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吴山居大门紧闭。院中几张桌上堆着各种装备。
吴邪、吴忧还有一个叫大奎的伙计从杭州开车去广西,三叔他们几个直接坐飞机过去。大奎看起来像山一样,笑起来有些憨憨的,
吴忧看着自己的那一份装备感叹,负责准备的伙计就来店里看了自己两眼,提供的衣服、背包、鞋子什么的都是合身的,行囊大小重量也是可以接受的。连卫生用品都考虑到了,真不愧是专业人士。
最美的是,这些装备都是免费的,只有两副户外专用的眼镜是去店里配的,花了吴忧块两千。吴邪和大奎还要带一些特别设备,特别是大奎的东西,看起来就重。吴忧主动提出要不要帮忙多背一点,吴邪说不用,还提醒要将新衣服鞋子趁还没出发多磨合一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吞进一片晕车药,吴忧登上了小金杯。
一路上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吴邪和大奎轮换着开车,换下来的直接在后座倒头就睡。等到了广西约定的酒店,已经很晚,几人直接回房间休息。
酒店的一整层被包了下来,住的都是参加这次行动的人。三叔他们已经到了。吴忧合住的是一个叫哑姐的三叔很器重的分销商,看行李还是队里的医生,吴邪暗示三叔和哑姐可能有情况,搞不好就是以后的三婶。所以吴忧本盘算着多搭话搞好关系,没想到等勉强梳洗了一番,没说两句话就一头倒在床上直到被哑姐喊起来下楼吃早饭。
早饭的时候才见到三叔。三叔很干练,看起来有点凶,属于路上见了会偷偷绕开的,一说话侄女侄女叫的很暖心,笑起来眼角也有了皱纹,百忙之中还给吴忧发了一个红包。三叔一直在另一桌和其他人谈事情。
吴忧乖巧地挨着哑姐默默吃早饭,看到三个女生进了早餐厅,后面还跟着两个提大包小包的司机,想着八成是哪里来旅游的富家千金,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其中一个穿粉红连衣裙的看起来年纪最小,扫了酒店里吃早餐的人一眼。转头跟司机说了几句话,司机就先提着行礼出去了。几人直接走来向三叔问好,一通介绍后,才知道是霍家的两个女儿,霍秀秀和霍秱秱。另外一个扎短发的其实是个男的,叫霍程程。
听到他们三就是这次代表霍家参与的,三叔有些惊讶,道:“你奶奶什么时候舍得派这么多自家孩子来了。”霍秱秱和霍程程都是霍秀秀的堂亲,其中霍程程霍秱秱跟吴忧一样都是新人,两人很有礼貌,直说这次要多亏三叔照顾。
霍秀秀和吴邪很熟,一直在桌上讨论。
“那一带环境复杂,他们之前冒然下去找地宫,最后弄得很难看,直拖到开春还折了几个人。陈皮阿四本来不愿意撤队,但是夏天是完全没有办法留人的,再拖伤亡更大,所以不得以就推到了现在。”
“我奶奶说,陈皮阿四心太急,为了接这个活,多少没边的鬼话都说出来了,又是这么多年的老心病,一天天自己瞎想的成分居多,他的情报不可靠。”
吴忧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偷看霍秀秀,这妹子雪肌乌发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皮肤上一丝瑕疵都没有,酒店灯一打简直在发光。之前以为是个十来岁的学生,说起来才知道就比吴邪小上几岁,小时候一起玩的,现在已经是行里有名的人了。
这一行是有什么保养的秘籍吗?
