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同学,我非常、非常喜欢你,请你和我在一起!”
“诸伏同学,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喜欢你了,之前也曾告白过一次,虽然你拒绝了,但今天我还是想尝试一下。请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周遭的起哄声快要吸引来其他不相干的人,前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长们举着手机兴致勃勃在人群当中拍照,围观的老师们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气氛相当快活而惹人艳羡。
北川星却从两位当事人身上看出了窘迫。
她很没同情心躲在一边嘿嘿笑,甚至拿出了手机当场录像,打算之后给同阵营的其他小伙伴们看看。
不过身经百战的两位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大庭广众之下,虽然出于好心,不会给女孩子落了面子,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诸伏景光说话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声调偏低而轻缓,听起来像是三四月春风拂过阳光下绿意盎然的草丛,草丛像是细浪一般起伏,波动中好似反射了光辉,落进眼里便是春的温柔。
“抱歉。”他礼貌地说,“恕我不能答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抱着花的少女微微一愣,随后看向北川星。
对方正拿着个手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拍摄,好像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一样。
她也知道吗?能这么无动于衷,难道不是她?
少女抱紧了手里的玫瑰:“是,我知道了。很抱歉打扰到你……但是这花……”
“带回家吧。”诸伏景光说,“花也可以用来取悦你自己。毕竟它很好看。”
边上的降谷零看了他一眼,用了相同的理由婉拒了自己面前的女生。
大概是有北川星在场,大家也都熟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怀疑,便自行散去。
而北川星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很不满意自己竟然在无形中成了他们的挡箭牌。
不过也算了……
她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在两位少年走过来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抢先往他们嘴里塞了一颗,手动给他们消音。
做完这件事之后她给工藤新一也塞了一颗糖,随即笑着说:“好,那我们就往超市里走吧,今天中午我来下厨。”
三月份春雨绵绵,但天晴时阳光舒朗,微风怡人。
“我们要去打棒球,”降谷零探着头对卧室里的北川星说,“你要一起去吗小星星?”
北川星头也不抬:“不去。”
降谷零“哦”了一声,走进来看着她拿了根针在一团毛球上戳来戳去,纳闷地问:“你在干什么呢?”
北川星漫不经心地说:“手工作业。”
降谷零一脸“你逗我玩”:“新学期都还没开始呢,哪来的手工作业。”
“唔,那就是突然的兴趣爱好……”
听得出来的敷衍。
降谷零没好气地叉着腰看了一会儿,随后走出她的房间,两步下了台阶,对客厅里收拾东西的诸伏景光说:“她不去,我们走吧。”
诸伏景光挑了挑眉,说了一句“稍等”,便走进了北川星的房间。
“在体育馆里打比赛,不来看看吗?”
北川星道:“人很多,不想去。”
诸伏景光靠在她桌子上,劝道:“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其他你感兴趣的人出现诶?”
他也不知道这话说中了北川星心里的哪个点,她戳着羊毛毡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长睫毛一抬,将阳光上移了半分。
她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去看看。”
诸伏景光笑了起来:“穿短袖的话,记得再加一件外套。”
他说着直起身,几步离开了北川星的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降谷零拎着一个包问:“她同意了?”
诸伏景光笑着点点头。
这个时候的气温正适宜,北川星从衣柜里捞出一件白体恤穿上,再套一件牛仔外套,穿上牛仔裤和白帆布鞋,整个人干净利落。
她拿了个双肩包,本打算挎在左肩,走过去穿鞋的时候却被诸伏景光捞过去背在背上,她乐得轻松,坐在玄关处穿鞋。
降谷零拿下棒球帽盖在她头上,道:“太阳大,挡一挡。”
北川星扶了扶帽子,纳闷地说:“不是室内吗?”
“路上也有太阳。”
“走路过去?”她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整个人都萎靡了,“我可以不去吗?”
