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休息室里。
“二筒!”
“碰!”
“胡了!”
哗啦啦……是麻将推倒的声音。
“来来来,换我换我。”
“换我摸一圈。”
“我来我来!”
负责人站在旁边看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才还差点要打起来的一群人,现在都围在一起要么打麻将,要么看人打麻将,甚至都没人再提运货的车的事情了。
一场危机就这么消散了。
打了几圈,一群人坐在一起总不可能不说话,难免要开始聊天。
“其实我们今天也不想来你们‘太圣’的,这不是我们领导下的死命令吗?”
“说你们‘太圣’的人不懂规矩,要抢我们的生意,要吃独食,不让我们这些其他的人干了,所以领导才让我们过来闹的。”
“不然谁吃饱了撑的,放着自己工地的活不干,跑过来跟你们吵架啊……”
“这不也是无奈么?”
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摸了张牌,丢出去,“二条。”
“对啊,结果我们也没想到你们‘太圣’的傅总这么接地气,这么好说话,还愿意跟我们一起打麻将,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当老总的都高高在上,看不起我们这些干工地的呢。”
叶时最开始摸了几圈,现在已经退出来让给其他人打了。
另一个男人也摸了一张牌,丢出去,“你别说,现在这氛围,让我感觉像在家里一样,我上一次摸到麻将,还是过年在家里跟家人一起搓麻将,没想到现在坐在这里跟你们一起打麻将。”
“那我们也是一家人喽~”
“对对对,说的好!”
“大家都是干工地的,搞什么你们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哈哈。”
看着这热热闹闹合家欢一起搓麻将的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小区楼下棋牌室呢。
本来大家也都只是帮大老板打工的,要不是大老板的命令,谁愿意过来当这个坏人啊……
见现在气氛正好,工地负责人立马开始反向打听。
“你们老板让你们今天来我们工地闹,是听到了谁说了些什么吗?”
不然不可能突然这些工地都一起来人找茬,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撺掇。
“不太清楚……”
有人摸了张麻将。
“好像就是前几天大老板出去吃了顿饭吧,回来就说要给你们‘太圣’点颜色看看,不然还以为他们好欺负呢。”
“对对对,我家大老板也是。”
“所以说当老板的都压根就没考虑过我们这些打工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我们跑断腿。”
“唉……”
一边聊天,一群人又搓了一圈麻将。
突然有人想到什么,“不过我们老板好像说过,请客的好像是‘锵强’的老总……而且他还很大方地请了好多老总呢。”
“那八成请的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大老板,‘锵强’不也是干工程的么。”
“肯定是他们这群老板在饭桌上吃饭喝酒说大话,然后一拍桌子就说要给谁点颜色看看。”
“那肯定不是我老板说的,我那个老板就只知道说‘是是是’‘对对对’,他脑子肯定想不出来这些东西。”
“请客的是白琮尔,那这些馊主意肯定也都是他出的!”
“‘锵强’这个白总啊,就是个人精。”
说起白琮尔,这些人就像是有很多要吐槽的,说都说不完。
……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你说他是不是闲的?自己工地的事还不够他忙的吗?还管到别人工地上来了……”
人群外,叶时坐在那里。
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她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外。
真是没想到,又是你老绿茶啊……
正想着,一个戴黄帽子的工人推门进来向负责人汇报。
“老板,有人掉沟里了。”
负责人不在意道:“掉沟里就掉沟里了,爬出来不就行了。”
工地现场沟沟坑坑的多了去了,不看路就容易摔跤,这不是很正常的……
整个休息室里没人觉得这算个事,除了助理徐成仁……脸上表情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而来的是疑惑。
工人迟疑了一下,随即补充道:“掉沟里的是‘锵强’的白总白琮尔。”
负责人:?
叶时:??
现场其他人:???
一瞬间,休息室里的人都扭头望了过来……
刚才还在说这人呢,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吗?
一下子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进来汇报的小伙子吓得差点结巴……
“对,对啊,我没说错吧?是他自己说的,说他是‘锵强’的白总,让我们赶紧把他从坑里拉上来。但没有工具,所以我就想着先来跟老板你汇报一声。”
“……”
休息室里没人说话,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几乎是十分默契地一起站起了身……
麻将也不打了。
一起拉开门出去看热闹了……
*
坑里。
白琮尔还在骂骂咧咧。
说神经病就是神经病,莫名奇妙地在工地大门附近挖个大坑,是不是脑子有泡?
