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
房间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安静得跟那个诡异的“韦恩庄园”一样。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谢柚柚的话里表现出的意思让他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谢柚柚和布鲁斯很像,特别是和小时候的布鲁斯。
据韦恩庄园最具话语权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描述,谢柚柚的眼睛和小时候布鲁斯几乎一模一样,他们相差最大的就是气质——别说五岁,八岁的布鲁斯还是个傻白甜,而五岁的谢柚柚已经是哥谭大佬之一。
能根据一双眼睛把谢柚柚认成布鲁斯,一对夫妇,还处在另一个世界的哥谭,这让他们脑海中浮现相同的人影——布鲁斯的父母,玛莎·韦恩和托马斯·韦恩。
他们法律/血缘关系上的爷爷奶奶。
“你……”杰森尝试着张了张嘴,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把嘴给闭上了。
听到那句话的达米安瞳孔猛震,捏着谢柚柚耳朵的手无意识地松开,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等等?!”提姆看着旁边同样呆住的迪克,快速拿起手机翻找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图片,“柚柚,你看到的帐篷是不是这样的?”
“是的。”谢柚柚看着提姆手机上的图片点点头,“不过外面没有灯。”那个世界都没有灯,只有帐篷里面能看出微弱的光亮。
迪克看到那张图片沉默了——那是马戏团的帐篷。
那是……
马戏团的帐篷。
“布鲁斯——”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声音里饱含着思念不可置信和痛苦。
迪克:……
其他人:……
“幸好我有随身携带录音装备和微型摄像头的习惯。”谢柚柚尝试打开录像设备,发现画面上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布鲁斯——”
“布鲁斯——”
“布鲁斯——”
她又尝试着播放录音,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一声声情感复杂的“布鲁斯”。小鸟们的心情也同样复杂,他们沉默地看着谢柚柚一遍一遍地按播放键,谁也不敢先出声制止她破坏氛围的行为。
终于,勇士出现了。
达米安在迪克杰森提姆三人敬佩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伸出手。
谢柚柚伸向播放键的手被抓住,她顺着另一只手看到了达米安大写无语的脸,“怎么了?”
“不要再放了。”达米安的手死死地抓着谢柚柚的手,生怕自己一个没抓住她又按向播放键。
“好。”谢柚柚答应的干脆利索,引得达米安狐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确认她的手没有一点挣扎的意味,才慢慢地把手放下。
“你是怎么去到另一个世界的?”冷静下来的杰森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也是其他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出发了。
谢柚柚眨眨眼,她指了指旁边枯萎的小花,是她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后发现的——“真是见了鬼了”在她真的见了鬼了后枯萎了。
这让准备就绪的小鸟们很是失望,迪克的嘴唇蠕动,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还是个一次性用品?!”杰森仔细观察那盆花,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熟悉的花盆让他眯起眼睛。
“是的,它的名字叫‘真是见了鬼了’和你的‘随便活活就好’是一个商城里买的。”这话说的不能再真了,它们的确都是在系统商城里买的。
杰森:……
“所以‘真是见了鬼了’真的能让人见到鬼?”杰森感觉自己裂开了,如果真的名字和作用相对应的话,那他的那盆‘随便活活就好’……
杰森沉默了。
“等下次我会全款拿下一盆‘真是见了鬼了’。”谢柚柚看了看一直不说话呆呆地看着“真是见了鬼了”的迪克承诺,“不过我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系统商城的刷新是随机的,她也不能确定下次“真是见了鬼了”出现的时间。
听到谢柚柚的承诺,迪克感动极了,他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谢柚柚,“柚柚——”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对方警告的眼神中放弃了。
谢柚柚:……
没有人问谢柚柚她到底是在哪儿买到的这盆花——她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是她想告诉他们的事情,早就在一开始跟他们说了,不需要等到去问。
她不想坦白的事情,问了也没用。
不过……
“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达米安问,他指的是谢柚柚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事,如果不是谢柚柚主动说明,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察觉到异常。
“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谢柚柚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一脸理所当然,“家人之间不需要隐瞒。”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的身世?”达米安继续进攻。
谢柚柚原本要站起来的动作停下,她看了达米安一眼,又看了周围眼神期待的三个傻哥哥,“看来今晚是坦白局?”