诸伏景光蹲下去把她的鞋子扯好,系紧鞋带,随即灿烂地笑了一下:“不行,你已经答应了。”
他一把把她拽了起来,拉出门,往电梯的方向走。
降谷零锁上门,跟上来之后,电梯正好在他们面前打开。北川星一边踏进电梯门,一边说:“那我想喝果汁。”
降谷零说:“可以,一会儿给你买。”
小区边上就便利店,诸伏景光进去买了一瓶桃子汽水递给北川星,琢磨着等会儿他应该要再买两瓶冰的——运动完之后毕竟会很热,需要降降温。
他们去的体育馆距离小区三条街的距离,到场地上的时候,北川星才发现今天来观看的人不少。
而且正如诸伏景光说的,来了一个她很感兴趣的人。
五十岚花绘坐在备战区的位置,穿着粉白色的拉拉队超短裙,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
余光中见入场通道上走过来三个人,便转头过来看了看。果然看见自己的两个攻略对象,还有那个守卫者。
黑发的浅蓝牛仔外套少女走在两个穿着棒球服的少年中间,头戴着一顶和装扮颜色不太搭的棒球帽,手里拿着一瓶桃子汽水,半垂着眉眼,一副冷淡倦怠的模样。而她左边的金发少年背着一个背包,头上的棒球帽消失不见,右边的黑发少年则是背上背了一个明显是女款的背包。
五十岚花绘轻轻地“啧”了一声,在心里对自己的系统说:“她也还真是会端水。”
316没有回答她。反倒是少女抬眼看见她,不太意外地笑了笑,笑容浅淡,五十岚花绘却从里面看出了一种蔑视。
这让她有点心惊胆战,但只要一想到主神亲口说的这人就是个蚂蚱,又立即不慌了。
等人走近的时候,五十岚花绘像是才看见他们一样,愣了愣,随后站起来笑着说:“啊,是你们啊,又见面了!”
降谷零想了想,“你好。”
“我叫五十岚花绘。”她笑眯眯地说着,抬起手刮了刮略微粉红的脸颊,有点害羞地说,“不好意思,那天见笑了……”
降谷零道:“没事。”
他看了看附近的椅子,随后拉过来三张放在广告牌之后,对北川星说:“你坐这儿可以吗?”
北川星泄力一般地坐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哪里都一样,能坐就行。”
诸伏景光把她的包放在边上的椅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去,看着四周说:“有些人还没来,估计还得过一会儿。”
“说起来。”北川星纳闷地问,“比赛的话,不是一个团体一起进来吗?你们怎么单独进来了?”
降谷零打了个哈欠,他昨天晚上和诸伏景光熬夜打游戏,现在有点困,所以含糊不清地回答说:“也不是正规比赛……其实说实在的,这更像是赌约一样的,旁边这些人,就和你一样是过来撑场子看热闹的。”
北川星抬了一下头,看着观众席,慢慢地说:“那我可真不想知道是谁拥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如果是仇家的话,赢了比赛估计就出不去了。
只不过看观众席上,年龄相仿的少女数量不少,想来大概也知道,是自己人。
北川星心里吐槽了一句偶像剧男主的标配。随后便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本小说,打算看这个打发打发时间。
她看书的时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会打扰她,拖着椅子往后退了两步,两个人便坐在了一起,聊着自己的天。
过了没多久,陆陆续续地又有一些人从入场口走了进来,北川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基本上都是平日里和降谷零诸伏景光玩得好的人。
人到齐后,比赛就要开始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把椅子拖回到她身边,随后坐好。
一开始是拉拉队上场,北川星不太明白比赛之前上拉拉队是个什么操作,随后看了看观众席和一群吹口哨的选手们之后,便顿悟了。
她合上书,看着那些青春靓丽的少女随着音乐蹦蹦跳跳,听见降谷零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问她要不要也学跳舞,这也算是运动了。
北川星仔细地想了想,随后告诉他:“你学了之后再来教我吧。”她看了看正在扭腰顶胯的拉拉队,“和她们这种差不多就行。”
降谷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拉拉队下去之后就是比赛开始,北川星看不懂棒球,便戴上耳机,看着自己的课外书。
半场比赛下来,五十岚花绘没见她抬过一次头,就好像赛场上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那她为什么要留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边?是专门等着他们这种人出现吗?
对主神的信任和对自己推理能力的信任在无声地拉扯,五十岚花绘是个转生进三千世界多次的人才,她的实力和智慧早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正是如此,此时此刻她才会如此的纠结。
到底这个少女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还是她真的有那种能力?
思考中,一直在看书的北川星突兀地抬起了头,对上了她的眼神。
五十岚花绘一惊,很快稳定住心神,冲她露出一个乖巧而甜美的笑容。
北川星饶有趣味地打量了她一眼,睫毛略略垂了下来,顿了顿,又一抬。饶是五十岚花绘觉得她再危险,此时此刻还是不由得因为这个抬眼的动作愣了愣。
像是黄昏阴暗的山麓,红日沉于云上,乌鸦桀桀。极具诱惑力和震慑力。
不过少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重新垂眸看书,好像刚才是另一个人在和五十岚花绘对视。
五十岚花绘咬了咬唇角。她觉得,自己得尝试一下,去试探一下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