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知道自己的手段根本瞒不过吉野良子,假惺惺跟着感叹道:“所以说安全驾驶很重要,在我们国家,千万别挑战法律。”
吉野良子道:“据我所知佟大路不仅仅涉及到酒后驾驶的问题,还卷入了一场刑事案。”
“是吗?”张大仙人瞪大了双眼,装得非常惊奇:“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吉野良子一双深邃的双眸盯住张弛道:“不错,就是杀人放火。”
张弛拍了拍胸口道:“妈耶,吓死我了,他居然这么穷凶极恶。”
吉野良子心中暗骂这厮狡诈,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现在居然在自己面前装无辜,吉野良子饮了口茶道:“警方今天过来调查他跟你之间的纠纷,盘问了我好长时间。”
张弛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调查你做什么?真是不好意思,给夫人添麻烦了。”
吉野良子道:“这件事的确麻烦了一些,贵国警察的联想力非常丰富,他们将这起交通事故视为一起蓄意谋杀,你和佟大路之前并无冲突,佟大路当时恰恰从我这里离开,而我们又有一桩房产交易。”
“跟房产交易有什么关系?”
吉野良子环视周围道:“这栋别墅的市价至多不超过三千万,我以超过市价三倍的价钱买下了这里,在外人的眼中,我成了冤大头。”
张弛笑道:“夫人是识货之人,心中应该明白物超所值。”
吉野良子微笑道:“可别人不会这么想,警方因此产生了怀疑,认为我在这次房产交易中被摆了一道,所以恼羞成怒,不排除找人报复你的可能。”
张弛哈哈大笑起来:“夫人怀疑我向警方提供了不利于您的消息?”
吉野良子道:“张先生做事坦荡,应该不会。”
张弛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和我无关。”
吉野良子道:“张先生把我当成朋友吗?”
张弛微笑道:“不敢高攀。”
吉野良子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那棵黑虎松:“这棵黑虎松下面有一块石板。”
张弛道:“前几天有两个小偷潜入这里偷挖黑虎松,是我报警把他们给抓起来的,至于黑虎松下面有什么,我并未深挖。”
吉野良子道:“石板下是不是有东西?”
张弛道:“我也好奇。”他故意道:“吉野夫人是不是后悔买下这栋别墅了?”
吉野良子道:“物超所值!”
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弛起身向吉野良子告辞,这娘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和自己见面的目的就是探口风,张弛没兴趣陪她耗下去。
吉野良子道:“我送送你。”
张弛道:“不用,我走着回去。”
吉野良子道:“小心安全。”
张弛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微微一笑道:“多谢夫人挂怀。”
吉野良子望着张弛的背影,双眸之中掠过阴冷的寒光。
张弛离开别墅,沿着环湖路向假日酒店走去,来到中途,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停下脚步,并未回头,那脚步随之停下,当他继续前行,那人也随即跟上。
张弛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却见横路次郎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张弛点了点头道:“不用送,你回去吧。”
横路次郎道:“久闻张先生武功高强,在下斗胆向您请教。”
张弛笑了起来,狐狸尾巴终于还是藏不住了,横路次郎胆敢公然向自己挑战,一定是得到了吉野良子的首肯。
“现在吗?”
“是!”
张弛摇了摇头道:“明天吧,咱们约个地方,奥体散打馆怎么样?”
横路次郎抿了抿嘴唇,明显有些犹豫。
张弛道:“我今天状态不好,你不会趁人之危吧?”
横路次郎点了点头:“好吧!”
张弛主动向他伸出手去:“一言为定。”
横路次郎和张弛握了握手,可没想到张弛的手突然加力,如同一只铁钳一样将他的手握住,横路次郎双目瞪得滚圆,仗着身高臂长的优势左手去掐张弛的脖子。
左手伸到中途,张弛的左拳扬起,重击在他的掌心之上。
横路次郎掌心一震,张弛此时松开了他的右手,他向后连退两步,准备调整之后发动攻击。
张弛微笑望着横路次郎道:“你不是我对手。”
“呀!”横路次郎大吼一声向张弛冲了上来,一拳击出,他的出拳速度已经很快,可在张弛眼中却非常缓慢,张弛以同样的一拳挥出,拳头对拳头,双拳撞击在一起,骨骼撞击出啪!的一声脆响。
横路次郎感觉这一拳如同打在了铁锤之上,抬脚向张弛踢去,张弛用右腿挡住,两人迎面骨撞击在一起,横路次郎产生了踢在钢板上的感觉,再次后退了两步。
张弛道:“事不过三。”
“呀!”
横路次郎又叫了一声,张大仙人不等他出击就已经如同出闸猛虎一样扑了上来,照着横路次郎的肚子就是一脚。
横路次郎魁梧的身躯被蹬得倒飞了出去,飞出足足五米这才如同癞蛤蟆一样跪倒在了草地上,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捂住肚子,疼得面部肌肉都扭曲了:“八格……你不是说事不过三……”
张弛叹了口气道:“傻逼,的确没过三啊。”
身后传来鼓掌声,张弛转身望去,却见一个矮胖子站在路灯下鼓掌,嘴上还叼着香烟,谢忠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旁观了张弛和横路次郎的这场实力悬殊的打斗。
张弛已经从屈阳明那里知道谢忠军抵达了北辰,而且插手了佟大路的事情,所以在这里见到老谢并没有感到惊奇,来到谢忠军面前,笑道:“师父,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谢忠军道:“歪风!”抽了口烟,向横路次郎看了一眼,笑眯眯道:“你小子,手越来越黑了。”
“多亏了师父教导有方。”
“放屁,我特么啥时候教过你十二炮锤?”
