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约瑟夫·赛林顿,现以故意杀人罪将你逮捕!”
被抓住手即将套上手铐的约瑟夫剧烈挣扎起来:“不!我没有杀人!是意外!意外!”
“你们没有权利逮捕我!”他面容狰狞,“有种拿出我杀人的证据来!外行人懂个屁,威亚事故哪个圈子一年不发生几次?他们不坐牢,也别想我坐牢!”
调查威亚设备的FBI探员小跑过来,在赤井秀一耳边汇报。
“现场收集到的证据不足以定主观谋杀罪,只能按操作失误导致被害者意外身亡来算。”
赤井秀一冷淡地看了眼脸红脖子粗的约瑟夫:“那就换个罪名逮捕。”
“约瑟夫·赛林顿,你涉嫌侵犯他人隐私权、肖像权,恶意造假,勒索上亿美金,证据确凿,带走。”
约瑟夫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的咆哮声回荡在胸腔:“是乔尼逼我干的!他才是主谋!什么上亿美元,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他……他只承诺分我一百万而已。”约瑟夫用力揪紧头发,“可恶,混账,猪狗不如的东西!自己勒索上亿却只分我一百万?!”
“很遗憾,约瑟夫先生,狡辩无效。”
茱蒂看着约瑟夫,眼中厌恶中夹杂着一丝怜悯,“乔尼已经死了,没人可以为你作证。根据你计算机中残留的文件,足以将你定罪为主谋。”
约瑟夫如遭雷击。
“我……我是为了……”他看着自己的手——他是为了不被乔尼推出去顶罪才害死他的啊!
“怎么会……本末倒置了?”
约瑟夫茫然地四处张望,他绝望地找寻着,却听不见那道曾回荡在他耳边蛊惑人心的声音。
“你在找谁?”赤井秀一敏锐地察觉到什么,FBI搜查官诱导地问,“是不是有人教唆你杀人?”
“教唆可以定罪。”他刺激约瑟夫的神经,“如果你是被他人教唆犯罪,供出对方可以申请减刑。”
约瑟夫张了张嘴:“我……”
茱蒂紧张起来,她左顾右盼,生怕此时有哪个狙。击。手藏在暗中,在约瑟夫即将供认的时候猝然开枪,强行断话,把人活活急死。
电视剧可喜欢搞这种套路了!茱蒂不允许!要死也得等说完话再死!
剧院里没有埋伏狙。击。手。
约瑟夫的目光扫过化妆组的短发少女、踩着高跟鞋的搭配师、路过的清洁工、后勤的道具组临时工……扫过一个又一个人。
约瑟夫看向观众席。
赤井秀一、茱蒂和安室透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一秒,两秒,约瑟夫慢慢地移开了视线。
茱蒂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余光却瞥见赤井秀一摇了下头。
“秀?”
“不行。”赤井秀一否决,“靠言语引诱来的告发不作数。”
“你应该看得出来。”他闭了闭眼,“约瑟夫·赛林顿根本不认识竹泉知雀。”
约瑟夫看向竹泉知雀的眼神,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听不见。”约瑟夫失魂落魄地蹲下身,抓住自己的头皮,“我听不见了……”
“你曾经听见过什么?”赤井秀一把约瑟夫强行揪起来,“无论是谁,给我指出来。”
约瑟夫咽了口唾沫,他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说:“你们不会信的……别别,我说!”
他紧张地浑身发毛,手指向化妆组的短发少女:“她,她之前路过我身边,对我说,照片造假是重罪,虽然我是从犯,但勒索信里全是我亲手PS出的照片,我逃不掉。”
约瑟夫手指移开,又指向踩着高跟鞋的搭配师:“她、她也是路过我的时候突然开口,说万一FBI查到犯人,乔尼随随便便就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让我顶罪。”
他指向剧院的清洁工:“他拿着扫帚从我身边走过,说FBI能还原我计算机里的源文件,让我趁早丢掉侥幸心理。”
他指向后勤的道具组临时工:“他说乔尼是大明星,不可能坐牢,坐牢的人只有我。”
“剧院服务生对我说:即使身处后台,你也是戏剧的一员。”
“乔尼的助理对我说:站上舞台,演出一场有意思的剧目吧。”
“灯光师对我说:落幕鼓掌是观众的义务,她不会插手。”
“小提琴手对我说:所有的决定,都由你亲自来做。”
“最后。”约瑟夫喉咙干哑,“我听见了掌声。”
他一个个指认过去,被指到的人纷纷站出来,异口同声地说:“不是我们!”
