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利玛窦的洋规矩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为啥帝国主义放着正事不干,非要“亡我”呢?
因为……也许……大概是欧洲地广人稀,在通过意大利文艺复兴完成了现代文明思想的理论工作之后,眼看就要行驶上工业革命的快车道,展得比较迅速,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吃饱了喝足了,闲着没事干什么呢?要不就“亡我”吧?
所以那伙人就老是惦记着“亡我”。
既然要“亡我”,照例有洋鬼子的传教士甘为马前卒,打头阵。殖民文化兴起而后,最早杀奔中国而来的传教士叫沙勿略,西班牙人,乃耶稣会著名领袖人物。此人于大明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在广州登陆,引了当地居民的极度惊恐。见这沙勿略红头蓝眼珠,高鼻子尖下巴,众人认准了他是妖怪,就手挽手阻拦在路上,不许沙勿略往中国内陆走。
于是沙勿略郁闷而死。
我们有充足的把握认为,沙勿略死后,并没有上天堂——当然他也没有下地狱。
那么他跑到哪里去了呢?
他很有可能再度投胎,转世为人了。
这个说法很好……很好,很强大,但有没有证据呢?
有关这方面的证据嘛,就这么说吧,就在沙勿略郁闷死于广州之后,在意大利,一个婴儿出生了。这个婴儿生下来就有点奇怪,别的婴儿哭起来,都是“哇哇”,“哇哇哇”,而他的哭声却是“主哇”,“主哇哇”……这个婴儿的名字,叫利玛窦。
眨眼工夫,利玛窦长大了,就加入了耶稣会,然后就捧着厚厚一大本《圣经》,奔着中国来了。
看看这桩异事,沙勿略死,利玛窦生,生而就奔着中国跑来……即使不能作为证据,多少也有点可疑吧。
利玛窦是在大明万历年间来到中国的,他来到之后,就积极结交官员,见人就冲人家大吼一声:信主吧!
众人被他吼得心神不宁,就问他:老窦,信主有啥好处?
利玛窦道:主能够引领你们这些迷途的羔羊,走出心灵的迷途。
众人道:那你家的主,能不能保佑我升官财?
利玛窦:这个……你信了主,应该不会耽误升官财吧!
众人又道:那如果我们信了主,还能不能再去庙里磕头?能不能祭祀祖先?能不能跪拜孔夫子?
利玛窦想了想,说:你们中国人信奉的天,和我天主的天,是共同的一个天。所以这事随你们的便好了。只要你们信了我家的主,你们爱干啥就干啥,主是不会拦你的。
众人大喜,于是纷纷入洋教。
史载,由利玛窦神父起,对于中国信徒的多重信仰就不做干涉,你既可以信他的主,也可以去庙里烧香磕头,这个做法又称之为“利玛窦规矩”。由此西洋教会在中国蓬勃展,到得康熙末年,已有各种牌号的教民30万众,拥有教堂300余座。
但是利玛窦认为中国人信奉的天,和上帝是一码事,这种解释引起了其他教派的无限悲愤,遂有“礼仪大战”爆,引了大清帝国与罗马教廷的次激烈冲突。
(2)国际大营救
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担任福建代牧的法国外方传教会士阎当下令:禁止辖区内的中国教徒祀祖祭孔,禁止以“天”和“上帝”这两个名字称呼天主。天主就是天主,不许恶搞。
并派了使者匆忙奔赴罗马教廷,与教皇及枢机卿们商量这件事。
使者说:你看那个利玛窦,他与偶像崇拜做斗争的态度一点也不坚决,大搞绥靖主义,弄来好多中国人对着咱们的天主“砰砰砰”磕头,你说他把咱们的天主当什么了?这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当时的教皇叫克力门十世,听不大懂使者的话,就问:那你啥意思呢?
使者说:我的意思就是要禁绝中国人的偶像崇拜。
教皇问:咋个禁绝法呢?
使者说:这太简单了,只要教皇你下一道命令,不就结了吗?
中国人会听我的命令吗?教皇表示严重怀疑。
没问题!使者保证道:跟你这么说吧,教皇,现在中国的宫廷,宫里宫外都是咱们的人,咱们的传教士南怀仁现在负责中国的天文研究工作,对康熙皇帝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这个机会可千万不要错过。***
好!教皇下了决心:马上派个人去通知一下中国的皇帝,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搞偶像崇拜了,就说这是我本人的命令。
遂有教皇使者多罗漂洋过海,来中国找到康熙,向他传达教皇的命令。
康熙皇帝对此表示了十二万分的诧异,说:有没有搞错,你们这些蛮夷小国,怎么如此的不服王化?
