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依依和肖宇来了, 林大军道:“姐,我已经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说着, 还去拎起行李 。虽然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但是这性格和以前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林珍拉住了他问:“姐和姐夫这么早过来还没吃饭吧?”
林大军:“……”媳妇说的话好像更有道理。“对对对,姐和姐夫先吃饭。”
林依依:“已经吃了, 这次去三军,你姐夫说他可以一起去, 所以你可以留在家里继续上班, 毕竟请假也要扣工资的。”
林大军想也不想道:“我已经请好假了, 都好几年没看到三军了,还是去看看吧。”让如此抠门的林大军不赚钱去看兄弟,可真不容易。原本他也没担心兄弟, 只是接到部队的电话, 说林三军的腿不好了, 林大军就一晚上没睡着, 他和林依依想的不一样,林依依想的是腿还能不能治愈,而林大军想的是, 三军以后说媳妇怎么办?
林珍:“姐, 让他一起去吧, 大军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睡着,嘴巴里念的都是三军,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就一直在等你。”毕竟是自己亲兄弟,都几年没见了,不去也不像样。如果是家里条件的时候, 能省下时间去赚钱,林珍肯定愿意,但是这几年下来,他们家里条件在大队里也算是头一份了,所以林珍觉得还是去看兄弟重要。
再者,林珍连着两胎都是女儿,也有点怕林家说闲话,所以这个时候,正是她表现关心小叔子的时候,她更加支持林大军去看林三军了。
林依依:“那行,带上行李出发吧,昨天有跟大队长说今天租牛车的事情吗?”
林大军:“昨天下班回来就跟岳父说了,他说今天我们可以用牛车。”
林依依:“那走吧。”
林大军拎起行李包背上。
三人出了林家,没一会儿,牛车师傅来了。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县城的火车只有两个班次,上午和下午。九点多自然没有上午的班次了,所以他们在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坐下午的火车离开的。
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他们就中途下车转车了,先在火车站找了个招待所,第二天一大早地又上了火车。
火车里不算拥挤,他们买的是卧铺,所以就更加不拥挤了。一个车厢六张席位,每个席位都是上下铺的,所以等于12张的床。他们上了火车之后,里面已经有人了,不知道是排在他们前面的,还是在其他火车站上的。
因为是早上,所以大家有的在吃饭,有的在睡觉,还有的在聊天。
肖宇的一身军装是非常鲜明的,他们三个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大军:“姐,我们三个的床位在这,一张上铺,两张下铺的。”
林依依:“我睡上铺,你们俩睡下铺。”
肖宇:“嗯。”他把行李包直接放在床上的角落里,两张下铺、一张上铺,刚好有一个位置是上下铺的,所以肖宇和林依依占了这个位置,林大军就睡另一个下铺,不过他的上铺是个女的,还躺着没起来。
肖宇:“你先去上铺休息一下,等午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林依依:“好。”
林大军学着肖宇,也把行李包放在床上,不过他一点都不困。靠着床,林大军拿出一本书,是关于农业技术类的。林大军这个人没有什么心机,胆子也不大,他听从林依依的建议,在养猪场转正之后,就一直留在养猪场了,然后看这方面的书。还别说,就是跟着林医生,也学了一些医学上的知识。林大军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明白的本事,所以但凡林依依提出的,他都会听。说穿了,一个人要明白自己的本事并不容易,好高骛远的人多的是,所以,林大军的这个优点,其实非常的重要。
虽然林依依三人进来的时候,引来了不少注目礼,但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只不过,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听到了扑通一声。因为声音有些响亮,所以大家忍不住看去。只不过,床和床之间走廊上有桌子,大家并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因为东西是从林大军的上铺掉下来的,所以林大军听到了。他下了床,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想给上铺的人,发现上铺的女同志还在睡觉,于是他把捡起来的军用水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继续去看书了。
林大军把东西捡起来的时候,有好几个人看到了。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的水壶呢……我的水壶呢?”过了好久,又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大家看向林大军上铺的女同志。
林大军起身,把桌子上的军用水壶给她:“是这个吗?”
