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谈判，因为采购小组里的人全都没法说话而被迫中断。
大家一个个地全都从会议室里出去……
要么去喝水，要么去洗牙。
十分钟后。
采购小组的人员回来，一个个的全都拿着纸巾在擦嘴边的水。
有的糖，一吃就要完蛋了。
因为现在哪怕是重新回到了会议室里，哪怕每个人都板着脸，恢复了刚才吃糖前的严肃又专业的。
但坐在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经历了刚才十几分钟的吃糖加狼狈洗牙和喝水后……
他们现在虽然人坐在这里，但脑海里全是刚才他们一群人坐在这里，每个人都说不了话，一片寂静里，每个人的嘴都在嚼嚼嚼的场景。
根本正经不了一点……
而且没有了状态和那个紧绷的氛围，他们现在看见自己身边人说话就想笑。
一说话，就想到刚才嘴被糖粘住的画面……
压根就没法再正经严肃地谈生意了。
谈不了，谈不了一点。
其实和今天来的其他供应商比，“太圣”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刚才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们对比了一下上午进行谈判的其他公司的评审分数，没有一个比得上“太圣”的。
所以在下午场还没开始前，他们就已经属意决定定下“太圣”了。
至于具体细节，上午就已经都谈的差不多了，指标什么的也都在他们的预期之中。
下午这一个小时，只是想再磨一磨价格，能磨下来最好，要是磨不下来也可以签……
而现在……经历了吃糖加洗牙喝水一系列浪费时间的事情后，他们今天的这场谈判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于是，采购小组的人直接拍板道：“就这么定下来吧。”
而且确定了供应商之后，他们“x大”的项目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了，整个项目留给他们精挑细选供应商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所以最后的最后，当天下午，“x大”直接和“太圣”签了合同，达成了合作。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其他公司的人才发现今天来跟他们竞争的是“太圣”……
“早说太圣，我今天来都不来了。”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就是就是。”
那边，王助却在好奇，为什么下午场三点的谈判才开始没十分钟，那些人就全出来了？
向来专业但脑回路正直的王助不懂，于是，他看向了一旁的自己同事徐成仁。
“你知道吗？”
王助问他，“大少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记得中午的时候，他这个同事消失了一阵，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徐成仁笑了。
“岂止是说过什么……”
徐成仁一脸骄傲嘚瑟道。
“这么跟你说吧，是我帮大少去搞来的糖，找专门的是师傅去做的……”
“用麦芽糖用高粱饴混合，做的最粘牙最沾嘴的糖！”
王助：？
*
没一会儿，叶时也从大楼里出来后，坐进了车里。
徐成仁开着车子从“x大”离开……
上了大道，副驾驶座里的王助看了眼坐在车后排的自家大少，询问，“大少，现在去哪儿？”
今天白天的行程，除了“x大”比较重要外，其他的行程都是机动的，不急，看大少具体怎么安排。
见车后座里的人没什么回应，王助又给出了两个方向，“大少，回公司还是回家？”
直到这时，才见车后排里的人终于动了。
车后排里，叶时摇了摇头，两个都不选。
她道：“去按摩！”
按摩啊按摩！
按摩的小点心啊小点心！
听见自家大少有自己私人的安排，副驾驶座里的王助懂事道：“那我和徐成仁待会儿直接回公司……”
“不，”叶时打断他，顺便看了眼在开车的徐成仁，“你，你们俩也跟我一起去。”
“啊？”
徐成仁像是第一次听懂人话一样，直接呆住了，差点连方向盘都忘记了打。
居然跟大少一起去按摩？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过……隐私了？
说是这么说，但徐成仁的眼神里可全都是期待。
就连一旁的王助也觉得有点诧异。他倒不是和徐成仁一样觉得要和大少一起去按摩而感到激动，他只是奇怪，大少一向比较喜欢清净，不喜欢人多的环境，也不喜欢别人跟自己的距离太近……现在却居然主动让他们跟他一起去按摩。
想来想去，王助觉得大少肯定是又发现了这其中有潜在的商机，或者是在按摩的那个地方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或者和工作有关的，所以车才会让他们跟他一起去！
想着，王助默默在心里点了点头，觉得不愧是大少！
其实叶时只是一个按摩太无聊，找两个人陪她一起玩而已……
*
温泉会馆。