传旨:洋教士们统统给朕滚蛋,先滚到澳门去,然后自己弄条独木舟回家。
圣旨一下,境内的传教士们顿时就傻了眼,于是众传教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拉关系走后门,想跟康熙套近乎,以化解这一外交危机。
由于康熙是德国传教士汤若望亲自“指定”的皇帝,所以德国传教士在这次危机中获得了豁免权。又因为法国传教士用八百里特快专递,给康熙老皇帝送来了金鸡纳霜,治好了康熙的疟疾,所以法国佬也侥幸脱险。
比较倒霉的是葡萄牙传教士。可怜葡萄牙佬穆经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劲,才终于和皇十四子胤禵套上了交。而到了他和十四阿哥拉上关系时,都已经是康熙末年了。
而我们知道,傻老穆搭上的十四阿哥这班车,在向皇位冲刺的途中,折戟沉沙了。雍正这边登基之后,就封锁消息,密不丧,先遣大舅哥年羹尧将十四阿哥诱回北京,然后削官去职,逐出北京城,并停止了禄米的放。
倒霉的洋鬼子老穆也以十四阿哥亲信的身份,一并囚禁。
洋鬼子老穆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自己的本国求助。
于是穆经远向遥远的葡萄牙国出了呼吁:葡萄葡萄,我是瓷器(china),看在上帝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中国人要搞死我……
葡萄牙的信徒们接到穆经远的求援信,就聚到圣玛利亚大教堂,画着十字,同声请求道:主啊,救救穆经远那个倒霉蛋吧,阿门!
遂有麦德乐、张安多等九名传教士,自愿加入了营救小分队,吻别了家人,携带了国书并十六箱礼物,登上了奥利维拉圣母号船,从葡萄牙出,绕道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奔赴中国,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国际大营救。
沿海地方迅速将这一消息以八百里特快专递的方式,报到了北京城中。
雍正接报,大喜。
传旨:派个手脚利索的人去,替朕把那个洋鬼子老穆弄死。
老穆死于狱中。
(3)谋反的洋鬼子
倒霉的老穆死后,营救小分队才在麦德乐,张安多两位神父的率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北京城,受到了礼部官员的热烈欢迎。
这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隆重的一次外事接待活动。
先是一队200人的御林军及三队乐手;接着是260名着红衣的仆役抬着30个覆盖着黄色丝绸的装有礼物的箱子;然后是身着蓝色和银色制服的鼓号手,伴随着举有镶着金边旗帜着绿色锦缎的葡萄牙士兵;然后是手持兵器的皇家卫士、马夫和身着金银衣服头带羽帽等候的绅士和秘书,每人有一仆役牵马跟随;然后是数量更多的着蓝、银色制服的皇家士兵;接下来是坐在八人大轿上的大使,轿子用蓝色天鹅绒装饰,八个轿夫均着蓝衫、系红腰带和戴羽帽,另有一名士兵护卫轿子;澳门议事局的副官坐轿随其后,大使的坐骑被套上精致的马装。之后是随从神父、翻译、宫廷教士及其他使团成员,最后有一队朝廷各级领导,全队伍一共有800人。
接到宾馆下榻。
然后礼部官员来了,手拿笏板,对麦德乐、张安多说:明儿个,是你们一生中最幸福最幸福的日子,因为陛下已经决定亲自接见你们。在这幸福的时刻,请跟我来,让我教导你们如何感谢陛下的恩德。
先站好,拱腰,趴下,脑袋瓜子贴地,屁股蛋子冲天撅出90度角。然后放声号啕,要哭天抢地,就像你全家死绝了那样的哭。光哭不行,还要哭出韵律来,就这么个哭法……陛下啊,臣终于见到你了,真是太激动了啊。陛下,你是我们的生命,你给了我们阳光,你给了我们……你们干吗不哭?还笑成个怪模样?
麦德乐、张安多强忍住笑,说道:这位中国朋友,你搞错了,我们是葡萄牙使者,身份地位和你们的皇帝是平等的。你们中国人都是皇帝的奴才,可我们不是。
礼部大臣火了:说什么呢,你这说的叫人话吗?
麦德乐道:兄弟,我不跟你吵,你要不信,就去宫里问问你家皇上好了。
礼部大臣狐疑地退出门来,撒腿向皇宫跑去:陛下,不得了了,来的那帮洋鬼子,个个都是叛逆,他们居然敢说和陛下你平等。
雍正从宫里走出来:吵什么吵,烦死人了。狗屁也不懂,你们真该多跟那些洋鬼子传教士们接触接触,人家国家里就是人人平等的。
礼部大臣:呃……陛下,啥叫平等啊?
