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柚柚的一句话同时让在场的三个人瞪大了眼睛，唯有莱拉一脸笃定，好像早就知道谢柚柚一定会选择她一样。
艾米卡先是一愣，继而大声地咆哮，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问谢柚柚刚刚说了什么。
“我选莱拉姐姐。”见艾米卡没听清楚，谢柚柚好心地重复了一遍，“艾米卡你可以放人了。”
杰森：？？！
迪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是谢柚柚第一次没有叫人姐姐，而是直呼姓名。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艾米卡绝对不简单！！！
杰森眼里带上莫名的情绪看着迪克，质问他为什么在布鲁德海文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情况。
迪克：他也不知道，明明之前一切都正常！
“你竟然真的爱这个女人！”艾米卡尖锐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她的表情狰狞的可怕，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掏出一把刀捅进了莱拉的心脏。
杰森和迪克看到艾米卡情绪不对的时候就奋力挣扎，妄图挣破束缚，可身后的黑衣人死死地按着他们的胳膊，两人好像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刀被抽出来，血液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来，喷溅到罪魁祸首的脸上，艾米卡疯狂的表情因为鲜血染上了一丝喜悦和诡异，她就这么看着新鲜的血液一滴滴坠落在地板上。
莱拉已经失去了表情，她仰着头，好像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喊，可惜被粘住的嘴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音节。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眸子渐渐地染上灰色，缓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谢柚柚看着面前的场景，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她看着疯狂的艾米卡，“玩够了吗？艾米卡。”
艾米卡愣了愣，看了一眼冷漠的谢柚柚，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莱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成了浓浓的怨恨。
“我要杀了你！！”她发疯似地大喊，眼里的癫狂表明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大叫着冲谢柚柚挥舞着手里的刀。
杰森和迪克没功夫再关注地上的莱拉，他们猛地用力，竟然成功摆脱了身后的黑衣人，刚刚站起来就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谢柚柚不慌不忙，脚尖用力，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艾米卡的身后。
右脚狠狠地踩在艾米卡的膝关节处，女人失控跪倒在地，而谢柚柚则接力身体腾空，一只手看似轻轻地打在对方的脖颈处，却让疯狂的女人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为什么……”她嘴巴小声嘀咕了什么，眼神里满是怨恨，最终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艾米卡瘫倒在地上，杰森和迪克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妹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身后的黑衣人纷纷冲了出去。
谢柚柚不慌不慌地看了周围的黑衣人一眼，掏出兜里的手帕擦干净满是血的匕首，接着行动起来。在两个哥哥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中，一刀一个黑衣人。
“杰森哥哥，迪克哥哥。”最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只有谢柚柚呼吸依旧平稳，她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确定连指缝间都擦得干干净净才把纸巾丢掉。
接着她抬起脚踩在离她最近的黑衣人身上，蹭了蹭沾上灰沉和血液的鞋底，这才绕过地下躺着的所有人朝两个人走来。
小心地揭开两人嘴上的胶布，谢柚柚走到他们身后帮忙解开手上的绳索，关切地问，“迪克哥哥，杰森哥哥，你们没事吧？”
迪克：……
杰森：……
他们应该……没事吧？
“你杀人了？！！”迪克有些怔愣，眼神里又带着一点困惑，还有一点愤怒和懊恼，他在自责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然后他低下头表情空茫茫的，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谢柚柚的眼神越发晦涩难辨，张嘴声音里都带上了一点儿颤抖，“小翅膀，你们快走，等一会儿就说人是我杀的。”
