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跟踪

第三天的摆摊铃木司仍旧来了,他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小西装,出现在人群里简直像个会移动的珠宝。这颗珠宝匆匆从人群里走过,然后钻到一个小棚子里,四下看了看,从装满了冰块的泡沫盒里拿出一杯酸梅汤,狠狠地灌了一口。

“爽啊。”珠宝这么说。

降谷零看着他:“一杯两百日元。”

铃木司冲他眨了下眼睛:“那我全包了。”

“等卖不完你再全包吧。”抱着一个糯叽叽的奶油大福吃的北川星这么说。

他们今天主要售卖的是甜品小零食,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好了全部份额,今天只需要包装收钱,所以工作很是休闲。

铃木司打量了一下正在包装的诸伏景光,又看了一眼正在找钱的降谷零,再看看坐在他边上像个小仓鼠一样吃东西的北川星,感叹道:“好像今天不太需要我呢。”

“毕竟前两天太累了,得休息一天。”

“明天你打算做什么?”

“明天?嗯……明天气温还挺高,现在的人流量也不少,估计到时候大家会觉得热,所以明天做冰淇淋球,再买点配料就好了,冷饮也可以保持。”她看了一眼已经售卖了小半的酸梅汤。

“你打算用我们的配料?”铃木司靠在桌子上问。

北川星抬了一下眼:“试试看而已。”

铃木司笑了一声,问:“你要不也来铃木集团玩玩?”

北川星一脸严肃说:“我志在科学。”

“你以前就是相关专业?”

“差不多吧。”她颇有些遗憾地说,“我都还没有上完呢。才上了一年。”

“……大一?”

“准备升大二的大一,考试周复习的时候睡着了,一睁眼就到了这。”她难得具有吐槽欲,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地说,“而且还发现自己马上就要被埋了,吓得我赶紧爬起来,结果还被人以为是诈尸给打了一顿。”

“是北川?”

“嗯。那家伙杀了自己的女儿。”

“不报仇?”铃木司靠近她,笑着问,“毕竟你现在是北川星了。”

北川星睨了他一眼,正经地说:“我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铃木司笑而不语。

两位心理上的大人悠闲自在地坐在后方压迫两个真正的小孩子,而且恬不知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分行为。而且两个孩子也没有意识到。

他们这一次直到下午两点才卖完了所有的东西,中午饭是北川星做的凉皮。放凉皮的盒子就装在泡沫盒里,降谷零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有点纳闷,现在明白了。

因为中午吃凉皮的时候被买东西的人看见了,所以理所当然决定第二天的售卖品里要涵盖凉皮。

诸伏景光一边收拾所有的东西,一边对降谷零说:“小星星以后可以去开一家饭店,肯定会像今天一样火爆的。”

降谷零持不同意见:“她肯定不会开的,因为开一家店要麻烦的事情太多了。她顶多去做老板。”

“不。”铃木司凑在他们身边说,“你觉得她会去计算营业额和客流量、地区之间的关系?她会去绞尽脑汁想搞什么活动宣传自己的店面?你觉得她会花时间去应聘别人和别人见面?懒癌患者你们不懂。”

北川星:“……”

她觉得这话里有些歧义,但是仔细一想,没有不对的地方。

不上不下的感觉卡得她有点儿难受,只好凉飕飕地问他们:“你们事情都做好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背后一寒:“在做呢。”

铃木司半点不怕,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两步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抑扬顿挫地说:“宝啊,人生要有激情!别天天板着一张脸,面部肌肉得不到锻炼会下垂的,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北川星抬头看他,匪夷所思地问:“你在铃木家也是这个样子的?”

铃木司摸摸她的脑袋:“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坚持自我。”

“……铃木家没把你赶出去真是善良。”

“哼哼。”铃木司说,“这个世界古古怪怪的人这么多,谁还没看过吗?”

“你也知道自己古怪啊。”

“你不也是吗。”铃木司点点她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笑得风轻云淡,“怪胎。”

北川星沉默了一下,这个词指的不仅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当中的形象,某种程度上,也指明了他们在自己的世界的形象。

她抖了两下肩膀把他的手抖下来,道:“别黏着我。”

铃木司愣了一下,随即他恶趣味地笑了起来,抬手把人抱了个结结实实,故意说:“贴贴,就要贴贴。”

北川星挣扎着敲他:“你有毛病?”