害他掉进来……
而且这沟还不浅,他想爬都爬不上去。
刚才好不容易路过一个黄帽子的工人,他好说歹说让他拉他上去,结果那小子转身就跑了。
白琮尔:“……”
真是无语。
“‘太圣’的人都有毛病!”
“傅晗深有毛病,他的助理有毛病,他的员工有毛病,他的工地也有毛病!”
正说着,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白总,你在沟里干啥呢?”
白琮尔一抬头,发现这沟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一个个地全都探着脑袋看着他……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动物园里看猴呢。
白琮尔:“……”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掉沟里的吗?
碍于人设和形象,白琮尔还得编瞎话说自己不是故意进来的。
“我就是看见你们这工地里面有一些花开得好看,想着进来摘一朵的,结果谁知道你这‘太圣’工地门口有这么大一条沟啊……”
在一众人头里,白琮尔精准地找到了傅晗深。
他委屈卖可怜道:“晗深,帮帮忙,让你工地里的人拉我出去吧。”
叶时:耶?突然这么讲礼貌,她还不太习惯呢。
因为白琮尔实在是太难拉了,几个工人拉他,他自己使不上劲,用脚蹬着沟壁怎么也蹬不上来,最后的最后是用吊机把他吊出来的……
衣服也全脏了,发型也全乱了,白琮尔整个人就跟被糟蹋了一样。
叶时没忍住狠狠笑了一顿,气得白琮尔对他直翻白眼。
不过……
想到什么,叶时看向旁边一脸心虚的徐成仁。
叶时:“我让你放点东西,这就是你放的东西?”
如果没记错,上午来的时候这里明明就没有沟……
她本来想着是让徐成仁他放点“建筑工地,禁止入内”的牌子,或者一些其他警告提示的话的,结果谁知道徐成仁这脑回路,比她还优秀!
他直接设陷阱!
叶时朝他竖大拇指,“还得是你。”
徐成仁无辜。
他说:“我本来也不是想这样的,我只是挖了个坑,后来想想在工地门口挖坑也太奇怪了吧……”
白琮尔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在工地门口挖坑很奇怪啊?
下一瞬就听见徐成仁道:“所以我直接把坑挖大点,挖成条沟,里面能蓄水,还能装废弃材料,一沟多用!谁知道有人会自己往沟里跳啊……”
“我甚至都还用草遮着了啊……”
挖了条沟还用草遮着,这是不想让人跳?这是巴不得人往里跳吧?
这跟陷阱有什么区别?!
叶时看徐成仁一眼,“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白琮尔:“……”
有没有人管管,这主仆俩在睁眼说瞎话啊!!!
叶时转身,朝白琮尔耸了耸肩,“二舅舅,那这就怪不到我了哦~”
“虽然你是我二舅舅,但你自己要往坑里跳,我也拦不住哇。”
说着,叶时还一脸茶兮兮地嗔怪道:“你说说,这工地也不是没有大门哇,你走大门进我们都举双手欢迎,放炮竹接你进来,你说你干嘛就要走这个没什么人还有条沟的门啊?现在好了,你掉沟里也没人救了吧?”
白琮尔:???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傅晗深这是在取笑他,阴阳怪气地取笑他吧!
明明他这个大外甥傅晗深以前还不这样的啊?以前虽然讨打,自己一个人偷偷发财,不带他们这些舅舅。
但却没有现在这么讨打……
……
从坑里出来后,白琮尔拍了拍身上的灰,刚要回离开“太圣”工地……
结果在工地门口见到了同样要走的其他工地众人。
白琮尔认识,这些都是其他各个工地的刺头,是他们找过来今天来“太圣”工地捣乱,阻挠他们工程进度的。
而现在,“太圣”的乱没看到搞起来,怎么这群人就要走了?
“你们就这么走了?”
白琮尔拦住他们,“不是说要来找‘太圣’立规矩的吗?”
你们都走了谁来捣乱啊!!!
“刚才‘太圣’的人说了,他不会跟我们抢项目,他们‘太圣’的施工队只做他们‘太圣’的项目,不会去外面承包其他公司的建筑项目。”
这样也就不存在说会跟他们抢生意的事情存在了。
“而且‘太圣’的人还说,以后他们‘太圣’有什么项目他们自己人手不够的时候,会找我们一起做,有钱大家一起赚,有财大家一起发。”
有这话,谁还想吵架闹矛盾打架啊?