雍正:你甭管了,想知道什么叫平等吗?明天你就跟洋鬼子们一道进宫好了,朕叫你们开开眼。
(4)假洋鬼子闹中华
第二天,麦德乐、张安多等营救小分队一共64人,在法国洋鬼子巴多明、戴进贤、雷孝思等人及礼部大臣的陪同下,进宫而来。
一进宫,就听“扑通”一声,礼部大臣当场昏倒,摔在地上。
不唯是礼部大臣要晕倒,雍正当时的穿着打扮任何一个中国人看到,都会晕倒。如果康熙老皇帝知道他儿子竟然会穿这么个怪模样,铁定会气得从坟墓里再钻出来。
那雍正,到底是如何一个怪打扮?
当时的雍正,西装革履,颈系领结,头戴假,唇上贴了八字胡,脸上扑了粉,鼻梁上还架了一副近视镜,十足的一个假洋鬼子。
当时雍正头上戴的假,是他通过法国传教士的私人关系,从巴黎订制的一顶超大豪华的大假。
雍正很得意自己这么一个怪打扮,还专门找洋鬼子画师替他画了像。这幅画极像日本浮世绘人物像,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把自己弄成这么一个怪模样的。
这一天,是1727年7月21日。
地点在北京的圆明园。
面对着各国的洋鬼子,雍正以西方礼节,向他们敞开手臂,热地呼吁道:
伊请朕下令归还所有的教堂,并允许传播尔等的教义,就像父皇在世时那样。请尔等听朕之:尔等要转告在这里和广州的所有欧洲人,并且要尽快转告他们,即使罗马教皇和各国国王亲临吾朝,尔等提出的要求也会遭到拒绝的。因为这些要求没有道理。假如有道理,尔等一经提出,朕即会赞同。请不要让尔等的国王也卷到这件事中来吧!朕允许尔等留住京城和广州,允许尔等从这里到广州,又从广州往欧洲通信,这已足够了。不是有好多人控告尔等吗?不过,朕了解尔等是好人。倘若是一位比朕修养差的君主,早就将尔等驱逐出境了。
朕会惩罚恶人,会认识谁是好人的。但是,朕不需要传教士,倘若朕派和尚到尔等欧洲各国去,尔等的国王也是不会允许的。先皇(康熙)让尔等在各省建立教堂,亦有损圣誉。对此,朕作为一个满洲人,曾竭力反对。朕岂能容许这些有损于先皇声誉的教堂存在?朕岂能帮助尔等引入那种谴责中国教义之教义?岂能像他人一样让此种教义得以推广?尔等错了。尔等人众不过二十,却要攻击其他一切教义。须知尔等所具有的好的东西,中国人的身上也都具有,然尔等也有和中国各种教派一样的荒唐可笑之处。和我们一样,尔等有十诫,这是好的,可是尔等却有一个成为人的神(指耶稣),还有什么永恒的苦和永恒的乐,这是神话,是再荒唐不过的了。
佛像是用来纪念佛以便敬佛的。人们既不是拜人佛,也不是拜木头偶像。佛就是天,或者用尔等的话说,佛就是天主。难道尔等的天主像不也是尔等自己画的吗?佛也有化身,也有转世,这是荒唐的。大多数欧洲人大谈什么天主呀,大谈天主无时不在、无所不在呀,大谈什么天堂、地狱呀等等,其实他们也不明白他们所讲的究竟是什么。有谁见过这些?又有谁看不出来这一套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小民的?以后尔等可常来朕前,朕要开导开导尔等。
雍正的这个讲话,雄浑、大气、开明、爽朗,充满了一个无神论者的智慧。***
事隔300余年,我们在今天读到雍正的这番讲话,你不能不为他那过人的智慧所折服。
然则他怎么就这么有智慧呢?
