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田茂柏一行人一边往清南县城内走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但是忽地看到前方呜呜泱泱地有几十个壮汉的样子,好像正在朝他们这边来势汹汹地走来。

田茂柏立即将背上的强弩和手中锋利的军刀准备好,也低头朝苏绣茹和田妙妙说着,快让她俩拿出防狼喷雾提前防备。

“嘿,前面的,对,就是说你们呢,把你们的钱财粮食全部给大爷我拿出来。”

“哈哈!来到我雷老大爷爷的地界,你们这些孙子还不快拿出好东西孝敬孝敬我,给我跪下好好磕几个响头,我看着高兴了,兴许还能绕你们一条小命!”

手持一把大砍刀,一脸嚣张跋扈样子的雷老大带着一众马仔,轻蔑嗤笑地看着田茂柏等人说道。

田茂柏他们虽然在路上也遇到一些小磕小绊的难民阻扰,但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横行霸道,厚颜无耻之徒。

苏绣茹身边的几个女眷更是被雷老大他们这些壮汉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身子都打着哆嗦。

“老大,你看那小子身边的小娘们长得还不赖,一会儿让兄弟几个玩玩儿”

雷老大左手边的一个长脸马仔一个色相地看着苏绣茹,然后对着雷老大笑呵呵地请求着。

“切,小娘们有什么好玩儿的,你没看见后边还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们吗,那些玩着才新鲜有意思呢。”

雷老大右手边的一个方脸马仔看着长脸马仔嗤了一声,然后眼睛就一直往后边的色眯眯地打量瞧着田婉婉、田妍妍、石玉晴等田妙妙的堂表姐,真是猥琐至极。

幸好田妙妙现在是一身男装的打扮,而且身体发育也不成熟,就跟个直板子似的,再加上这些天的风吹雨淋地赶路,使得田妙妙原本白皙红嫩的小脸也变得黑黑皲皲的,不再引人注目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在说什么混蛋话呢,啊?”

田茂柏听着雷老大他们对妻子和小姑娘们放肆大笑的荤话,心中真是气愤不已,再也忍不住地朝他们大骂道。

“嗬,你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让爷现在就教训教训你!”

长脸马仔听到田茂柏竟然敢跟他们这么大声说话,说着就要拿着刀朝田茂柏砍去。

这时,一直隐藏在雷老大身后的一个四五十岁,有些文人清瘦样子的男子站了出来,一把拉住长脸马仔的胳膊,“长三儿,你先站住,等等。”

然后转头看向雷老大,手指着苏弘盛一家所在的地方说道:“雷老大,我们不是要劫财吗,我看着那边的七八辆马车上像是有不少好东西,让他们先乖乖地拿出来,再好好地收拾他们。”

田茂柏定睛一看,这个跟雷老大说话的四十多岁男子不是别人,不正是绥江县的师爷曹平嘛。

而后,有一个站在雷老大身后有点儿远的三十岁左右,身材健硕的男子也走出来,看了田茂柏一眼后,就对雷老大说道:“是啊,雷老大,我们还是先劫财吧。”

这个说话的人也不是旁人,原来是跟田茂柏在绥江县同一个胡同生活的邻居捕快丁大壮。

当田茂柏看清楚跟雷老大说话的俩人竟然是曹平和丁大壮的时候,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跟这些流氓土匪同流合污了,而且一路上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县府,竟然在清南县遇到了。

曹平和丁大壮他们比田茂柏一行人到清南县的时日早了好几天,是因为田茂柏一行人多冗杂,在山洞里原地待着不动,避险了得有十天半月的,而且后来一直在走小路,需要照顾队伍里有老人小孩的身体,不能像曹平和丁大壮他们不要命似的日夜兼程奔波,所以田茂柏比曹平他们晚到清南县。

本来曹平和丁大壮在跟随雷老大他们赶过来,像往前几天似的准备劫财动手的时候,是站在雷老大的身边一起的,但是当曹平和丁大壮走近一看到要劫财的人,发现竟然是田茂柏他们时,均有些自惭形秽地往雷老大的身后躲站起来。