为了自己亲爱的妹妹，他甘愿去监狱坐牢！就是不知道B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谢柚柚还在疑惑迪克为什么是这种表情，当他语气复杂的声音传入耳中，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她引以为傲的理智也被他的话炸得七零八落。
谢柚柚：……
“迪克哥哥，你或许可以抬头看一眼？”她轻轻地叹息，流露出一丝无奈，“我刚刚用的是刀背。”他难道没有看见刚刚的攻击根本就没流血吗？
谢柚柚的话让迪克猛地抬头，他的视线扫过地上的每一具“尸体”，包括他认为必死无疑的莱拉。在谢柚柚和杰森的目光中他的表情逐渐僵硬，连脸颊的肌肉都在隐隐地抽动。
“为什么莱拉会没事？”迪克清晰地看见每个人微弱起伏的胸口，就连心脏被捅了一刀的莱拉也是。
“因为她是女主角？”谢柚柚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众所周知，女主角是不会死的。”当然不止这一个原因。
杰森：？？？
迪克：？？？
众所周知？
那他们怎么不知道？
“什么女主角？”迪克有些懵逼，他借着杰森伸过来的手站起来，“那我和杰森是男主角？”
“想什么呢？”谢柚柚凑近观察了一下还在不停流血莱拉，“你们充其量是……炮灰路人甲？”
“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应该算是柔弱白月光和娇艳朱砂痣。”一句话就解释了刚刚杰森和迪克为什么挣脱不开那些黑衣人的束缚。
“什么恶心的比喻？”娇艳朱砂痣杰森感觉一阵恶寒。
“但你刚刚说我和杰森是男主角？”柔弱白月光迪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凑过去看着血流不止的莱拉，“这都没死？！”流的血几乎要超过整个成年人一身的血量了吧？
“现在不是了。”谢柚柚轻描淡写地剥夺了迪克和杰森男主角的身份，这原本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生命才不得已的安排，“我的世界，不需要男主角。”
外面传来警铃的声响，看样子是警察局的人赶到了，看着有些错愕的哥哥们，谢柚柚认真地教会他们一个道理，“有困难，找警察。”
她是一个正直且遵纪守法的好总裁，熟练掌握“有困难，找警察”六字真言，实际上以她的身份地位联系的并不是普通的警察。
杰森：……
警察迪克：……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迪克看着被抬上车的艾米卡和莱拉，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看向旁边谢柚柚的“忠实手下”杰森，“小翅膀，到底发生了什么？”
杰森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她告诉我莱拉有问题。”
“然后呢？！”迪克追问道，毕竟现在看起来有问题的压根不止莱拉，艾米卡的脑子明显也出了问题。
“没有然后。”杰森的声音明明很平静，迪克却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小心地往旁边挪动两部，生怕波及到无辜的自己。
果不其然，在所有警察撤离后，杰森爆发了。
“谢柚柚！”他的拳头攥得很紧，强忍住没有挥到女孩儿的脸上，“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该死的！
他竟然被骗了！
谢柚柚这个小恶魔来的时候只告诉了他莱拉好像有异常，没想到自己好心陪她来查明真相，结果她转头就把他也推上了棋盘！
杰森稍微一动脑子就能想到，这件事原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谢柚柚不需要去莱拉的住所也能找到地下室，那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再联想到早上的那句“杰森哥哥你也是”，答案水落石出——谢柚柚嫌他碍事，把他也给送到了艾米卡的手里。
“就是你想的那样。”谢柚柚点点头，冲杰森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过莱拉真的有问题。”她只不过是强行将莱拉变成了女主角而已。
不然……
迪克哥哥同时被两个别有目的的女人窥伺，估计下场不会很好过。
杰森还要问些什么，大黄蜂不知道从哪里慢悠悠地驶过来，停在三人的身边。
“上车再说吧。”说完这句话，谢柚柚率先上了车，迪克和杰森两人随后也上了车，临上车之前两个人都瞟了一眼大黄蜂的轮胎。
“后备箱里装着谁？”杰森刚上车就问，惊得大黄蜂差点熄火，他连忙装死，当作自己就是一辆普通的车。
“莱拉女士的同伙？”谢柚柚给谢昭发消息让他准备好冰柜，“挺好用的。”
迪克惊恐脸，“为什么你对人的评价是很好用？！”
“因为所有人都是工具人。”谢柚柚抽空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迪克，“迪克哥哥，你安全带系好。”
“哦哦。”迪克反应过来连忙把安全带扣上——谢柚柚特别在意安全带的问题，即使大黄蜂的速度已经到了那种，一旦发生意外安全带也没用的地步，她还是会认真检查每个人的安全带。
不扣安全带只有一种结果——车将以不超二十英里每小时的速度行驶。
“快点说！”杰森也摸索着安全带扣上，不耐烦地催促谢柚柚快点讲，迪克也竖起耳朵。