“我们根本没有和你说过话的记忆!”
全然否定,斩钉截铁。
约瑟夫发出一声呜咽,更加痛苦地揪住头发,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到神经质了:“啊……啊……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吗?你们明明说了……用相同的声音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念叨得我发疯!”
他崩溃的声音回荡在舞台上,舞台上的其他人窃窃私语:“约瑟夫是不是打击太大,幻听了?”
“什么啊,是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脱罪吧,人渣。”
“看他老实巴交的样子,居然是勒索犯,我家姐姐的名誉险些被他毁了!等着瞧,我们家的律师团绝对让他坐一辈子牢!”
交迭的人声回荡在灰色的空间里,约瑟夫捂住脑袋,几乎要把头摇掉。
不是!都不是!
那道声音,那道独一无二的,蛊惑了他,毁了他人生的声音,不在舞台上!
跪在地上的男人被摧毁了神智痛哭流涕,群情激愤的剧组人员宣泄着怒火,大声叫嚣。
围观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看着舞台上这一幕,恍惚间仿佛在看一场黑色幽默的滑稽剧。
舞台下,坐在特等席观影的观众单手支头,漂亮的脸上饶有兴致。
“彩蛋?番外篇?”竹泉知雀指尖点了点脸颊,“随便啦,有趣最重要。”
“演出也结束了。”她伸了个懒腰,“前辈请我吃大餐,我要吃龙虾。”
“附件有一家远月店。”贝尔摩德纵容地说,“我让经理留了座位。”
竹泉知雀正欲从观众席上起身,两道阴影挡住了光。
“啊,是你们。”她眨眨眼,“说着要保护我们却一事无成的FBI探员A和探员B。”
茱蒂:“你连别人的名字都没记住吗?”
“有必要么?”竹泉知雀抬眸,“假的名字和假的脸就别来浪费人家的脑细胞了。”
茱蒂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威雀威士忌发现了?那秀的身份岂不是——!
“执行任务的方便做法而已。”赤井秀一面不改色,“请理解。”
“放心吧,我从不为难打工人。”竹泉知十分雀善解人意。
易容惯犯不骂易容惯犯,她对自己总是很宽容的。
“有什么事吗?”她摸了摸肚子,“请给我比吃龙虾更重要的话题。咦,难道是想向我们推荐好店吗?可以哦,我会全神贯注地听。”
茱蒂:才不是!啊啊气死了,她是怎么做到张嘴即挑衅的啊!
竹泉知雀:不如我送你一本《语言的艺术之敌军破防篇》?作者亲签版。
“玛雅、丹妮、洛克、刘易斯……”赤井秀一接连报出名字,约瑟夫指认出的对象,一个不漏,“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
竹泉知雀:“嗯?”
“这些人在彩排期间,都和你说过话。”
赤井秀一紧盯着竹泉知雀,没有错过她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在彩排时间挨个与剧组里的人谈话,借他们之口教唆约瑟夫,最终使他鬼迷心窍,杀死了乔尼。”
约瑟夫最后听见的掌声是竹泉知雀对他的赞许。
对他愚蠢地相信了教唆犯,亲手将自己和同伙一并推下地狱,以此娱乐观众的赞许。
赤井秀一:“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教唆犯小姐。”
此处应该有掌声,茱蒂都做好了听见竹泉知雀鼓掌的心理准备。
电视剧里不常常上演这一幕吗?被正义的FBI探员识破阴谋的反派献上掌声,再款款讲述自己作案的心理活动,带观众回忆剧情,然后展开警匪大战。
并不。
竹泉知雀哪只手都没抬起来。
她一脸诧异地反问:“就这?”
