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淮说完,也没再过多停留,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洛笙瞧着他的背影,心下一阵唏嘘。
怎么还这么冷漠,果真是个淫-魔。
才刚显露出对她的心思,就想对她做那种事情,压根没动感情。
罢了,床上套话也行。
可是,真的好快啊……
她还没准备好。
她还得想想怎么套话比较自然。
细作要有细作的觉悟,不然白上床,多不划算。
洛笙掰了掰手指,回头看向含双。
并不知情的含双只听懂了一半,对上洛笙视线,她记得洛笙是喜欢五殿下的,“姑娘,殿下约你进宫诶。”
洛笙点头,“是啊。”
“那你不开心吗?”含双看着洛笙并不像开心的样子。
洛笙带着含双往外走,“我就是有点紧张。”
也不能算是不开心,她开心在阿兄考试的节骨眼上,事情总算有好的进展了。
但是这种事都是和喜欢的人做才开心。
和不喜欢的人进行肌肤之亲,怎么也是勉强。
她还有些担心,萧楚淮会不会很粗暴啊。
她挺怕疼的。
他应该也没有奇怪的癖好吧。
不论如何,她回去是得好好准备一番。
山涧之中阴云密布,在山巅之处擦出一道道闪电,直落山林。
狂风骤动,掀翻树梢枝叶,好似一场急雨将至。
山林小屋外的薄纱被狂风吹散,一只小白猫躲在薄纱下的桌案上,看着头顶的纱帐,时不时伸出爪子抓。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才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薄纱拢起,窗户掩上。
顺手将桌下的小猫捞了起来,回身坐在桌前。
他面前跪着一个人,正磕头谢罪,“主子,若不是那三姑娘,这事本该是非常顺利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本该,没办好就是没办好。”
叩首的男人大气不敢出,“是。”
他顺着怀里小猫的毛发,“留在洛府的线都处理干净了吗?”
“您放心,没有活口。”
“嗯,”他简单应了一声,“那三姑娘既坏了事,怎么没给我带回来处置?”
男人低了低头,“本是想要给您带回来的,但……被五王的人拦下了。”
“萧彻?”
“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要下雨。
屋内的温度骤然凉了几分,连同他的声音,“原来是他的人啊。”
男人的头更低了几分,“现在她身边到处都是看护,洛府也看得紧,我们……暂时动不了她。”
“无妨,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他捏了捏小猫后颈,看着小猫舒服得蹭着他的掌心,危险的眯了眯眸子,“既是哥哥的人,那就有意思了。”
洛笙前脚才回了洛府,后脚就接到了宫中旨意。
下旨让她三日后进宫,为追封的九公主星遥诵经祈福三日。
大抵是才从东宫与萧楚淮说过入宫,这前后巧合惊人,洛笙很难不往他身上想。
她一面看着旨意,一面惊讶嘀咕,“三日后啊,他怎么这么急。”
陶晗正坐在旁边听见了,好奇的问了句,“谁啊?”
“没,没谁。”洛笙收起旨意,“我只是觉得九公主之前没封赏,眼下突然说追封,还挺着急的。”
“能不着急吗,”陶晗叹着气,“我估计是她想谋害皇后不成,又漏了馅,所以觉得是因为亏待了这个养女,想要赶紧补上呗。”
陶晗总觉得那九公主病逝带怨气,上次洛笙去就没遇到什么好事,回来还把腿摔着了,这次也不想让洛笙去,“不然母亲帮你推了吧,就说你身体不适。”
“不好吧。”洛笙想着,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进展,虽然她也有点害怕,但是就这么放弃了,还是太可惜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陶晗越说越觉得靠谱,“母亲就说你腿伤还没好,大不了他们找别人。”
洛笙见她起身要出去回旨,连忙拉住她,“别了吧。”
陶晗停住看她,“怎么了?”