“艾米卡并不是艾米卡……”谢柚柚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女人的眼神——疼惜爱慕嫉妒怨恨仇视掺杂在一起。
谢十九，谢十七的未婚妻。
“等等？”迪克举起手乖巧地提问，“他们两个是谁？”
“他们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我曾经的编号是七十一。”谢柚柚回忆起自己的编号，眉头不满地皱起，“只不过谢十七是大家公认的能够继承谢氏集团的人。”
因为谢柚柚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谢十七成年能够进入谢氏集团的时候，她才刚刚被谢老爷子接回去不过半年的时间。
只不过他死了，死在一场人为制造的车祸里，死在竞争对手手里。
“即使他不死，谢氏集团也会是我的。”她承认谢十七很强，但她才是最强的那个，“可是……”她的眼神一冷，“世界意识承认的是谢十七。”而不是谢七十一。
十七和七十一，代表了他们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性格。
谢十七性格温和，对每个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他不屑于用那些腌臜的手段，但最后失败也是因为他太善良了。
谢柚柚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敌人留后路？导致自己没了性命。
“他们说我的出现抢夺了谢十七的身份，让原本属于谢十七的命格落在了我的身上。”曾经谢十七的好友抱着这样坚定不移的想法要置她于死地。
“谢十九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她因为打击太大，将一部分对谢十七的感情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有时候会把她当成谢十七，对她身边出现的所有男人女人都充满敌意。
剩下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对她的仇恨中，每天思考的就是怎么样杀死她。
“不过，她早就死了。”在谢十七死后的三个月就殉情了。
死了？！
“这难道就是……”迪克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词语，“中式恐怖？”
谢柚柚：……
“少上点网，迪克哥哥。”她心中堆积的不满也被迪克这句话打散，“应该是‘真是见了鬼了’的原因。”
“那朵花不早就枯萎了吗？”杰森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他们是亲眼看到了已经枯萎的“真是见了鬼了”。
“应该是时间间隔太短。”她猜测道，从她去往异世界到她见到艾米卡没有间隔很长时间，“‘真是见了鬼了’的能力是逐渐减弱的。”
“为什么是艾米卡？！”迪克有些想不通，他和艾米卡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谢柚柚也和艾米卡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因为艾米卡是那段时间，我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女性。”谢柚柚对此也有合理的解释，如果不是迪克的及时阻拦，对方很可能会摸到她的脸。
迪克和杰森对视一眼，两个人看起来无比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看似合理的推测。没有人去问谢柚柚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花朵的效果还没有消失，而且她对谢十九能够出来的事情非常笃定。
迪克的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他握紧微微颤抖的手，问出了最后两个问题，“那艾米卡和莱拉怎么办？”
“异世界意识的侵扰罢了，等艾米卡醒来后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不会记得。”谢柚柚很相信世界意识抹除事物的能力，“我的存在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一定程度的改变。”
“至于莱拉，有人会主动处理掉她。”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但任务失败了是事实。
“莱拉是什么人？”杰森听了谢柚柚的解释皱起眉，“不会连你都不知道吧？”
“世界上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说完他看着后视镜露出挑衅的眼神。
“一个潜伏下水道不敢见光的肮脏组织。”谢柚柚用一长串的形容词评价，最后补充，“的不重要的小成员？”
迪克：？？？
杰森：？？？
“哇哦——”杰森面无表情地感叹，连语调都没有变化，“说的真是太好了，跟没说差不了多少。”
谢柚柚说的完全就是一堆废话，基本上所有反派组织的基地都在地底，不是反派的基地也在地下——例如，蝙蝠洞。
“叫猫头鹰法庭？”谢柚柚把电脑递给迪克，“真是个奇怪的名字。”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哥哥在内，起名字也是一种奇奇怪怪的风格。
“后续的事情我会交给父亲处理。”她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不过父亲应该会很喜欢这些资料。