捣乱吵架从来都不是目的,为的是后面的资源和生意。
果不其然,在听到“太圣”的人承诺了这些话后,这些工地的老板马上就叫他们这些去闹事的人回来了。
“太圣”也从仇人变成了潜在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白琮尔:“……”
他这个大外甥,收买人心倒是有一套。
闹事失败,他自己还在“太圣”工地摔了个大跟头,又想到黎总给他打过的电话,说要拖着傅晗深,不能让他明天去什么行业大会……
白琮尔真是越想越生气,最后一拍大腿决定:你们不上他自己上!
反正工地上坑人的手段还有很多种。
想着……白琮尔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给我找一批人来,不要我们工地的,要外面的。”
……
下午,傅晗深回来后。
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是在工地现场……
很显然,这个叶时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傅晗深熟练地摘了安全帽,让徐成仁开车送他回公司。
拜叶时天天乐此不疲地跑工地,以前连人都不记的傅晗深现在……从工地现场到公司要过几条街,会路过哪些地标建筑,他都清楚了。
就比如,过了这条街,会先到“远习”公司的工地,然后是“奇强”,再然后是他的那个二舅白琮尔的“锵强”建筑工地……
只不过在路过“锵强”建筑工地的时候,傅晗深看着他们工地外面停着的那些货车总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好像在自家“太圣”工地现场见过?
*
回了公司后。
下午,傅晗深处理了一下午的工作,这其中还包括上午叶时去工地后堆积在公司里的工作。
叶时不可能会帮他处理工作,他也不敢让她处理,就她那跳脱的性格,不在他文件上画乌龟他都得谢天谢地。
所以叶时在的时候堆积的工作自然都是要等他回来后处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以前一天的工作,现在他半天就可以处理完。
……效率大大地提高了。
果然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
傅晗深无奈地叹了口气。
……
临下班前,王助进来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
明天上午主要是去参加行业大会,会上有未来可以合作的对象。
这是明天上午的第一个行程,也是明天最重要的行程。
所以傅晗深几天前就跟叶时特意留过消息,让她明天下午再来,把明天上午的时间让给他,他有重要的行业大会要参加。
想到什么,傅晗深垂眸。
最近,他能感觉到他唤醒自己所需要的时间缓冲越来越短了,从最开始的两个小时,到后来的半个小时,再到现在……最近几次已经缩短到只需要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了。
很快,或许下一次,当他控制意识不再有延迟和缓冲的话,在那诡异的困意来袭的那一刻,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可以立马控制自己的意识回来!
这样,他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莫名陷入昏睡,失去意识和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了。
而他能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话,那也就代表着这快一个多月发生在他身上的异常就要消失了!
那到时候在他身体里的这个叶时……
傅晗深发现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
在傅晗深看来,所有人都可以分为两类,聪明的和蠢的。
而这个叶时……
说她蠢吧,她脑子里总是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最终还真把问题给解决了。
说她聪明吧,他说什么她都信……
比如让她把明天上午的时间让给他,他要去行业大会,这个叶时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
他要上午的时间,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行业大会,另外一方面,他打算明天中午那种诡异的困意来袭的时候试着控制一次自己的意识。
她完全不知道,如果明天他试验成功的话,这具身体就要回归他傅晗深自己的掌控了。
至于你叶时这一缕魂,会消失?还是会被迫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寻找其他可以让她寄生的人或身体?
傅晗深想了想,最后发现他其实并不在意。
就像很多人曾经说过的,他是个情感很淡漠的人,是个天生的商人。
在他看来,一切都可以算计。
以前他处在弱势,叶时处在主动地位,所以一直以来,叶时的种种要求和行为他都在默许。
这个叶时把什么都跟他说了,但却并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对她就有所保留……
比如,她在他身体里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无意识地昏睡。
比如一直以来,他都在训练自己的意识,尝试重新夺回这具身体的掌控。
而现在,时候到了。
打开手机,傅晗深看到了叶时那99+的聊天框消息。
他点进去,打开了聊天框。想了很久,刚打算说些什么……
然后就看到了叶时和他的最后一次对话。
那是他在提醒她,记得把明天上午的时间留给他,以及让她不要再去工地了。
而她的回答……
【知道了老登!】
【少管我老登!】
傅晗深:“……”
*
第二天,上午十点。
行业大会。
现场,黎许整个人意气风发……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没有傅晗深在的地方,空气都是甜的。
今天的黎许特意精心打扮了,他穿了一件他最喜欢的西装,为此,还特意配了一条颜色极其艳丽张扬的领带。
平常他不会这么穿,他也不喜欢,但今天例外……
这是为今天最后的大合照准备的。
一张没有傅晗深,只有他黎许拿下项目合作对象的成功纪念照。
……
没有傅晗深在的地方,黎许总是能游刃有余。
见到了曾经合作过的人,他还能笑着上去打招呼,而不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晗深身上。
一群人寒暄了一番,最后还是聊到了今天的重头戏。
“听说今天的行业大会,季总是来找项目合作伙伴的。”
这位季总是位行业大佬,风云人物,只要是他手里的项目就没有不赚钱的,跟他合作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他手里最近有一个大项目在找合作对象,这要是能合作上,公司利润和名气不得翻番?