“你平时就拿这种浅薄的推理当证据逮捕犯人?”竹泉知雀不可思议地反问,“好可怕,牢房里得有多少喊冤的人。”
“能别耽误我吃龙虾的幸福时间了吗?”她问,“或者等你拿出逮捕令我们再聊。”
“如果你那浅薄的推理能申请到逮捕令的话。”
什么叫有恃无恐,这就是了。
鼓掌?认罪?表演犯罪时的心理活动?
竹泉知雀:少看点电视剧吧。
“探员A先生。”黑发少女站起身,她前倾身体,呼吸洒在赤井秀一耳边。
“倘若你是我,此处应有掌声。”
竹泉知雀向后退了两步,轻快地抱住贝尔摩德的胳膊:“走吧走吧,吃龙虾。”
“告辞。”金发女人颔首,“有事请先联系我的经纪人。”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目送她们远去。
“她什么意思?”茱蒂觉得自己少看了一集,“什么叫‘倘若你是我,此处应有掌声’?”
“她的意思是,我的推理没有错。”赤井秀一说。
“她的确是在FBI眼皮底下,仅凭言语完成了这场间接性的大型教唆犯罪。”
茱蒂:“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想办法逮捕她啊!”
赤井秀一:“证据是?”
茱蒂顿时卡壳:“证人的证言、犯人的告发之类的?”
她的心渐渐凉了下来,不用赤井秀一继续解释,茱蒂已经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
约瑟夫·赛林顿根本不认识竹泉知雀,为她带话的剧组人员集体失忆,竹泉知雀全程处在FBI监视之下,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无。
教唆犯罪最难定罪的便是无证据。
“我能推理出真相,是因为威雀威士忌压根不打算隐瞒。”赤井秀一呼出一口气。
“在她掌声之中卖力演出的演员,也包括你我。”
除此之外,竹泉知雀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还有一层含义,赤井秀一没说。
‘倘若你是我,此处应有掌声。’
假如赤井秀一是黑麦威士忌,是纯粹的黑方恶役,他的推理就不再是“浅薄的言语”。
而是足以致死的凭证。
恶役杀人与审讯是不需要证据的,他想通竹泉知雀是幕后黑手后立刻便能处以私刑。
证据?证人?
谁管这些没用的玩意。
“临到最后还要嘲讽一句FBI。”赤井秀一自言自语,“黑衣组织的高层,一个比一个令人火大。”
威雀威士忌的恶劣程度远超琴酒,起码冷酷大哥话不多干就完事,不像她毁人心态,让人一再破防。
“阿嚏!”
竹泉知雀打了个喷嚏,揉揉鼻梁。
“感冒了?”贝尔摩德问,“今天剧院的空调开得不低吧。”
“我感觉有人在骂我。”竹泉知雀疑神疑鬼,“探员A还是探员B,还是探员AB?”
“哪个都有可能。”金发女人慵懒地说,“你嘲讽得他们脸都快绿了。”
竹泉知雀:“探员A和探员B不是易容了吗?脸绿没绿,看不出来的。”
“你呀。”贝尔摩德摇了摇头,得亏她不在竹泉知雀无差别攻击范围里,否则准要拔枪好好治一治她语言的艺术。
贝尔摩德:话虽如此,琴酒不也没治好么。
连琴大夫的暴力治疗法都治不好的病人,只剩拿去埋掉一条路了。
“安室先生。”竹泉知雀朝十米外的金发男人挥了挥手,“嗨,爱博,龙虾一go?”
安室透等她们走过来,走到竹泉知雀右侧并行。
“约瑟夫被逮捕了。”他说,“以意外造成他人死亡和巨额勒索的罪名被捕。”
“你什么时候查出勒索案的主谋是乔尼和约瑟夫?”
