人性,是冷漠的、睥睨的。

浓烈如岩浆的赤金色,亮着宏光,被注视的特级咒灵瑟缩着,要不是含了他的手指,怕是当场就要跪下了吧。

咦?她在空中踩住了什么,所以能折线瞬移,避开攻击,绕到身后,凌厉挥刀,漂亮的斩首杀,可惜,是一把破刀。

她没有用咒力,那,这是什么力量?

这个速度和力量,算得上优秀的特级咒术师了。不过,她要是敢表现出来,会被愚蠢的人类联合狙杀吧。

风?屏障?水云?

有意思,真有意思。力量是源于这双眼眸吗?

可惜呀,她对杀敌很有经验,但对诅咒、对诅咒之王,一无所知。

所以,这根手指,他就当教资,收下了。

“这双眼睛倒是挺好看。” 但它不该露出神一样高傲。

“我要挖下来把玩一下。” 尤其是它用这种眼神看他。

她贴墙而站,眉心微蹙,露出思索,还面无表情的掏出湿漉的奶糖,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咀嚼。然后摆出一个手势,本就明亮的眼瞳,顿时更加燃烧,仿佛要滴出液体的黄金。

而诅咒的气息,汹涌沸腾起来。

这是人类对权与力的贪婪的诅咒。

居然能浓稠到这个地步,这家伙,是积攒了多少年、多少人的诅咒?

宿傩感知到力量的脉涌,以生命为代价,每一寸肌理都如花苞般绽开,用尽全力激发力量,沿着血管、肌肉无声地传递,以至于人类的骨骼开始变形,迫近了鬼神的容貌,甚至增生出细密的铁青色鳞片。

“很好,面对我,你就该拿出你所有的底牌。”宿傩摊开双臂,愉快的、期待的鼓励着。

拂面的风染上杀意,消沉的水云再度弥漫。

只不过这次没有慢吞吞,而是瞬间铺展开,呼啸着席卷而来。

宿傩站起来,伸出右手,皮带束缚的断截面,瞬间增生出手,撑出的圆罩,碰撞出激烈的电光火花。风刃和抽空的氧气,笼罩全身的阻碍力,凝胶的空气...

“咦,一下子就治好了。”宿傩惊讶的甩着完好的手,算了,便宜这小子了,总不能妨碍等会的打架。

“我可没允许你逃跑。”

“时间有限,别让我浪费在追你上。”

普通的斩击,{解}。

“轰。”腾空攀上地面的家伙,被攻击,撞在岩壁上,没能抓住生机,脱力般仰面坠落,砸进潭底,溅出巨大的水花。

没能炸开血花,宿傩微笑,闪避着躲开从水雾中射来的、螺旋刻痕冰雹。它们形状奇特,被附加了增幅的力量,轻松射穿了一米厚度的石柱。

这家伙怎么还躲着,不正面强攻?哦~没有乘手的武器。

没有咒力,所以这些力量到底是这么回事?说不定,所谓的诅咒气息,都只是这种力量的、不必要的副作用。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正面上,快点!”

话音一落,云雾顿消,风声静止。

哦~也是有骄傲心的家伙。

这家伙悬空而站,一张肃冷、僵硬、非人的脸皮,已经爬到下颚的鳞片细微的开阖,碰撞出金属的清鸣,尖锐而黑的指甲,长在嶙峋的手掌上。

这家伙除了脸,已经没什么人形,裂纹的制服下,也是诡异的鳞甲。所以才在{解}的攻击下无伤。

“我没允许你,俯视我!”

他们以极高的速度对冲,无形的刀刃伴随着拳脚,于光影中闪烁,挥洒着力量的碰撞。

这家伙明明是个驱使系,近战却集野蛮与优美于一体。

她确实擅长用刀,与五条悟对战时,使出了不少精妙的刀法,侧身闪避的寸手刀,顷刻间腕转出诡异的弧线,刀刃越绷越紧,身躯却越来越舒缓,可劈斩的力量却倍增。

这是一种视线的错觉,熟稔自然的身体,尽在掌控中,才营造出慵懒的姿态。

以至于停顿、速攻、婉转、移步...突兀的组合,极静雅、极凶残、极锐利、极钝兀,没有和谐的衔接,却行云流水。

这家伙虽然用着日式刀,学过日本刀术的奥义,但实战中,‘自由’‘野蛮’‘胡乱’极了。

脱刀了,就提拳蹬腿,无缝隙接入格斗战。

而睁开这双鬼魅的眼睛后,变得更难搞了。

一个年轻的女人,却拥有这种凶恶的眼神。

洞察着世界,怀揣舍弃一切的觉悟。

“很好!很好!”