“我可以适当地回答你们几个问题。”拿到了拿捏亲爱的父亲的利器,谢柚柚心情很好,外面的风雪都小了不少。
四只小鸟对视一眼,试探性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谢氏集团在哪里?”这相当于变相地询问谢柚柚之前来自哪里。
谢氏集团。
熟悉的名称一出,谢柚柚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就好像她还是谢氏集团的总裁、谢家的现任掌权人一样。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下属”们,终于开口了。
“谢氏集团在另一个世界,至于哪个世界我也不知道。”既然问到了这里,谢柚柚不如直接跟他们讲清楚。
“所以……”听完了谢柚柚的讲解,迪克陷入沉思,“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B就跟……”
小鸟们:不愧是蝙蝠侠!
“你们那的人都这么……”杰森看着五岁的谢柚柚,绞尽脑汁才说出下半句,“年轻就当上总裁的吗?”该不会那个世界全都是五岁总裁六岁科学家七岁总统的怪物吧?
的确很年轻的谢柚柚对杰森的形容投去了赞赏的眼神,“不,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天赋和你们差不多。”只有她能在五岁的时候承担二十岁都不一定能承担的责任。
小鸟们:……
“你是在哪里买的那盆花?”达米安趁机提问,算盘都快要崩远在矿区的父亲脸上了。
听到这个问题,谢柚柚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站起身,穿上拖鞋准备离开。
小鸟们:???
“家人之间也有秘密。”谢柚柚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灰蓝色的眼睛因为这个不含其他任何感情的笑弯起来,第一次看到谢柚柚这么笑的小鸟们都愣住了。
她满意地看着傻愣愣的哥哥们,转身离开。
“不要告诉父亲这件事。”她突然想起来忘了叮嘱他们,停下脚步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迪克有些想不明白,这件事对布鲁斯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因为他还不该回来。”说着这句话谢柚柚推开门走了出去,布鲁斯一旦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想尽办法从矿区里“逃”出来。
她可不想是事情没完成就看到总是扯她脚后跟的父亲出现在哥谭。
这次门总算没有在她身后消失了。
“布鲁斯?”漂亮的妇人快步过去,可还是慢了一步,她只能痛苦地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和丈夫面前,“布鲁斯?!”
她慌慌张张地寻找着周围,旁边的男人没有阻止,反而是跟她一起寻找。
他们应约来看马戏团的表演,可当他们快要走到马戏团的帐篷附近,女人心里腾起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拥有心灵感应一般,她扭头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
看起来才几岁的孩子出现在这里,这让女人的心里产生一阵惋惜。可下一秒,她心里的这种感情就消失了。
那个孩子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往这边看,一双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梦里、她所有的空闲或不空闲的时间里的眼睛,就那样轻轻地撞进了她的心里。
“布鲁斯!”她惊叫着,看到那双眼睛,还有若有若无血脉的牵引,她的脑子停止了思考。女人忘记了她的儿子许多许多年前,在他们倒下的那个夜晚就已经八岁了,而远处的小孩看起来最多不过五岁。
那就是她的孩子!
这个念头疯狂地沾满了所有的思绪,她放弃淑女的矜持,拼尽全力跑了过去。身边的丈夫也反应过来,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在这种时候,经常锻炼的成年男人竟然跑不过总是优雅矜持的妻子。
还是晚了。
在最后的关头,女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慌乱地向“布鲁斯”伸出手。见到自己的“母亲”伸手,孩子愣了一下,也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掌。
就在两只手即将交叠在一起的时候,“布鲁斯”消失了。
她的“布鲁斯”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布鲁斯——”
劳累了一整天的布鲁斯猛地惊醒,他怔怔地捂住一阵一阵发疼的胸口。
他刚刚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