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打工的第一百零三天

房屋被围得水泄不通,指向安室透的枪口足以把人打成马蜂窝。

XYZ站在默克身边,脸上哪还有半丝琴酒的狗腿子模样。

单以演技论,安室透承认他是优秀卧底。

卧底不同命,金发男人扫了眼洛杉矶本地武装势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定律今天行不通。

他早该想到的,既然黑衣组织里存在正义的红方卧底,自然也存在企图黑吃黑的黑方卧底。

不知道红方卧底与黑方卧底的具体比例是多少,酒厂之黑红相争赛场扑簌迷离,琴酒看一眼赛况人都晕厥过去。

叛徒杀手琴酒总把“我的鼻子能嗅出叛徒的气息”挂在嘴边,安室透真想把XYZ露出真面目的一幕录下来在保时捷356A的车载音响里循坏播放,他愿意自费买下东京电视台的公屏放映给琴酒观赏。

大哥,做人不要太自信了,脸疼不疼?

可惜了,安室透想,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去看琴酒的笑话。

“一份数据而已,值得你大动干戈?”安室透说,“你大可继续隐瞒身份,等我把数据取出来,复制一份私藏。”

卧底进黑衣组织是多么困难又漫长的工作,值得为一份数据前功尽弃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XYZ嘲讽道,“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这份资料关系到整个洛杉矶地下势力的洗牌。”

站在默克接过话,缓缓道,“是你们黑衣组织太不知足,安插暗桩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我的势力前些年因为一个女人蒙受重损。”默克阴沉着脸色,“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夙兴夜寐的努力,不知疲倦的工作,怎能容许别人分走我的蛋糕!”

XYZ站在旁边,他没有说的是,原计划本来是将波本和威雀威士忌一网打尽,用他们的鲜血挑衅黑衣组织,彰显默克老大的强大残忍。

奈何默克老大对那位港口Mafia高层的恐惧根深蒂固,日渐恐女,他见到威雀威士忌的第一眼便寒毛耸立仿佛恶鬼催命:“——是她!不,就算不是她,也是和她一样没有人性的魔鬼!”

XYZ不知道默克在威雀威士忌身上看见了什么,这位老大命令他务必把波本单·独诓骗出来,把威雀威士忌按死在酒店里。

默克:不要让我见到她的脸。

他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谁也别想他重温梦魇。

XYZ领命,他命人做好了威雀威士忌点名要吃的、默克老大一生禁忌的夏威夷披萨(加倍菠萝版)送去,为此他以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厨师面前担保:老大问起来,就说是我要吃,责任在我——才勉力说服了后厨。

安室透不知道默克嘴里“夺走了我的一切的女人”是谁,但听出了他的忌惮。

敌人有惧怕的事物虽好,可惜他暂时是用不到了。

抵在后脑勺上的枪口向前用力,安室透一手举起投降,一手缓缓拿出口袋里的仪器。

“等等。”默克突然叫停,他示意下属,“来两个人把他捆到一边,XYZ,你来开锁。”

他担心保险柜打开的一瞬间,半蹲在地上的金发男人会夺过数据威胁他!

“好的,默克老大。”XYZ把存储虹膜的仪器从安室透手里抢过来,两个壮汉抓着安室透的手把他提到旁边。

XYZ半蹲在保险柜前,他拧开一扇暗门,将仪器对准扫描的红光。

成落夫妇,黑衣组织派遣来洛杉矶的情报人员,作为暗桩在洛杉矶活跃,暗中收集当地各种势力情报。

出于对电子文件的不信任,他们以纸质数据的方式记录情报,将数据藏匿在保险柜中。

打开保险柜唯一的方式是扫描成落夫妇或其女儿的虹膜,保险柜设置自毁程序,扫描失败即启动自毁装置。

因为自毁程序的存在,默克一年前便知道这份数据的存在,却苦于无法解锁,不能暴力强拆。

成落夫妇意外身亡,他们的骨灰已经埋入了墓地,唯一幸存的女儿不知怎样瞒过了默克的眼线离开洛杉矶,了无音讯。

默克派XYZ进入黑衣组织卧底,正是为了找出她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默克难掩喜悦,“逃到东京又如何?不枉我放出数据的消息,黑衣组织果然有所行动。”

为什么酒厂在成落夫妇死亡两年后才派人去取资料?当然是因为酒厂本不知道数据的存在!

一切都是默克的计划,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他在幕后百般筹算,终于要摘到渴望许久的胜利果实了。

默克紧紧盯着XYZ的动作,等待保险箱顺利开启的清脆咔咔声。

红光扫过仪器,读取竹泉知雀的虹膜。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滴答声响彻室内,保险柜红光剧烈闪烁,离保险柜最近的XYZ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成功解锁的动静,这么大声吗?

