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钱欢、马宁哥俩光着膀子,在烟火缭绕之中,结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马宁把串好的羊肉放在烤架上,钱欢像个小宫女似的用扇子一会儿扇扇火一会儿扇扇马宁。

“欢子,你看,哥们儿问你个问题啊。”马宁把东西放下,搓了搓手。

“干吗整这么严肃啊?你该不会是要说你喜欢我吧?”钱欢顺势用扇子娇羞地把脸一遮。

“滚你大爷的!”马宁踢钱欢的凳子腿,他一个没坐稳,险些从凳子上翻下去,他把扇子一扬,打在马宁光着的肩膀上,纸片发出啪的一声响。

“那我就放心了,你这长年清心寡欲的,我还以为你有啥问题呢。”

“我就是想问啊……”马宁用脚勾勾钱欢的凳子,好让他离近点,手臂搭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你妈婆婆妈妈的。”

“你听我说啊,我问你,你会喜欢上朋友的女人吗?”

“你这问题问得有点深奥啊,关键是你说的这位朋友的女人是现任女友啊还是前女友啊?这差别可大了去了。”

马宁想了想:“应该是前女友,是前女友。”他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自己的话。

“这不结了嘛。”钱欢松了一口气,“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给人当小三儿呢!”钱欢抄起几根烤好的肉串,就着啤酒,吃聊两不耽误。

“滚蛋!能不能有点正形儿啊。”

“哎,那我问你,这事,你那哥们儿,他知道吗?”

马宁摇摇头:“就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才糟心呢。”

“这事其实也没什么,你也不用对你那哥们儿有啥愧疚,据研究,80%的男人都惦记哥们儿的女朋友,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红杏出墙的故事,这么跟你说吧,就我一哥们儿,跟他一发小合伙开一酒庄,本来他跟那妞儿可瓷实了,到处秀恩爱,马上都要结婚了,结果到头来,买卖和妞儿都被那孙子拐跑了,你说惨不惨?”

“你这些歪理邪说都是哪国人研究出来的啊?”

钱欢用手里的空签子一指刚放架子上带血的牛排,“嘿!你看,血淋淋的案例都摆你眼跟前儿了,由不得你不信。”

“可我觉着吧,虽然交友须带三分侠气,做人也应存一点素心。”马宁拿起一串尖椒,竖在他跟钱欢中间,又被钱欢用手里的铁签子扒拉开,俩人好像在玩击剑似的。

“说人话,甭给我拽词儿。”

“就是朋友妻,不可欺。”尖椒有点辣,马宁咬了一口,赶紧就一口冰镇啤酒。

“我操,关键她还是吗?她不是。那既然她都不是朋友妻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环保理念你把她给收了,这大小也算个二次回收废物利用什么的吧。”

“你才废物呢,人家好着呢!”

“对!对!二手货也有好的。”钱欢把冷了的肉串放在架子上热了热,拿起来得意地吃着。

“我就知道跟你小子说不清楚。”马宁面露愠色,低头扒拉了两下炭火。

“那什么,你看见这炭了吧,要是没有那几张废纸引火,它能着吗?”

马宁扭头看钱欢,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就是说,前任啊,就是那废纸,虽然很快就烧没了,但起到了引火的作用,等火候刚刚好的时候,无论你往上搁什么,做熟,只是时间问题啊。”

“意思我那哥们儿就是废纸?”

“嗯,孺子可教也。说不定现在火候好着呢,就等你扑呢,可要是没有你那哥们儿,哪能调教出这么好的火候,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出师未捷身先死,把悲伤留给他自己,幸福全都让你带走了。有一句话说得好,No zuo no love啊,没有可着劲儿地折腾过一回,怎么知道什么是最好的。”

说这话时,钱欢想起昨天刚和好如初的他和那晞,连送进嘴里的肉都变香了。

“哎,这话说的,总算是有点道理。”

“那是,不看我谁啊?京城第一大情圣啊!”

“吹!吹!牛排都被你吹天上了,我看你也就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行啦你,别说我,赶紧给哥们儿说说,什么情况啊?说了半天这妞儿谁啊?”钱欢明知故问,早听出来当事人十有八九就是慕玥,就冲马宁那天在医院里跟他动手那操行,除了慕玥,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用钱欢的话说,马宁这人就是爱装逼,就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还是当秘密似的捂着。

“还没落定呢,等有了眉目再向你汇报。”马宁低头切着烤好的肉,然后把盘子推给钱欢,“赶紧吃吧,京城第一大情圣,你和那晞这就算是和好了是吧?那你赶紧多吃点腰子,吃哪儿补哪儿。”

“我操!这位爷,合着哥们儿白给你支了半天招儿,连个赏都不给打啊。”

马宁用筷子夹起一大块牛排塞住钱欢的嘴,“这就是小爷给的赏!”

被牛排一下子给噎住的钱欢,夸张地捏着喉咙跑回屋里找水喝,留下马宁一个人望着燃烧的炭火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