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柚柚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从发出消息到现在毫无动静的手机，“难道他真的睡觉了？”她一开始是不相信提姆·德雷克的鬼话，毕竟她还没见过有人每天按时睡觉还有黑眼圈的，但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又问了一次，提姆回答问题的表情非常认真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她见识短浅了？
不管了。
既然他说了去睡觉，那就当他真的去睡觉好了。
“把下次去拜访的礼物准备好。”她紧锁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一个困难的决定，“过两天我们去韦恩庄园一趟。”提前参观一下未来可能会生活几十年的地方，顺便以客人的角度感受一下那里的家庭氛围，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可以随时反悔。
韦恩集团，她不回韦恩家也能抢过来。
“好的，谢总。”谢昭应该感谢自己伪装成查恩斯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那位韦恩先生的谨慎，才让自己下午出门的时候没有再带着一堆小东西回来，之前德雷克先生送的小礼物在家里放了两天才混到垃圾离丢掉。
他能理解这些人热情充满探索欲望的心理，但礼物太多的话总会扰人心烦。
“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谢柚柚扭过身子挑眉看向正在整理书柜的谢昭，她为了今天的见面可是准备了整整一个上午呢，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她列了至少三页纸的计划书，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不会出错。
“很棒。”谢昭停下擦柜子的手，转过身对上谢柚柚的脸，她的睫毛生得长又密，不同于其他五岁孩子明净清澈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阴沉和冷厉，更多时候是平静，但现在这双眼睛带着微微张扬的自信看着他。
“谢总在社交方面的能力一直都不会让我失望。”谢昭也觉得奇怪，小时候的经历让谢柚柚不喜欢社交也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总是冷漠地盯着每一个人。但半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开窍了，虽然只是对身边新人的人态度有所改变，比起之前只会下命令其余一句话都不多说的样子要好上太多。
谢柚柚一眼就看出了谢昭的疑惑，她把身子转回去继续还没干完的事情， “我只是学习了一下傅煜修他们对女朋友的招数。”同样不会说话的傅煜修他们一个二个能把对象哄得可开心了，比如说开飞机接女朋友上下班、情人节开着飞机在天上撒钱为的是得到全城的祝福、送女朋友一座城堡、买下一座岛作为结婚场地之类的。
曾经还有一个总裁为了他追求的女孩能上一个好学校，妄图用经济制裁的方式逼迫高校降分录取，威胁他们不录取就停止对学校一切实验的资助，被谢柚柚和傅煜修他们逮到机会趁虚而入拿到了跟政府的合作机会。
这也使得谢柚柚的成功之路更加平缓，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两个特意给那位依旧没考上搞校的女孩贴心地送了高校老师亲自出的高考复习资料。
据说那位女孩在收到礼物的时候直接感动得都哭出声了。
谢柚柚and傅煜修：不用谢，应该的。
先不说每个人做的事情对错与否，合法与否，他们对女朋友是顶顶的好，除了一些……特别脑残的总裁之外。
谢柚柚坚信女朋友也是朋友，对待女朋友的方法也可以用在对待朋友上，另一方面上来说家人、下属、合作伙伴也都可以算作是朋友，因此对待他们也可以拿出这种手段，再延伸一下，对待女朋友的方法就可以用在对待身边一切人的身上。
况且她在学习的时候也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坏得方面不能说完全没有学习，而是把它们也都用在了适合的地方。
“还真是受宠若惊。”谢昭说的是自己，突然想起食堂中午总会有自己喜欢饭菜生日或者节假日都能收到礼物的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难怪谢总有段时间经常问傅总和女友的感情情况，他还以为谢总是探查感情进度方便谈合作——傅总在和女朋友感情好的时候特别容易让出利润，没想到是为了学习。