他被激发出畅快、愉悦的大笑。

拳拳相接,血肉横飞。

蹬踹扫腿,骨骼碎裂。

肘击提膝,皮开肉绽...

最初还有花哨的招数技巧,这家伙还在精巧的防御、细致的计算,统筹着打法。

随着这家伙表情愈发扭曲,眼神愈发凶恶,就决然地舍弃了优雅、退路、防卫。

只用全身的力气,毫无章法地猛烈攻击,戳眼、抓喉、踹胯、撕咬、绞缠...

宿傩:。。。

简直就是个野兽,不!野兽都没这么阴险。要不是他反转术式用的溜,这满嘴鲜血的家伙,已经把臭小子吃的支离破碎了。这一脸血污的鬼样子,是一个女人该有的仪态?

他应该停手,任由这家伙发狂地撕扯,等她恢复理智后,看见眼前的狼藉,会崩溃吗?一定会崩溃的吧,毕竟,连眼睛都不敢让臭小子看见。

但是,把她打的惨烈,才更有意思!

她燃烧着生命,斗志昂扬,手中没有寸铁,心底却释放了更怨毒的愤怒。硬抗着他的重拳,无视肋骨的哀鸣,也要用刺穿他肩胛骨的手爪紧扣,牙关的缝隙中溢出红黑的血液,凶狠的用头槌连番撞击,造成双方的剧痛、眩晕的脑震荡。

他们同时跌砸进水潭里,溅起猩红的水花。这家伙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能精准的掐住他的喉咙,死命的收紧,捏出骨头的悲鸣。同时还发狠的蹬踹他的腹部,无声着歇斯底里地发狂。

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剧烈的喘*息着,喷射开炽热又血*腥的气息。这家伙还要张开血盆大口,无视他指甲犁开的血口、翻鳞、白骨,狠厉地咬扣住他的下颚,如大型食肉动物一样,疯狂的甩头扯骨,险些掰断他的颧骨。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宿傩一时之间,没法将那个一脸‘猥琐’、大谈特谈‘美少女’脱单技巧、荤话脏口就来的饭桶,跟这个怪物,重合在一起。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一刀致命的,{捌}。

浓黑的鲜血激射,飙升出数米的血线,溅落在水面上,炸出噼啪的爆裂声。

暴躁的野兽刹那间寂静。

宿傩扶着膝盖站起来,修复了身上的惨烈伤口,换上了整洁的浴衣,默默揣手手,看瘫倒水面的家伙,长舒一口气。

疯子!

哪有女人是这样的?

墨汁般的血液弥漫开,不相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这还能称之为血液?高温的液体金属冷淬,才是这种反应吧?它还能流淌在血管里?真是不可思议。

但它们最终还是会消沉下去,连黑色的斑污也不会留下。

浓金的虹膜随着失血而黯淡,涣散至通圆的竖瞳,显得有些无辜,配上琉璃琥珀般失神的晶状体,一时之间,华美的脆弱。

蔓延到脸颊的鳞片褪色成灰,失去了油亮的光泽,变得枯涩,甚至开始剥落,露出素白残蜡的肌肤,浓黑的细线,如裂纹般,深刻在肌肤上。

“居然没切断。”宿傩托着自己的下巴,穿着木屐的脚,迈着小碎步,来到濒临死亡的家伙身边。

□□四分五裂,露出内脏和白皑骨,可完整的骨架,连指骨都没断。

按理说,只有他的手指,才有这种强度,这家伙又不是千年前的遗物。

七窍涌出鲜血,还在喘息的家伙,生命力确实顽强。

他甚至有点欣赏。

“有什么遗言,说来听听?”他善心大发,非常乐意聆听将死之人的废话。

她一脸血污,发带和卷发被削掉一截,海草一样漂浮在血迹中,她轻咳一声,吐掉满嘴的血污,混合着唾沫的猩红液体。

宿傩啧声,嫌弃的后退,要不是想听听她的遗言,想一脚踩碎这口、咬的他头皮发麻的钢牙。他都没这么狂野地咬嗜过人类。

“我还能继续。”微弱的气音,坚定的语气。

“哦~ ~ ~ 那可真是!太棒了!!!”