被两个人压制在旁边的安室透余光扫过红光,脸色骤变。

“闪开!”

他的声音淹没在轰然的爆炸中。

虹膜扫描失败,自毁程序启动,安置在保险柜中的炸药由内向外积蓄热浪,厚厚的保险柜箱皮碎成漫天尖锐的铁片,整栋房子宛如一只被捏爆的汽水罐,猛然爆炸!

轰隆!

火光烧着了半边天空,汽车警报惊起,又在热浪中被掀翻,砸落在地,遍地玻璃碎渣。

距离保险柜最近的XYZ炸掉了半边身体,血淋淋地倒在废墟里。

默克的腿被巨石压住,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极端的炎热灼烧他的胸腹,血流不止的疼痛令他惨叫,巨大的不解如乌云般罩在他头顶。

解锁失败……解锁失败了!

为什么?!

是XYZ背叛了他吗?不,不,XYZ死了,他是无辜的。

“虹膜……”默克面容扭曲,“是假的——虹膜是假的!波本!你敢骗我!”

他的声音惊扰了摇摇欲坠的房梁,一块燃烧的天花板掉下来,砸在默克脸上。

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余尸体的死寂。

默克带来的人中,距离保险柜较近的几乎全部死亡,较远者有伤有残,无一人保有行动力,皆像被火烧焦的虫子在火光下蠕动翻滚。

房屋后门,燃烧的木条构建出一块三角区,简陋但有效的力学结构奇迹般在爆炸中撑起了一块喘。息的空间。

金发男人半跪在地,用力地咳嗽。

“欠了松田一个人情……咳咳!”安室透捂住口鼻,避免吸入浓烟。

他比所有人的反应都快一步,爆炸前夕的滴滴声是死神的号角,多亏在爆。炸。物处理组的友人屡次提醒。

默克的惨叫在热浪中扭曲得不似人形,安室透听见了。

会怀疑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唯有安室透知道:他没有对虹膜动手脚。

仪器中储存的确确实实是竹泉知雀的虹膜。

然而解锁失败了,保险柜的自毁程序被打开,数据在爆炸中付之一炬。

只有一个解释,唯有一种可能性可以解释这场爆炸。

——竹泉知雀不是成落夫妇的女儿。

她的档案是假的!

她伪造档案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还是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如果竹泉知雀不是成落夫妇的女儿,放在墓前的康乃馨从何而来?做戏做全套?

何必如此,如果他没有从公安调阅档案,但凡他晚去两天,那束花早就被守墓人清扫掉了。

来洛杉矶是琴酒发布的任务,起码证明在黑衣组织眼里,竹泉知雀的确是成落夫妇的女儿。

好混乱,到处是解释不清的地方,原本以为十分了解的女朋友仿佛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

隔着白蒙蒙的雾气,琥珀色的眼眸远远投来一瞥。

“等回东京再探究。”安室透闭了闭眼,当务之急是逃离爆炸现场。

热浪滚滚而来,空气烧得发红发烫,天花板和墙皮一块块掉在地上。

宅子里的家具几乎全是木质,遍地可燃物,爆炸的火星四处开花,升腾的有毒黑烟宛如死神垂落的衣袍。

啪!

着火的木条砸在三角区顶端,支撑空间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一氧化碳渗透进来,安室透用力捂住口鼻,眼前一阵发黑。

氧气越来越稀薄,黢黑的烟雾盈满房间,建材倒塌的声音一重接一重。

濒临昏迷前夕,熟悉的声音隔着一层又一层屏障,唤回安室透渐渐溃散的神智。

“——波本!!!”

哗啦!燃烧的木头被人徒手推开。

滚烫的温度中,一只手抓住安室透的胳膊,夜幕般的凉意顺着相触的皮肤传来。

金发男人勉强掀开一丝眼皮,看见威雀威士忌狼狈的脸。

她的黑发被汗水打湿黏粘在脸颊,下颌被烟熏得黑糊糊的,流汗后白一道黑一道,像只从煤炉里钻出的白猫。

“跟我走!”