哑姐保养的也很好,娴静沉稳,看不出年纪,有一种风韵的味道。别看现在穿着是冲锋衣,昨晚哑姐穿的是旗袍,那身材将吴忧震撼到了。
饭后出发,三十来人上了旅游大巴,后面跟着两辆卡车拉货。每人居然还领到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名牌,虽然没有几个人带。吴忧看着自己的傻样哭笑不得。一脸呆滞,双眼无神,不知道是谁用手机拍的,也没有人找自己要过相片啊。
早饭时一直和三叔说话的人中有一个叫叶城,是陈皮阿四的代理,也是这次行动的筷子头。
叶城上车以后就在大巴上拿了个话筒介绍情况。先是简单说了一个早年的传奇故事,提到要去的地方有一个宋代的佛塔。
“我们一直在研究这一带,最近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说着叶城打开车上的屏幕,“这是我们在附近发现的东西。”
电视里放的是一张张塑像的照片,有佛教的,有道教的,有吴忧说不出来的各种人物的,甚至还有传说动物的。这些塑像,一共有百来个,石头和金属的最多,再就是陶瓷的,木头的最少,
有的很完整,颜色都在,有的已经只有复原图了。
这些照片上的塑像都有一个共同点:用夸张的姿势伸着头往下看。
所有人都想到了陈皮阿四的故事。
叶城接着说,“这一带是个天坑群,照片上的物件是在周围的一些古村落找到的。我们要去的这个天坑,甚至不是天坑中最大的一个。但是我们已经有确切的资料证明,就是这个天坑,中间有一个特殊的佛塔。”
开到村子又是晚上,村长极其热情。有伙计在这里常住,住宿已经安排好了,包了一栋旧时的招待所。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基本就是接待玩探险穿越的人,村子里还有几队驴友,看着这么大动静很是好奇。
解家一行却不在村里。留守的说他们觉得这里离天坑太远,来回风险大,在半途中找了一个废弃的村子在那里建营地。因为解家新买的一批装备还没有进来,这些得靠人带过去。第二天队伍就在村里修整。再往后要和什么水电手机信号硬化路面之类的再见了,吴忧睡了一个天昏地暗。
中午吃饭的时候,三叔和吴邪一直在研究那些照片,这时叶城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三叔,花儿爷他们新送了东西出来,您要不来看看。”
一群人进了间有伙计看守的屋子,屋里放着一些小塑像,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当时照片上看还不觉得,现在看过来脖子都在不由自主的生疼。
“就是这个,这个是新发现的。”
桌上放着一尊白瓷的塑像,大约三十多厘米高,残缺的很,脖子以上的部分已经完全没有了。
三叔“啧。”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看了半天:“这个,这个是定窑啊。”说着放下塑像,对一边的吴邪道:“你也看看。”
“这么大的定窑像,怎么会在这里。”吴邪很感兴趣,“真是北宋的定窑,北宋是定窑品质最好的时代,南迁以后就逐渐没落了。有也该在北方,怎么会跑到广西深山。”
“记得陈皮阿四的说法吗,他说当年的那座地宫里面的东西是汉白玉的。定窑在河北曲阳,历来就有雕刻之乡的说法,那里也出汉白玉。”
“这里果然有些门道,”出了屋子,三叔点起了烟,“你们想,曲阳到这里都多远了,我们过来都这么折腾。不管是石材还是塑像都不是容易运送的东西,千里迢迢在这里建一座塔是何等的工程,官方文件上还没有相关记载。”
“而且,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那尊定窑像应该是抬头往上看的。”
晚些时候装备到了,一群伙计连夜整理什么柴油发电机,太阳能板之类的大家伙,实在是不容易。
第二天早早出发后简直就是折磨。先上小巴,再上牛车,最后还要赶牛,等牛都赶不了的时候,这么些东西,全部靠肩抬手扛。到了这里,已经是雨林深处了,也不是什么成熟的商业探险路线,几乎没有前人走过的痕迹。解家扎营的地方还是新找的点,之前陈皮阿四的人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一路过溪翻崖的,所有人都闷头走路。
这一路赶得很急,可是天黑前还是没有到,只得冒险在夜里前进,这本是大忌,但是没有办法,停下来过夜两边的人都很危险。好在没有走太久,听到前面有人欢呼,营地的人迎了出来。
废弃的村子在一处高地上,其实就剩几个断墙,说是有些年头了,周围的植物要比雨林里面稀疏很多,营地里支着大帐篷,边上有人架起了简易的瞭望塔。解语花指挥着装机发电,他要充手机。
连叔和三叔长得有几分相像,果然说两家有亲戚关系。就是更加阴冷一点,书卷气多些,三叔很喜欢跟伙计聊天,而连叔几乎不和除了三叔跟解雨臣之外的人说话。
得到了物资补给,营地生活水平极大提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么多人光吃喝拉撒都是问题。大家又细细分一遍装备,安排了一下人员配置,这次去天坑勘察的一共有二十人。其他人留在营地照应,周围还有别的队伍在附近探险。有的伙计还需要再次出去带物资进来的。
第二天开始就是纯靠走的了。树冠越来越密,后面几乎是不见天日。因为当地据说有磁场干扰,不敢完全依赖指南针,沿路上留了地标不说,每走一段就有人爬上三十多米高的树上去确认方向。潘子老兵出身,是三叔这队的行动主力,一脸有有钱人公子哥样子的解雨臣—大家都喊他花儿爷,也露了两手,留下吴忧等人在树下惊叹。
吴忧什么都不用管,不打头,不押尾,不用负责伙食营地,也不需要值夜,一路上只用手脚并用在队中跟着移动。虽说这路是已经开过的,还是一直被枝丫藤蔓殴打,剩下时间都在和各种虫子斗智斗勇。
好在这一段反而走得慢,出发晚,扎营早,好吃好喝的,说是要保存体力。成员精神很足,休息的时候不少人还有力气打牌斗地主。
就这样走了几天,有一天下午的时候听说是目的地就在前面,大家有些躁动。连叔却吩咐就在此修整一晚上,要等白天的时候再靠近哪里。
第二天早上,果然没有走多久就前面就出现一片巨大的断崖。
从杭州出发算起的第九天早上,终于到达天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