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苍海和师薇步行回到了医院,早上的一拨人都回家去了,一下子房间里少了很多人。不过就算是人少了,也比师薇生孩子那会儿场面大多了。
两人进屋,师薇张口想说点什么呢,师镇邦冲着苍海使了一个眼色,于是苍海跟着老丈人出了房间。
“花了多少?”师镇邦问道。
苍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师薇付的钱。”
结账的时候苍海在旁边,但是根本就没有去看服务生递过来的账单,师薇也就是扫了一眼,然后掏出了手机付了账。
“你怎么不看一下账单?”
苍海笑道:“我又不知道您会问我,我们家花大钱的时候都是师薇拿的主意,要不我给你把她叫过来?”
师镇邦摆了一下手说道:“不用了!”
老头转身要走,然后突然间又把身体给转了回来:“菜怎么样?”
苍海道:“菜到是一般般,不过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说着就把中午发生的事情和老丈人讲了一下。
师镇邦听了却没什么惊讶的:“五定乡那边是这风俗,吃酒的时候从来都是这样的!”
“这也太下作了一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跟没有吃过饭似的。”苍海抱怨说道。
“行了,你也别说了,他们乡呐一直就是垫底的穷,吃靠等要什么都沾了,对了,我和你妈明天回家,你和师薇也别在这边老杵着了,今天没什么事,你们等会儿就回去吧。”师镇邦说道。
苍海听了又问道:“颜丽什么时候回家?瞅这模样精神头不错啊。”
颜丽生产的挺顺利的,几乎没受什么苦,这似乎在一次印证了四家坪村的水养人,特别是养孕妇,从师薇开始,生产的几位妇人都没有受过什么罪。
“自然是明天了,不过明天颜丽和师杰要去他老丈人家住上一段时间……”师镇邦说道。
从老头的话中,苍海嗅到了浓浓的失落,儿媳妇回家一般都是回两人的小家,但是现在儿媳妇要带着两孩子去亲家去养一阵子,师镇邦老两口也不可能说有事没事往亲家跑去,虽然说两家离的不远,开车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情,但是没有这说法啊。
刚得了大孙子小孙女,老两口还没有稀罕够呢,就有个把月时间见不到,心里能好受才怪呢。
苍海不想搅和进这事里去,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何况苍海还不是个官。
就在这个时候,苍海手中的电话响了。
苍海一瞅,张久生来的,于是冲着师镇邦笑了笑,转身接起了电话。
“喂,苍海,听说你来市里了?”张久生那边电话一通立刻问道。
苍海回答道:“是啊,不是小舅子媳妇生娃,我们过来凑个热闹,没打电话给你是怕麻烦你,这次就不去你那里了,等着下次两去。”
“哈哈,估计不来不行哦?”张久生那头笑道。
苍海有点奇怪了,问道:“这话怎么说?”
张久生道:“鲁市长那边打来了电话,说是晚上的时候订个清静的小间,说是你过来了,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市里。”
“嗐,绕了一圈还是在你这边呀。”苍海笑道。
“鲁市长并不常来,从到了市里到现在也就来过两三回,今天特意订了一个小间招待人,我自然要多问问,问问招待客人的口味,谁知道这一问人家秘书说鲁市长招待的是你,我这边就给你打电话了……”
“这事弄的!我就是让鲁言智挑个清静点的地方,谁知道他就挑你这里了。”苍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久生那边挺得意:“要说清静这市里真的还找不出比我这里更清静的,等到时候你过来看看,我这边现在搞的怎么样。”
“行!”苍海笑眯眯地说道。
两人就晚上吃什么聊了一下,张久生这边的东西都是四家坪的,什么当季苍海当然知道了,素菜什么的不说了,这个时候的鲤鱼和龙虾是怎么说也要来一份的。
说完没有多久,苍海又接到了鲁言智的电话,把定了张久生地方的事情告诉了苍海。
苍海回到了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不说苍海了就连师薇也插不上什么话,听着一帮老妇人们向颜丽灌输着育儿经,那种煎熬只有受过的人才知道。
师薇觉得这么干吊着没什么意思,于是起身告辞,然后和苍海小两口溜了出来。
“去哪儿?”师薇上了车子,冲着苍海问道。
苍海道:“还能上哪儿,直接转头去张久生那里呗!”
“这才几点啊就去吃饭的地?”师薇道。
“要不咱们市里玩玩去,我搜一下这附近有什么景点?”苍海道。
师薇想了一下:“算了,还是去张久生那里吧。对了,今晚咱们单独住吧,别和他们凑一起了。”
“行,别说是单独住就算是连夜回去也没问题。”苍海笑着把导航定了位,然后开着车子驶出了医院。
按着导航,开了差不多三十来分钟,苍海便驶到了市里的处风光特别的地方,看了一下地图苍海发现张久生这地方居然还临着市里的一个公园,总之这一片没有一处高楼,最多也就三四层的建筑,而且十有八九都是仿古建筑。
中心一个湖,面积要几百亩的样子,整个公园就围着这个湖展开的,湖心中还有一个小岛,面积不大通过一连串的拱桥和陆地相连,湖的两边是绿树荫荫,垂柳行行,很多行人漫步在湖边,时不时的还能见到一些孩子在大人的带领下放风筝。
“这里的风光不错,有点儿苏式园林的味道。”苍海笑着放慢了车速,继续跟着导航往里走。
师薇说道:“原本就是仿的苏式的园林设计的,当时搞这个好像还抓了一批人。”
“你这也知道?”