女同志一看水壶上有她的名字,马上夺了过来:“怎么会在你那?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水壶?”
林大军总算明白是碰到碰瓷了,他千防万防,都没有被碰瓷过,竟然在这火车上,还能被这样碰瓷,他道:“你的水壶掉地上了,是我好心帮你捡起来的。”
女同志:“谁知道啊。”
林大军可不喜欢被冤枉:“这水壶掉地上的时候大家都听到声音的,你这人不说谢谢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冤枉我,你太没有礼貌了。”
女同志:‘……’
“刚才的确是听到声音了,也看到这位同志把水壶捡起来的。”
“我也看到了。”
车厢里有人开口了。
林依依:“大军,人家没有礼貌,我们也不要斤斤计较,不然就显得我们没有礼貌了。”
林大军:“哎。”
林依依:“不过,好在当时你没坐在那里,不然被这样一个军用水壶砸中,脑袋出血了怎么办?”
林大军一听,顿时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好危险。”
女同志:“你们……你们这是军属。”
林依依翻了个白眼,朝着下铺的肖宇问:“宇哥,我口渴。”
肖宇拿出他们的军用水壶,然后又拿出一个陶瓷杯,给她到了水:“喝吧。”
随着林依依的叫声,那女同志也看向了肖宇,这一看,看到了穿着军装的男人。她顿时明白了林依依的意思,自己刚才说他们欺负军属,然后就看到了穿着军装的肖宇,这人是想告诉她,他们也是军属吗?
女同志咬紧下唇看着林依依,眼神里有着委屈和怨恨。
林依依实在是不明白,本来就是这女的自己没礼貌,真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还是比较安静的,直到两天后的下午,车到了火车站,林依依他们下火车的时候,发现对方和他们是同一站下的。
又是过了一个小时,他们辗转到了解放军医院。到了医院,询问了护士,马上摸到了林三军的病房。他们去的时候,林三军的病房正在查房。林三军躺在床上,里面除了医生和护士,没有别人。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里面的人朝后看。
林三军眼神一闪:“姐……姐……你来了。”他出事的第二天,战友说给他家里打了电话,所以家人会来他是知道的,而且隐约中,他觉得来的人会是大姐,只是没有想到,真的是大姐,不仅大姐来了,就是姐夫也来了。
林大军:“三军,你没事吧?你可担心死我了。”林大军在肖宇的背后,被挡住了,林三军一开始没有看到他,这会儿从肖宇的身后钻出来了,林三军也看到他了。虽然林三军年少老成,倒到底也是年轻,看到亲人了,他是真的高兴。
林三军:“姐夫、大哥,你们都来了。”
林依依:“你是我们家的英雄,我们当然应该要来了。”林依依没有说一些自己担心他的话,也没有说责怪他的话,他是军人,为了任务牺牲了自己都是应该的,所以林依依不会责怪他,如果责怪他了,等于抱怨他的岗位。
林三军一愣,随即心中滋生出一种快乐,那是被理解、被认同的快乐。他是军人,姐姐理解他的岗位。
等医生检查好之后,林依依道:“医生,我们可以谈谈吗?”
医生点点头:“可以,这边请。”
林依依:“大军,你留下来照顾三军。”说着,她和肖宇跟着医生出去了。
林依依和医生一起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林依依也没有说客气话,而是直接道:“医生,我弟弟的腿是个什么情况?”
医生一般都喜欢理智的病人家属,有很多病人家属因为感情用事,病人只要没有痊愈,都会怪医生医术不好,碰到这样的家属,医生也是非常为难的。林依依问得直接,医生也说得直接:“他的腿不是不能痊愈,而是几率不大,需要好好地养着,等养好之后还要做复检。而是养的日子不定,快则半年或者数年,长的话谁也说不准。在养腿的过程中,按摩不能少,不然会腿会萎缩……不过,像他这种情况,你们可以再去首都看一下,著名的姜正教授在首都的军医院,他是我的师兄,相比于我,他的医术更加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