尤其是丁大壮更是往后站离了好几步,以前在绥江县的时候,丁大壮这种自觉威风凛凛的大捕快就有些看不起田茂柏这种文弱书生的样子。

嗬嗬,真是没想到啊,原来在绥江县替百姓除暴安良、维护平安、人人敬仰的捕快大人,现在竟成了难民中专门制造祸乱、破坏秩序、人人害怕的土匪强盗中的一个小头头儿。

现在可真是倒过来了,丁大壮如今这般落草为寇的丢人模样,不太想让自己鄙视过的田茂柏,反过来鄙视自己,那种滋味让一直在田茂柏面前都十分有优越感的丁大壮不好受的。

因而一开始并不想让田茂柏发现自己而躲在后面,现在看长三儿说要弄田茂柏的时候,也就跟着曹平一起站出来,想要转移雷老大的重点,希望能放田茂柏他们一命。

其实也不是丁大壮突然发善心了,只因看着一向聪明,只讲利益得失的曹平先站出来说话了,想着这会儿留着田茂柏一命,也许会有什么好处。

再说曹平本是绥江县的师爷,曾与田茂柏见过几面,但无深交。

此时的曹平不再是那个给县太爷出谋划策的衙门幕僚,佐理县内事务的文人学士,现在竟成了向雷老大谄媚着溜须拍马的狗腿子,给这些亡命之徒出馊主意,想坏点子的害人精。

但是他能替田茂柏说话,也是看在同为绥江县的读书人,而且田茂柏之前也曾给官府报过信儿,自己也很庆幸听信了,才没死。

曹平心想着:之前田茂柏曾给他们发过要地震的书信,幸亏当时留了个心眼,才不至于在睡梦中被大地震给压死,这田茂柏莫不是真有什么预知天象的本领。

再说了看着田茂柏一行人竟然毫发无伤地逃难到这里来了,他们的运气可真是不错,或许我应该跟着田茂柏他们一起,才能从这里逃的出去。

可是雷老大这个蠢蛋,只知道现在搜刮难民的钱财,真是短视没脑子,也不说带着兄弟们一起闯关出去,跟着他这种土匪盗贼真的是没有前途,恐怕等援军来了还会有劫难发生。

这时,原本站在土匪队伍后面的赵婆子和她女儿俩人,听着前面怎么突然不吵吵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多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突然看到,原来他们要劫的竟是自己同村的死对头宋春花他们。

嗬,这个宋春花一家当初怎么就走得那么急,也不多劝劝自己跟他们一起走,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一路上遭这么大罪。

现在好了吧,雷老大要劫了你们的钱财银两,让你们跟我变成一样的穷光蛋,真是活该!

赵婆子一家也跟在老女婿曹平一块儿逃亡,在雷老大他们每次处理完夺财害命的事情之后,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捡漏儿的。

按说县太爷江冒飞也应该跟着丁大壮他们逃出来,但怎么不见他人呢。

哦,原来是一直养尊处优,身材肥胖的县太爷江冒飞带着小妾他们在与外甥丁大壮和师爷曹平、赵婆子等人一起会合逃亡过程中,因连日奔波不休,终于体力不支,给活活地累死在路边了。

后来丁大壮这帮人就随地刨了个坑,把江冒飞埋了后,又继续开始不停地往前逃亡,哪想到在路上竟然遇到雷老大等人劫财。

丁大壮和曹平都主动拿出银财,求雷老大饶他们一命,并且说要加入他们,为雷老大效力,而且为表诚意,丁大壮还将江冒飞的貌美小妾献给了雷老大。

以此丁大壮现在成了雷老大手底下的得力打手,曹平也变成了这伙人里的狗头军师,赵婆子和她女儿俩人仰仗他们鼻息过活,替他们干一些脏活儿累活儿的事情。

长三儿跟丁大壮在雷老大队伍中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听着丁大壮这次有点儿婆婆妈妈的样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接着看向雷老大急促地说道:“老大,咱们跟他们费什么话呀,直接按老规矩,大干不就完了吗?”

“是啊!”那个宽脸马仔也大声应和着。

“好,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啊……”雷老大有些馋眼地看了看苏弘盛他们那七八辆马车,心想着肯定都是好东西,接着就立即招呼身后的兄弟们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