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公款出国

鲁昭公七年的时候,鲁昭公去楚国朝拜,谁也不愿意跟着去,说楚国人是蛮子,不懂礼节。孟僖子自告奋勇要跟着去,为什么?因为他不懂外交礼节,别的地方不敢去,正好去不懂周礼的楚国。

孟僖子就这样跟着鲁昭公去了楚国,谁知道,一路上没别的,只剩下丢人了。

去楚国的路上路过郑国,郑简公很热情,亲自到城外为鲁昭公接风洗尘,礼节非常周到。可是孟僖子作为首席陪同官员,竟然不知道怎样答谢,一时尴尬非常。

到了楚国,楚灵王也在城外宴请鲁昭公,在周礼中叫做郊劳。楚国人的礼仪做得非常好,可是鲁国人完全傻眼,不知道怎样答谢。

弄来弄去,蛮夷之邦礼数周到,礼仪之邦反而很无礼。

孟僖子受了刺激,这叫一个后悔,这叫一个惭愧,这叫一个没面子。回到鲁国,直接把两个儿子叫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学习,不要像自己一样不学无术,走出国门为国家丢人。

到现在,孟僖子听说孔子开讲周礼,据说还讲得不错,于是派南宫敬叔前来看看。就这样,南宫敬叔就来了。

【高贵的学生】

南宫敬叔来了,孔家学堂立即引发轰动。想想也是,别的学生连士都未必是,可是南宫敬叔是卿的儿子,天生的级别就是大夫。家里有权有钱什么都不缺,而且还享受义务教育,他来干什么?

“老师,我想来听听老师讲周礼,可以吗?”南宫敬叔非常恭敬地对孔子说。这让大家都感觉意外,看来,高干子弟也并不都是飞扬跋扈的。

“当然可以。”孔子求之不得,南宫敬叔来听课,不仅表明国家领导层对自己办学的认可,更加是为自己在做广告。

南宫敬叔就这样听了一课,孔子则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内容来讲了这堂课。

“老师,说实话,您比那些义务教育的老师讲得好太多了,我明天就来正式报名,做您的学生。”南宫敬叔对孔子的学问非常佩服,当即决定拜师。

孔子非常高兴,想想看,国家领导人的儿子来做你的学生,哪个老师不高兴?

当晚,孔子决定请学生们吃肉,并且第二天放假。

第二天,南宫敬叔提着十块腊肉就来了。南宫敬叔的腊肉,比其他人的块头都大很多,而且色泽也好得多。顶级腊肉,绝对的顶级腊肉。

从那之后,南宫敬叔时常来上课,他听课非常认真,态度也非常谦恭,即便对那些地位低下的师兄弟们,也都非常友善。遇上不懂的地方,也都主动提问,有的时候下了课,还私下向老师请教。

“这个学生真好,别看人家是高干子弟,一点也不以高干子弟自居,好学生,好学生。”孔丘非常喜欢南宫敬叔,逢人就夸,“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他一定能做个好官;国家政治昏暗的时候,他也能保住自己的家族。”

按《论语》。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

这一天,孔子讲授完周礼,其余的学生下了课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南宫敬叔原本准备回家,可是想起一个问题来,于是来找孔子。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南宫敬叔很有礼貌地说。

“说。”孔子微笑着说。

“当年羿是神射手,浇善于水战,但是两人都死得很惨。而大禹没别的本事,就会种地,结果是大禹拥有了天下。老师,这是为什么?”南宫敬叔问,他搞不懂为什么有能耐的反而不如没能耐的。

孔子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颇有些为难,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

“叔叔,我们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传过来,孔子转头去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小姑娘不是别人,是孔子的侄女,孟皮的女儿。因为性格活泼又长得十分漂亮,孔子也很喜欢她。孔子和哥哥平时的走动也多,今天是孟皮带着女儿来这里串门。

侄女来得真是时候。

孔子对她笑了笑,再看南宫敬叔,发现南宫敬叔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侄女的脸上,嘴微张着合不拢。

孔子又笑了,他知道南宫敬叔这小子对自己的侄女惊艳了。

紧接着,孟皮也走了进来。

兄弟相见,好一番寒暄,南宫敬叔不好再待下去,只得告辞,临别,还依依不舍地望着孔子的侄女。

“兄弟,这人是谁?”孟皮问孔子。

“这人?君子啊,是个品德高尚的君子啊。”孔子回答。

“究竟是谁?”

