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星觉得有个黑羽枫真是舒服极了。
她看着他已经将柯南引领上了正确的路,而柯南惨白着一张脸反应着自己得出来的结论——黑衣组织面临的那个组织能够饲养异常,他们借助从黑衣组织那里偷过来的药,对普通人下手,使他们被洗脑成为自己的人,然后方便异常寄生在他们身上,继续对其他人下手。
这种异常与现实结合的理由使得小侦探半信半疑,他反复地推导着过程,却发现这个说法确实能够解释之前那个人在天台上说过的话。
只是还有一句“二次元人物”他始终无法理解,去询问黑羽枫,却得来一个意味深长的说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低次元、或者是高次元呢?
他说得太含糊了,以至于柯南一时间当了机,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接着就收到了黑羽枫的邀请。
如同意料之中的,柯南拒绝了。他同意当他们的外援、帮他们注意异常的动向,但是绝对不会加入他们对普通人出手。
对此黑羽枫拿出了法庭上辩论的气势,询问他如果某一天毛利兰铃木园子以及他的父母、身边认识的所有人被随处可见的异常融合,而这仅仅是源于当时他们没有清理完异常,他会作何感想。
黑羽枫和铃木司一样,很擅长使用一些挑拨人性的手段。只是铃木司惯常用来做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而黑羽枫的每一次运用都带着极为强烈的目的性。
他让柯南设想一个最坏的结果,异常横行、亲人死亡,只留下他一个人存活,问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柯南说:“事情不一定会发生到那种地步。”
黑羽枫却道:“你以为这件事是最近才开始的吗?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二十年前我们就在清理这些东西,但是他们除了进化之外没有任何数量上的减少。一开始我们杀死一个就可以消灭一个,现在我们杀死十个普通人,它就寄生十一个普通人,逃得无影无踪,使我们无法分辨。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分辨能力的你们,只单纯地依靠着我们四个人,能得到什么结局?”
江户川柯南不愿意去想最恐怖的那个结局,但是他的话语太过令人绝望,如果异常的进化如此的迅速,而人类里只有四个人能够抵抗,那么末日到来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
“我顺便还能告诉你一句。”黑羽枫平静地看向窗外,“战争就要来临了。柊奈说,裂缝已经没办法过滤太多的异常,它们靠得越来越近,手段也越来越狠毒。”
他看向北川星:“很有可能在这之后我们面对的不会是不作为的普通人,而是犯罪分子所化为的异常。他们的行为,比起普通人更加难以控制。”
北川星略微抿了抿唇,“预计时间是什么时候?”
黑羽枫低声说:“最多两个月。”
两个月……
江户川柯南艰涩地问:“是真的吗?”
黑羽枫看着他:“我没必要骗你。”
在这一桌子的沉默当中,北川星慢慢地吐出一口长气,然后把空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诸伏景光拿纸擦了擦她的嘴角,虽然没什么东西,但他还是擦了一下,就像是在尽力地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加快大脑的运转速度,使其从日期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北川星迅速地下了判断:“组织的全部人手都可以使用,这两天我会尽快将现有的异常处理完毕。同时我会让官方也尽快建立起防线,将消息传达出去。”
“你要怎么传达出去?”柯南问,“官方不一定会信。”
北川星说:“官方里有我的人。”
“借口就用报复社会的组织利用新型病毒感染普通人。”
这是第一手准备,第二手准备是她会尝试控制绝大部分的人,为他们灌输下“如果察觉到身边人不对劲就立刻杀死”的念头。
这片大陆上的法律在末日来临的情况下将会如同意料之中的无所作用。
详细计划黑羽枫并没有过问,他只是说了有需要尽管叫他,然后就拎着柯南去找冲矢昴等人。
面对冲矢昴看似和蔼实则打听消息的笑容,黑羽枫没有说话,而柯南揣摩了一下他的表情,觉得他可能会乐意多一个人手,于是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冲矢昴。
冲矢昴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紧接着他意识到柯南没有理由骗他,还利用这种谎言。
