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换精铁
事情的发生跟结果出现只在一瞬间。
祁绮只是盯着面前男子的完美喉结，不自觉记住了它的诱人形状。
现在让祁绮回想，她也很想像看电视的慢镜头一样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她落入男神怀里的美好过程。
可惜的是，她当时和现在，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而接住她的人，压根没看怀中人，他的注意力此刻完全不在祁绮身上，不是因为小宫女太轻，而是嬴政的双眼根本不受控制盯着面前巨大的不明物体，这个东西，这个味道，这个体型……
“这是……精铁？”嬴政不知道自己的瞳孔不自觉微缩。
当今六国制铁技艺最高超的魏国，为了技术不外流，那些参与制作的工匠全部割了舌头。
便是如此，据探查，魏国流通世面上的铁器确实优质坚硬，但制成如此庞大体型的铁器也是不能够，浇铸、模型、固定、衔接都是问题。
祁绮被完全忽略的嬴政轻轻放下，靠在凭几上。
少女所有的心神都在稳住自己，还不敢面对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和政哥？
她和祖龙爸爸？
她和统一六国的始皇帝？
她？
她和他碰到了 ……
她不配啊……
政哥，你快擦擦手。
另一边，心神具荡的嬴政伸出手，他想碰触面前的凛然大物。
“君上……”蒙毅紧张出声，那个体型巨大能藏多人，那个颜色，斑驳生锈，看起来就很可怕。
“陛下……”满头大汗、心虚悸动的祁绮这才反应过来，柔弱的声音响起，她也看向秦王那修长、干净，因长期握剑生茧的手。
这双掌控天下的手，刚刚脏了，现在怎么还能摸那锈斑……那只是个水塔，政哥。
嬴政这才察觉收回，立起身子，他方才失态了。
竟亲自接住小宫女，然后又将她随意放置地上。
这可犯了收服人心的忌讳，以他的身份亲自接不合适，但既然接了也不可如此随意对待，反而容易起反效果。
这个小宫女，她还有什么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样的精铁，她如何在这么短时间里得到的？上天竟对她优待至此？
看小宫女柔弱模样，难道换取这样的大物件，也会损耗她自身精血不成，如此倒也合理。
拥有如此神通的小宫女身在秦国，且来到他的身边。
那便是上天优待秦国，优待于他了。
这样高大完整的精铁，若是他大秦国能拥有这样的技艺，无论是做农具还是做武-器，假以时日，那他们何惧死敌赵国的三位大将？
便是六国将军一起上，也全然无惧。
他又何必再隐忍十余年不起战？
先祖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秦国富强民足，一跃成为六国之首。
嬴政一向效仿先祖，继位以来，不受吕不韦辖制之后，收拢蒙氏、尉缭等数十英才。
而现在……
他再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小宫女。
小宫女本人是不是英才，他不知道，但小宫女拥有别人不知道的许多奇物，是毋庸置疑的。
嬴政转身跪坐在一旁，灯火摇曳，映照他的神情淡雅安静，收敛气势的他不像一位王者，反而如同一位翩翩君子，贵气逼人。
这才让人想起，今日还是他二十二岁的生辰，遭遇刀兵加身，亲母背叛，如此巨变，却依然平静安稳，这气度心胸真是少有人能及，难怪将来一统六国，成为千古一帝。
他甚至还有空过来看一位无名小宫女？
之前只是听从命令的蒙毅到此时此刻开始明白为何大王在意这个相貌性情才能都不起眼的小宫女了。
这个大家伙，便是他自己也得费些心思才能扛动，前提是他知道哪里有这个东西，她一个弱小女娘是怎么弄来的？
难道大王一开始就知道小宫女有异？这才让自己对她处处小心照顾。
不愧是我王，独具慧眼，所思甚远。
这样的大家伙……他也难免好奇，何况是野心和能力匹配的大王，放眼天底下也只有我王才能拥有。
收拾好情绪的嬴政缓缓开口：“七娘，你方才在做什么？”
祁绮无辜，她也不是故意要掉到……爸爸的怀里。
呸，这样想，显得她又更猥琐了一些。
苍天可鉴，她赤子心诚，可昭日月。