师薇笑道:“我大学的一个同学他父亲就因为这事落的马。”
两口子开着车子跟着导航来到了张久生的馆子门口,一抬头便看到了张久生馆子门楼,上面写着五湖会馆。
“还搞的有模有样的!”苍海望了一下门楼冲着师薇笑着说道。
“这地方弄这么大一片房子,一年下来光是租金就得不少钱了吧。”师薇也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个院落。
院子挺大的,不好说几进几进,但是就现在看到了北方民居式的建筑就有五六间,从大门往里看,忽略的路灯的话,简直就像是走进了电视剧里似的,在苍海这样搞建筑的人眼中,中式民居的味儿不光是浓而且正。
“您好,请问您二位有请帖么?”
车子到了门口,刚想进去,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请帖?”
“嗯,我们这里是私人会所,并不对外营业的,如果不是会员的话那就得有请帖,要不然您报设宴先生的名讳也行,只要您的名字和客人的名单上相符,也可以的。”门口的服务生非常客气地说道。
苍海一时间也忘了鲁言智这边订的是哪一个包间,于是张口说道:“我找你们老板,张久生,我是他请过来的,你报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我叫苍海。”
听到苍海报了自己的名字,这名服务生转头准备去核实一下苍海的名字,不过走了两步之后,服务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又转过了身来,脸上的笑容更盛三分。
“原来您是苍海先生啊,老板刚才说了,您来了的话直接进去,沿着这条道往里走……”服务生一边说一边伸手给苍海指路。
“谢谢!”
苍海道了一声谢,按着服务生指的方向把车子开了过去。
转了两一个弯之后,到了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就算是在外面,也听不到马路上游人的嘈杂声,一个灰砖青瓦的小院落,就这么安静的置于鸟语花香之间。
在门口停下了车子,苍海两口子下来直接奔到小院子的门口,为口两个服务生就把院门给推开了。
站到门口一看,苍海发现正对着自己的是一间飞檐古建,两边是白灰墙,通过一个连廊和大门口相连,中间是一个池塘,里面养着一群锦鲤,在塘子的四周还种着荷花,一进门便能嗅到一种醉人的荷叶清香。
“客人,请!”
在一个服务生的带领下,苍海两口子沿着围廊进入了房子里,一进房间便见到一个休息室,摆着几张官帽椅,墙上还挂着一些山水画,墙边有个博古架,上面摆着一些小玩意儿,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服务生把苍海两口子领到了这里,冲着两人介绍起来了,说完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师薇听着好奇,走到了门口回廊前面,拿起了下面摆着的鱼食,开始往院中的小塘里投了起来。
这些锦鲤看样子也是老喂的,师薇这边往回廊里一站,立刻就有锦鲤向师薇站在地方游了过来,一条条尺把长的锦鲤,张着嘴巴挤在了一起,等着师薇投食。
师薇玩的挺开心的,苍海这边学建筑的,一见这房子毛病就有些犯了,一个人背着手仔细的欣赏起了这里的房子结构。
依苍海的眼力判断,这房子有点年头了,大部分的构件比共和国的年纪都大,整体的建筑风格是清代的,后面经过了一些修葺,不过修葺用的料子显然不如建的时候料子好,很多原本榆木的地方都换成了松木。
不过好在原本的建筑味道还保持的不错。
就在苍海这边正看着建筑的时候,张久生的声音如同炮筒子一般响了起来。
“苍海,师薇!没有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我那边招呼了一下客人,对不住,没有去迎接你们。”
张久生推开了门,大步流星的沿着回廊走了过来。
苍海笑着说道:“行了,你忙你的就好!我们这边随意看看就行了。”
“没了,中午最后一桌!”张久生满面红光的,很显是喝了一点小酒。
到了苍海的身旁,张久生瞅了一眼,大声喊道:“茶呢,来了客人也不上壶茶,弄好茶,去我的办公室拿那盒铁观音过来泡上。”
说完,张久生冲着苍海问道:“我这里怎么样?”
“这里环境不错,你那边的店不开了?”苍海问道。
“开,怎么不开啊,指望着这里赚钱,那我喝西北风去啊,现在市里繁华的地方开了四家门店,这里是高档的会所制,别看收的钱挺高的,但是真正收到的人连一半都没有,百分之八十多的利润来自于四家门店,这里算是赔本赚吆喝……”
对苍海张久生也没什么好瞒的,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你这院子的建筑比外面的公园还好,怎么拿下来的?”
张久生说道:“这片要是没有拆,那才叫好呢,解放前这里是刘家大院,好几百间房子,最后拆的就剩这一片了……”
苍海就当听张久生讲故事了,别说小小的什么刘家大院,那时候连城墙都给拆了,何况一个小小土财主的房子。
不过当听到张久生如何租下这里的时候,花海只得叹了口气:人情社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