没别的,皇权乃中国历史上最大的邪教,雍正作为这个最大邪教的总教主,他当然知道宗教之于民众的实际意义。正是因为他懂得这个,才有力地扼杀了中国民众对宗教与思想的自由选择,并由此而缔造了长达近两百年的暗黑时代,让中国人沉陷于愚昧与绝望之中,无由解脱。
如果把雍正的讲话通俗化一些,那么,他要说的,无非是这个:
洋鬼子,听我,
你丫撒谎不眨眼。
如来耶稣都一样,
无非不过为赚钱。
中国民众迷皇权,
皇帝一家喜开颜,
你们趁早快滚蛋,
这里老子说了算。
……总之,雍正的讲话,虽然大气磅礴,但还不如这个快板书来得更简捷。
(5)受害人名单
雍正的讲话,让传教士在中国两百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这个讲话的第一个受害人,就是中华民族,中华民族彻底丧失了融入世界主流的希望与可能,从此与科技和文化相隔膜。
这个讲话的第二个受害人,是香港一家刚刚成立两年的银行,该银行一时缺心眼,向澳门政府支借了25500两的白银,用来招待葡萄牙的营救小分队。奶奶的,才64人的小分队,竟然将这么大一笔钱吃光用尽,然后抹嘴走人了。此后澳门政府只打了白条给银行,坚决赖账不还。可怜这家银行的现金流被生生切断,董事们集体跳海,以示抗议。
这个讲话的第三个受害人,就是岳钟琪帐下那位懒惰的马和尚。这厮前不久在苏州惨遭洋鬼子传教士金币大袭击,打得满脑壳血泡。旧伤未愈,马和尚再次奉命进京,恰好遇到传教士们从宫里出来。由于雍正的讲话,传教士们痛不欲生,悲愤欲绝,突然看到马和尚那直眉楞眼的怪模样,传教士们纷纷掏出兜里的金币,冲马和尚脑壳狠狠地砸将过去,当场将马和尚砸得头破血流。
这一次马和尚进京,却是奉了岳钟琪之命,来向刑部举报一起谋逆大案。
大儒吕留良谋逆之案。
(6)隐士出山
话说那谋逆之人吕留良,到得他谋逆消息之时,已经足足死了一年之久。
死人也可以谋逆造反吗?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死了,他写的文字还活着……大儒吕留良就是这么个形。他虽然死了,但是他写的号召人民群众起来,武装夺取政权的文字,却不幸被湖南一位隐士读到了。
这位老隐士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此时正隐于湖南永兴县的山村之中,做一名私塾先生。由于该隐士德高望重、学品不凡,时人称之为蒲潭先生。
话说蒲潭先生每日吃饱喝足之后,就带了弟子张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坐定,见到有商客经过,就热地招呼:来来来,树荫下坐着,凉快凉快……客人打哪儿来啊,听说什么消息没有啊?
客人回答说:没啥好消息,就是近来皇上杀了他亲爹,宰了他老妈,剐了他哥哥,拆碎了他弟弟,捞了不少钱,杀了许多人,喝了太多酒,玩了大批量的女人,见到忠臣就杀,遇到奸臣就提拔……
蒲潭先生大惊:皇上咋能这么胡来呢?
客人:皇上就是要胡来,不胡来,当皇上干什么?
蒲潭先生:……也对。
书中暗表,这位客人来自广西地方。此时在广西,在整个中国,有关雍正皇帝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诛忠、好谀任佞这十大爱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雍正错就错在不该把八阿哥、九阿哥及十四阿哥的亲信一并流放到广西去,还让他们组成旅游团一起上路,结果这伙人成了宣传队,成了播种机,一路上风风火火,大张旗鼓,大作政府工作报告,广揭宫廷私隐。
现在这些事,连隐居深山不问世事的蒲潭先生都知道了,只有当事人雍正还蒙在鼓里。
了解到这些小道消息之后,蒲潭先生再问:还有啥新闻呢?
还有……就是有一个岳公,是岳飞岳爷爷的第二十一世孙,乃西天佛祖身边的大鹏鸟转世,能征惯战。马前张宝,马后王横,跨下千里踏霜胭脂马,掌中一杆追星逐日蟒蛇枪,此番正镇守西安,抵御金兵。可是却不曾想那金兵早已坐在了金銮殿上,所以昏君屡屡传诏,宣岳公进京,欲除之而后快。岳公知道昏君相害之意,始终不敢奉诏。但怕只怕这样拖下去终无善了,那岳公迟早难免遭到昏君的毒手。
蒲潭先生跳了起来:不行,我们读书人,乃社会的脊梁,决不容许风波亭冤狱重演,是我们每一个读书人的责任所在。阿熙,你马上去营救岳公,不得有误。
学生张熙傻了眼:老师,湖南到西安,好远好远的路啊……
蒲潭先生大怒:阿熙,你读圣贤之书,所为何事?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为往圣继绝学……不过让你去西安一趟,你就斤斤计较起来了,像你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又如何为万世开太平?
张熙:我开……可我真的没钱啊,连路费都没有。
蒲潭先生:老师我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把信送给加西亚,没有任何借口,做事绝不拖延,思路决定出路,办法总比问题多,
张熙:……那我干脆卖房子卖地好了。
史载,张熙卖了自己家的房产和自留地,顶风冒雪,踏上了拯救岳公的漫漫征程。蒲潭先生亲自送弟子到村口,赋诗曰:
去年此地别燕丹,
今日至此水犹寒。
起义造反胜利后,
夫妻双双把家还。
诗成,蒲潭先生脱下自己的背心,在上面写道:曾静死于此。
不成功,便成仁。
干啦。
(7)大诱捕
张熙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到达西安,恰好碰到马和尚正在军营外边瞎溜达:劳驾,我打听一下,岳公住在哪里?
