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听到听筒中传出的严肃中年男声,王仲屏住呼吸叫了声爸。
“在哪?”
王家话事人严肃道。
“南京路上。”
电话那边根本没给王仲反应的时间,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这周你是不是跟宁先生他们去过海上?”
“……”
“有没有说过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
“马上回家!”
几个问题后,王仲他爹声音严厉道。
王仲双手举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整个人差点傻掉。
“怎么会有人告诉宁晏?”
“宁晏会为了这种小事找上我这么一个边缘角色?他都不知道我名字吧?”
“……”
宁晏:“当初你舔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样的!”
好片刻后,王仲才艰难的拔着脚,往隔壁的包间走去,一路上满脑子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宁晏、李泰、老爷子等字眼来回闪现在思绪中。
连路过的服务人员笑脸相迎,曲意逢迎的样子,王仲都忘了调戏。
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
“王公子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好像失了魂?”
“对啊对啊,往常不调戏一下小琳儿,那都不是他!”
“啐~你们这帮骚东西!”
“不过王公子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别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管他呢!”
“……”
王仲回到包间后,都没发现少了几个人。
有人奉迎的打招呼说:
“老王,是不是李总有什么安排?”
“对啊,有什么好事情,也带我们去凑凑热闹啊。”
“刚才祝老弟也去接电话了,估计是余总那边也有什么活动。”
“跟余总他们这些大佬,天天都能换着不同花样浪……”
“说得对哈……”
“……”
此时王仲神游一般的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迎着众人的视线,啊了一声:“你们刚才说什么?”
“我没太注意听。”
“对了,我得回家一趟……”
黄鸣就笑:“怎么个意思,咋还回家了?不是李总他们有安排吗?”
“有什么好事情,别跟我们这打马虎眼啊……对不对?”
王仲此原本心里乱七八糟的。
一会担心这个一会担心那个,听到黄鸣这话,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
‘好歹咱还是能得到通知的,这沙雕连个通知都收不到!’
若非是同一路人,怎么会走在一块同流合污?
从大方向来说,这些人都是当初从游艇上下来,提前麻溜走的那波。
他们全是魔都本地的富家子弟。
跟许源银也好,林眠也好,又或者是周杭这些人,来往非常稀少。
他们无非是因为有魔都本地这层光环,才以熟悉情况为由,被勉强拉上了钓鲨会。
尤其是……
别看王仲之后各种散播消息,但在钓鲨开始之前的潜水捕鱼,他们恨不得自己有机会。
以及……
之后宁晏独钓鲨鱼的时候,他们那种舔狗嘴脸,当属现场之最。
因为心里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对自己也有清晰的定位,所以才会这么心甘情愿当一条舔狗。
心思百转千回,王仲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家老爷子非要叫我回去,严总那边只是跟我打听个消息。”
“我得赶紧回去一趟,你们先玩着……”
虽然王仲这个时候已经想起来之前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从何而来。
但这个时候,他必须强装出一幅欢笑的嘴脸……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家少爷。
而不是那个似曾相识现在已经快被圈子遗忘的钱明。
在圈子里听人绘声绘色的说起时,王仲当时还觉得宁先生是真的颇有气势。
沦落到自己身上后,他只有满腔的后悔。
王仲知道,很可能自己离开了这个会所,下次再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怪就怪自己看不清形势。
众人起身相送,嘴上各自说着些话。
“以后别不是要叫王总了。”
“就是就是,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咱们这帮人不得抱团吗?”
“信息资源共享才是王道。”
“王总慢走……”
“……”
王仲用比往常更加高傲的姿态应喝着众人。
然后另一个接过电话的人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接着是……
现场几乎所有富家子弟的手机铃声同时响了起来。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铃声交织在一块,竟有些额外的刺耳。
紧接着大家各自掏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跳跃的电话号码。
每个人都浮现出了不同的脸色。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提前接到了电话的王仲等人,忽然默契的感觉这一幕有些眼熟。
心里还有些意外的小窃喜。
“诶……对,南京路上。”
“……”
“什么?!”
“……”
“怎么回事?”
“……”
“好的,我马上回家。”
“……”
王仲几个没有趁着刚才大家接电话的几分钟提前离开,而是双手抱着看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黄鸣。
“王总,你这就有些不地道,有这等消息,好歹也提前说一下,好让我们有些心理准备!”
“现在完几把犊子了……”
“大家都别愣着了,这就跟当初钱家的钱明被宁事务管理所针对时的场景一样,只不过这次轮到了我们。”
“祸从口出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宁事务管理所能一并弄下来?”
“没到那一步,现在还。”
“得了,咱们也别着急,先各回各家,消息互通有无吧。”
“现在的情况不是咱们各自为战的时候。”
“……”
虽然这帮富家子弟眼皮子浅了点,但也没傻逼到那份上。
都现在这光景了,怎么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几句话就知道了应该怎么整。
随后一众年轻的富家子弟离开了会所,驱车回家。
“……”
吴忧是接到了两个避不开的电话,才了解事情真相。
宁事务管理所权利从来都在移交。
所以许多事情,吴忧是充分放给了颜芷。
随意应付完之后,吴忧走上了二楼露台。
在宁晏对面坐下后,稍微整理了语言,简单的说了两句。
听着吴忧的话语,宁晏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给过他们机会。”
“现在只是稍微表达了一下我有点生气,谈不上什么上门道歉不道歉的……”
“早有这种认知,还会有现在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