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月可以肯定的是玄凌一定知道自己翻看了香囊,毕竟那日他胡乱的摆在那里,哪怕是玄凌没发现,下人们也一定会禀报。
四哥难道是也觉得不妥要将香囊还给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怡月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最近的猜想一下子变成了空想。
她按下心中的异样,伸手要将香囊拿回来,
可是当她伸手去拿时,玄凌却按住香囊不让怡月碰,还自顾自的解开香囊,从里面掏出两块玉佩、一张折叠的的纸还有一绺上次怡月未发现的头发。
那绺头发用明黄色的丝线绑着,不用猜便知道是谁的头发。
怡月见状有些惊讶的喊道:“四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四哥将自己的头发剪下放入其中未免也太……
可是玄凌却并没有想往常一样理会这句四哥,他自顾自地将这几件物品依次摆开,又将那张折叠着的纸缓缓展开,摆在怡月的面前。
“娇娇吾妻,自汝清修,已数月有余,虽思之如狂,却未能见矣。吾尝思,何日见汝以慰吾衷肠,然爱在肺腑仍心由彷徨。愿汝知心意,又恐拒之。唯寥寥于书,以慰相思。”
句句相思,字字真情。
肺腑之言让怡月的心都在颤抖。
此刻玄凌的爱不再如小桥流水般静谧,而是如汪洋大海般汹涌,朝着怡月奔涌而来,再坚实的城墙也挡不住这般情深。
怡月的嗓子有些干涸,她之前虽猜测到了四哥的情谊,却从未想到四哥以情根深种到这等地步。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哪怕已经在古代生活这么些年,她依旧不能接受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
她开口想要拒绝,可话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玄凌的心更是像悬在了梁上,生怕怡月说出拒绝的话。
之前的那股子冲顷刻间化为乌有,他突然有些局促,比起怡月的拒绝疏远,他觉得哪怕是一辈子守护着也是好的。
一个人等着对方开口,一个人想着如何说出拒绝的话,殿中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还是李长的出现打破了僵局,李长本不想进来,只是前朝事急,他不得不进来。
他弓着腰,气都不敢大喘的低头禀报:“皇上,边关发来急报。”
玄凌却如获大赦的一下站起来。
“朕先过去。”
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饶是怡月都瞧出几分落荒而逃的窘迫。
怡月心底溢出难以自抑的甜蜜,可同时她也清楚,自己与四哥不可能。
她有些苦涩的看着那张纸,最后还是将那张纸折放回原位。
怡月不是玄凌,她在感情上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
无论是当时放出豪言此生所嫁之人不能纳妾,亦或是发现王家不靠谱后迅速断绝往来。
怡月在感情上从不拖泥带水,她深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当机立断地好。
她深吸一口气,将香囊和自己的玉佩收好,又将玄凌的玉佩、纸条还有那绺头发用手帕包起来。
然后起身来到了仪元殿,如今玄凌正在别处讨论国事,李长跟着玄凌自然不在,当值的是李长的徒弟小夏子。
小夏子见怡月过来,又想起李长的叮嘱和玄凌对怡月的态度,二话不说的就将怡月请了进去。
又奉上瓜果热茶,细心在一旁时候。
怡月心里有事,又在这里等着玄凌,便让小夏子去通报玄凌自己在仪元殿等着,然后打发下人们退出殿外。
偌大的仪元殿只留下怡月一人。
怡月在殿中等了一会儿,仍静不下心来,便走到玄凌的书架旁想找些书来看。
玄凌的书架一侧有个花缸,上面细细的描绘着花鸟鱼虫,好不精致。
往日怡月从没注意过这个花缸里的画,如今瞧见竟有几分想看。
她随意抽出一卷,想打开时心中有些打鼓,四哥素来喜欢画人像,这里面若是人的画像,那所画之人会否是她。
这样的想法让怡月的心徒然加快跳动。
她犹豫再三想将画放回去,不要再多思自找烦恼。
可是终究按压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将画放在御桌上铺展开来。
只展开一角,怡月刚刚所有的热情就都被扑灭了,玄凌的这幅画确实画的是人像不过,上面的女子却穿着皇后服制。
纯元、纯元,又是纯元!
四哥这辈子都忘不了纯元!
怡月有些难过的将画收起来,可是收到一半却发现画中女子的脸并不是纯元。
甚至越看越像自己。
怡月心下大惊,手一抖差点将画卷扔出去。
她心慌的将画卷收起来,却无意中碰到桌子上的一个笔筒。
“咔!”一声,怡月像是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玄凌放满书的书架竟然像两侧移开,中间露出背后是一张碧山秋水图
怡月上前细细观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她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心有所感似的将这幅画掀开,果然发现画的背后是一道暗门。
打开暗门后,里面是一间密室。
密室并不大,但是却收满了各种东西。
墙壁上挂着各色的手帕、画作,桌子上放着各种小玩意儿。
随都是寻常物品,但是总让怡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看到一个淡紫色的手帕怡月突然一愣,这不是她前些日子丢的那个吗?
她上前取下手帕,反复查看,不管是针脚还是图案都与她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怡月在那眼扫一遍密室,竟觉得密室里的物件都鲜活了起来。
各色的手帕是她的,墙上的画作,笔触从稚嫩到成熟,也都是她所作。
桌子上的皮影戏物件、她幼时喜爱的小泥人还有以前自己和四哥一起做的风筝,竟然都在这里。
忽而怡月看到靠墙的桌子上拍着一排花灯,花灯上还写着各种各样的心愿,按照顺序从小到大.
她走过去一个一个的看。
“上书房先生好严厉,希望明日不检查背诗。”
“真宁姐姐的琉璃宝钗漂亮,我也想有一个。”
“和四哥下棋输了,想要赢四哥。”
“真宁姐姐出嫁了,希望姐姐平安顺遂。”
“药太苦了,不想再生病了。”
……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怡月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些花灯,她一直以为她的许愿是很有用的,只是没想到,原来她的愿望都是四哥帮她实现的啊。
她定定心神,又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红盒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看上去颇为珍贵的样子。
怡月伸手打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她惊呼一声又赶快把盒子盖上。
她的脸烧成一片红霞,完全没想到四哥居然会收着这个东西。
实在孟浪!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是玄凌回来了。
他处理完国事,听到怡月让人传话后就赶忙赶回来了。
玄凌一踏进殿门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到自己的书架被移开暗道一声糟糕赶忙快步走向密室。
然而他一踏入密室就看到心爱的小人儿正满脸通红的抱着那个最不能见人的红盒子。
玄凌这下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人儿的胸脯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能行,她将盒子扔给玄凌,头也不回的跑出密室。
玄凌暗道大事不妙,慌忙地将盒子扔到桌子上,冲出密室去拦怡月。
那盒子被扔到桌子上时没放好,敞开肚子从桌子上掉下来。
静谧的密室里,盒子正中间躺着一件颜色鲜艳的肚兜。
作者有话要说:玄凌:我摊牌了!
玄凌:我装的…(摊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