至于他该怎么求证,又会做什么,不在北川星的思考范围之内。
在这家浪漫情调拉满的意大利餐厅里,北川星坐在诸伏景光边上一边接受投喂吃完了一顿饭,一边给青木花枝和布莱克发去了通知,同时还给研究组下达了命令,以及把情况和琴酒说了一遍。
做完这些事之后她侧头看向诸伏景光,咽下嘴里的东西,随后对他说:“你们可以把类神和现在我们组织的情况告诉给你们的上司,给他们提前打一下预防针。当然不要说我的身份,也别说你们跳槽了。能够在公安待得久一点,我们的情报也能够获得的多一些。”
向上汇报不属于诸伏景光的事情,是监听器另一头降谷零的工作。
而北川星让他们向上汇报也不单单是为了能够让他们留在公安久一点,她根本没想着让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从公安里出来。
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来,等她离开的时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身份就会变得尤为尴尬。他们不存在工作,又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丢了工作成为国家的敌人,这属于事故内容。
所以综合多个理由,他们待在公安工作是最好的办法。
柯南的出现使得一场案件如约而至,前方传来尖叫的时候,北川星还在吃她的甜品。
她听到声音立即探头探脑地去看,心里想着这可是三次元动漫现场,夹杂着主线和日常,是必不可缺的一集——
然后被诸伏景光按住了脑袋。
“好好吃你的蛋糕。”诸伏景光说。他显得有点紧张。
北川星咬着勺子道:“来的警官除了你哥哥之外还有大和敢助和他的青梅,你信不信?”
诸伏景光戴上自己的帽子:“……信。”
北川星抬手给他薅了下来:“戴帽子干啥,你要是不想光明正大地见你哥哥,我们可以现在走,反正小侦探不会拦着我们。”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十分钟之后警方来临,打头进来的三位警官模样十分眼熟,柯南高兴地举手摆了摆,喊:“诸伏警官!大和警官!上原警官!”
同时北川星发现诸伏景光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她伸手过去抓住他的手指,唏嘘道:“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诸伏景光反手扣住她的手,又抬起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侧头小声说:“小星星……”
北川星:“啊,你哥看过来了。”
诸伏景光立刻后背僵直。
北川星从他身边歪出大半个身子,笑嘻嘻地和远处脚步慢下来看着他们的诸伏高明打了个招呼,然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晃了晃手机。
诸伏高明看了一眼侧对着他、身体不太自然的诸伏景光,平静地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然后继续往前走。
前方大和敢助走得太快了,所以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但是上原由衣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她只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青年和一个黑衣服的女人,除了女人相貌出众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也就没放在心上。
大和敢助询问着相关情况。而在他们来的那十分钟里柯南和冲矢昴、黑羽枫就已经抓出了犯人,所以警方要做的也就只有收集物证、抓捕犯人而已,
于是出警在短时间内结束,诸伏高明在收队的时候和大和敢助说了一句还有点事儿,便顺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进了餐厅旁边的一家甜品店。
虽然没有了伪装的必要,但是职业习惯还是让诸伏景光选了一个不容易被人看到的位置,以至于诸伏高明走进来之后仔细地找了一圈,才在一座盆栽之后看到了久违的弟弟。
“哥哥。”诸伏景光仰着头道。
北川星也从自己的蓝莓蛋挞里抬起头,冲诸伏高明笑了笑,道:“晚上好呀,高明哥。”
诸伏高明点了一下头,他在两个人对面坐下,稳声说道:“想必你二人这么多年始终在一起,这样也让我放心。”
北川星笑着道:“高明哥早就知道我没死?”
