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问题不大。棠昭然开始鼓励自己。
自己出不去结界没关系,高矩没看懂暗示也没关系,被关七个月有关系。
“小师妹,你还好吗……”高矩的出声打断了棠昭然的沉思,她胡乱点头。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棠昭然决定暂时不想出去的方法了。她思及临走前谢子惜对她说的话,转而换了一个炯炯的眼神看向高矩,“高矩师兄,我有大事要问你。”
许是棠昭然的神情太过肃穆,高矩不自觉的挺直了脊梁,“小师妹你说。”
棠昭然压低了声音,“现在外面是什么时辰?”
“……现在外面是……申时。”
“这样。”棠昭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已经过了午时了啊。”
“是……小师妹,有什么问题吗?”高矩呐呐出声道。
棠昭然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她在高矩疑惑的目光下凑近结界道,“有饭吃吗?”
高矩:“……我这里有些可以饱腹的丹药……”
棠昭然立即泄了气,“我也有。”她没有再继续吃饭的话题,而是问道:“高矩师兄,七脉师叔怎么罚你的?”
“师父他罚我伤好后每日步行去问缘坊后挑满两大缸的水,需挑满一个月。”高矩答道。
“问缘坊?”棠昭然在原作中没见过这么一个地方。
“问缘坊在外门,接近凌云山山脚的桃花镇了,都是外门弟子常去的地方。距玄雾峰有十里的脚程,师妹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十里?那高矩师兄你每日至少要往返二十里?两大缸的水你不可能一趟挑的玩,七脉师叔一定不准你用道法……”棠昭然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队友,虽然是原主犯下的错,但临危之际高矩护住的确实是她。
“小师妹你不必忧心,我已经是筑基一层,挑水这等事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更有助于我强身锻体,于我而言不算处罚。”见棠昭然面上有愧,高矩忙出声安慰道。
棠昭然没有出声,她记得高矩是符修,每天挑两大缸的水这样的处罚应该还是蛮重,但她的处罚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这里灵气稀薄到接近于无,不说守身炼气了,气都引不进来,棠昭然自是无法在这里修行。在这里关七个月的禁闭,相当于断了她半年多的大道修行,这也是为何思过崖关禁闭会是重罚的原因之一。
“高矩师兄,你快回去吧。”棠昭然无奈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她想高矩应该也是瞒着别人偷溜进来。
“小师妹……”高矩仍旧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你放心,高矩师兄,虽然这里灵气稀薄,无法修行。”棠昭然一脸悲戚的仰头,“但我还是会好好练成我的绝杀,在试练大会上打败筑基二层的白惜瞳。”
“等小师妹你出去了惜瞳师妹应该就不止筑基二层了……”高矩委婉的提醒。
“我知道。”棠昭然斜眼看他,“我在给我自己心里安慰,你少说句话。”
高矩走后,天色不多时便渐渐暗了下来。
虽然说修仙之人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但棠昭然在一个滑铲出现之前毕竟还是一个每天思考“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的新时代智慧女大学生。
被困思过崖不能吃不能喝还没地方可以睡的她只觉得自己没了那种世俗的欲望。
她开始数数。
“一个鬼子,两个鬼子,三个鬼子,四个鬼子……”数数的效果适得其反,棠昭然不仅没有困意,反而越来越精神抖擞,她赶紧停下了数数,“天杀的鬼子。”
不想这时,一道刻意压低的清朗男声传入了棠昭然耳畔,“小师妹。”
棠昭然再次回头,便看见了结界外的一名身穿白袍的清俊青年。
“少煊师兄?”她颇有些意外。
“小师妹,你这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没等棠昭然走近,方少煊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师父重罚了你,你也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惜瞳师妹一向不喜予你计较,但你也不能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少煊师兄。”棠昭然兀得打断了他的话。
方少煊一愣,“小师妹?”