安室透非得问清楚不可,问不清楚他今晚别想睡。
专业公安兼私人侦探与FBI探员集聚一堂,全明星阵容,最先破案的却是黑衣组织成员,奇耻大辱。
是说出去要被怀疑职业素养的水平。
竹泉知雀:“一开始就知道了。”
她不觉得很难,“你看,《湖中仙女》是由一个男主角和很多女主角出演的戏剧,女明星们都收到了不雅照勒索信,乔尼却什么事都没有,不奇怪吗?”
安室透:“难道不是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没被威胁吗?”
他和FBI都是这样想的。
“男人怎么了?”竹泉知雀不屑一顾,“他没有脸吗?没有自尊心吗?不会因为瘦鸡一样的身材暴露在聚光灯下感到羞耻吗?”
“安室先生。”她认真地问,“假如我拿你的裸。照勒索你帮我写暑假作业,你会屈服吗?”
安室透:“……”
你拿到他的裸。照,只想威胁他帮你写暑假作业?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会,是不是?”竹泉知雀打了个响指,“乔尼同理,他照样可以被不雅照勒索。”
反正是P图,P谁不是P,乔尼凭什么被特别赦免?
太有道理了,是值得记下来写到侦探笔记上的真理。
竹泉知雀:“《湖中仙女》出演的每个角色,哪怕是背景板都是漂亮姐姐,乔尼一个臭男人凑在里面太突兀了,我一看就不顺眼。”
美女贴贴的事,男人走开走开。
“我是一个宽容到连琴酒都可以忍受的人。”竹泉知雀大拇指指向自己,自信道,“令如此宽容的我看不顺眼,他必然是个坏蛋。”
她:“所以我趁人不注意潜入乔尼的房间查了查,在他枕头底下找到了备份的照片。”
居然放在枕头底下,恶心心。
竹泉知雀摊开手:“破案了,so easy。”
简单,轻松,没有难度。
安室透:“FBI盯你盯得死死的,你上哪找机会潜入乔尼的房间?”
“乔尼不是和贝尔摩德住一间酒店吗?”
竹泉知雀狡黠地笑笑,“虽然我很少穿洋装,但我的穿衣速度可不慢。”
时间回到今天上午,被贝尔摩德催促去换衣服的竹泉知雀独自走进房间,反锁关门。
床上平铺了两件衣服,一件骑士装,一件黑山羊洋裙。
竹泉知雀没有先换衣服,她走到窗边,单手上抬窗户,在风中俯瞰酒店下的车流。
“向下两层,落脚点OK。”黑发少女喃喃自语,轻巧地翻下窗户。
她的身影印在透明的玻璃上,客厅里安室透与赤井秀一互相试探,无人知道他们身后门内被谈论的对象已然不在。
竹泉知雀踩在空调箱上,滑进房间的动作柔软得像睡在玻璃碗中的猫咪。
她扫了眼客厅里交谈的乔尼和约瑟夫,从窗户翻进卧室。
片刻后,黑发猫猫原路返回,顺着玻璃攀爬回酒店房间。
竹泉知雀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在骑士装与黑山羊洋裙中拎起裙子。
“感谢可爱的艾丽斯小姐给的实践机会。”竹泉知雀轻声哼歌,“洋裙不便于活动呢。”
“没关系。”她看向镜子里的人影,“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今天只动动嘴巴。
“本来以为犯人只有乔尼,但既然约瑟夫撞到我面前了,也不好漏下他。”竹泉知雀摇晃手指,“我,超平等一人。”
竟然这么早就……
安室透眼眸怔忪:她竟然这么早就策划好了一切。
在他还在和FBI彼此试探的时候,竹泉知雀已经写完了剧本。
她安排好了一切,稳稳当当坐在观众席等戏剧开幕。
帷幕拉开的一瞬间,所有主动登台和被迫登台的演员便走到了既定的位置,为舞台下唯一一位观众奉献出一切。
“你是……为了娱乐吗?”
竹泉知雀偏过头,琥珀色的眼眸澄澈如水,倒映安室透的模样。
她在安室透眼中看见了熟悉的情绪,虽然只有很少很少一点,但却是竹泉知雀过去见过许多次的情绪。
在敌人眼睛里,因恐惧、因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因无法逃离她的掌控而生的情绪。
“不是!”