在知道政哥如此美貌之前，她就是祖龙爸爸的纯事业粉。
便是现在几度遭受政哥的美颜暴击，她也忠心不改。
现在怎么才能让政哥知道自己一心向红、全无杂质？
祁绮又忍不住骂一句末日位面主，这个坑货……
可想想他这会儿可能还在丧尸堆里拼命跑酷，一时也不太忍心。
只能怪自己不够小心，接连跳了两次坑，下次真的要长点心了。
自热锅一碗，被政哥端走了，她画了辣椒，也糊弄过去了。
黄金一块，她敬献了，政哥也不介意了。
现在突然出现这个大铁桶，她要怎么说？？？
刚才祖龙爸爸接住自己的时候，她怎么没有直接晕过去，她现在晕还来得及吗？
见小宫女面如死灰，想来又是不能说、不敢说的话语。
嬴政淡淡道：“下次小心。”
政哥……这是，他关心我了是吗？
祁绮睁大双眼，她好幸福。
不是，政哥怎么回事？这就又让她混过去了吗？
蒙毅同样不解看向大王，看见嬴政暗示的一瞥。
他悟了：“七娘，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祁绮这才记起跑酷位面主还在等她的水：“装水……”
说完自己又心虚了，这样的铁桶都让祖龙爸爸惊魂失色，她开口拿来装水，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嬴政神色还能稳住。
蒙毅已经是忍住唇边的一缕斥责，小宫女胡来，可连大王都装傻，不想吓跑小宫女，他也只能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蔼开口：“这么宏伟的容器，想来七娘需要很多水了？我马上让人送来。”
装水而已，多少陶罐不行，哪里能用上这样的好东西，就是不知道小宫女愿不愿意换。
蒙毅获得嬴政首肯就去办了。
“七娘，可还需要何物？”嬴政仍是谦和模样，之前他还能随便把小方盒连人带走。
可小宫女一下搞出这么硕大的容器，得先费心隐藏不让雍城其他人发现才是。
至于小宫女给不给，大抵仍由不得她。
只是这次要再“抢”，得稍微掩饰下了。
一个水塔就“宏伟”了吗？祁绮分神吐槽神话男主。
对上政哥温和姿态，祁绮自觉并不聪明，但身为迷妹又何须太聪明，她只是乖乖说出心里话：“椅子。”
【真话】。
祁绮直接拿出上次蒙毅送她的沙盘，随手画了张高脚凳。
只是家具，改善起卧立行，大抵对现在影响不大。
其实梯子也行，不过到底在室内还是椅子来得多功能，也方便些。
她现在真的太矮了！！
“陛下，这个用木头做就行，很简单。”
嬴政何等聪慧，看一眼小宫女的画，便明了此物能带来多大的便利，回去就让墨家先给自己做一套。
小宫女这一天之内能得两个上天预知？亦或者，她知道的很多很多，只是如她所言，不敢说？
能换一个是一个，嬴政顺着她的话开口道：“看着是不难，七娘想用何物跟孤换？”
门口，蒙毅指挥宫人慢慢摆上大量的陶罐水，一边严厉呵斥：“低头，慢放。”
低头是怕这些人看见大铁罐，蒙毅自己还用身子挡着吧？
祁绮很上道，伸手指了指大家伙：“陛下，这个可以吗？”
嬴政微微抬了抬下巴，点了点头。
小宫女总算还没蠢到家。
蒙毅将陶罐装的水留下给七娘，自己将大铁罐扛上车，趁着夜色搬到了大王住处。
留下祁绮在他的背后感叹，难怪是受秦王重用之人，这臂力、这手法，到了后世便没有优秀出身也是个扛把子。
先行一步的嬴政早让赵高去唤墨家这一代巨子相平。
只是相平没有跟来雍城。
雍城将乱，巨子相平坐镇墨家，完成大王的各项任务，平日里也不大出咸阳。
是嬴政一时急忘了：“那墨家跟来的是谁，都唤来。”
赵高依言去了。
等蒙毅将大铁罐搬来，在四周布好屏障以免他人窥视后，嬴政围着它来回绕圈，握着手中青铜匕首，几次想下手砍，又想等墨家人来了再一起试。
他对这大家伙又紧张又充满信心，让更多人见证，更好。
赵高回来了，步履焦急。
“是墨家人来了？”
“君上，是太后来了……”
“不见。”嬴政二话不说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的政哥：接了女主之后，眼里只有铁器
以后的政哥：每天思考要用什么姿势接到女主（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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