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走进办公室的这位男子瘦高个眯眯眼，笑起来的模样颇为可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眼睛里忽闪而过的精芒，让人不敢小觑。
不过当瘦高男子跟张博打了个照面对上眼，他的笑容顿时僵住，一句同样的“卧槽”紧跟在张博的后面吐出。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都是一脸见了鬼、日了狗的表情。
张博恨恨地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这个家伙敲门都不敲就跑进来，请问你的素质呢？”
简直痛心疾首。
瘦高男子也反应过来，呵呵笑道：“老四，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还是没改，我听说公司新签了一家工作室，所以过来拜访一下，没想到你在这里。”
“你这样的态度可很不友好哦……”
简直恨铁不成钢。
说着，瘦高男子的目光落在罗凯的身上，大概是认定罗凯才是正主。
其实他的判断没有错，但张博跨前一步挡在罗凯身前，抬起下巴对他说道：“对你不需要友好，我现在是凯旋工作室的经理，请问你在星梦传媒干什么的？扫厕所还是倒垃圾？”
“咦？”
瘦高男子用惊奇的目光重新审视张博，啧啧说道：“老四，想不到你现在抖起来了，都干上经理了啊？恭喜恭喜！”
张博皮笑肉不笑：“客气客气。”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光在闪耀，硝烟的气息在弥散。
罗凯本来想说话的，但是见到张博这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表情，加上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决定还是当个吃瓜群众，跟老黑等人一起看看热闹算了。
一直以来，张博给他的印象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话不多但人很可靠。
罗凯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博如此激动，估计双方的恩怨很大。
瘦高男子嘿嘿笑道：“至于我嘛，去年就是公司的高级经纪人了，周欣彤知道不？我就是她的经纪人！”
他得意洋洋，一脸“赶紧来跪舔”的神色。
张博嗤笑道：“周欣彤？没有听说过，哪位十八线的艺人啊？你介绍介绍。”
瘦高男子的额头上顿时凸起几根青筋，显然是被戳到了痛点。
说实话，无论是罗凯还是老黑他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圈内混饭吃的人太多了，顶级和一二线的明星大家肯定熟悉或者至少知道名字，但再往下数量翻十倍百倍的三四线甚至更低层的艺人，谁记得住那么多啊？
当罗凯都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瘦高男子叹了一口气，用很诚恳地口气说道：“老四，我跟你没有那么大的仇吧？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何必还耿耿于怀？”
“当年的事你还有脸说？”
张博火冒三丈：“就算不提当年事，前年的那笔账你怎么说？”
“我错了还不行吗？”
瘦高男子认输：“其实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人还是跑了，这样吧……”
他提议道：“中午我请你们到小肥羊吃火锅，算是向你赔罪怎么样？”
“想得美！”
张博啐道：“一顿小肥羊就想打发我？做梦吧你！”
瘦高男子摊手：“那你说吧。”
“东来顺，五顿！”
“五顿东来顺，我靠，你也太黑了吧？两顿好了。”
“两顿？这就是你赔罪的诚意？”
“那三顿。”
“最少四顿！”
张博和瘦高男子吐沫横飞吵吵嚷嚷，一旁包括罗凯在内的吃瓜群众总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两位应该是认识多年的老冤家对头，但没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
估计耿耿于怀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两人最终谈判的结果，是瘦高男子要请四顿东来顺，来向张博赔罪。
谈判结束之后，张博明显气顺了不少，但是看对方的眼神依旧不善。
不知道他当年吃了对方多大的亏。
倒是瘦高男子笑眯眯的，丝毫没有感觉自己赔罪请客丢了脸面，他主动向罗凯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王文斌，星梦传媒高级经纪人。”
“你好……”
罗凯跟他握了握手，说道：“罗凯，凯旋工作室艺术总监。”
“他们几位都是我的同伴，张永华、庞德、候林还有这位是童瞳。”
罗凯给王文斌一一介绍了老黑四人。
“你好你好，久仰久仰，欢迎欢迎……”
王文斌的性格显然比张博圆滑多了，笑容可掬态度热情，让人就算对他有什么意见，也很难发作出来。
张博肯定是例外，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说道：“大家小心点，这位是笑面虎，别被他给忽悠了，到时候渣都不剩！”
王文斌苦笑道：“老四，真有那么大仇吗？”
张博瞪了他片刻，忽然说道：“现在走吧，去晚了东来顺没位置的。”
得，那大家一起去东来顺吧！
凯旋工作室6个人，加上王文斌总共7个人，叫了两辆出租车过去。
罗凯跟张博同坐一车，出于好奇向他询问王文斌的来历。
“这家伙是我大学同学……”
张博说道：“不同专业但在同一个寝室四年，毕业之后都留在京城，我很早就入行了，他是后来才转行吃这碗饭的。”
“前年他抢了我看中的一位新人，害得我被老板批了一顿，还扣了工资。”
前年的事情，张博现在说起来依旧是无法释怀。
但罗凯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肯定不止这件事情，只不过涉及到张博的隐私，他不想说，罗凯也不会刨根问底。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到了东来顺老店，大家的运气不错，还有空余的包厢。
天气骤冷，吃火锅的人大大增加，东来顺又是名闻全国的百年老店，生意自然格外火爆，也是他们来得够早，否则肯定找不到座。
废话不多说，等锅底和羊肉上来，大家动筷子开吃。
东来顺的涮羊肉那是鼎鼎大名的，他家的羊肉出自蒙省锡勒盟的优质小尾绵羊，只选大三岔、小三岔、磨档和黄瓜条等等部位，所切出的肉片薄、匀、齐、美，在海米口蘑汤里涮上一涮，又香又嫩不腥不膻，真正是入口即化。
连最近在减肥的童瞳，都涮掉了一大盘——太好吃了！
酒过三巡，做东的王文斌拉起了家常：“老四，你们这家工作室具体做什么？”
吃人嘴软，美美的羊肉下肚，张博对王文斌没有那么大反感了，回答道：“我们有自己的乐队，刚刚起步开始搞。”
“乐队？”
王文斌眉头拧了拧，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凯旋乐队？”
张博将嘴里的羊肉吞下肚，说道：“没错。”
“啊呀！”
王文斌一拍大腿：“我听别人说起过，没想到居然是你们，还有……”
他的目光看向了罗凯：“罗总监，你是不是对外报价五十万一首歌的？”
罗凯顿时笑了：“没错。”
他知道对方后面想说什么了。
王文斌呵呵呵：“那你知道圈子里的人，是怎么称呼你的吗？”
果然！
罗凯点点头：“我知道，他们叫我五十万先生。”
他笑：“这个绰号不错，我很喜欢。”
“呃……”
王文斌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本来是想揶揄几句的。
张博哼哼道：“王文斌，你的那位十八线小明星如果想买歌的话，那我可以作主给你打个折，99折！”
王文斌哈哈哈：“这个笑话……不怎么好笑啊。”
50万一首歌，他吃错药了向罗凯买？
“是不好笑，那我说点好笑的……”
张博放下筷子，说道：“我们凯旋乐队的三首作品现在蜂巢音乐网上销售，今天排在单曲日销榜的第7位，总销量已经突破15万+，而且……”
他眯起眼睛：“而且我们没有买榜。”
王文斌脱口说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