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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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婷是隔壁大队的姑娘,她的姐姐秀英嫁到了青山村,如今身子有孕了,她娘叫她来青山村给她姐姐秀英带点东西。

她从后山过来,没想到刚进村,就被一个吊儿郎当的混子缠上,她不想搭理对方,却被对方揪住手腕往林子里拉,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力气哪里比得上成年男人,只能被对方强硬拉走。

秀婷吓坏了,不停哭喊着,可这村尾人少,其他人也都去上工去了,根本看不见人。

眼泪打湿了脸颊,无助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口鼻被这混子捂住,秀婷闭了闭眼,在男人以为她打算放弃之际,用力扒开男人被汗水浸湿散发臭味的手掌,狠狠咬了下去。

“救命,来人啊!”

“汪癞子,你干嘛?”

犹如天籁的女声响起,击溃了秀婷的绝望,如同阳光驱散了危机四伏的黑暗。

汪癞子动作一顿,望向林秋樱,心里暗骂一声,知道今天这事成不了了。

“呦,嫂子诶,干嘛呢,我们小年轻处对象呢?”汪癞子松开怀里的女人,嘻嘻哈哈地说。

秀婷一得自由,立马跑到林秋樱背后,红着眼眶,“谁跟你处对象,我压根不认识你,你个畜生,信不信我叫警察抓你。”

汪癞子哼哼一笑,淫邪的目光在秀婷的身上扫过,“叫警察,我把你怎么了,你又没缺胳膊少腿,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慕婉眉头狠狠皱起。

林秋樱把手里的石头朝汪癞子扔过去,“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汪癞子你胆子肥了,竟然敢干出这种事情,不怕挨枪子吗?”

汪癞子往旁边一闪,躲掉了石块,往地上呸了一声,“我呸,叫你一声嫂子是给你面子,还得寸进尺说教起我来了,什么东西?”

说完,也不管几人,自顾自抬脚走了。

慕婉眉头紧蹙,离开的汪癞子忽地回头,视线落到她身上,四目对视了片刻。

林秋樱瞪着汪癞子的背影,“这个混账东西。”

刚刚的对视,让慕婉心里有些膈应,扭头看秀婷:“姑娘,你要不要报警啊,这人能判流氓罪了。”

林秋樱附和:“是啊秀婷,你报警吧,到时候我们给你做主证。”

话音刚落,秀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秋樱嫂子,我哪敢报警啊,这事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我爹娘会打死我的。”

林秋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拍拍秀婷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是去找秀英吧,把这事儿你姐说一说,回去的时候叫你姐夫送你回去。”

秀婷抹掉眼泪,点点头,“谢谢嫂子。”

望着离开的瘦弱身影,林秋樱转而跟慕婉说起了汪癞子,“那汪癞子是村里的混子,上面三个姐姐,他三姐汪小春就是村里的医生,家里就他一个小子,他娘宠的不成样子,都二十好几了还娶不上媳妇,整天偷鸡摸狗,嫂子你以后瞧见他,理他远一点。”

慕婉问:“没有人管吗?”

林秋樱抿了抿唇:“汪癞子的大姐被他娘嫁给了公社的领导,对方五十多岁了,还有二姐也嫁到了农场,也是给个鳏夫当续弦,只要汪癞子别太过分,村里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婉叹了一口气,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权力的滋味,他们一家了解得不能再了解。许瑞渊就是被她姐夫给举报的,对方当上了反动派的小领导,多少巴结他的人反过来欺负他们家。

这也是慕婉不放心把许修谨留在城里的原因。

慕家慕婉这一辈只有三人,她有一个兄长和姐姐,大哥因为父亲当年把遗产留给她的事对她一直有意见。二姐因为嫁的不如意,对她这个找到如意郎君,生活事事如意的妹妹心怀妒忌。

虽然举报他们一家的事,慕婉二姐始终没有承认。

但事发前,唯一来过他们家的人只有二姐。

能够熟悉到进入书房翻出许瑞渊研究成果的人,也只有慕婉二姐。

而事发之后,慕婉二姐夫忽然升了职。

这里面的原因已经很清楚了。

季家。

两个母亲离开后,房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尴尬。

堂屋里,许修谨坐在凳子上看书,季听夏抱着个小猴子木雕,看着是在玩,其实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有些无聊啊。

季听夏瞅了许修谨一眼,发现对方还在专心致志的看书,屁股都没挪一下。

真有定力,不愧是要长成大佬的男人。

屋里有些待腻了,季听夏想去到院子里玩。

也不管许修谨,放下小猴子木雕,迈着小短腿,翻过门槛,往院子里面走。

“你去哪里?”

身后响起清脆的男声。

季听夏扭头,发现许修谨放下了书,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指了院子,奶声奶气地说:“外面玩。”

女孩今天穿了一身薄荷绿的长袖衫,黑色的灯笼裤,鞋子是绣着小蝴蝶的布鞋,浓密如墨的头发发尾微微卷起,黑葡萄似的明亮眼眸看着他,侧面看过去睫毛又卷又翘,看起来可爱极了。

脸颊的两侧还有婴儿肥,微微凸起,许修谨手指动了动,有些好奇捏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季听夏知道他的所想,就会告诉他,这叫做萌物攻击。

压制住跃跃欲试的手,许修谨目光顺着女孩的手指看向院子,刚下过雨的地面微微有些泥泞,去玩的话肯定会弄得浑身都是泥。

有洁癖不自知的许修谨皱了皱眉,“外面太脏了,别去玩。”

季听夏小嘴不自觉嘟起,她不是真的小孩子,当然会注意卫生。

“不要,我要去。”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从背后抱起,拎回了屋里。

季听夏:?

要是普通小孩,这会儿肯定撒泼打滚、大吵大闹起来,但季听夏肯定是做不出这事。

被迫坐在椅子上后,季听夏木着脸,淡淡地看向罪魁祸首。

许修谨站在她身边,语气刻意柔和了一些,“你乖乖的,我教你认字怎么样?”

季听夏心里嘀咕:我识字。

她扭过头去,留给对方一个冷漠的侧脸,故意不看许修谨。

谁还没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