惊喜!这次,他发自内心的、百分百的愉悦,非常欣赏这个狠厉的人类,如果她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二度,爆血。】她咬着牙,眼尾流出透明的液体,晦暗的情绪一闪而逝。

残破的喉咙吟唱着陌生、古奥、喑哑的语言。似有无形的、庞大的力量在空间中突涌流动,风声呜咽,水面震动。那种恐怖的诅咒气息再度出现,本要怠工的心脏跳出战鼓擂的激烈,再度泵出新鲜的血液。

重新点燃的双眸,炽热明亮起来。流失掉的力量被逆转,重新涌回这具残破的身躯。绽开的碎肉自主愈合,重新覆盖上诡异的鳞片。

这不是反转术式,这是进一步的、缩短生命的献祭。宿傩想,有点无趣,这种自掘坟墓的力量,真是可悲。

“咔咔...”骨骼在自动重组,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它不再排列出人形,而是彻底的扭曲起来,裂嘴扩大,牙齿变形,像鲨鱼齿一样。

高专的制服被鼓胀的钢铁般的肌肉、鳞片、骨刺,撕裂。

嶙峋的骨突,反弯的膝关节,指骨似尖刺...

浑身赤*条,却没有丝毫情*色暧*昧,它已经脱去女人的一切窈窕,露出凶戾、雄伟、锋利的外表,纵使是《地狱变》的画家,也无力用疯狂的笔触,去描绘这个生物。

一对比起来,历来的咒灵们,都长的太过潦草、萎靡、孱弱。

它的美丽、它的魅力、它的璀璨,是不能展现给凡夫俗子看,谁能经得起这种‘玩笑’?

它的恐怖、它的阴暗、它的深邃,只能使得强者陶醉。

它张开黑色的骨翼,雄浑地嘶吼起来。音浪震裂了高堆的骨山,震颤了巨大的骨架,震炸了铺延的水面。

宿傩皱眉,刹那间心脏剧痛,七窍血柱涌流。糟糕,只有三根手指的他,不能抵抗。

但,不在全盛时期的他,正好,遇上这个,颈受桎梏、濒临崩溃的她。

如果这个地方还能称之为胸骨,那它的里侧,一定跳动着强大且脆弱的心脏。

它在冒着白烟、在剧烈焚烧和排斥,只有这一处的鳞片在艰难地开阖。

它摇晃一下,踩出水花哗啦,恢弘展开一半的骨翼耷拉下来,像是折断翅膀的雏鸟,狼狈的拖在水潭上,半透明的膜翼溅上水花。

宿傩用反转术式,再度恢复臭小子身体的损伤,一声轻笑。他露出愉快的、扭曲的情绪。

它低吼着,前腿撑起,拉高了两米多的身高,金瞳紧紧收缩起来,透出强烈的敌意和杀意,露出了肃穆、森冷的强大气场。

宿傩觉得,光看外表,人形的他一定输的很彻底。

变得巨大的生物,行动起来,却灵活如蛇,迅雷如电。

这家伙如果有术式,那风就是她的奴仆。

“轰。”“哗啦。”...

宿傩连续使用一刀致命的 {捌},近乎疯狂、残暴地割杀它,却无法击破鳞甲。它显然感知到胸膛的逆鳞,单爪捂住,用强劲的‘腿脚’,忽然加速,无法防御。

宿傩被击飞出去,狼狈翻滚,破开一路水浪,保龄球撞击般,捶散了骨山。

反转术式快速重生粉碎的全身骨骼、愈合断裂的躯体。

顷刻间的复原,却即刻被踩进潭底,再度断裂。

宿傩森冷的凝视这个怪物,他残破的面骨,一边愈合、一边露出狰狞的大笑。

“很好!很好!”

凝聚此时能发挥的最大力量,摧枯拉朽般汇聚,一击必杀的 {捌}。

尖锐的金属铮隆声。

它踉跄着后退,剧烈的呼吸着,全身的鳞片律动起来,开阖着舒展,大力地攫取氧气,在积蓄着下一次猛烈进攻的号角。

“噗嗤。”一口浓稠的黑血从利簇般的尖牙缝间喷射,流淌在鳞片上的冒出高温的白烟,溅落水面的炸出凶猛的爆弹。

宿傩再度使用反转术式,恢复完整,从虚空中,抽执出两柄长刀,“能将我逼迫到这个程度,你确实该为自己感到荣幸。”

它的眼神阴冷且专注,反爪就将无力的骨翼,暴力的撕扯下来,令耳膜酸刺的、不愉悦的、经脉骨骼血管的崩裂声。

它们本该支撑起庞大的身躯,舞出强劲的风力,可它们不能发育完全,反而变成累赘,于是,合理的,被轻易舍弃。

三折的骨翼干枯,薄如蝉翼的膜肉,在流光的星火中,燃烧掉。

它明亮、灰暗、燃烧、沉寂...