竹泉知雀一把拽住安室透的袖子,仰头看他:“这是什么奇怪的低级趣味?我才没有!”
安室透:“欸?”
他心中尚在萌芽中的复杂情绪被女孩子不客气地掐灭了。
“居然认为我绕这么大圈子,废了半天口水完成的剧本是娱乐项目?”黑发少女控诉道,“安室先生也太过分了。”
“想娱乐我还不如回东京打街机,不比被FBI用枪指头有意思?”
安室透:好有道理。
他以为竹泉知雀是享受这些的:操控他人的快。感,教唆犯罪的乐趣,明晃晃对FBI的嘲讽——安室透本以为她以此为乐。
“我只是问问。”他的袖子都要被女孩子揪皱了。
安室透缓和了语气,牵就竹泉知雀的身高低下头和她说话。
“问问也不行。”竹泉知雀坚持道,“你可以怀疑我的期末成绩,但不能怀疑我的品味。”
安室透: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帮忙补习的那些夜晚你完全没在考试中发挥出来是吗?
家庭教师的眼神犀利起来。
竹泉知雀默默松开揪他袖子的手,目光飘忽。
别问成绩,知道期末成绩的暑假是不会有幸福的,请让她逃避到开学。
一直到三人坐进餐厅,热腾腾的龙虾摆上桌,安室透在雪白的虾肉上浇上蒜蓉醋汁放进竹泉知雀的碗里,她才肯重新提起话题。
“娱乐什么的并不存在,我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FBI随意揣测我就算了,安室先生起码要和我站在一边啊,真过分。”
“是我错了。”安室透边道歉边安抚嘀嘀咕咕的女孩子。
好在竹泉知雀好哄,几口虾肉吃下肚她又高高兴兴的了,浑身冒出小花花。
贝尔摩德/安室透:可爱。
如此可爱,又如此令人捉摸不透。
FBI的茱蒂希望竹泉知雀能讲讲她的犯罪心路历程,除了电视剧看多的影响外,也实在因为她的思路与目的常人难以揣测,岔路太多。
竹泉知雀的脑回路像个迷宫,一面面高耸入云的南墙撞得人头破血流。
但在竹泉知雀自己看来,她的行事做事多么单纯,比横滨那群妖魔鬼怪好懂多了。
“我策划这出戏剧的目的,是为了定罪量刑。”
竹泉知雀腮帮鼓鼓:“如果把乔尼和约瑟夫的犯罪证据交给FBI,最多只是拖他们坐牢而已。主犯乔尼随便花言巧语几句,约瑟夫还能帮他顶大半的罪,关几年就出来了。”
“这种垃圾事,我能忍?”
必须不能。
“虽然目的是教唆,但我对约瑟夫说的可是大实话。”她举起叉子,叉起盘子里的西兰花递到安室透嘴边。
“唯有真言动人心。”竹泉知雀笑眯眯,“我向他讲述的,是真真切切,乔尼存活的if线剧情。”
别光吃肉把蔬菜塞给别人,真是的。安室透无奈张嘴,帮竹泉知雀解决她盘子里的西兰花。
“害怕被顶罪的约瑟夫一定会动手,人类毕竟是自私的生物嘛。”竹泉知雀捏着叉子说,“主谋定罪——死刑,由从犯执行,完成。”
“两个人一起犯案,主谋被从犯杀了,约瑟夫level up,晋升主谋。”
她双掌一拍,“如此一来,两位勒索犯的量刑便让人满意了。”
“敢用下三滥手段威胁我最喜欢的前辈的两个垃圾,就该一个死刑一个重罚。”竹泉知雀轻快地说,“世俗的量刑是什么?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喜欢的人开不开心。”她眼睛亮亮地看向金发女人,“今晚的戏剧让你满意吗?”
贝尔摩德失笑,她抬起手,温柔地刮了刮女孩子的脸蛋。
“做得好。”金发的女王称赞道,“我最引以为傲的骑士。”
透子:感到自己有一丝多余
知雀:没事,你也是金发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