洛笙眉眼微动,“我想着这次去,应当也有与我同龄的姑娘,我也该与她们来往,多交些朋友了。”
“不然母亲你看,之前阿姊在家我都是与阿姊玩。但阿姊出嫁后,就没有人与我玩了,我又鲜少出门,这怎么也是个交朋友的机会呀。”
陶晗听来也是。
洛笙进京三年,本就与京中闺秀都不熟,再加上基本都和洛熙形影不离,这一年冷不丁没了玩伴,肯定是孤单。
“这次你单独进宫,我就是怕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么多女孩子一起呢。”洛笙拉了拉陶晗的手臂,“没事的母亲~”
陶晗想着也不可能不让洛笙交朋友,再者说那坏事又不是笙笙做的,也不用怕脏东西。
“那好吧。”
洛笙笑了笑,“谢谢母亲。”
陶晗拍着她的手,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这宫里不比咱们家,切记事事小心。”
“母亲放心,我知道的。”
正好这阵子,快到了洛清晏考试的时间。
家里忙里忙外准备着洛清晏进贡院的事宜,也没太有人关注到洛笙的小动作。
洛笙左思右想,虽然她学习过非常多的床上知识,但是还真的从来没有实战过。
万一实践起来很糟糕怎么办。
这可不行。
所谓美人计的要义就是,一次性在床上拿捏住男人,让他为自己神魂颠倒,有求必应。
要是做不好,这计策也就没意义了。
洛笙打开了自己的衣柜,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她小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最终在她的衣柜下面,翻出来了一个小箱子。
洛笙鬼鬼祟祟的抬起头看了看门口。
没有人要进来,她才放心大胆的将小箱子搬了出来,打开锁扣。
箱子分两层,上层盖了一层丝缎,里面放了几件款式很新奇大胆的小衣,是洛笙之前做的。
她做这些东西原因也没有其他,就是觉得好看,赏心悦目。
如今倒是感觉可以有别的用途。
但到底是要入宫去诵经祈福,肯定是有宫中安排的统一白衣,她也不便带太过艳丽的衣服。
洛笙挑挑捡捡,选了一件白纱丝缎,蝴蝶样式的小衣。
漂亮的蝴蝶丝缎羽翼张开笼罩在两侧,偶有镂空之处,若隐若现。
下摆是薄纱细褶。
纯洁朦胧,比较适合这一次。
洛笙收好衣服,将上层拿开。
看到了下层的瓶瓶罐罐,还有几本书。
洛笙翻翻找找,最终拿出来了几个小瓶子。
一个是花油避免受伤的,一个是止疼药丸,还有受伤后的药粉。
她将瓶子塞进荷包里,又将书本抱了出来,塞到了自己的枕头边。
做完了这一系列准备,洛笙才再次将箱子搬回去锁好,自己拉上床幔,躲在小床上看教习话本。
洛笙有很长时间没看这些东西了。
冷不丁一看还有些生疏害羞。
洛笙趴在床上,咬着指尖看着一张比一张大胆的图画,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时不时发出疑惑,“这样……真的可以吗?”
好巧不巧,房门“吱吖”被推开。
含双一声“姑娘”,把洛笙吓得魂飞魄散。
洛笙慌忙将书本塞进枕头下面,掩着枕头,心惊胆战的看着门外进来的含双,“你你你,你进来怎么没敲门。”
含双只看见放下的床幔里面慌慌张张的人影,“我敲了好久了,姑娘你一直没回,这不是怕你有事。”
洛笙眨了下眼睛。
啊,她怎么一直没听见呢。
含双也没想别的,只把吃的放下,朝着洛笙走过去,“姑娘是困了要睡了吗?”
“嗯,是啊。”洛笙顺势扶着额头,柔弱的躺了下去,“我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困了。”
“我说怎么一直没有声音呢,”含双闻言有些担心,“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啊?”
含双说着,担忧的几步上前,想要看洛笙的情况。
洛笙连忙制止,“不用,我就是有点困罢了,一点事没有。”
含双瞧见洛笙那张白里透红,气色滋润的脸,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正好,邓家来人了,我就跟他们说姑娘你身体不舒服歇着呢。”
洛笙听到含双的话又坐了起来,“邓家怎么又来人了?”
“说是邓煜的官职问题解决了,之前请老爷帮过忙,所以来走动走动。”
洛笙听来古怪,“可是那官职问题,也不是父亲解决的。”
“估摸着是看大姑娘有孕,所以近来才总是来攀亲戚。”
洛笙真的很不喜欢那一家人,“我瞧着也是,左不过是趋炎附势,趋利避害。”
想来洛氏一族曾经还是一个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先祖曾封过侯爵。
到曾祖辈的时候就开始没落,但多少还有点名望,曾祖父一死,祖父身体不好,科举多年都没考上,三十岁就郁郁而终,曾经门庭若市的大家族也就销声匿迹。
也就是等父亲登科之后才好了一些。
父亲倒是有个弟弟,跟非要让他科举的祖父吵了一架,年轻气盛弃文从武,上一次回来还是三年前。那时洛展刚回京,这个叔伯带了一伙兵营弟兄回来看看。
因而在京中,相熟的亲戚没有几个。起先父亲还与邓氏走动颇多,但自从当年父亲被贬下江南,去找过他们家帮忙,被扫地出门后,两家关系就不好了。
回京头两年也没来往过,偏偏阿姊定亲东宫后,记起有他们这个亲戚了。
这般嘴脸,实在是令人生厌。
含双又想起来什么,“不过他们好像说起了姑娘你,所以让我来问问你去不去。”
洛笙不解,“他们家多大的客人啊,还非得我们全家都迎着。”
“八成还是觉得,之前有些矛盾,所以想要缓和下关系。另外……”含双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另外什么?”
“另外我好像听到,邓家人还问到姑娘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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