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器材室事情之后,在大雨当中迎来了北川星的生日。
这一天正好是周日,从昨天开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从神奈川坐车来了米花町,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说要卡着零点给北川星过成年礼。
“只不过今天下雨了啊。”萩原研二坐在窗边,有点遗憾地说,“否则就能像零过成年礼的时候一样去外面玩了。”
北川星想起上个月降谷零成年礼时这几个少年对他的恶作剧,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拒绝道:“下雨好,我喜欢下雨,不用出门真是太好了。”
“干嘛一副抗拒的样子?”萩原研二笑着说,“安心啦,又不会对你做同样的事情。那是男孩子专属。”
诸伏景光楞:“也就是说下个月我还有是吗?”
松田阵平搭着他的肩膀:“放心好了,一定不会比zero差,怎么说也得是No.1!”
“这种时候玩这个梗真的不太容易让人开心……”诸伏景光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零当那个唯一好了。”
“可他是零啊,怎么当得了一呢。”
北川星捂着嘴在边上笑了半天,十分赞同地点头:“零就是零啊,当不了一的。”
降谷零困惑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别有深意?”
“嗯?”北川星眨眨眼,“什么深意?你想多了。”
“果然有吧,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北川星打死不承认。反正他也不知道。
打闹的时候,楼下电话响了。北川星为了躲降谷零,自告奋勇去接电话。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她就换了张脸,听到对面有人说:“生日快乐,欢迎加入我们……马尔萨拉。”
北川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道:“这就给我代号了吗?你们的标准这么简单?”
多年前听过的声音低声笑道:“你的功劳我们有目共睹。”
“承蒙厚爱。”
“那么按照约定,进入组织之后,你必须切身参与到组织的研究里来。”
“但是我的两个小朋友看我看得很紧,你也知道的,最近不太平。”她眯着眼睛说,“我姑且问一句,这个人和组织有关系吗?”
“组织不收那种愚蠢的人。”他顿了顿,道,“马尔萨拉,我知道你有办法甩开他们。至于那个犯人,想必碰见你也是他自讨苦吃。”
“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她笑着说,“谁会出门的时候带一堆东西在身上呢,伤到自己怎么办。”
“总而言之,下周日早上七点钟会有人来接你。我希望能在实验室看到你。否则,我想,你不会想让那两个男孩知道你做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她微笑着问。
“你我都知道。”
电话挂断了,北川星皱了皱眉,把听筒放回到座机上,背着手慢吞吞地走回阁楼。
“谁的电话?”降谷零问。
北川星耸了耸肩:“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降谷零没有忘记北川星那几年糟糕的生日,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抬起眼问,“说了什么?”
“他祝我生日快乐。”
降谷零立即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你有头绪吗?”
“嗯哼……”北川星笑而不语。“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她钻进自己的玩偶小天地,换了个话题,遗憾地说:“可惜千速姐这两天有课……”
“她下午就没课了。”松田阵平抬手将一个零件放在灯光下打量,回答道,“估计过会儿下课了就会过来。”
“小阵平把我姐姐的课表背的比她都熟呢。”萩原研二嘿嘿地笑着说,“哎,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松田阵平敲着零件喊他:“喂,萩……”
模样不太像是阻止。
成年礼过得很隆重——在北川星看来,上辈子都没有这么隆重。客厅里坐满了人,拉花和彩带到处飘,气球扔在地上有点妨碍人行动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打架的时候压爆了两个,吓到了青木花枝。
饭菜丰盛,最中间的大蛋糕有水果有巧克力,制作它的人似乎把她喜欢吃的东西全都放上去了,一时间没有兼顾造型,只有中间的捏糖小人还算得上是能看。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是很好吃。
窗外雷鸣声作响,大雨倾盆而至,而室内灯火阑珊,温度怡人,欢笑声阵阵。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学了一手吉他,献丑来了一段,受到了一致好评。但是松田阵平的鬼哭狼嚎式歌声被萩原千速强制打断,换成亲姐弟上阵,他不满了一会儿,最终被北川星一根巧克力饼干终结怨气,随后拉着她让她享受天籁之音。后面自然是毫不客气地被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架走了,理由是不要折磨寿星。
玩得过于痛快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上学迟到,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重现了多年不见的飙车艺术,把在他们家过夜所以一起上学的青木花枝吓得差点儿当场大哭,而北川星在教室里睡了一整天。
自那以后,青木花枝再也不敢坐降谷零的车。
下午送她回家的时候,北川星把一个纸包递给了她,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专门用来给她防身的。
“如果我们不在的时候,遇上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只要把这个粉末打开就行了——记住,打开之后,一定要捂住鼻子。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扔到对方头上然后拔腿就跑是最好的。”
“这是什么东西?”青木花枝问。
北川星垂了一下眼:“我制作出来的一点具有让人精神恍惚的效果的药,可吸入,但是只要摄入1mg就能让人崩溃。”
“这不就是……”
北川星摇了摇头:“他不会带来快感,只有折磨。”
青木花枝捏着这包药,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北川星这番举动的真正含义。
她嗫嚅着问:“降谷同学和诸伏同学不知道,对吗?”