马和尚:啥玩意儿叫岳公啊?听不懂。
张熙:就是岳钟琪岳大人。
马和尚:噢,我当是谁呢,原来你找老岳啊。
于是马和尚兴冲冲地带着张熙进了门:大帅,有人找你。
谁找我?岳钟琪愕然,这时候张熙已经上前一步,向岳钟琪深深地鞠了一躬:岳大人好,小可湘人张倬,此来是送一封书信给大人。
岳钟琪奇怪地看着张熙,打开书信一瞧,那封信却是蒲潭先生曾静手书,主题叫“南海无主游民夏靓遣徒张倬上书”。岳钟琪拿眼睛一溜,倒吸了一口冷气,把马和尚叫过来:你给我带来一个啥人?你看看这封信。
马和尚不识得字:这封信怎么了?龙飞凤舞的,这不是挺好的嘛。
岳钟琪:你缺心眼啊,这封信是劝我造反……
马和尚:那就造呗,我以为多大的事呢。
岳钟琪鼻子气歪:要造反,你来当先锋官?
马和尚:别别别,我这人最讨厌打仗。
岳钟琪:你既然讨厌打仗,那就快点替我把这个家伙抓起来。
马和尚扑过去,将张熙抓住,拖入刑讯室,皮鞭老虎凳齐上,烙铁辣椒水齐用,只打得张熙放开喉咙大声号叫。少顷,就见马和尚兴冲冲地从刑讯室里出来了:小意思,他已经招出了幕后主使人。
岳钟琪大喜:是谁?
马和尚:他说是一个叫岳飞岳武穆的指使他干的。
岳钟琪:你他娘的……那是我祖宗……马和尚,你听好了,我刚刚给皇上写了个奏章,就是报告这件事的。你跑得比马快,又省草料,赶紧拿了信送往京城,听见没有?
马和尚:合计拿我当免费的马了……气煞我也。
马和尚拿了奏章,出了军营,向着北京城撒腿狂奔,果然是快愈奔马,非止一日已经到了北京城,把奏章递了上去。
雍正当晚就在奏章上批了字:……料理得急了些,当缓缓设法诱之,何必当日追问即加刑讯?可从容暂缓,徐徐设法诱问……
马和尚拿了雍正的批复,再掉头冲出北京城,一径的狂奔,又回到了西安。
岳钟琪看过了信,坐在座位上琢磨了好长时间,就去了刑讯室。
进去后一看张熙被马和尚打得那副惨模样,岳钟琪当时就落了泪:兄弟,你受苦了,请原谅我这样对待你。现在我才确信,你真的不是雍正派来的卧底。
张熙:卧底?我怎么又成了雍正的卧底?
是这么一回事,岳钟琪解释道:兄弟,你知道,那北京城中的昏君,无日不思杀掉我,经常派奸细混入,谎称要我起兵,只要我一脱口答应,就恰好中了昏君的奸计……
张熙:……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岳钟琪:怪不得我要对你严刑逼供,但是你终于经受住了考验,这就证明你果然是我辈中人。马和尚,还不给义士解下来?
马和尚上前,替张熙摘去手铐脚镣。就听岳钟琪说道:兄弟,实不相瞒,我身为汉人,久有起兵报国之心,奈何孤掌难鸣,有心无力啊。
张熙:你……真的要大兴义师,诛除暴君?
岳钟琪:要不我闲着干什么?
张熙:也对,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岳钟琪:不相信也没关系,咱们这么着,现在哥仨拜把兄弟,一如桃园结义刘关张,从此性命相托,患难与共,这总可以吧?
马和尚一听魂飞魄散:……别扯上我,这事跟我没关系,求求你别扯上我……
可是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岳钟琪不由分说,强按着马和尚的脖颈,和张熙三人拜了把兄弟。然后大家就在刑讯室里坐定,共议起兵反清之事。马和尚出去准备酒菜,等他端了酒菜回来,岳钟琪已经出来了:给我把酒菜端到大帐里来。
马和尚:……那三弟呢?
岳钟琪:什么三弟,他已经招出了幕后主使人就是他的老师曾静,所以我又把他给铐回去了。
马和尚:唉,你看这事弄的……咋就这么快呢?
(8)灵魂深处大反省
曾静被逮,并以最快的速度押到了雍正的面前。
雍正升堂,百官肃立,老隐士蒲潭先生曾静被拖了上来,半死不活地扔在地上,群臣同声呼威:威……武!
雍正:底下趴着的,是啥人啊?
曾静:草民……乃曾静是也。
雍正:啥职业啊?
曾静:草民……乃无业的游民。
雍正:你最近都干啥坏事了?