“南宫敬叔啊。”

“啊,是他。”孟皮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南宫敬叔。

“我看,他对侄女倒是一见钟情啊。”孔子对哥哥说。

“我看出来了。”

“不如这样,我来做个媒,咱们就结了这门亲戚吧。”

“那敢情好,可是,人家愿意吗?”

“包在我身上。”孔子拍了胸脯,哥哥帮他娶了老婆,他这下一定要帮哥哥找个好女婿。

孔子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向南宫敬叔提起了这门亲事,正中南宫敬叔下怀,欣然同意。于是,孟皮攀上了高枝,女儿这一辈子算是衣食无忧了。

不过,依照当时的风俗以及孟皮的地位,孟皮的女儿应该是做妾而不是妻。

按《论语》。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浇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按《论语》。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关于南宫敬叔的年龄,历来说法不一。通常认为南宫敬叔这个时候只有九岁,理由是南宫敬叔母亲私奔到孟家记于鲁昭公十一年,那么到鲁昭公二十一年,南宫敬叔顶大也就是九岁。但是,私奔一事记于鲁昭公十一年,不等于事情就发生在鲁昭公十年。譬如昭公七年就记载了孟僖子临死嘱咐两个儿子要向孔子学习周礼,而那一年孔子不过十七岁,孟僖子也不是死在那一年,而是死在十七年之后。类似的事情,《左传》中还有很多。

所以,这个时候,南宫敬叔应当在刚过二十岁的年龄。

【公派出国】

把侄女嫁给了南宫敬叔,孔子和南宫敬叔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原本的师生之间的关系,高干子弟和士之间的关系,现在成了亲戚关系。

南宫敬叔到孔子的学校上学引起了轰动,一时间有很多人上门来试听课,而且都是士以上的阶层。孔子以为报名人数会大增,收入自然也就会大增。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看热闹的多,真正愿意报名的少。为什么呢?

因为孔子虽然学识渊博,可是毕竟出身贫寒,对很多周礼的内容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有很多漏洞出来,因此真正有见识的人往往感觉失望。

孔子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怎么办?

俗话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当然,那年头还没有和尚。不过,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孔子知道自己要当外来的和尚是不可能了,可是,出去留个洋镀镀金还是可以的,如果去伟大的首都学习学习,那回来之后身价立马就不同了,见识也增加了,不愁没人报名学习。

想法虽然是个好想法,可是要实施还有些困难。困难具体为两个方面:第一,经费问题,去一趟伟大首都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第二,就算凑齐路费去了伟大首都,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谁搭理自己啊?

不过,这点困难是难不倒孔子的。

这一天,讲课结束,下课之后,孔子请南宫敬叔留下来说话。

“老师,什么事?”南宫敬叔恭恭敬敬地问。为什么他叫敬叔呢,因为他很恭敬。

“我听说吧,王室国家博物馆的老聃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和,诗书礼乐无所不通,不是小通是大通,还精通道德。你叔叔我呢,想去王室跟他请教学问。我想呢,这样的事情公室应该鼓励,不知道能不能赞助一些车马费什么的,方便的话,替我问问。”孔子的意思,请南宫敬叔去鲁昭公那里帮他申请些经费。

“好啊好啊,包在我身上了。”南宫敬叔一口应承下来,一来有把握;二来,即便鲁昭公不肯出钱,自己掏钱也要帮老师走一趟;三来,要讨老婆欢心。

第二天,南宫敬叔就去见鲁昭公了。

“主公,孔子您知道吗?”南宫敬叔问。

“嗯,听说过,说很有学问啊,怎么,你拜他为师了?他学问怎么样?”鲁昭公的消息还挺灵通,早就听说过孔子了,也听说南宫敬叔放下身份前去求学的事情了,他还觉得挺好奇。

“主公,我老师是真有学问,怎么个有学问法呢?我觉得臧文仲、叔孙豹他们都没有我老师有学问。这么说吧,他说自己的学问是第二,鲁国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南宫敬叔一通忽悠,把孔子捧上了天。

“哇噻,这么厉害?咱们鲁国不愧是礼仪之邦文明之国啊,真出人才。”

“有学问也就罢了,我老师还特别好学。昨天老师跟我说了,咱们鲁国是礼仪之邦,可是最近这些年在周礼方面还真做得不好,大家都不重视了。反而是我们丢弃的东西被外国人拣起来了,人家反而比我们正宗了,这不是太给我们丢脸了吗?这不是太给主公您丢脸了吗?所以,我老师想去王室学习周礼,回来之后好为国效力,让我们鲁国到哪里都有面子。”南宫敬叔开始把鲁昭公往自己的道上领。

“孔子说得对啊,当年你爹跟我出国访问,真是丢老了人了,唉,我们还真是落后了。去吧,我支持。”鲁昭公上道了。

“多谢主公的支持啊,不过我老师常说名正则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你想,我老师如果以民间教师的身份去伟大首都,谁理他啊?再者说了,我们堂堂鲁国竟然不派官方人士前往,而由民间人士自费前往,这跟咱们的地位太不相称了,这是丢主公您的人哪。所以我跟老师说了,我来找主公,主公肯定在人财物上全力帮助,并且给一个官派的名义。就这么着,我来找主公您了,您看这事怎么办?”

