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八十三天
竹泉知雀具备优秀打工人所需的一切素质,包括酒量。
以中原中也为酒量度量单位,竹泉知雀可顶1.5个中原中也。
“我从来没有喝醉过酒。”竹泉知雀骄傲宣称,“无论是庆功宴还是港口Mafia年会,我都是奋战到最后的不败王者。”
她很有自信!
竹泉知雀一向是个自信满满的人,绝大多数时候,她的自信来自对自己实力的认可和正确认知,自信到了点子上。
但也有些时候,她自信得十分盲目。
或者说,被周围人的善举蒙蔽了双眼。
以去年的港口Mafia年会举例。
偌大的会场被激烈的音乐填满,迪斯科灯球闪耀亮瞎人眼睛的七彩炫光,动次打次的节奏声宛如声浪一层层拍打礁石。
推门进来的尾崎红叶呼吸一窒,险些被节奏带跑,跟着跳一段社会摇。
“今年是谁选的音乐?”尾崎红叶抓住路过的下属,压低声音道,“我不是告诫过你们,千万不能被知雀拿到点歌权吗?”
竹泉知雀是重金属摇滚饶舌死亡音乐爱好者,喜欢赛博朋克风,她的歌单上到斗地主,下到海草海草随风飘摇,包容天地,曲曲猎奇。
港口Mafia不少人在车载音响里录入了她的歌单,深夜开车疲劳驾驶时点开播放,歌歌有惊喜,每曲踩点都令人面容扭曲,睡意全无。
这群过分的人深谙去母留子文学,一边推崇竹泉知雀的歌单,一边不许她拿到年会的点歌权。
“回禀红叶大人。”下属神情悲壮,“太宰先生背叛了我们。”
尾崎红叶:我就知道!
这个没原则的家伙!
“太宰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尾崎红叶面容肃穆,“既讨好了知雀,又达成目的,真是恐怖的家伙。”
“若我所料不错。”美艳的大姐头不忍闭眼,“今天又是双黑笑话名场面。”
中也,可怜的中也,被迫害的为什么又双叒叕是你?
尾崎红叶身为中原中也曾经的教导者,她的眼光长远且准确。
在森鸥外和尾崎红叶找不到的角落,竹泉知雀和中原中也一人一酒杯,潇洒干杯。
“你一杯我一杯,咱俩交情谁跟谁,喝!”竹泉知雀豪迈挥手。
中原中也咕噜咕噜地灌下一杯酒,长舒一口气。
竹泉知雀:“人在横滨走,哪能不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喝!”
她先干为净,酒杯掉转一滴不剩。
“太宰君,给我满上!”竹泉知雀把酒杯递到太宰治面前,豪情万丈。
“好的~”太宰治愉快倒酒,不忘怂恿中原中也,“中也,男子汉要对瓶吹才帅气。”
对付中原中也,激将法百试不爽。
喝高了的橘发少年说对瓶吹就对瓶吹,抱着红酒杯仰头灌下,酒水顺着下颌流进领口,打湿成透明的衬衫贴在胸膛上。
“爽快!霸气!”竹泉知雀欢呼,“中也君一米八!”
中原中也晕乎乎地朝她笑了笑,他伸手去拿酒瓶,太宰治手疾眼快地把话筒塞到他手上。
酒瓶和话筒都是圆柱形,喝高了的中原中也没察觉到异样,拿起话筒往嘴里灌。
竹泉知雀还没醉,她看见中原中也嘴边的话筒,迷蒙着眼抬头望向大厅上空闪瞎人眼的灯球。
【米娜桑!】
突如其来的咒言横扫全场,携带咒力的声音压过了一切嘈杂,清晰无比地回荡在人们耳边。
特级咒言师,只要竹泉知雀想,她的声音能响彻整个城市,回荡于无数人脑海。
太宰治除外,但他站在离竹泉知雀最近的地方,笑眯眯听她的本音。
【下面有请我们的横滨歌姬——高大的、帅气的、飙出海豚音的中原中也先生为我们演唱!】
竹泉知雀踩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彩带四处挥洒:“掌声献给中也君!”
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的掌声如哗啦啦的潮水淹没会场,中原中也费劲地思考了一秒,大大咧咧地走上台,打了个酒嗝。
“好!给你们唱一曲!”