泡了半个小时的温泉后，叶时从温泉房里出来……
隔壁，王助和徐成仁也出来了。
叶时瞅了眼。
嗯……
不愧是霸总严选。身材一个赛一个的好。
看了一眼也就算了，叶时不太在意这些。
还是那句话，她好吃不好色。
相比之下，还是这里面的小点心比较吸引她，让她吃了一次还想来……
换了衣服，三个人从温泉房到了按摩师在的房间里。
按摩师傅早就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深色工作装，戴着口罩和手套。
叶时挑了个里面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那边，徐成仁整个人却紧张得不得了。
好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跟大少一起来按摩，这种激动的心情谁懂啊……
一旁的王助倒是没什么反应，见他同事徐成仁不动，他还推了他一把。
“走啊，堵在这儿干什么？”
……
在各自选定的位置上躺好，技师们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叶时趴在按摩椅上，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在闲聊八卦群里吃瓜，乐得根本没空说话。
而那边的徐成仁和王助，则是时时刻刻在等着自家大少发话。
在他们看来，大少的日程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工作的，所以现在哪怕是来泡温泉按摩，肯定也是时时刻刻在处理工作的。
说着，徐成仁看了眼那边正在看手机的自家大少……看着看着，只见他皱起了眉。
大少肯定现在是在为公司的工作而犯愁！
那么同样的……徐成仁想，他这当助理的就更应该随时待命了！
那边，叶时在吃一桩豪门恩怨瓜。
说是厉家现在的霸总厉爵沉喜欢上了自己公司的保洁小妹，喜欢得不得了，爱的要死要活，要跟人结婚，结果被家里人强烈反对和否定，为此厉爵沉不吃不喝打算饿死自己以此威胁，来跟家里人抗争……
厉家老爹见自己儿子饿得都快两眼冒金星，都快嘎了，这才连忙说出了实情。
——“你不能跟她结婚，因为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啊！” ？
厉爵沉不信，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结果发现自己不是厉家亲生的。不止如此，他爸爸也不是厉家人，而是他爸爸的爸爸从外面抱回来的，再往上追溯，结果发现他爷爷也不是纯种的，而是当年他爷爷的爸爸从外面抱回来的……
原来他们厉家从根上就是外姓人……厉家这么多年当家的没一个是真姓厉的。
一代追一代追一代……追到最后，霸总厉爵沉心态崩了。
原来他不是厉家的嫡嫡子，他爸也是厉家的嫡嫡爸，他爷也不是嫡爷，一家人全是野人，任何一个厉家的庶佣人都能来发卖他们这一家。
叶时都看懵了。
她看这么久，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爸爸哪个是爷爷哪个又是儿子了。
乱，太乱了。
叶时看得直呲牙。
这边，徐成仁却以为是自家大少看到什么棘手的工作了，于是他更加严肃正经了。
他正襟危躺……躺的板板正正，手都紧紧贴在了腿边，丝毫不敢放松。
直到头顶上的一道声音令他回神。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退伍老兵吗？” ？
注意力被带偏，徐成仁偏回头看向在跟自己说话的按摩技师。
“不是啊。”
徐成仁满头问号，“为什么这么问？”
技师奇怪道：“……不然为什么连来按摩也站军姿啊？”
徐成仁：？？？
……
按摩放松完，三人从包厢里出来。
走廊尽头，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
叶时注意到了，但等她看过去后，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叶时摸了摸下巴……
*
换回自己的衣服，从温泉会馆出来。
叶时整个人是能看得出来的神情慵懒，气质放松。
就连一向话少的冰山王助，因为刘海松开垂下来，整个人都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三个人厉，只有徐成仁……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一样，整个人都颓了。
他哀嚎，“……没人跟我说，这什么泰式按摩这么变态啊？”
王助看他一眼，冷飕飕道：“是没人跟你说，但你可以在做选择之前，问我，或者去网上搜索一下那是什么东西，然后再选。”
“你懂什么，”徐成仁不赞同地反驳道：“要的就是随便选择带来的惊喜，要是提前都做好行程规划全都了解明白了，那还有什么体验的乐趣？”
王助：“……所以你活该踩坑。”
“……”
徐成仁：“……好冷漠又恶毒的人。”
王助：“……”
徐成仁和王助身后，叶时默默给傅晗深的两个助理划分了种类。
一个p人，一个j人。
两个人在一块，总要逼疯一个。