“你咋知道,快来治我啊——”

“喂!你干什么呢!”

发现不对劲的两位小骑士君用力把他扯开,力气太大,直接拉了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

铃木司懵逼地扶住木桌站稳了,看着两个男孩站在北川星面前对他怒目而视,甚至还摆起了攻击姿势,不由得咂舌道:“金刚吗你们两个?原来传闻是真的!”

诸伏景光疑惑:“什么传闻?”

降谷零:“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景!”他恶狠狠地瞪着铃木司,“你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呢!”

铃木司无辜地举手:“开个玩笑而已,不信你问小星星。”

“小星星是你能叫的吗?”降谷零继续凶巴巴,扭头换了张脸,温声细语地问,“小星星,怎么回事?”

北川星震惊他的变脸速度,心说不愧是有三重身份的男人,顺便解释道:“他啊,抽了一下疯而已。大概癫痫犯了吧。”

“癫痫怎么会是那个样子……”铃木司抗议道,“好歹你也说是神经里突然传递了错的信号分子!”

北川星:“……你不是学经济的吗?”

铃木司正经地说:“有幸上过高中。”

北川星张了张嘴,看了一眼懵逼的两个孩子,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降谷零觉得她是恃宠而骄了。

回家时铃木司先走一步,降谷零等人买了菜走在路上的时候,北川星又突然说想要买一点零食,然后拽着两个人进了便利店。

她拿的东西都不贵,糖和巧克力薯片占大部分,但是量很多,付款的时候装了整整两个袋子,让降谷零有些不理解。

虽然他们赚的钱多,但是像今天这样大手大脚地一下子把钱花掉,而且是花在买零食这种事情上。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心里有疑问,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没有问题,北川星很少吃零食,赚了钱所以奖励自己一堆零食,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怎么总觉得哪里奇怪呢?

帮忙拎着零食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他又注意到北川星在路过一面曲面镜的时候借助曲面镜看了一眼背后,于是正准备扭头看看是不是他们后面发生了什么,就被北川星像是制止一般迅速地喊住了。

“zero。”北川星问,“明天早上想吃点什么?”

降谷零回头的动作不得不停住了,他看着北川星,想了想,说:“像之前一样就好了吧?”

北川星应了一声。

他们回到家,降谷零问北川星这两袋零食放哪,北川星一边说着放在零食柜里就可以,一边走上阳台,去收衣服。

没一会儿她抱着干了的衣服回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折起衣服。

降谷零看着她,想问问今天是怎么了,就听见诸伏景光抢在他之前问:“回来的路上后面是有人吗?”

北川星含笑看了他一眼:“你们看出来了?”

“表现得太明显了。”降谷零咕哝了一句。他合上柜门,问,“是你爸爸吗?”

北川星点了点头。诸伏景光就说:“报警吧。”

意外的是,北川星很果断地摇了摇头。她把手上降谷零的校服折了起来,说:“我自有办法。”

校园祭的最后两天,他们一天的行程都差不多,推着装好了材料的小推车去上学,卖完了之后就离开学校,前往超市买菜,路上又买一些零食,回到家之后,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收拾衣服的收拾衣服。

只不过最后一天收摊的时候,铃木司颇有些意外地说:“竟然没来。”

北川星咬着牛奶袋,含糊不清地说:“会来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问:“什么?”

铃木司笑着说:“今天晚上铃木家要举办一场宴会,你们要来吗?有魔术表演哦。”

“魔术表演?”诸伏景光好奇地问,“和电视上的一样吗?大变活人那种?”

降谷零说:“那是骗人的,是有道具和手法的。”

铃木司笑了笑:“但是被别人告诉和自己看穿是两码事哦,而且除了魔术表演,还会有宝石展览……当然这个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兴趣,不过到时候水果蛋糕和大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我要去。”北川星斩钉截铁地说。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道:“那我们也去。”

铃木司笑眯眯地说:“太好了,那么景光今晚在降谷家多呆一会儿吧。我给了降谷夫妇请帖,让他们顺便带上你们,等他们回家之后,大概就会跟你们讲这件事了——晚上见~”

铃木少爷挥了挥手,带上自己的外套,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降谷零眯着眼睛看着那辆保时捷远去,问:“那他问我们去不去做什么,装装样子吗?”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尖:“额,也许他只是怕我们拒绝。”

北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