“好啊,你说得对啊,咱丢不起这个人啊。你去告诉你老师,所有费用我都包了,出车出人出钱还出介绍信。”鲁昭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忽悠成功,非常成功。

现在,事情已经由孔子自费留学变成了公派出国考察学习,这不仅是经费的问题,这也是规格的问题。公派,代表了官方认可的地位。鲁国这么多公立学校的老师鲁昭公不派,却单单派了一个私立学校的老师,这说明什么?别的不说,仅仅是鲁昭公资助孔子去王室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在鲁国引发轰动了。

【参观学习】

鲁昭公为孔子安排了一辆车,两匹马拉的车,一个御者,一个小童,此外,还有足够的路费以及一路通行的单位介绍信。南宫敬叔主动请缨,陪同老师前往伟大首都洛邑。

鲁昭公二十一年(前521年),这一年孔子三十一岁。一行四人上路,一路上,无非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不则一日,来到了伟大首都洛邑。

考察学习,当然首先要考察。

孔子和南宫敬叔首先来到了周王室的明堂参观,这里,是周天子宣布政令的地方,也用来作为祭祀、选贤、纳谏、劝赏等重大国家事务的场所。平时,这里也对外开放,平民随便参观。

明堂门口的墙上画着尧、舜和桀、纣的画像,画像的下面罗列了他们的事迹或者罪行,还有相应的儆戒的评语。再旁边的墙上,则画着周公辅佐成王,抱着年幼的成王背对屏风,面向南接受诸侯朝拜的画像。

南宫敬叔也是第一次来伟大首都,看到周公的画像,不免好一阵激动,这就是自己的老祖宗了。

而孔子更加激动,他对周公的敬仰如江水滔滔,绵绵不绝。看见周公的画像,禁不住肃然起敬,来来回回地审视着。

“这就是周朝兴盛的原因了,明镜可以见己,学古可以知今。君主如果不能学习如何安身立命,忽略眼前的危险,就如向后跑却想追上前面的人一样,不是很荒唐吗?”孔子喃喃自语,又像在和南宫敬叔说话。

在洛邑的第二个参观场所是太祖庙,也就是周朝始祖后稷的庙,庙堂右边台阶前有一个铜人。铜人的嘴巴被封了三层,铜人的背上刻着这样一段话:“这是古代说话谨慎的人,小心啊,小心啊。不要多说话,说得越多,越容易坏事。不要多事,多事多祸患。必须要居安思危,才能避免做后悔的事情。不要说人和不好听的话,不要做任何不好的推测和判断,否则,就会招来祸患。不要以为自己说话没人听见,鬼神分分钟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火扑不灭,就会成为大火;小水拦不住,就会汇聚成河流;细线斩不断,就会织成罗网;树苗砍不断,就会长成大树。说话不谨慎,就是一切祸患的根源。不要小看了这一点,这就是祸患的大门。

“强横的人不得好死,好胜的人一定会遇上对手;盗贼仇恨主人,群众厌恶官僚。君子知道自己不能面面俱到,因此保持谦恭谨慎,让人们喜欢自己,没有人与自己相争。人们都争着去那边,我就守在这边;人们都随大流,而我只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所以我虽然比大家都高明,却没有人来仇恨我。江河能够汇集山谷的流水,就在于它的卑下;上天不会偏私,可是常常帮助好人。谨慎啊,慎之又慎啊。”

孔子和南宫敬叔看完了这段话,都深有感触,对视一笑。

“那天你问的问题,我回答不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呢?”孔子问。

“老师,我明白了。”南宫敬叔回答。

“记住啊,这上面的话虽然鄙俗,可是合乎事理啊。《诗经》上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果一个人立身处世像这个样子,难道还会因为说话遭遇灾祸吗?”孔子指着铜人,对南宫敬叔说。

以上原文见于《说苑·敬慎》。

孔子之周,观于太庙右陛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此处省略若干字)夫江河长百谷者,以其卑下也;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戒之哉!戒之哉!”

