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的哥谭风雪交加，整个城市放眼望去全都是雪，今天则是阳光明媚，除了还是稍微有一点点寒意外，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迪克懒洋洋地走下楼梯，刚一走进客厅就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不对劲的他看向了餐厅的位置。果不其然谢柚柚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神情冷漠，散发着幽幽地寒意。
旁边的三只小鸟只顾着埋头干饭，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一句话——虽然谢昭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夜离开哥谭，可……
他！随！叫！随！到！
昨天突然出现的“谢医生”在他们的心里产生了多大的阴影，只有小鸟们自己知道。
小鸟们：……
“呃……”看着这种场景，迪克放轻了脚步，小心再小心好不容易挪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阿尔弗雷德从厨房里露出了半个脑袋，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昨天晚上。”谢柚柚突然开口，吓得刚刚拿起叉子的迪克差点把手里的餐具甩出去，幸好关键时刻他的左手抓紧了右手，才让他幸免于难。
其他几人见状抓着叉子的手更加用力，生怕叉子飞出去，吸引了某个人的注意力。
作为“某个人”的谢柚柚看都没看旁边的迪克，她现下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大都会，“正义联盟又多了一份来自超人的战损报告。”
小鸟们：？？？
“之前不是说只要卢瑟造成的损失就让莱克斯集团承担吗？”迪克好奇地问谢柚柚，上次因为战损的问题闹得很大，卢瑟直接表示以后大都会的战损全都由莱克斯集团承担。
谢柚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让莱克斯集团承担的。”
？？？
一句话让餐桌上的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他们看着谢柚柚静静地等待她的下一句话。可谢柚柚压根懒得解释，她的手轻轻在桌子上点了两下，系统自动连接了电视屏幕。
《莱克斯集团破产》
《莱克斯集团被X集团收购》
《莱克斯集团破产董事长莱克斯·卢瑟将何去何从》
《布鲁斯先生到底是谁》
所有人：……
他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被炸得七零八落，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记不清刚刚看到了些什么。
“莱克斯集团正式改名为X集团大都会分部。”谢柚柚年幼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阴沉无比，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浑身都透露出常人所不具备的沉稳和威压。
“卢瑟本人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财产了。”她缓缓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但他还欠了我一大笔战损费。”
作为一个“贴心又忠诚”的下属，杰森的头脑从来没有运用的如此灵活，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赶忙上前给自己的老板出谋划策，“把他送去挖矿！”
这兴奋到极点的语气，如果说没有带点私人恩怨压根没人相信。
谢柚柚低下头认真思考杰森的提议，见她没有立刻同意杰森凑上来继续煽风点火，“老头一个人在矿区一定很寂寞，让卢瑟去陪他说说话。”
“杰森哥哥，据我所知，你应该称呼父亲为父亲。”谢柚柚没有回答杰森的话，而是挑出了他话语中的错误。
杰森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看着谢柚柚的表情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为了让卢瑟真的能和老蝙蝠作伴，他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父亲一个人在矿区一定很寂寞，就让卢瑟去陪他说说话。”
“好的。”谢柚柚点点头，不等杰森露出欣喜的表情，她扬了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手机，“我会把录音发给父亲，如果他同意我就没问题。”
杰森：……
他怎么就忘了谢柚柚也是一个小混蛋？！
“哈哈——”达米安面无表情地笑了两声，“红头罩真的成了小丑。”提姆和迪克憋笑憋得肩膀颤抖，他们不是害怕杰森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而是怕被卷入战场后场面太混乱谢柚柚发火。
杰森“腾”地一下站起来，“恶魔崽子你是不是欠收拾了？！”他看准机会，猛地向达米安扑过去，后者怎么可能被这种招式给打到，他一个闪身就从椅子上消失了。
看着旁边打起来的两个人，谢柚柚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她的家人好像总是在打架，是不是因为精力太旺盛了？
“柚柚。”看着碍眼的俩个人都消失了，提姆凑了过来问道，“莱克斯集团是怎么样破产的？”
听到了终于有个人问了个正经的问题，谢柚柚终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因为天凉了。”
提姆：？？？
迪克：？？？
打架二人组：？？？
“忘了谢昭在大都会。”谢柚柚消息已经发了出去才想起来这件事，“那就先把卢瑟一起带回矿区吧，想必父亲看到熟人也会开心的。”
其他人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她的决定。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应该叫前董事长。