所以今天来这场行业大会的,很多都是想跟这位季总搭上话看看能不能从中分点小头项目赚点钱什么的……
至于项目大头,想都不用想。
“最后肯定是要进‘太圣’的口袋……”
“我也觉得,刚才还看见傅晗深在跟季总一起说话呢。” ?
“傅,傅晗深?”
听到“傅晗深”这三个字,黎许的声音差点没控制住。
其他人都一脸奇怪地看向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对啊,傅晗深今天也来了,你不知道吗?”
说着男人偏头看向那边,黎许顺着那人的视线望过去……
那边,穿着一深一浅两个颜色西装的人站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那个依旧是一身深色西装,站在那里仿佛高不可攀的,不是傅晗深还是谁……
黎许脸色难看。
傅晗深今天也来了,打脸了他认为傅晗深今天不会出现的认知,就仿佛显得他刚才那些得意的小心思都跟小丑一样……
他咬牙切齿,阴沉沉地念叨:“傅晗深怎么在这儿?”
其他人没听出黎许那破防的语气,只是疑惑道:“今天是行业大会,‘太圣’又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傅晗深今天来这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黎许:“……”
他们当然不知道黎许他在说的是什么。这个问题黎许他想问的人也不是这几个人……
而是白琮尔。
黎许把手里的酒杯往旁边一放,说了声“抱歉”,就自顾自地走开去打电话了。
或许是对白琮尔这办事能力的不满意,又或者是对自己在面对傅晗深时的怯懦,黎许此刻心里又恼又怒。
给白琮尔打的这个电话,那边一接通,黎许就是一通质问。
“你不是说傅晗深今天不会来的吗?”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会在今天把傅晗深困在工地的吗?你昨天跟我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为什么他今天还是出现了!”
黎许一通质问完,那边的白老二难得地没解释也没说话。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办法啊,黎总……”
工地现场。
白琮尔看着自己工地门口被三人高的大货车堵得严严实实的工地大门,发出了长长的无奈叹气。
“我现在连自己的工地都出不去了……”
他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个傅晗深。
白琮尔想。
昨天,那些其他工地的人一个个见利忘义全都跑光了之后,他就打算自己动手了。
反正工地上的小手段有很多种,聚集人闹事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从“太圣”工地回去之后,他就让人偷偷去把“太圣”工地里的那些货车的车胎都扎爆了……
看你怎么运货运材料,没有建筑材料,看你这个纪念馆怎么建!
白琮尔甚至还吸取了前面几次的经验,找的人都是外面的,不是自己工地的人。
看着被扎爆了车胎而被迫停在“太圣”工地内的那一辆辆大货车,白琮尔这才像是出了口恶气一般,笑着回了自己工地。
结果他前脚刚回了自己工地,睡个午觉的功夫,再出来,这些被扎爆了车胎的大货车就跟瞬移似地停在了他们“锵强”的工地门口……
一辆错开一辆,把他的工地大门全都给堵了起来。
白琮尔:?
至于太圣那边,则是另外找了一队新的货车队继续运货,根本不影响他们工地的建筑进程。
反倒是他们“锵强”,因为这些堵在门口的大货车,他自己工地的运货运材料的车都进不进来了……
而且这些货车停的都很紧凑,他工地里的人想出去都出不去。
明明是他白琮尔的工地,自己人想出去还得翻墙。
无耻,简直无耻!
缺德,实在是太缺德了!
傅晗深变了,他是真的变了……
白琮尔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大外甥傅晗深的手段变无耻了许多。
比他这个工地老油条还无耻……
“所以……”
黎许听见电话对面的人又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可怜和祝愿。
“今天的大会,黎总,您自求多福吧。”
黎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