她的声音遮蔽了无穷无尽的火焰,占据了安室透全部感官。

竹泉知雀用力扛起接近昏迷的安室透,一脚踢开破损的后门。

着火的木材从天花板掉下,被她用手臂挥开,炽热的木头砸在竹泉知雀手背上。

她屏住呼吸,逆着烟雾的风向,一口气把安室透扛到爆炸未波及的草坪上。

沉沉夜幕下,火星宛如随风吹拂的花瓣,令清冽的晚风燥热不已。

竹泉知雀半跪在平躺的男人身侧,她抬手贴了贴他的脸颊,烫得惊人。

“没办法了。”

来不及思考,竹泉知雀一手托住安室透的脸,俯下身。

乌黑的发丝落在安室透锁骨上,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凉意。

温热的气息顺着唇瓣渡来,威雀威士忌呼吸不稳,渡气的程度越来越深。

安室透眼前的黑影慢慢散去,沸腾燃烧的火光印在他的视网膜,他渐渐找回了力气。

给他做完人工呼吸的少女累极了,微微喘气地趴在安室透胸口平复呼吸。

她的高跟鞋崴在一边,膝盖沾上泥土,狼狈得不像那个总似笑非笑看人的危险执行者。

她的狼狈,她的焦急,她的失措,无比鲜活地印在安室透眼底。

生死关头,赶来救他的竟然是威雀威士忌。

“这里不能久留。”

竹泉知雀撑着膝盖站起身,她抹过额头的汗水,“我开车过来的,上车。”

安室透刚刚脱险,没了说话的余韵,走在前面的少女见状拐回来扶他,两个人跌跌撞撞往停在远处的汽车走。

停在路边的车里满是烟草味,插入车钥匙的地方被人用蛮力拆开,几根打火线裸。露在外。

“从他们手里抢来的车。”竹泉知雀把安室透推到副驾驶座上。

她抓住方向盘,用野蛮的方式点火,在激起的火花中猛打方向盘。

两边车窗都被开到最大,竹泉知雀一边探头看后视镜一边说:“你看看后座有没有水。”

安室透的头脑在晚风中清醒了不少,他熟练地放倒座椅,手臂伸向后座,拖来半箱未开封的矿泉水。

金发男人拧开一瓶水,倒在头顶,他湿漉漉的金发紧贴脸颊,上衣湿透贴在腹肌上。

一连往头上倒了四瓶水,他因高温和爆炸烫伤的身体才渐渐好转,皮肤不再灼热得烫人。

安室透新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油门一踩到底的竹泉知雀。

竹泉知雀接过来,往嘴里灌了两口,剩下的浇到胳膊上。

安室透的目光停在她白皙皮肤间刺眼的红痕上,记忆中从天花板砸下的燃烧木条被她抬手挥开,火星四溅。

“谢谢你来救我。”他深呼吸,“抱歉,因为我,任务失败了。”

“这是重点吗?”竹泉知雀不熟悉附近的路况,开车开得很是暴躁,“你知不知道我发现你和XYZ丢下我跑路是什么心情?”

晴天霹雳的心情!

“XYZ呢?”竹泉知雀问,“跑了还是死了?”

“XYZ是默克派来组织的卧底,他当时离保险柜最近。”

安室透在车里翻到一管烫伤膏,他在满目的英文中读完说明书和保质期,挤出膏药涂到竹泉知雀握着方向盘上的手臂上。

开车的黑发少女没把胳膊上的烫伤当一回事,也没阻止他涂药。

她显而易见的不在意XYZ死活,只在听到他是卧底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琴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竹泉知雀咂舌,“行吧,他派过来的人搞砸了任务,横竖怪不到我们头上。今天的事由我汇报,任务结束了。”

安室透在她的胳膊上抹开膏药,指腹下的皮肤细腻柔软,几乎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像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温室花朵可不会大半夜发现同伴不在,深夜抢车飙车,直接冲进火场。

安室透看向竹泉知雀的侧脸,意识到了一个既残酷又让他不知说些什么为好的细节。

闯进火场的威雀威士忌并不知道XYZ是卧底,但她只顾着救安室透,完全没想到XYZ或许也在火场苦苦挣扎的可能性。

她对人命的漠视一如既往,只格外优待了他。

竹泉知雀开车开着,突然用力拍了下方向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有人在跟车。”她面沉如水,“垃圾默克,我就说他是个恶毒的男人。”

安室透:“默克死了。”

“死人就不恶毒了吗?”竹泉知雀开车开出了歼。击机的气势,“波本,做好在洛杉矶被本地势力一路追杀回国的准备。”

默克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组织头目,首领身死,不为之报仇的下属无法在道上立足。

“准备一下!”竹泉知雀说,“我们在下个路口弃车!”

她单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朝安室透伸手。

安室透默契地接替她踩死油门,揽住竹泉知雀的肩膀和腰肢,将她牢牢扣在怀里。

三——二——一!