“看来学习的效果很不错。”得到了自己下属的如此高的评价，谢柚柚脸上挂起了笑容，大而圆的眼睛随着她的笑微微弯起，冲淡了身上的成熟，让她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普通的五岁孩子。
只有不断地学习才能让她一直进步。
“我不要上学！”达米安站在蝙蝠洞里一动不动，对于布鲁斯提出的让他回去睡觉的言论产生了激烈的反抗。
布鲁斯有些头疼，他知道达米安从小在刺客联盟接受了精英教育，但他也想让达米安体会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再达米安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就给他报了学校，可达米安本人对于这种事情产生了强烈的不满，经常以各种理由逃避学习。
迪克和提姆坐在那里看着父子之间的争执，“他们还要这样对着看多久？”提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伸了个懒腰，“我都快要睡着了。”
“估计快了，B快要妥协了。”迪克看了一眼时间，“等会儿顺便去小翅膀那里一趟。”
提姆沉默片刻，迟疑开口，“你不会是想……”
“是的，那可是柚柚专门给小翅膀买的。”迪克点点头，他拿起一个袋子，里面是同样包装好放在保温盒里的辣热狗，“一定要亲自送到小翅膀手里才行。”
提姆：……
杰森：……
他震惊地看着满脸笑容的迪克还有提姆，又把视线转移到自己手上被强塞的袋子，语气里是满满地不可置信还夹杂了一丝愤怒，“所以你们半夜强闯进这里把我吵醒，就为了一份辣热狗？！”
杰森的头发乱糟糟的跟个鸡窝一样，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在两分钟之前他还在床上睡得正香，房间里传来的细碎的声音吵醒了他。他猛地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刚睡醒的倦意，接着他从枕头底下掏出武器，对准房间门口。
门外很快传来声音，“小——翅——膀——”
杰森：……
F**k Nightwing！
F**k Red Robin！
“你们不会真的认为那个叫什么柚柚的小女孩和她身边的男人没问题吧？”还想回去继续睡觉的杰森被两个人强行拉住，挣脱不开的他没办法只能坐在沙发上吃着那份还有余温的辣热狗，“来哥谭寻找亲生父亲？哪个正常人敢在半夜来哥谭？”
这也是他们最开始引起蝙蝠家注意的原因。
“现在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有问题。”提姆把他那一份准备夜巡结束当夜宵的披萨也带过来了，他倚靠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抱着抱枕，“我们不止一次试探过谢昭，除了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和一样温和的性格以外，他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怀疑只能是怀疑。
“如果谢昭真的就是查恩斯·莱顿的话，那柚柚怎么办？”迪克想到可怜弱小（所有人：？？？）的谢柚柚顿时感觉坐立不安了，“她才五岁，还那么小。”
“野心勃勃的管家和单纯无依无靠的小姐？”杰森嗤笑一声，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只是多了点嘲讽，“得了吧迪基鸟，那个谢柚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还没见过这两个人，光从照片和提姆口中的描述看来，谢柚柚也是一个狠人，看照片跟恶魔崽子差不多太多。
唯一的区别是她不会真的像恶魔崽子那样对着人大喊大叫，动不动就拔刀要杀人，同时这也证明了她在另一种意义上的可怕——对情绪的掌控。
迪克张张嘴想反驳，可他发现好像没办法反驳杰森的话，他又不是傻子，当然能感受出谢柚柚和一般孩子的不同，在很多方面她甚至比早熟的达米安还要成熟。
“如果谢昭就是查恩斯·莱顿，那就证明……”提姆的话没有说完，但另外两个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谢昭是查恩斯·莱顿，那谢柚柚一定跟神秘的布鲁斯先生有不浅的关系。
“柚柚来哥谭是寻找亲生父亲，那个布鲁斯先生会不会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迪克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激动地一拍手，“B也叫布鲁斯啊。”能不能商量让谢柚柚换个爹呢？反正听她的语气跟那位父亲也没什么感情，都叫布鲁斯，管他姓什么呢。就算柚柚不喜欢韦恩的姓氏还可以继续姓谢啊。