曾静放声大哭:皇上啊,草民最近可真是干了件丧尽天良的缺德事。都怪草民平日里不注意听领导的话,不加强学习,把自己等同于普通的老百姓,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结果干出了阶级敌人想干都干不成的坏事,起到了阶级敌人想达到都达不到的坏效果。这可真是令亲者痛,令仇者快啊……呜呜,皇上啊,你就狠狠地批评草民吧,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到曾静大放号啕,雍正登时傻了眼,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招手把几个刑部的官员叫过去:这个人……他是啥意思啊?
刑部官员们齐声大叫道:陛下,管他丫的啥意思?陛下你就下命令吧,只要陛下你一声吩咐,我们立即食其肉,拆其骨,寝其皮,睡其老婆……全听陛下你一句话。
雍正:可我听这家伙的意思……他好像是承认了错误。
刑部官员:陛下,我们现自己工作失职以后,就立即着手进行修复和弥补,自从这厮被捕以来,我们就不断地对他进行思想教育工作,所以呢,现在是我们的工作出结果的时候……
说着话,刑部官员递上来厚厚一叠子曾静写的检讨书。
说起曾静被捕之后写的悔过书,就一个字:长。
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又没有什么实用价值,没办法放进小学生课本让小学生背诵。
但长归长,曾静的悔过书我们非得抄一段不可,不然的话,我们很难理解在政治高压之下,人性是如何扭曲的,又是扭曲到何种程度的。
回避了这段记录,我们就回避了人性,回避了历史:
……本朝名正顺,以天道方之,不可轻议。***不然,湖山万里之外,奸党之流谤,何由得知?穷乡陋儒之胸,吕留良之逆说,何由得解?我皇上至孝至仁,至诚至敬,超越万古帝王。弥天重犯昔虽冥顽,同于禽兽,今得被化,幸转人胎,以此心下犹具蚁知蚁见,稍得窥于高深于万一……
……弥天重犯抢地呼号,痛心挖髓,此时即置之极刑,亦王法人所当然,死亦知恩感德,甘心瞑目。况蝼蚁百姓,当此皇恩无涯,何敢报?只顾插翅遍飞宇内,凡人力所能到,足迹所可及,逢人逢地,宣扬圣德同天之大,无间内外,申明本朝得统之正,直尽商周,一洗从前谣之谤,共知吕留良为圣世之逆贼。共歌太平之世,共祝有道天子,万寿无疆,以赎补当身万死蒙赦之罪,死幸耳。深结胸,重义透髓,一字一泣。
总之,曾静的意思是在说:吾皇圣明兮万寿无疆,臣罪当诛兮剥皮抽筋……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且曾静还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他愿意让雍正把他交给人民群众,批倒批臭,即使顶风臭出去十万八千公里,也没得关系。
单从这个检讨书上的解决方案来看,曾静是一个具有大智慧的人,因为这个解决方案,恰好对上了雍正的脾胃。
雍正就是一个喜欢大搞群众运动的怪人,而曾静的解决方案正是对准了这一点,这能说是简单的巧合吗?
让曾静这么一搅浑水,不唯是雍正,连满朝文武,也全都昏了头。
眼前这桩事,咋个处理法呢?
开会吧,集体讨论,集体决议。
(9)反面教材
朝会开始,雍正先。
他高屋建瓴地指出:
此等奸邪之徒,语伪诈,或畏惧诛戮,故勉强作此认罪之词;抑伊自知罪大恶极,愧耻悔恨,出于本心。著大学士、九卿等将从前诘问个款,逐一再加讯问,确取口供具奏。
雍正的意思是说:朝中文武百官,从现在开始都要客串一下审讯工作,每人轮流审讯曾静,至于其他工作嘛……哪有那么多工作?当官的除了洗头泡脚,唱歌把妹,从来没什么正事。都去排队提审曾静,这是当前最为重要的政治工作。
于是百官纷纷赶到刑部的刑讯室门外,排起了长队,这期间免不了有脸皮厚的非要夹塞,还有机灵地偷偷塞给刑部办事员一个大红包,就可以抢在别人前面先进行审讯,脑壳笨的官员只好老老实实排在门外等着,少不了牢骚满腹,按下不表。
眨眼工夫多半个月过去了,老学究曾静与朝中每一位大人物都打过照面,口供已经说得舌头打起了大泡,脑袋已经被洗得一清二白。
然后曾静又被拖到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纷纷提出来自己的惩处意见。
所有的官员,意见完全一致:
建议把曾静和张熙凌迟处死。曾静及张熙的祖、父、子、孙、兄弟及伯叔父、兄弟之子,男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男十五以下及曾静和张熙的母亲、女儿、妻子、妾姐妹,儿子的妻妾,全部分配给各级有军功的领导干部当家奴。曾静和张熙的财产没收归公。
雍正看了每个官员的建议,摇头叹息道:你们啊,还是需要在工作和实践中多多地开动脑筋,多多地思考。要知道,朕早就告诉过你们的,像曾静这种人,是最难得的反动活化石、老顽固,是最典型的反面教材,最适合用来教育广大人民群众,要让群众认识到树欲静而风不止,阶级敌人亡我之心不死的道理,提高群众警觉性,提高大家与坏人坏事做斗争的自觉性。
“哐啷”一声,一只大号的腰鼓,一只铜锣,并鼓槌锣槌,扔到了堂下。
要善于开动脑筋,丰富与阶级敌人斗争的形式。
雍正最后谆谆地教导道。
退朝。
(10)巡回大表演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响起,曾静带着弟子张熙出了。
他敲着鼓,缓步走出刑部大堂,外边的百姓听到鼓声,就立即聚拢而来,团团围观看热闹。
就听曾静和张熙两人锣鼓齐鸣,“锵叮锵,锵叮锵”……然后曾静向前一步,高声喊道:各位乡亲都来看。
张熙上前一步:这里有俩王八蛋。
曾静:阴谋诡计搞政变。
张熙猛一敲锣:玩完……还“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做咽气蹬腿状。
围观的群众大喜,顿时纷纷鼓掌,高声叫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锵叮锵,锵叮锵”……锣鼓声起,一阵热闹过后,又开始了。
曾静:各位乡亲要记牢。
张熙:谋逆造反罪难逃。
曾静:大家都要站出来。
张熙:举报!
围观的群众再次大声地喝彩,锣鼓声起,又是一轮开始了:
曾静:天子圣明坐金殿。
张熙:火眼金睛看得见。
曾静:谁要再敢乱造反。
张熙:割蛋!
“锵叮锵,锵叮锵”……又是一轮开始:
曾静:先皇驾崩很明白。
张熙:工作辛劳头白。
曾静:谁说参汤下了毒?
张熙:瞎掰!
“锵叮锵,锵叮锵”……再一轮:
曾静:八阿哥来模样怪。
张熙:胡吃海塞跑不快。
曾静:长嘴大耳心眼坏。
张熙:妖怪!
“锵叮锵,锵叮锵”……继续:
曾静:九阿哥是一条狗。
张熙:汪汪汪汪半夜吼。
曾静:吵得皇上睡不着。
张熙:杀头!
“锵叮锵,锵叮锵”……再来:
曾静:当今天子品德高,
张熙:白天工作夜操劳。
曾静:美女一个也不睡。
张熙:难熬!
围观的群众哄堂大笑……就这样,两人一路走来一路唱。看看天色将晚,就收起鼓槌,疲惫不堪地跟着两个黄马褂来到一家客栈,客栈里边,早有一桌上好的酒菜摆好。侍郎杭奕禄正坐在桌边喝着小酒,见到两人热招呼:过来过来,过来坐下喝酒。
曾静和张熙坐下来,就听杭奕禄说道:是这么一回事,朝廷已经开会决定了,咱们这个巡回讲演报告团,就由我来担任团长,你们两人虽然是囚犯,但是伙食标准按司局级干部待遇来办理,每餐四菜一汤。如果你们感觉到伙食待遇不理想的话,还可以越过我直接向皇上投诉……
曾静和张熙齐声道:没意见没意见,这待遇已经够意思了……话未说完,已经狼吞虎咽起来。
(11)就是演员少了点
由侍郎杭奕禄、曾静及张熙所组成的这个英雄劳模巡回演讲报告团,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走遍了全国各地。每到一处,就由演讲团团长郎奕禄联系地方官员,安排接待与住宿,而曾静则带了张熙走街串巷,到处演唱。
总的来说,两人的表演极具功力,深受人民群众的好评。
直到两年之后,报告团到达了山西,表演过后,现场的观众交口称赞,曰:还是皇上的领导好啊,朝廷真的没有忘记我们,还给咱们派来了筋连筋艺术表演团……就是演员太少了点。
只不过有那么一小点的不和谐音。
是夜,有人在县学的西角门外,悍然张贴了反动标语:
走狗狂惑不见烹,
祥麟反作釜中羹。
看彻世事浑如许,
怒冲冠剑欲鸣。
反诗的下面,还有附注:曾静可杀不杀,吕晚村无罪坐罪,真古今一大恨事。
反诗里说的吕晚村,就是已经死掉的大儒吕留良,这时候他的坟墓早已被雍正派人扒开,将尸体用锉子锉碎,化骨扬灰了。
事生之后,山西地方官吏非常紧张,立即召集县学的书生们,要求每人写诗一,目的是搜集士子们的笔迹,交给刑部的笔迹专家鉴定,查找出写反标之人。
