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提前被告知的卡珊德拉在内，所有人都在谢柚柚说到礼物的时候悄悄挺直背，肆无忌惮地把目光放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布鲁斯身上。
现在看见僵硬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的布鲁斯和他旁边同款表情的托尼，纷纷抬起手默契地捂住嘴憋笑。
小崽子们的举动和阿尔弗雷德淡定的表情让布鲁斯和托尼意识到——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们。
布鲁斯张了张嘴，他斟酌着开口，“这是什么？”
“圣诞礼物父亲。”谢柚柚难得看到父亲失态的样子，淡定地端起桌子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只是在放下杯子的时候皱起眉头。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喜欢喝牛奶。
“我以为您会喜欢，特意多放了几遍。”她看着对方语气带上了一丝调侃，“声音有些熟悉，不是吗？”
“我也很惊讶。”她把手边的东西递给布鲁斯，“那位很漂亮的夫人为什么会叫我布鲁斯。”
谢柚柚的话让布鲁斯心里微微一颤，关于声音的一切猜测都被证实——他的女儿长得跟他小时候非常相像。
熟悉的声音、漂亮的夫人、叫错的名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那个不可能的真相。
“你……”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亲爱的父亲。”谢柚柚不用看就知道布鲁斯想要问什么，“我去了另一个哥谭。”
另一个哥谭？！
不等布鲁斯他们问出口，迪克已经手舞足蹈地解释起来，从谢柚柚发现韦恩庄园那条走不出去的走廊开始，到另一个韦恩庄园和另一个哥谭，最后的那对夫妇。
当然，还有谢柚柚惊鸿一瞥的马戏团。
听到了迪克绘声绘色的讲述，布鲁斯和托尼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件事情属实打破了他们长此以往的认知——自己去世的亲人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活着。
既然世界上有另一个哥谭，那就会有另一个纽约，想到这里托尼的心里燃起一丝微弱但坚定的期望。
即使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但能知道对方好好地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未免不是一个慰藉。
“不过……”等到迪克讲完，谢柚柚突然开口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只有死去的人能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话……”
她的话没说完，旁边的几只小鸟嘴角抽了抽——迪克刚刚讲述的时候特意隐去了关于“真是见了鬼了”的事情。
布鲁斯：……
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认为自己出了事。
托尼难得没有嘲笑布鲁斯，如果是自己的父母这样认为，估计自己心里也会特别难受。
“父亲，不要担心。”谢柚柚跳下椅子，她走到桌尾，放在桌子上的那盆米白色的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枯萎了，“圣诞节应该是和家人一起过的才对。”
布鲁斯整愣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在这时候发生了转变——每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现在身处在一条长廊中。
一条黑漆漆的，和韦恩庄园里构造一模一样的长廊，只不过远处不是墙壁，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仿佛隐藏着能够吞噬人类的巨兽。
“嘶——”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切真的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从谢柚柚特意去了一趟布鲁德海文处理艾米卡的事情时，迪克就猜到了她手里有了新的“真的见了鬼了”，但真正身处这条神秘的走廊，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看着那扇门，希望门口就是谢柚柚口中的马戏团帐篷。
表面看起来非常平静的提姆，放在身侧的手也微微颤抖，杰森达米安卡珊德拉好奇地看着那扇门，阿尔弗雷德在旁边依旧站得笔直。
布鲁斯没有任何反应，看着谢柚柚口中的那道门，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伸出手触碰到了那扇门的把手，确定这是真实存在的，可那把手仿若有千斤重，迟迟不能被按下。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连同布鲁斯的手一起按住打开了这扇门——托尼早就迫不及待了，他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后面会不会有另一个纽约。
门外是熟悉的走廊，跟众人站着的这一条一模一样。
托尼看着磨磨唧唧的老蝙蝠侠，不满地把他推开，率先走了出去。布鲁斯伸出手想要拦住他，可对方已经完全站在了门后的世界里，他定了定神，也跟着走了进去。
随后迪克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门在最后一个人走后消失了。布鲁斯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长廊上，谢柚柚一声“跟我走”就带着众人熟练地找到楼梯走下去。
“韦恩庄园”里没有一盏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们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踩过每一处，跟着谢柚柚到了客厅里，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两个黑影。
布鲁斯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僵硬的背挺得笔直，却不敢踏出那一步。
有了经验的谢柚柚径直走过去——果不其然，从正面看沙发上什么也没有。