杰森：……
“你在想什么？”杰森真的很想把吃剩的包装纸扔到迪克的脑袋上让他清醒一下，他严重怀疑迪克是被人催眠了，不然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我认为……”提姆的表情变得严肃，他缓缓坐直身子，“你的想法很棒。”如果能顺便把谢昭拉进来就更好了。
杰森：？？？
“你们两个清醒一点！”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为什么要让他身边坐着两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你们是不是对谢柚柚好感度太高了？”
要知道蝙蝠家的人除了提姆跟谢柚柚见过几面之外，布鲁斯和迪克都是第一次见到她，但他们每个人都对谢柚柚的好感度特别高，杰森敏锐地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听杰森这么一说迪克也反应过来，“我总感觉柚柚给我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让我一见到她就感觉很喜欢。”
“我在见到柚柚的第一面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提姆又重新躺回去，他用胳膊挡住眼睛感觉下一秒就能直接睡过去，“我还偷偷拔了她的头发检测。”
“我也趁跟她去买冰淇淋的时候拔了她的头发，没多久我就看见B也拔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拔了头发之后谢柚柚看他们的眼神很不对劲。
“不是错觉。”提姆好心地回答，他依旧挡着脸，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柚柚一开始虽然不笑嘴唇好歹是平的，等你们都拔完头发我看见她嘴角向下撇了。”
他清楚地记得今天下午的时候谢柚柚带着迪克开心开心下地买冰淇淋，回来之后情绪就点不太对，不过表情变化不大仍然面无表情，直到他看见布鲁斯的手“不经意”从她的头发旁边
杰森：……
迪克：……
杰森突然来了兴致，“等我忙完这一段也去看看那个谢柚柚。”
迪克：……
提姆：……
“放过柚柚的头发吧。”提姆不禁感叹，他放下胳膊，“你们应该庆幸她没有哭。”
迪克心虚了，他放下了比划的双手。
杰森突然想起什么，“恶魔崽子呢？”他不信迪克和红罗宾两个人过来，恶魔崽子能不跟过来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恰好这时候一个身影从窗户“飞”进来，平稳落到地上——罗宾。
他连多米诺面具都没摘掉，径直坐到沙发上，“你们来这里还想要瞒过我？”
“恶魔崽子，这里不欢迎你。”杰森真后悔自己好端端为什么要提恶魔崽子，关键是人真的还被他给叫来了。
“我也不需要你的欢迎，陶德。”达米安不屑地瞥了杰森一眼。
“小D，我们没有瞒你，夜巡结束后你就消失了。”迪克叹了一口气，“你去哪了？”
“格雷森，管好你自己。”达米安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就好像自己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去柚柚哪里了。”提姆开口就是笃定的语气。
“小D！”迪克吃惊地叫着达米安的名字，“B说过除了正常夜巡的线路以外不要靠近那里。”
查恩斯·莱顿是个很敏锐的人，他最后和布鲁斯说的话更是让整个蝙蝠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如果说谢昭真的可能是查恩斯的话，达米安的行动很有可能被他察觉到，
“我没有靠近，只是沿着当时蝙蝠车的轨迹走了一遍。”那里跟谢柚柚的家还隔了一条街。迪克的话让达米安很不服气，他相信就算是他真的靠近房子，以他的能力也不会被发现。
更何况他当时只是隔着一条街，在那栋楼的位置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就快速离开了。
躺在床上已经进入梦乡的谢柚柚睁开眼睛，她掏出手机走到阳台上，朝那辆停在路边的黄色甲壳虫看了一眼。哥谭的夜晚太黑了，谢柚柚每次晚上出来都要忍不住吐槽一下路灯的问题，夜色的掩盖下小鸟的身影早就跑远消失不见了，
手机上传来的消息让她大半夜被吵醒的不虞减少了很多，放下手机的她盯着哥谭警局的方向，大楼上的蝙蝠灯并没有亮起来，却让她找到了方向，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
“你好，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