少女垂下眼眸,长如蝶翼的睫毛敛去了眼中的神色,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你说的对,少煊师兄。”棠昭然抬眼,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弯起时既明艳又动人,她说,“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不会了。”
方少煊愣神了一刹那,他张了张口,而后道,“你知道就好。”
“嗯。”棠昭然应了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最终还是方少煊又开了口,“小师妹你放心,禁足你七个月师父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让你在思过崖关七个月。等过两天师父气消了,我再向师父求情,你也好能早日出来。”
“好。”棠昭然道,她的兴致并不怎么高。
“我先回去了小师妹。”方少煊并没有呆多久,“在这里久了容易被发现,下回闲时我再来找你。”
“好。”
等到方少煊走后,情绪低落的棠昭然也没有再高涨起来。
她百般无聊的去翻储物袋里的物品,看到了一些依稀能记忆对得上的常见丹药和一些灵石,不过两者的数量并不算多,储物塞本身的空间也不大。
棠昭然只用神识探了探便打算抽离,不想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压在几块灵石底下黑红物件。
一串糖葫芦?
她愣一下,把糖葫芦取出。
这串糖葫芦似乎在储物袋里放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本该鲜红甜脆的山楂经过长期的风化和沉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亮色,发硬而暗沉。
棠昭然奇怪原主的储物袋里怎么会有一根糖葫芦,但她还是把糖葫芦放了回去。
无眠的一夜很快过去,棠昭然也在思过崖内睁了一夜的眼,直至天青月白,她终于呆不住了。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出去,关禁闭不是穿越女主应该有的排面。
棠昭然决定再暗示一下高矩,毕竟她现在能求助的人也只有高矩。
等高矩的第一天,棠昭然思考要如何更加隐晦的明示。
等高矩的第二天,棠昭然思考自己要怎么说明高矩。
等高矩的第三天,棠昭然坚持不懈的砍了结界一天。
于是从第四天开始,棠昭然开始练习如何有技巧的不伤神砍结界。
直到第六天,棠昭然翘首以盼的高矩终于姗姗来迟。
“高矩师兄!”
“小师妹。”高矩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前几日掌门向守剑冢的普广师叔传音,却没有得到回音,掌门心觉不对,便去往剑冢,才知普广师叔在剑冢重伤昏迷一日有余,如果不是掌门有要事传音于普广师叔,竟无人得知有人闯入剑冢。”
剑冢?
棠昭然心脏一跳。她上次去的不就是剑冢。
“那打伤的普广师叔的人呢,抓到了吗?”
高矩点点头又摇摇头,“已经死了。”
“死了?”棠昭然不可置信。
“是,一名魔族,掌门赶过去的时候那名魔族已经气绝身亡。应是普广师叔和魔族大战了一场才重伤倒地,但魔族怎么进入剑冢还尚不得知。剑冢外的法阵非但没被破坏,更是连启动的痕迹都没有。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掌门和几位长老这几日几乎彻查遍了宗内上下,寻找魔族进入剑冢的踪迹。”
棠昭然心下惊疑不定,没有再开口。
“这几日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被上下召集盘问了个遍,事关重大,此事若是被人传出,青云宗会颜面难保。”
棠昭然更加惊悚,“事关重大,怎么没人来召集我盘问?”
高矩欲言又止,没来得及和棠昭然多说一句话便匆匆离去,不过多时,棠昭然看见了方少煊由远及近的身影。
棠昭然只差手握两根铁杆唱一首铁窗泪,她眼巴巴看着方少煊,“少煊师兄。”
“宗内出了事,师父有要事问你。”方少煊道,他的脸色也同样不太好,清隽的眉宇里满是疲倦。
棠昭然重重点头,“我一定问无不答,知无不言。”
她很快被方少煊带进了太清殿。
在思过崖内看了一星期的雾霾,棠昭然只觉青云宗内上下哪都层林叠翠,风景宜人,心旷神怡。
“师父。”棠昭然行揖礼,“弟子在思过崖内什么也没看见。”
她又被送回了思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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