诸伏高明略一点头:“之前去参加你的……葬礼时,不论是景光还是零君,表现得都并不十分悲伤。”
比起他瞧见的松田阵平等人,可谓是平静太多,毕竟当时萩原千速的眼泪就没停过,第二天他再看见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都红肿起来。
北川星了然地说:“我猜也是。”
诸伏高明将手放在桌面上,犀利的眼神扫过诸伏景光和她,随后问:“你们的工作……”
看状态并不像收尾,但是两个人又不曾隐藏。唯一的解释是这两个人在他们卧底的组织里拥有极大的权限,至少能够保住自己和周围人的安全。
诸伏景光温声道:“已经进入了后期。”
北川星点点头,带着点小骄傲地说:“我们卧底直接成老大啦。现在正在对抗另外一个组织。对了,高明哥,这正是我们这次想和你说的,有关那个代号为‘类神’的组织,正在使用一款新型毒药荼毒普通人……”
……
与诸伏高明分离时,诸伏景光站在路灯下目送兄长的背影远去。
兄弟两好不容易见了一次面,其中寒暄不过两句,之后就一直在讨论正事。
其实诸伏景光已经有些习惯了,有的时候他乐于把正事说给兄长听,然后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意见,就像这个时候一样。
诸伏高明在对他们的打击计划提出了“围剿”“引敌”等计谋之后,就与他们分离,将消息带回警视厅。
临走前他叮嘱诸伏景光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说了一些如今终于能够被诸伏景光听懂的话之后,就和他们告别。
青年挺拔修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头,诸伏景光怅惘地收回视线,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兄长真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就被北川星的一个喷嚏给吸引了注意力。
晚间长野的风很大,温差也比较明显。虽然出门的时候北川星按照诸伏景光的要求套上了那件外套,但是单薄的两件衣服显然仍旧没办法有效地保暖。
特别是在北川星体寒的情况下。
“抱歉。”诸伏景光皱着眉弯腰把她的衣服拉链一拉到底,“一下子没注意到你的情况。我们先回去吧。”
北川星“哦”了一句,跟在他身边往酒店的方向走。期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胃部撑涨的感觉让她想买消食片,同时很遗憾地想为什么人会有胃这种限制容器——刚才诸伏景光的注意力被诸伏高明吸走,就松懈了对她饮食的控制,导致她吃饭之后又吃了一堆甜品,成功把自己整难受了。
她现在想喝点酸的东西,比如芒果汁。
“景。”她悄悄放下手,背在身后对诸伏景光说,“我们买一杯芒果汁怎么样?”
诸伏景光正查看着手机新闻,闻言头都没偏,就干脆利落地打碎了她的幻想:“吃撑了再喝果汁只会让你更撑。”
“可是我好饱。我想吃点酸的东西,要不我们买两个梅子?话梅?橘子?柚子?——这边好像没得卖啊……”她失望地鼓着脸颊,回想着便利店的零食,企图从里面捞出一点可以帮助消化的东西。
没等她完成计划,诸伏景光便拿另一件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说:“你看这个消息。”
北川星的目光落在他点开的那份报道上,上面写着,铃木集团开发的人工智能正式上线,具有一定智商,能够与人交流,可以在躯体模块与数据模块当中同时存在,即意味着他能够成为一个掌管着家中智能家具的陪伴服务型机器人。
报道上写,这一次的发布会诚挚邀请了各个领域的精英以及部分国家高层前来观赏,后续会逐步将智能家具推广,随后再进一步推广此类机器人,陪伴社恐人士和无法自理生活的人。
北川星的重点放在了“邀请各个领域的精英以及部分国家高层”上,她摸了摸下巴,笑着道:“他总能和我想到一块去。”
诸伏景光瞥了她一眼,收起手机:“什么意思……他想在发布会上动手脚?”
“人工智能这种高科技能吸引来的能人志士、权利机关那么多……”北川星慢悠悠地说,“不利用一下真是可惜了。”
诸伏景光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下,随后他说:“zero的爸爸妈妈也会去吧。”
北川星一愣,随之摇了摇头:“西里尔不会邀请他们的,就算邀请了,也会提前把解药给他们。”
在这方面上他们也一如既往的统一——没必要对熟人动手,更别说他们根本不会妨碍行动。
“人工智能啊……”北川星望着朦胧看不到星光的夜空,笑着说,“是他们三个做的吧。”
铃木司、泽田弘树,还有诺亚方舟。
这么一看起来,铃木司同时做了好多件事,基本上都能算个劳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