北川星是这么回答的:“还没到他们该知道的时候。”
青木花枝闭了闭眼。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北川星的性格,会走到这一步,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前面已经选择了那么多指向这的选项了,如果拒绝的话,那么两个人就到此为止了。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心想,其实北川同学也可以很容易就看透一个人。因为她也不是乖乖女,有着潜藏的中二病想法,比如举例时会说出“如果我杀了人”。北川星一开始说的“同类相吸”,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
“好。”青木花枝郑重地说。
北川星笑了起来:“没事的……时间还早呢。快上去吧。”
她目送青木花枝往楼道里走去,随后转了身,迈步走到降谷零身后,在座椅上坐下。
降谷零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北川星摇头晃脑地回答:“女孩子的小秘密~”
他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没有多在意地笑了笑。
北川星的生日过后,洋娃娃案的凶手尚未落网。而降谷零心里又惦记着以前的事情,一时间把北川星看得很紧。
虽然北川星有和他说身上带了实验室里的药粉,不管是碰上谁她都不会遭殃,但是只要出门,执拗的少年仍旧会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北川星把这称为过度警惕。
她苦恼了好久,最终拍案决定,直接跑。
所以到了和组织约定好的日子时,她就趁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在厨房里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留了纸条,然后拔腿就跑出家门。
小区外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后座上的年轻男人叼着一根烟,满脸写着不耐烦。
北川星看见他的脸,挑了一下眉,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随后道:“先去接个人。”
“……没有允许你多带人。”青年低沉沙哑的嗓音冷淡地说。
北川星看了一眼小区,又侧头看着他,说:“也没有规定我该用什么办法出来吧?”
她对着驾驶座上的黑西装大块头说:“快点快点,我是跑出来的,等会儿他们就要跟上来了——”
她报了一个地址,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沉默的青年,然后发动了车子。
北川星降下车窗透气,道:“请把烟灭掉,可以吗?我不想得肺病早死。”
青年哼了一声,北川星猜他的意思是你一个研究长生不老药的会因为这种事情早死?但他还是把烟灭了,然后扔进了零钱筒。
北川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我见过你,那段时间负责监视我的就是你。甚至最近这段时间也是……但你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也才二十多岁,也就是说当年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才十多岁……”
“闭嘴。”年轻的琴酒说,“我看你平常话倒没这么多。”
北川星弯着眼睛笑:“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熟人面前、分析的话,总会多说一点。”
总觉得年轻的琴酒要好说话不少。是因为组织的交代,还是心境还没有完全被磨炼,或者齐木柊奈的洗脑,又或者是……?
她想起自己口袋里那包拆开的药,药效就是模糊人智、降低警戒心。
“你的代号是什么?”
对方虽然安静了一下,但还是有问必答:“琴酒。”
“很好。”她笑着说,两双颜色类似的眼眸平静地对视着,“我的代号是马尔萨拉。”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