他昨天晚上跟超人连夜干架，因为杀死超人的计划再次失误，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回去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觉睡醒，变天了。
莱克斯集团破产了？！
莱克斯·卢瑟：？？？
可笑的是，全世界都直到莱克斯集团破产了，而身为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卢瑟大摇大摆走进莱克斯集团的大门，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你好，请问有预约吗？”保安一脸严肃认真，看起来就像是不认识他的样子。
莱克斯·卢瑟：？？？
“你问我有没有预约？！”卢瑟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在看到保安点头后，感觉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哦，他没有头发。
所以卢瑟只能涨红了脸，气冲冲地问道，“你叫什么？！”
“弗格森·泰勒。”保安毫不畏惧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莱顿先生说，不管是谁，只要没有提前预约都不能进。”
莱顿？
卢瑟眯起眼睛，他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X公司的查恩斯·莱顿，那位“布鲁斯”先生的忠实走狗。
但查恩斯·莱顿的话跟他莱克斯集团有什么关系？
“你是X公司的？”卢瑟问眼前的保安。
保安顿时挺胸抬头，确认自己的姿势没有出现什么错误才说，“我曾经是莱克斯集团的保安，但现在我已经决定跟随老板和莱顿先生的脚步，成为X公司光荣的一员。”
说完他发现自己帽子好像有点歪了，连忙摆正重新说了一遍后半句话，“我决定跟随老板和莱顿先生的脚步，成为X公司光荣的一员。”
莱克斯：……
可能是睡眠不足，他觉得他的脑袋快要炸掉了，“既然这样你就赶快滚出莱克斯集团！”他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聚集到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些什么，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怜悯和同情。
怜悯？！
同情？！
他莱克斯·卢瑟什么时候需要过别人的同情？！
听到他的话，门口的保安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莱克斯集团倒闭了，已经传遍全美了。”
莱克斯·卢瑟：？？？
“你再说一遍？！”他猩红着眼问。
“莱克斯集团倒闭了。”保安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莱克斯集团倒闭了？！
莱克斯集团倒闭了？！！！
这句话盘旋在卢瑟的脑袋里，他的表情逐渐僵硬，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时间静止了几秒，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围上来许多的记者。
所有人都拥挤着想要获得第一个采访卢瑟的人，他们把卢瑟团团围住，话筒计划都要“怼”在他的脸上，他们嘴里的叫喊声卢瑟根本听不清——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突然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的背后，卢瑟也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子。
查恩斯·莱顿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他走到卢瑟身边对记者们说，“各位记者朋友们，莱克斯集团的事情对卢瑟先生打击过大，请大家对卢瑟先生口下留情。”
“另外先生和卢瑟先生还有后续合作要谈，我将会在这之后接受一位记者的采访。”
能采访到查恩斯·莱顿？！
所有记者眼睛一亮，对他们来说采访作为胜利者X公司查恩斯·莱顿，比采访一个破产的前莱克斯集团董事长的诱惑力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人群里寂静了一下，很快又因为唯一的名额争吵起来。
查恩斯·莱顿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随手”指了一位普普通通的带着黑框眼镜的小记者，“这位先生来就好。”
被指到的小记者满脸惊讶，他不敢相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在看到查恩斯·莱顿冲他笑着点时，惊喜地长大了嘴巴。
处理完这件事情，查恩斯·莱顿不看其他记者失望的眼神，对旁边一直沉默地看着他的莱克斯·卢瑟说，“卢瑟先生，我们上去谈吧。”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冲小记者招招手示意他跟上，并且对旁边的工作人员嘱咐道，“请将那位先生带到办公室。”
做完这些他才和莱克斯·卢瑟一起离开，而小记者在周围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中跟着工作人员进了X公司大都会分部的大楼。
“你说什么？！”卢瑟原本以为不会有莱克斯集团突然倒闭这件事更坏的事情了，他一路上走来发现之前的心腹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一些他并不熟悉的员工还有大半的生面孔。
“先生说不会承担昨天晚上卢瑟先生和超人先生造成的损失，希望卢瑟先生能够承担起责任。”查恩斯·莱顿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怕他听不清甚至还把手里的合同交给他。
“另外卢瑟先生名下所有的资金都将归属X所有，包括……”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往下看了看，“您的实验室。”