张弛做了个请的手势,陪着谢忠军往假日酒店走去,假日酒店有个酒吧,这么晚了也算是个消磨时光的去处。
师徒两人来到酒吧,谢忠军叫了两杯威士忌,因为已经晚了,偌大的酒吧里面就只有他们师徒两个,谢忠军喝了口酒道:“你小子真是没眼光,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偏要走独木桥。”他所指得是张弛不肯加入神密局,反而选择为学院效力的事情。
张弛道:“阳关大道车来车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车给撞死,还是独木桥安全。”
谢忠军道:“信任,你我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了。”
张弛道:“不是不信您,我是谁都不信,最近吃了不少亏,必须得吃一堑长一智啊。”他想起了曹诚光的嘱托:“对了师父,有件东西得交给您。”
谢忠军眯起小眼睛看了看他,张弛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观音,这是在沪海的时候曹诚光委托他亲手交给谢忠军的,虽然看着像地摊货,可张弛知道这东西一定不寻常,所以就贴身戴着。
谢忠军拿起玉观音看了看,抿了抿嘴唇道:“老曹让你交给我的?”
张弛点了点头。
“他说什么了?有没有什么话让你转达给我?”
张弛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谢忠军道:“这老小子太能惹事了。”
张弛道:“师父,您来北辰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啊?”其实他早已心知肚明。
谢忠军笑眯眯道:“佟大路!”
“谁啊?”
“你别跟我装傻,是你小子把他给算进去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属于我们神密局管辖的范围,你为何不跟我说,反倒报给老屈。”
“您跟踪我啊?”张弛高度怀疑此前的视频弹窗都是老谢给搞出来的,他对自己太了解了,找个黑客入侵自己的电脑手机肯定很容易。
谢忠军道:“我才懒得跟踪你,是老屈把这件事上报,上头又通知了神密局,这种事最后还是要交给我们来处理。”
张弛心中暗忖,屈阳明的上级是岳先生,难道是岳先生知道这件事之后又将事情交给了神密局去处理?谢忠军这个人的话不能轻信,张弛道:“师父,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佟大路?”
“放了!”
张弛闻言一怔:“什么?放了?他可是纵火杀人犯!”
谢忠军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你小子终究还是嫩了一点,佟大路只是一个卒子罢了,他的背后有人在主使,过去很可能是林朝龙,现在可能另有他人。”
谢忠军喝了口酒道:“那东瀛女人滋味如何?”小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猥琐。
张弛道:“不是我的菜,您这么好奇,自己去尝尝呗。”
谢忠军叹了口气道:“到了我这个年龄,我喜欢看多过于干!”
张弛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喷了出来,这老谢真是为老不尊。
“笑个屁!”
张弛道:“师父,您这爱好很危险。”
“张弛,你很聪明,可有些事情你看不透,千万不能看表面,你是我徒弟,我当然不想你有事,所以给你一个忠告,要么,你就真正置身事外,要么你加入神密局,老屈那个人没格局,没能耐,你上次出事,如果不是神密局出手,老屈根本没能力救你。”
“师父,我去天坑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是不是有人抹去了我的记忆?”
谢忠军道:“有些事,如果不知道反而对你更好,你如果好奇,那就加入我的阵营,如果你拒绝,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
谢忠军也住在假日酒店,他的出现让张弛此前的努力中断,好不容易才将佟大路抓住,可谢忠军却将他放了,张弛不知道老谢究竟站在何方立场,独自躺在床上,想着谢忠军近期的举动。
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些人都在北辰出现,绝不是巧合,林黛雨拿走的那个瓷坛里面究竟有怎样的秘密?张弛闭上双眼,从今晚谢忠军的表现来看,他很想将自己拉入他的阵营,而且他和视频弹窗的事情应该无关,就算能将佟大路的事情勉强和他联系在一起,也无法解释他和顶峰金融的关系。
张弛的香蕉机响了起来,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打电话。
张弛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全都是XXXX,心中有些奇怪,他接通电话,听筒中传来一个声音。
“佟大路,是谁让你去对付黄春丽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张弛听出这个笑声分明就是谢忠军,内心一怔,他联想到了视频弹窗,这段录音的提供者显然和视频弹窗是同一人,老谢同样被监控了。
“佟大路,林朝龙指使你去对付黄春丽,不过他没让你杀她,除了林朝龙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委托人对不对?只是当时你一时大意,被黄春丽所伤,所以计划才发生了改变。”
沉默,良久的沉默。
“你走吧!”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放我走?”
“你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知道你的委托人是谁。”
“你什么意思?”
“楚沧海对不对?”
……
录音播放完毕,张弛陷入长久的沉思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年黄春丽如此,现在何尝不是如此,以谢忠军的老奸巨猾都不会想到被人监控,张弛几乎能够断定,提供这份录音的人就是此前给他推送视频的人。
张弛再也无法入睡,他起身打开了电脑,电脑联网之后很快跳出了弹窗,他看到了林朝龙追逐秦君卿的场面,看到楚沧海和秦君卿联手杀死林朝龙的场景。
张弛想要保存视频的时候,视频却瞬间消失了,他来回折腾了半天也无法将视频再弄出来。
张弛不知视频的真假,毕竟此前有过佟大路在视频中被移花接木的场景,可提供视频的人究竟想要通过这件事告诉自己什么?林朝龙是他杀,而且死在楚沧海和秦君卿的手中,如果这份视频被林黛雨看到会如何?难道她这次归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要为父亲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