但这事跟巡回报告团没得关系,曾静、张熙早已上路,继续风尘仆仆地到处表演,誓要把最好的曲艺艺术献给人民群众。
这一天,巡回报告团风尘仆仆地到达湖南,正在山路上不畏艰险,奋力向前进的时候,前方远处,忽然有尘土扬起,北风吹来,隐隐约约听见喊杀之声。
巡回报告团团长杭奕禄登高远望,吩咐负责安全工作的一名侍卫:你,跑步过去瞧瞧,前面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快一点回来报告。
那侍卫跑步去了,不久又飞也似的跑回来:逃命啊,大家快逃命啊,老百姓们杀将来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杭奕禄打马掉头,一边飞跑一边问侍卫:快点说清楚……
那侍卫喘着粗气回答道:前面就是永兴县,是曾静的老家。他的乡亲们听说了这事,都以之为耻,怒不可遏,所以就聚集起来,带了绳子和石块,要捉住曾静,把他捆起来沉到湖心……
哈哈哈……杭奕禄开心地大笑:这个老曾,够倒霉的……不过咱们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回京,把咱们的差旅和食宿费用报销……
巡回报告团就这样解散了。
(12)缓兵之计
当蒲潭先生曾静为逃避乡人追杀,躲到荒林之中藏匿起来之后,西疆的噶尔丹策零迫不及待地跳将出来,填补了这段历史的空白。
但是细说起来,也不是噶尔丹策零自觉自愿地跳将出来的,还是雍正把他给揪出来的。
话说那噶尔丹策零,自从逮到一个瑞典俘虏列特纳做自己的科学顾问之后,就潜心于火炮技术的展。正展着,忽然有一群人风尘仆仆而来:圣旨到,噶尔丹策零接旨。
啥玩意儿?噶尔丹策零很是诧异:你丫什么人啊,跑我这里来传旨了?滚!
来使大诧:噶尔丹策零,你丫疯了,这是圣上的圣旨,命令你立即将谋逆钦犯三罗卜押往北京受刑。你丫怎么回事?闹什么闹?
三罗卜?噶尔丹策零终于回过味来了:噢,你是说罗卜藏丹津吧?哈哈哈,真的很抱歉耶,没错,三罗卜确实的在我这里,可是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你们,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哈哈哈。
公然拒绝交出钦犯罗卜藏丹津。
使者哭着回去,跟雍正哭鼻子抹眼睛,哭诉了一番。雍正也很诧异,就命领侍卫内大臣、三等公傅尔丹为靖边大将军,沿额尔齐斯河北进。命令川陕总督、三等公岳钟琪为宁远大将军,进驻巴尔库尔,分北、西两路,向准噶尔进军。
时在1729年3月。
两路大军总计三十万众,黑压压地向准噶尔涌了过去。当时噶尔丹策零就吓坏了,他说:我真傻,我以为冬天不会打仗的,谁知道……
就派使臣去清军大营,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来我们这疙瘩干啥呀?
靖边大将军傅尔丹笑道:只因为你们拒不交出三罗卜,所以我们只好自己来带人了。
使臣大惊:说什么呢?谁说我们不肯交出三罗卜?自打上一次朝廷下旨之后,我们老大噶尔丹策零对朝廷的恩典感激不尽,每天临睡前都誓说:雍正皇上,你丫放心好了,我噶尔丹策零一定要保卫好祖国的边疆,决不让您老人家操一点的闲心。早就命人将三罗卜打入了囚车,正在往北京城运送呢,怎么你们就自己跑来了?
傅尔丹听了,也是大惊:……怎么说?不是说你们不听皇上的话,非要闹事吗?皇上在群臣面前好没面子,才派我们前来。
使者:弄错了,全都弄错了……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上次那个钦差搞的鬼。当时那钦差说什么要睡噶尔丹策零的老婆,就因为这事没答应他,他居然撒谎,欺骗皇上,陷害忠良,这可真是……
傅尔丹急了:那我抓紧时间给朝廷打个报告,说清楚这事,这要是弄出冤假错案来,我可负不起这个历史责任。
傅尔丹的报告到了雍正的案头,雍正也糊涂了:嗯,上次的事,那个钦差和噶尔丹策零,他们两人一定是有一个说了假话,是谁呢?
说话间,噶尔丹策零的献俘囚车已经进了北京,囚车里边,关着满脸晦气的罗卜藏丹津。
明摆着,噶尔丹策零是忠于皇上的,撒谎的,是钦差。
传旨:上次去准噶尔的钦差是哪一个?先关进天牢里,打他个半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