身为超级英雄的父亲，打击这些邪恶势力也算是专业对口。
迪克：！！！
杰森：！！！
两个人立刻凑到一起看电脑上的信息，从这个组织成立以来的所有资料都在上面，密密麻麻的让人看起来心惊胆战。
如果不是因为谢柚柚只有五岁的年龄，这份资料详细到他们都以为组织的成立者是谢柚柚本人。
“不过……”她看着脑袋凑在一起的两个哥哥问道，“父亲知道他的哥谭正在面临巨大危机吗？”
“呃……”迪克抬起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谢柚柚这个问题，“哥谭什么时候不面临巨大危机呢？”
“说的也是。”这个理由很好地说服了谢柚柚，她扭头继续看手机了。
杰森和迪克轻叹一口气，谢柚柚知道布鲁斯不希望她走上打击犯罪的道路，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一直都是避嫌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自己亲自出手。
估计这次也是因为涉及到迪克和谢十九才会专门来布鲁德海文一趟，不然又是万能的谢昭代为处理。
“柚柚……”迪克突然就意识到后备箱里是什么人，他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吧？”
如果蝙蝠侠知道他阻止了女儿打击罪犯后，女儿毅然决然地选择成为罪犯，这将是一件多么抓马的事情。
“当然不会。”谢柚柚眼睛微微眯起，“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但愿如此。”杰森看了一眼利爪的资料，“我可不想去阿卡姆看你。”
谢柚柚：……
这种互相不信任的家人能不能扔海里喂鲨鱼？
谢柚柚刚进到客厅里就被一双纤细的胳膊揽进怀里，略微有些熟悉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气息让她放松了绷紧的身体，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谢柚柚：？？？
在她有些疑惑的视线里，卡珊德拉的小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对方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的反应。
谢柚柚压下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觉，冲卡珊德拉露出一个微笑，“谢谢卡珊姐姐。”虽然她也不知道该谢些什么。
“看吧，我就知道。”达米安抱着胳膊冷笑，“这个女人最喜欢女人。”
提姆：……
他也懒得反驳达米安语句的错误，好奇地望着后面脸色有些奇怪的迪克和杰森，“发生了什么？”
迪克看了一眼跟卡珊德拉了聊得开心的谢柚柚，正要开口讲述今天的奇怪经历，布鲁斯快步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三个人一遍。
然后他皱着眉头问，“发生了什么？”
“要你管！”杰森回答的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嘴里的话已经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哼——”他冷哼一声，跑去谢柚柚身边凑热闹了。
布鲁斯：……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硬生生挤进两个女孩聊天的杰森，把目光放在明显有话说的迪克身上，再次问了一遍，“发生了什么，迪克。”
迪克详细叙述了今天事情的经过，他把谢柚柚的电脑递给布鲁斯，“B，他们的目标是我。”
“莱拉……”他的声音紧了紧，“医院说她消失了。”
布鲁斯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谢柚柚超强的体术没有任何惊讶，在谢昭那么厉害的前提下，他的女儿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真的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他并没有先去打开电脑，而是扭头看向谢柚柚，“柚柚。”
后者疑惑地抬起头，布鲁斯难得用审视地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它的目的是什么？”
“父亲。”谢柚柚突然正色起来，她眼里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这是我和它之间的事情，我迟早要回那个世界跟它算清楚的。”
她没有和之前的世界彻底切断联系，但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在日益加深，按照这样的规律，两个世界终将会有再次融合的一天。
“我会解决一切。”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是同款的执拗。
晚风带来刺骨的凉意，谢柚柚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圣诞的脚步越来越近，最近也恰好有快要下雪的迹象。
她的身边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面一盆米白色的小花开的异常美丽，即使有玻璃罩的存在，若有若无的花香透过缝隙钻出来，久久地围绕在谢柚柚的身边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