而她就不一样了……
她是颠人。
^＿^
*
温泉会馆这边结束，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一行人打道回公司。
倒不是叶时突然良心发现，要去替霸总工作了，而是她急着回去追她的短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小说世界里的短剧更狗血更令人着迷令人上头。
下一秒，就听见副驾驶室里王助说了个不妙的消息。
“大少，我们被人跟踪了。”
王助看向后视镜里那辆一直跟着他们的车牌是“5354”的黑色轿车。
叶时震惊，“这你也能察觉到？”
王助愣了一瞬：？
大少？重点是这个吗？！
“王助，你是这个！”
说着，叶时朝王助竖了个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来当助理委屈你了，你该去当特种兵。”
王助：“……”
怎么感觉大少又颠了？
其实从刚才按摩的时候他就想说了……
隔壁驾驶室里，徐成仁也看了眼后视镜。
他问：“是这个车牌是‘5354’的吗？好像在好几个路口都看到他了。”
很不对劲，很可疑。
王助点头，一脸严肃道：“他已经跟了我们五个路口了，而且刚才那个路口为了过红灯，你绕了两条街道，这车也跟着绕了路……”
基本可以确认了。
王助想，这车就是在跟踪他们。
车后座里，叶时也转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只不过因为前排的遮挡，她看不见坐在车后排的人。
但叶时已经猜到是谁了。
现在跟车的，跟刚才在温泉会馆里那个走廊上的人应该是同一批人。
这又是监视又是跟车的……除了那个阴暗爬行的黎许，叶时还真想不出来其他人。
这小子是个真阴暗爬行又偏执的心理变态。
在小说里，他一直在模仿傅晗深。
读书的时候模仿傅晗深，学他看书学他做题，甚至还学他吃饭穿衣服。
后来去了国外留学，听说傅晗深接管了“太圣”，于是他又开始学傅晗深开公司。
现在回国了，就立马开始找人跟踪傅晗深……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监视，已经算是变态了。
这么想想，前几天在马路上遇见这个黎许，或者也不是偶然，而是他在故意跟踪。
而现在……
看着后面跟着他们的车亦步亦趋的“5354”，王助提议，“大少，要不要解决掉？”
作为助理，王助很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会威胁到大少生命安全的，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给对方震慑，不然下次这种情况只会更严重……
不然这次只是跟踪，下次可能就是扎他们的车胎，划烂他们的刹车，制造车祸了。
驾驶室里，徐成仁也默默点头。
“王助说的对！”
在大事上，徐成仁也一点都不含糊。
“待会儿要是王助不好出面的话，在下一个路口把他们逼停，我下去揍他们一顿！让他们不敢再跟踪我们！”
徐成仁肯定道。
对于这个提议，王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叶时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一般的普通人，被揍一顿或许被吓到了，以后就真的不敢再来了。
但黎许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阴暗爬行的小变态……你越是用暴力阻止他，他反而会更来劲，觉得你是害怕了，觉得他找到了你的软肋，下一次不仅不会退缩，反而会更放肆更大胆。
这种人，要么无视他，等他自己觉得无聊了可能会自己离开，但鉴于傅晗深对黎许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叶时觉得黎许自己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无视不了他，打也打不服他，那么就只能……
想到什么，叶时咧开嘴，缺德地笑了。
嘿嘿。
下一秒，前排的两个助理就听见自家大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让他跟着，让他看。”
“我们不回公司了，我们回我住的地方。”
叶时搓搓手，缺德贩剑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 ？
两个助理不懂，已经知道了有人在跟踪，现在还把人往自己家里带……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不过好在虽然两个助理不明白自家大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们都很信任他们大少。
所以即便不明白为什么，徐成仁还是听话地在前一个路口掉头……
半小时后，他们的车子开到了自家大少居住的别墅里。
进门前，王助又回头看了眼，门外那条道上，一辆黑色轿车也慢慢地跟了上来。