孔子顾谓弟子曰:“记之,此言虽鄙,而中事情。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行身如此,岂以口遇祸哉!”

三缄其口,这个成语来自这里。

带着满怀的感慨,师徒二人进到了庙里。所到之处,两人都保持着恭敬和小心。孔子按照自己学习过的知识来认真地观察着,与自己的知识印证的地方,就会心一笑;恍然大悟的地方,就轻轻点头。一路下来,孔子的心情十分舒畅,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

突然,孔子看到一个奇怪的容器。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容器的名称和用途,于是,他要发问了。

这是孔子的习惯,只要不懂的地方,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请问,这是什么容器?”孔子小心翼翼地问守庙的人。

“啊,这个叫做右坐之器。”守庙人说,守这么多年庙,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被人问。

孔子愣了一下,右坐之器他是学过的。

“我听说,右坐之器有一个特点,盛满了水就会倒,水太少就会倾斜,只有水的高度恰当的时候,才会立得正,是不是这样?”孔子问。

南宫敬叔盯着孔子,老师连这个都知道,真是太有学问了。

“哦,你知道?”守庙的人有些惊奇,他以为没人知道这个容器的秘密呢。“你说得对,是这样的。”

“可以试试看吗?”孔子想要验证一下。

“当然,那边有水,你们去盛点过来吧。”守庙的人很高兴,欣然同意。

南宫敬叔没有等老师发话,事实上老师还真不好意思发话,所以南宫敬叔主动地走过去,用一个罐子从水池里灌了水,拿了过来。

右坐之器原本装着水,立得很正。守庙的人接过水罐,向里面倒水,水越来越多,直到装满。这个时候,右坐之器猛地倒了下来,里面的水都倒了出来。

“哇,果然啊。”孔子很高兴,尽管倒出来的水溅了他一脚。

南宫敬叔把右坐之器扶起来,守庙的人再向里面倒了一点水。然后南宫敬叔的手松开,果然右坐之器就歪歪斜斜地立着。之后,守庙的人继续向里面倒水,右坐之器一点点正起来,水装到一半的时候,右坐之器完全立正了。

“嗯,哪有满了而不倒的东西呢?”啧啧称奇之余,孔子有了一番感慨和领悟。

“老师,那么,要让满的东西不倒,有什么办法?”南宫敬叔问道。

“有啊,就是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一些,不要让它那么满。”

“那,对应到人呢?”

“地位高的,要谦恭;事事圆满的,要谦虚;富有的,要节俭;出身尊贵的,要平等待人;聪明的,要能吃亏;勇敢的,要保持畏惧;口才好的,要敢于认错;博学的,不要卖弄高深;能看透世相的,要让自己糊涂一些。这样的做法,就是减损自己,避免太满。能做到这一点的,都是最有德的人啊。所以,《周易》里说:将要满的时候不自己减损反而增加的,最终一定会受损;将要满的时候懂得自损的,结果一定会很好。”

以上原文见于《说苑·敬慎》。不过,随同孔子的不是南宫敬叔而是子路。但是子路并没有随孔子去过洛邑,因此事实上应该是南宫敬叔。

原文如下(节选):

孔子喟然叹曰:“呜呼!恶有满而不覆者哉!”

子路曰:“敢问持满有道乎?”

孔子曰:“持满之道,挹而损之。”

子路曰:“损之有道乎?”

孔子曰:“高而能下,满而能虚,富而能俭,贵而能卑,智而能愚,勇而能怯,辩而能讷,博而能浅,明而能闇;是谓损而不极,能行此道,唯至德者及之。易曰:‘不损而益之,故损;自损而终,故益。’”

(按:《史记》中孔子三十岁之前去洛邑,明显有误,历来不被采用,本书也不采用。现流行说法是孔子在鲁昭公二十四年去洛邑,可是,此时正是王子朝之乱,老子被胁从。兵荒马乱之中,孔子怎么可能去?去了怎么能见到老子?又怎么能考察?因此,本书也不采用。

据《礼记·曾子问》: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于巷党,及堩,日有食之。”据《史记》:鲁昭公二十一年,日食。

因此,可以确定地推断,孔子前往洛邑是在鲁昭公二十一年。

另,据《孔子家语》,孔子还曾经“访乐于苌弘”,而其他典籍中没有这项记载。以当时苌弘的地位,孔子恐怕难有机会见到,即便见到,恐怕也没有时间探讨音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