其他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柚柚的身后，很快就走出了阴森森的韦恩庄园。
“我觉得以后在也没办法直视韦恩庄园了。”提姆回过头看着这座充满了恐怖气息的庄园，如果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吓瘫了。
“很可怕吗？”听到提姆的描述，迪克停下脚步也回过头看，“我倒觉得很安详。”
提姆看着用“安详”形容一座庄园的迪克，赞同地点头，“是的，很安详。”
平常人来了，走的会很安详。
谢昭没忍住，看了一眼这两个活宝，“迪克先生，提姆先生，谢总他们已经走远了。”
提姆：？？！
迪克：？？！
“谢昭？！”迪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把谢昭打量了个遍，“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为什么他完全不记得谢昭跟着他们进来？
“迪克先生在开什么玩笑？”谢昭脸上带着笑容，听到迪克的话右边眉毛微微挑起，“我一直都跟在谢总身后。”
迪克：……
提姆：……
他们再一次对谢昭的存在感刷新了认知，联想到谢柚柚之前多次站在旁边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们，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不得不说，谢柚柚真是深得谢昭真传。
“谢昭。”提姆眼珠一转，挪到谢昭旁边，“这种能力我能学会吗？”
想到以后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听别人讲话……不，是在打击犯罪的时候更好地隐匿身形，探查敌人的密谋，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当然可以。”谢昭点点头，“只需要一点小技巧。”说着他看了看前方有些距离的身影，提醒道，“我们先跟上谢总他们吧，等回到韦恩庄园我可以亲自交给你们。”
提姆和迪克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他们两个亲热地把谢昭夹在中间，边走边说。
“能先教我们吗？”迪克伸出手贴心地帮身边的人捶肩膀，“先不告诉小翅膀他们。”
谢昭停下脚步，看着迪克，对方冲他眨巴眨巴蓝色的大眼睛，满满的渴求。
“我会帮你隐瞒杰森先生和达米安先生。”他承诺道，“但教课时间没办法刻意避开他们不在韦恩庄园的时候。”
他不能保证他的空闲时间每次都能恰好和杰森达米安不在韦恩庄园的时间对上。
“这就已经足够了！”迪克想要哥俩好地揽住谢昭的肩膀，可一抬头对上了对方平静如水的眼神，他有些局促地收回手，挠挠头，“剩下的我和提米会想办法的。”
“好的，迪克先生。”谢昭看着迪克抬起又放下的手，没有说什么——他的性格和外表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和他保持距离。
这恰好也是他想要的，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身体接触。
三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谢柚柚他们的方向迈开步子，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他们。
“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托尼正在四处张望着，从他们出来到现在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只有空荡荡的街道。
布鲁斯谨慎地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时刻警惕着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
杰森抱着胳膊非常悠闲，甚至还有闲心评价布鲁斯他们大惊小怪的样子，“一个人影都没有，没必要……”他止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原本空荡荡的街道突然泛起了一阵浓雾，雾里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人影。
“现在有了。”托尼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浓雾里的人影是不是他熟悉的人，遗憾的是他失败了，“怎么什么都看不清。”
“这不是普通的雾，斯塔克先生。”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托尼正要反驳，刚要张嘴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
身边的男人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装，黑色的眼睛好像平静的湖水，当他盯着对方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陷进去。
“你是谁？！”托尼张大嘴巴，后退两步远离了来历不明的男人。
“你好，斯塔克先生，我是柚柚小姐的管家、助理、医生、保镖、保姆、司机……”男人看到托尼惊讶的表情，体贴地往后退了两步，耐心地解释道。
托尼：？？？
听到了那么多的职位，眼看男人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他不禁打断问道，“她付你几个岗位的工资？”
“一个。”托尼的问题让谢昭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对方会先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托尼：……
不愧是他托尼·斯塔克的侄女，小小年纪就表露出一副资本家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刚刚那个问题完全是听到太多职位惊讶问出来的，这才是托尼最想知道的问题，他边说这边扭头看着旁边的蝙蝠家。
原本看向两人的蝙蝠家成员纷纷扭过头，杰森伸长脖子看着浓雾里的人影，“怎么那么远？”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
托尼：……
“斯塔克先生说笑了，我一直都跟在柚柚小姐的身后。”谢昭拿出了之前回复提姆和迪克的回答。
托尼正要张嘴反驳，不远处传来了有些空灵的声音。
“可怜的老亨特还没有找到他的头。”女人轻轻地叹息，“他今天又没办法去看表演了。”
谢柚柚抬头看着迪克，“叔叔阿姨这么喜欢表演吗？”
怎么每次来都在表演？
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