*
傅晗深居住的别墅背面。
一辆车牌为“5354”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紧靠着它的那面墙上正对着的就是傅晗深书房的大落地窗。
黎许坐在车里，看着车里经过监视器放大后的画面。
而他侧头，隔着车窗，就能看见傅晗深正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哪怕只是傅晗深的一个侧影，黎许都能感觉到心里那股平静不下来的怨气。
常人或许很难理解这种感觉。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被人注目和追捧的那一个，他理所应当的是第一，但是有一天傅晗深出现了，抢走了他的一切，他的关注，他的第一。
他原本所拥有的一切，所珍视的一切，傅晗深不仅抢走了，还一点都不在乎。
他问傅晗深凭什么要抢他的第一名，结果傅晗深却只是说“我考着玩玩，怎么，你要第一啊，那你也自己考喽。”
那不屑的表情，黎许至今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
傅晗深与他而言，曾经是是榜样是目标，而现在是仇人，是对家，是必须要超过，必须要被他干掉的人！
黎许看着自己身上跟傅晗深一样牌子的西装和皮鞋，一样气味的香水，甚至连造型和气质他都在有意的模仿傅晗深……
以前是以前。
而现在——
黎许想。
他会取代傅晗深，成为第一名。
他的“衔行”会取代“太圣”，成为b市最著名的公司！
……
下周的招标会，那是黎许为他自己回国后选的第一个项目，而且傅晗深也会参加，所以他必须要赢！
其他人的标底他都已经用其他各种方式从他们的员工嘴里打听到了。
现在就剩下“太圣”的了……
那边的监视画面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傅晗深似乎在自己的书房里找什么……
而且窗户也没关，所以停在他屋外的监控车里，他甚至连他屋子里的声音都可以接收到！
“你放松警惕了，傅晗深……”
黎许弯了弯唇角，眼神阴暗一笑。傅晗深，你也有今天。
无论傅晗深说什么，哪怕不是关于下周招标项目的信息，任何其他公司业务的信息，只要让他抓到一点，他一定会让他傅晗深栽一个大跟头！
一分钟后，只见画面里的人终于从一个抽屉里翻到了什么。
他一脸惊喜地朝自己的两个助理道
——“我给你们看看哦，这是我以前高中的成绩单。”
黎许：？
“我高中三年当了三年的全校第一，厉害吧？”
叶时在心里“啧啧”两声。
霸总你还挺能学。
对面，徐成仁和王助呱唧呱唧鼓掌。
打心里赞叹，不愧是大少！就是优秀！
叶时：“其实我拿第一不稀奇，稀奇的是有个人永
YH
远都超不过我，是个万年老二……”
徐成仁：？
王助：“……”
他好像已经预料到大少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监视器对面，黎许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这边，只见叶时从“xx高中”的资料袋里抽出了一张高中毕业照。
“这个万年老二叫什么呀？我来看看哦……”
叶时长长地“哦”了一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朝着窗口道。
“他叫黎许啊……”
徐成仁：？
没啥脑子的徐成仁继续一脸懵逼。
大少说这个干什么？
而聪明的王助已经反应过来了。
大少又是把人带回家，又是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找以前高中的成绩单，还特意提及“黎许”这个人的名字，一看就是故意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王助想。
今天跟着他们的人就是这个“黎许”。
以前刚去大少身边的时候，他提前做过大少的背景调查，了解到大少高中时期有个叫“黎许”的同学。
因为对学习成绩过于偏执，接受不了大少的成绩比他好，久而久之之后心理变态了，开始从学习到生活处处模仿第一名的大少，给大少带来了一些困扰。
不过后来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黎许心态崩溃退学了，似乎是被家里送去国外留学。
最近回国了？
那天叶时在大马路上见到黎许的时候，王助并不在。
总而言之，对黎许这种阴暗偏执的心理变态……
无视他他会更来劲，打他又怕他爽到，于是叶时选择——贩剑剑死他！
“……”
王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看了眼窗外停着的那辆车。
虽然看不见那车里面的人，但王助觉得仿佛已经能看到他听到这话后的模样和表情了。
因为他的大少，缺起德来可不管别人死活……
那边，在看到监视画面里出现的高中成绩单后。
果不其然。
黎许他……破防了。
不是说对成绩不在乎吗？不是说你是考着玩玩的吗？
那现在你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