短短十几秒内,以不该出现的方式,煅烧、冷萃的工艺,重复了千百次。

当它沉静下来时,就变成一根朴素、圆钝的三折棍,唯有翼尖锋芒。

“正好,就这样,刀刀见血。”它吐出日语,以人类无法发声的浑厚沉钟音质,怀着极为怨毒、愤怒的情绪。

宿傩知道,这家伙不是在针对他一个人在暴躁,它在透过虚空,同时跟一些不在场的生物们宣战。

“啧。”

还没有哪个咒术师,能把他逼到双刀和弓术尽用。

可惜此时没有观众给予狂热的鼓掌,也没有观众瘫软在磅礴的杀机中。

只有踩踏、滴溅的水声,伶仃的伴奏。

双刀与长棍,彼此都挥砍出犀利的角度,一开局就是高速度、高密度的缠打,每一刀都是最强的一刀。

宿傩拉开距离后,即刻挽虚弓,射出一连串实质的风柱箭。虽然这家伙没有咒力,但他也能模仿出相似的技能。

它双足前后站位,左爪格挡,右爪握棍居合斩,或直或弯的三节骨翼有生命般,乖巧的配合着。一边硬抗,一边破局,同时也酝酿出相似的攻击,如数奉还。

密集的碰撞声,连成一个音。犹如一个癫狂的音乐家,以断指为代价,敲击出残影的、急切至毁灭的,响音。

“真可惜,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说不定,能吃掉五条悟呢。”

“不过,真可惜,这个世界没有能支撑你成长的能源。你,注定,今天死去。”

“你这个,不完整的、戴着镣铐的、可悲的怪物。”

“噗嗤。”尖锐的骨棍刺穿宿傩,将他扎在神龛屏上,突起的骨刺在疯狂的、贪婪的攫取他的生命力,传导给这个,马上就要迸裂的怪物。

被空气罩禁锢的宿傩,有种体内血液被抽出的痛苦、窒息感,密集的血点涌现在肌肤上,下一刻就炸裂开一团团细密的血雾。

他却露出讥讽的微笑,端详眼前这个苟延残喘,摇摇欲坠的怪物。

“我给你一个机会,臣服于我,签订{契阔},我救你一命。”

“我吃到更多的手指,你吃掉更多的能量。”

“那时,我们,再来一局!”

揭露面貌在人类面前吧。

被人类联合绞杀围猎,奋起反杀吧!

泣血的挽歌和屠戮的战歌一同鸣奏!

彻底,沦为恐怖的怪物。

然后,再让他两,厮杀出最后的胜者。

就当做,无聊世界的、力量排序的,再一次调剂。

非人类的第三眼睑,乳白色的瞬膜一出一没,湿润着,令人战栗的黄金瞳。细长的竖瞳森冷的倒影着他淌血的脸,这家伙,还能听懂人话?

右爪抠抓着他的右肩,捏塌了一半的骨骼和内脏。犹如挤出西柚汁般轻易,但,为什么是右边呢?明明不顺手呀!

“唔,老...老师?”青少年的稚嫩、吃痛、困惑呢喃。

肋骨卡锁住嶙峋的右爪。

左爪蒙盖住他的脸庞,庞大、厚实的铁爪,近乎轻柔的笼罩在脸庞前。

“噗嗤。”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裂口,清晰的响动着。

灼烧至手骨裸露,随即复原,再度腐蚀,不断的重复着。但手掌,确实牢固的,扣抓住心脏。

无形的招式当场破裂,从他身上抽取的力量,再也无法支撑着庞大的身躯。璀璨的黄金瞳,浸润在赤红的液体中。

宿傩也不急着拔掉骨翼,任它将他悬空钉在佛龛壁上。

他饶有兴味地捏压、把玩着人类的心脏,无视灼烧的疼痛,欣赏着它变得木钝的眼神,又在开始涣散了。

这次,总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真可惜,你对诅咒,一无所知。” 纵使扛过了领域效果的必中,以纯□□强度、献祭式自愈、妖邪般进化,来硬刚不可理喻的反转术式、诅咒之王的杀戮。

却溃败在人性的柔软中,何等可笑的愚蠢。

“不过,不怪你,毕竟,这次,是遇见我。”

“遇见五条悟时,你就很聪明的雌伏着、周旋着。” 这点,目前,他两谁也不用看不起谁。

“既然还有一点理智,就快点回禀我,乖乖的,签订{契阔}。” 这样他就用反转术式治愈一半,然后一起出去,杀掉那个叫伏黑惠的。收获三倍的愉快!