“我的实验室？！”卢瑟突然反应过来，他冷笑一声，“你们也是冲着超人来的。”
查恩斯·莱顿对此不可否置，他淡淡一笑，“卢瑟先生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不过请不要担心，先生心地善良已经替您提前支付了损失费。”查恩斯·莱顿看了一眼已经气到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卢瑟，“不过这也代表了您将会终生留在X，终生为先生效力。”
卢瑟长呼一口气，他控制着自己不要气晕过去，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对面的查恩斯·莱顿说，“既然您没意见，那就准备出发吧。”
卢瑟：？？？
谁说他没意见？
可随着后脖颈的一阵巨疼，卢瑟陷入了黑暗中。
查恩斯·莱顿无动于衷地看着卢瑟在他面前倒下，门口立刻进来两个人干脆利索地把卢瑟绑成一团，然后装进了屎黄色的麻袋里，扛在肩膀上带走了。
想到还等着自己的超人，查恩斯·莱顿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肩膀，推开门走了出去。
“莱顿先生。”小记者脸色微微发红，他看起来很是激动，“我是克拉克·肯特，很荣幸能获得这次采访的机会。”许多人都非常想要采访查恩斯·莱顿，但他虽然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从来没有接受过单独的采访。
“肯特先生。”查恩斯·莱顿坐在克拉克的对面，微微点点头，“应该是我很荣幸获得这次被采访的机会才对。”
“请问……布鲁斯先生一开始为什么要选择在哥谭建造公司呢？”克拉克谨慎地选择了不那么冒犯的问题，只不过他在念那位“布鲁斯”先生的名字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他也有个朋友叫布鲁斯。
“众所周知，哥谭的治安稍微有点不安全。”这句话让克拉克忍不住对查恩斯·莱顿投去倾佩的目光——想必除了他没人会说哥谭的治安是“稍微有点不安全”。
“先生原本只是去哥谭旅游放松心情，那天……”
“布鲁斯”先生身高一米□□，是一个极其聪明头脑灵活富有魅力的人。
他和查恩斯·莱顿一开始只是打算去哥谭旅游，却没想到遇到了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事情。
“先生没有选择去繁华的钻石区，而是去了哥谭的东区，在那里他见到了哥谭人民的困难也认识了他的第一位朋友……”说到这里查恩斯·莱顿忍不住叹息，“也就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先生。”
“先生励志要改变哥谭下层民众的生活，他要带着哥谭坚定不移地走社……”在之前的世界演讲惯了的他差点说漏嘴，“走向美好的生活。”
克拉克·肯特感动极了，他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真没想到布鲁斯先生竟然有这样伟大的想法！”
查恩斯·莱顿看了一眼单纯的小记者，心里憋着笑，面上却不显，“是的，可没想到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先生竟然欺骗了先生！他利用了先生！”
“幸好先生没有被友情蒙蔽双眼，他选择忍痛送自己的朋友走向正途。”
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应付了超人，查恩斯·莱顿拿起手机对矿区的总负责人发出了一条消息，接着他走向了电梯，他还要去卢瑟的实验室拿点东西。
哥谭和大都会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矿区这里还是中午。
布鲁斯穿着脏到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他眯起眼睛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从昨天中午开始他就没有看到谢昭的身影，这让他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他不知道谢柚柚又计划了什么。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想办法返回哥谭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谢昭走来的身影，他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布鲁斯没有动作，他站在那里看着谢昭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韦恩先生快穿上。”
“作为合作伙伴，您就算想要来矿区也是以投资者的身份，而不是以矿区工作者的身份体验生活。”
听到谢昭的话布鲁斯心里更加警惕，他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笑得一脸开心的人，察觉到对方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发生了什么？”他问。
“您的一位老朋友要来矿区陪您。”谢昭没有直说，只是语气有些忍俊不禁，“但这样的话您就不能作为矿工出场了。”
布鲁斯：？？？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说一句：谜语人滚出哥谭。
即使如此他还是听话地洗了澡换上了许久不穿的西装，在跟着谢昭进了一间熟悉的房间后，他沉默了。
床上躺着的更准确地说是克拉克的老朋友——莱克斯·卢瑟。
此时谢昭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先生不小心把莱克斯集团搞破产了，不巧的是卢瑟先生前一天晚上恰好和超人先生起了一些争执，造成了不算小的损失。”
“因为卢瑟先生之前的承诺，先生不忍心替他垫付了全部的损失。”
“卢瑟先生知道后非常感动，自愿终身为先生效力。”
布鲁斯：……
听到这些话，又看看谢昭脸上真诚的感谢，再看看床上还在昏迷的卢瑟，布鲁斯诡异地感觉到了一丝荒谬。
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