呼啸的狂风吹飞长发,车辆在惯性中疾行,跳出车门的两人抱着滚在一起,摔进河堤边半人深的草丛。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竹泉知雀和安室透都是潜行大师,他们绕过打着手电筒四处搜寻的默克下属,在他们牵来猎犬嗅闻之前脱离了包围圈。

远离了漫天的火光,安室透心口提起一股气终于放松,他的手和竹泉知雀的手牵在一起,直到紧张感褪去安室透才感觉手上的重量隐隐偏沉。

走在他身侧的黑发少女默不作声,脚步却显得别扭,抓着安室透的手越来越用力。

“你的脚崴了?”他顿时察觉。

“没事。”竹泉知雀脚步不停,“我能走。”

这种时候逞什么强?安室透余光瞥见路边公园的长椅,直接把竹泉知雀横抱起来。

怀里的人挣扎两下,没等她挣脱,已经被抱到了长椅上坐好。

安室透看向她的脚,立刻明白了。

两只鞋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套在她脚踝上,其中一只的鞋跟断了一半。

“你对高跟鞋到底有多大的执念?”安室透想叹气,“穿高跟鞋跳车,脚能不崴吗?”

“我可以穿高跟鞋追杀你八千米。”竹泉知雀不接受他的指责,“你不知道高跟鞋对我有重要。”

她纯黑坏女人的气场全靠身高撑起来!

“我是不懂。”安室透脱下她的鞋子拎在手上,“我不知道你对身高这么在乎。”

不穿高跟鞋的威雀威士忌和竹泉知雀一样一米六,女高中生就不怎么在意身高,安室透没见过女朋友穿有增高作用的鞋。

“先去附近找个不用身份证明的旅馆暂住,再商量之后的行动。”安室透在竹泉知雀面前蹲下来,示意她到他背上来。

竹泉知雀迟疑了两秒,她摸了摸红肿的脚踝,老老实实地趴到男人背上。

安室透一手拎着她的高跟鞋,一手扶稳背上的人,寻了个方向走去。

在洛杉矶做生意的小旅馆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见一对外国面孔的男女来开房,只要一间,笑嘻嘻地拿了把钥匙递过去。

“咱家什么都有,需要什么知会一声就行。”前台朝安室透抛了个媚眼,让开身后向上的长楼梯。

“默克在这边有没有眼线?”安室透低声问。

“他的势力前几年遭过重创,早不是一家独大的时候了。”竹泉知雀在他耳边小声回答。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垂上痒痒的,安室透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小旅店的房间和酒店总统套房不能比,只有一张勉强躺下两个人的床。

竹泉知雀被放在穿上,裙摆在火场里撩灼烧孔的黑裙盖在她腿上。

“等我一会儿。”

安室透出门又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

他拽过椅子坐到床边,拉起竹泉知雀的小腿搁在自己大腿上。

冰凉敷在红肿的脚踝上,女孩子嘶嘶抽气。

安室透握住她的脚腕,不许她抽离逃开,“忍一忍。”

坏女人不能叫疼,竹泉知雀只好乖乖让他冰敷。

两人安静下来,无言的氛围在狭窄的房间里流淌。

惊心动魄的一晚。

几小时前入住星级酒店的三人还在商议明天上午的洛杉矶观光计划。

几小时后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两人孤立无援遭人追杀,栖居在廉价旅馆中。

多么荒谬,多么残酷。

没有一个人料到事态的发展,无论是卧底的XYZ、掉入陷阱的安室透,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威雀威士忌。

但若论三人中知道最多的,一定是她。

诚然是安室透和XYZ偷跑在先,但威雀威士忌为什么肯定他们去了成落夫妇旧宅?

美好的夜晚,两个男人相约喝酒再正常不过,组织成员间互不干涉私生活是常识。

退一万步说,假如威雀威士忌相信安室透的人品,知道他不会在任务前夕把自己喝得醉醺醺,从而推理出他们前往了成落夫妇旧宅,威雀威士忌大可不必匆匆赶来。

任务有人代劳不是轻松事么?她只要在酒店坐享其成就好。

和事业疯批XYZ不同,威雀威士忌该偷懒的时候从不上进,否则安室透手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从她那里移交过来的工作了。

发现他们不见后,她那样匆忙的、急切的、堪称狼狈的抢车赶来,行为中的焦躁绝非没有原因。

冰袋被皮肤敷得温热,安室透换了一面,将坚冰贴在黑裙女人红肿的脚踝上。

她的裙摆被火星撩了好几个烧孔,手臂上的烫伤如鞭挞的红痕,脸上残留着烟熏的痕迹。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安室透开口,打破了寂静。

“嗯?”竹泉知雀抬眸,“什么?”

“你,”安室透顿了顿,他眼中情绪看不分明。

“是不是知道保险柜一定会爆炸?”

波本,职业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