怪物微微歪头,似乎在理解他的话。

左爪逐指扣拢在他的手腕上,没有企图折断并保全心脏的意向。

这家伙如果还能被骗第二次,那可真是愚蠢到家了。

嗯?这种嗬嗬声音,是在笑?

宿傩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怪物,不能很好地推测它的情绪。

“啪...”稀溜哗啦的血浆喷射而出,硫酸般腐蚀着所接触的一切物质。

宿傩惊异的看它扯开手腕,顺带着摘脱了一颗律*动的心脏。

宿傩:。。。神经病。

终于抽脱的右爪,卡刺进他的口腔,抵撑开牙关,随即,一整颗心脏就搪塞进来。脸颊和牙床被腐蚀的破破烂烂,强硬地挤进来的汁液和碎肉,粗鲁的捅进喉咙。

宿傩:。。。你tm在干什么?

食管到胃部,当场笼罩在剧烈的痛楚中。

宿傩吃到了人生+亡魂生中,最!最!最!难吃的人肉!

这家伙居然还一口咬裂自己的腕骨,把喷射的伤口也压在他牙齿间,迫使大量的血灌注进他体内。

一时之间,领域内,两个生物都濒临崩溃。

“呕!”终于踢翻脱力的家伙的宿傩,一脸痛苦的掐自己的喉咙,但也抠不出肚子里的东西。难吃到鼻涕眼泪花都呛出来,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的宿傩,杀意飙升到顶点。

但是,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以为心脏是弱点,心脏是逆鳞。

而现实,恰好相反!

空洞洞的胸腔中,粘稠的黑色液体犹如黑蛇般,连贯着,恢复了供血。

黄金瞳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旺盛。浓稠如泥浆的诅咒气息,再次提升了浓度。原本分叉的双腿,诡异的黏合在一起,化成一条狭长的长尾。

妖娆、粘腻、鬼魅的摇曳着,类如长蛇。

它痛苦的嘶吼着打滚,仿佛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属于人类的气息愈发孱弱,命悬一线般脆弱。

宿傩紧皱眉头,烦躁起来,怎么这么小强?还要再来?他吃了这么难吃的东西,心情极度负面!

它爬行着,挣扎着,抓住了骨翼。

它嘶吼着,咆哮着,一爪划裂了璀璨的双瞳。

它支撑身躯,修长而扭曲的双臂高举骨翼,背刺着扎进颈椎,穿透脊骨,斜挑凸裂。

当场自裁。

预备再打一场恶仗的宿傩:???

弱点是脊椎哦!

宿傩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以至于蹲在消泯气息的身躯前,仍旧怀着一种不上不下的微妙心情。

作为对手,她值得正眼看。

但是也过于讨厌!不知道以后跟五条悟比起来,她算不算够格的?

宿傩不会允许自己做出下作的鞭尸行为,死后的笞打,卑鄙又恶劣。

虽然他是大恶人,但也做不出这种低贱的事。

静谧下来后,空气中浓重的腥甜味,变成最明显的东西。

墨黑色的鳞片又开始剥落,骨刺骨突利爪,风化般破碎,这一幕显得它们脆碎极了,但只是错觉。人类的体征在一点点恢复,重现素白的肌肤、柔软的肉**体。

作为女性,陷入永眠的她,还算面容姣好、躯体玲珑,修长优质。

柔软的青丝飘荡在水面上,沾染了血的污秽,反而有种壮烈的美艳。

宿傩解除了领域,脱掉小鬼的高□□服,随意甩披在尸**体上。

莫名又可笑的执念,这么忌惮自己的诡异被人类凝视,这么恐惧死于怪物的躯体,这么效忠于人类。

但死掉的东西,什么都不是。

还是,什么都没能保护住。

宿傩笑出声,将目光投向远方,那个方向,是那个驻守、等待的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我借鉴了《龙族》里所有爆血、龙化、厮杀的场景描写,模仿着形容词、名词、动词...不然我写不出来,有一说一,这点江南NB。

对!死透了!

不要斯德哥摩尔,宿傩是屑。

求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