气氛陡然激烈,打架子鼓的乐队成员在掌心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上甩鼓棒耍了个花活,砰地敲击主鼓。
请欣赏横滨歌姬献唱——《文豪野犬第三季OP》。
竹泉知雀随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打拍子,边打边牵着太宰治的手跳舞,舞步乱七八糟,专冲着踩舞伴脚去。
太宰治熟练地避过竹泉知雀不成章法的舞步,引着她转圈圈像个陀螺一样把自己转得晕头昏脑,脚步虚浮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想听中也君唱难忘今宵。”竹泉知雀举手,“我可以帮他和音。”
在迪斯科舞厅灯球下让高音摇滚歌姬唱难忘今宵,必然十分难忘。
“没问题。”太宰治爽快说,“让中也唱小黄曲录音挂论坛都行。”
“《本周不服输的中也君》有新素材了,主编大人不敬我一杯吗?”竹泉知雀捧起空杯子,“满上,满上。”
太宰治拿起旁边的酒瓶晃了晃,他嗅了嗅浅淡的酒气,从善如流地给竹泉知雀倒了一满杯。
“中也君的酒量真差劲。”竹泉知雀沾沾自喜,“我和他喝的是一种酒,我一点儿没醉。”
太宰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他不动声色地藏起酒瓶。
酒瓶里装着知雀特供酒饮:含水量80%掺水酒精饮料。
她对自己的酒量自信背后是太宰治在负重前行。
不仅竹泉知雀为这段友谊付出了太多,太宰治亦是如此,他们是双向奔赴的挚友。
竹泉知雀盲目自信很多年,从未看破过现实。
一来她不是酒鬼,任何饮料都偏向小甜水,从不自己购入烈酒,二来她最常关顾的酒吧是Lupin,一个被太宰治买通的酒吧。
无论这位港口Mafia的大人物点单什么酒,淡定的老板都始终记得太宰治的嘱咐:多掺点水。
竹泉知雀加入黑衣组织是一种宿命,一种由掺水假酒连接而成的命运。
在被掺水假酒欺骗这点,她和那位先生互为知己。
自打竹泉知雀被派去东京卧底,太宰治在Lupin喝酒时欲言又止的次数激增。
离开他的知雀再也没有掺水假酒可喝,她卧底的还是个特别喜欢用酒吧做根据地的组织,万一她的自尊心被粉碎该怎么办?
太宰治:“知雀可是超级自豪她的酒量等于1.5中也的。”
织田作之助:“实际上?”
太宰治:“0.5中也不能再多。”
普通人的酒量约2.5中原中也至3.5中原中也之间。
太宰治胆战心惊地等竹泉知雀打电话回来质问,没有等到。
他不知道,酒厂虽然是个以卖酒发家的组织,里面的成员也全以酒名为代号,这反倒让竹泉知雀难以下口。
“在酒吧对老板说来一杯琴酒,感觉像在某会所点单,让老板把头牌牛郎裹在被子里给我端上来一样。”
竹泉知雀打了个冷颤,“好可怕,脑子要被琴酒吃掉了。”
你们酒厂人真的好可怕,天天把同事端在嘴边喝掉,动不动为同事一掷千金,关系好靡乱一组织!
不禁让竹泉知雀想到她年少无知被太宰治用鬼故事恐吓的过往:
她拿出一瓶罐装旺O牛奶准备喝,黑发鸢眸的少年晃悠过来,一脸深思:“知雀,你看,牛奶罐是旺O的脑袋,那么罐子里的液体岂不是……”
竹泉知雀低头用力抠开易拉罐,吸管无情插入旺O的脑袋,滋滋吸了一大口。
“旺O的脑浆,甜甜。”
资深惊悚猎奇恐怖片爱好者品鉴道。
竹泉知雀喝旺O的甜甜脑浆没有心理压力,就像看电影的时候知道角色死了但演员没死一样,她三次元二次元分得清楚。
“但喝同事同名酒感觉完全不一样!”竹泉知雀对心爱的前辈大吐苦水,“好可怕,太可怕了,酒厂表达同事爱的方式是把同事喝掉吗?”
好沉重的爱,她承受不起。
“不如喝黄油啤酒和奶啤。”贝尔摩德安慰地拍了拍竹泉知雀的肩膀,“我保证没有人认领这两个代号。”
竹泉知雀:真的吗?但我觉得很有品位耶。
她的梦中情代号包括但不限于黄油啤酒、奶啤、蟹酒和干贞治特制酒水饮料。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致死的酒名。
竹泉知雀是懂事后辈,她听前辈的话,任菜单上酒水名五花八门,她专情于黄油啤酒和奶啤。
以她真实的0.5中原中也的酒量,喝一两杯问题不大。
安室透本也只打算让女朋友喝一杯。
他错估了竹泉知雀的对他的爱。
准确来说,是错估了威雀威士忌对小弟波本的爱。
波本,酒厂真酒,冒着可能被琴酒怀疑是叛逃被大哥一枪崩掉的风险,顽强与现役警察交友。忍辱负重,只为在黑衣组织谋得一席之位,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他一定很害怕吧,在被警察环绕的居酒屋里,宛如狼群里的羊故作镇定。
竹泉知雀没有错过安室透看向伊达航时的紧张感,他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紧张,额发都微微汗湿。
安室透的紧张是真实的,他生怕老班长一声“zero”惊动知雀,约会日秒变拷问日。
正因为真实,竹泉知雀更觉得自己没有会错意。
她浅浅吸气:波本在紧张,波本在害怕,好可怜,他一定无助极了。
是她的错,是她挑中了这家居酒屋。
伊达航此人面容爽朗,老大哥性格,正义感十足,一看就是很难策反的类型。
波本估计走的不是发展对方进组织路线,八成是套关系假借送鸡汤为由潜入警视厅。
也就是说,波本必须在伊达航面前维持三好阳光正直青年的人设,不能被人发现他羊皮下的狼身份。
竹泉·经验丰富的狼人杀玩家·知雀:我懂,这一局是狼人跳警,给自己套民及民以上身份坐实好人牌。
他急需女巫的银水或预言家的金水,再不济起码他的狼同伴要在旁边帮腔,不能留他孤军奋战。
三好阳光正直青年的人设十分简单,扮演难度不及横刀夺爱坏女人威雀威士忌十分之一。
竹泉知雀:以安室先生的肤色来看,没人比他更阳光。
她着重要替对方造的人设是“正直”。
正直,又称鲁莽,不拘小节。
放在酒桌上,是酒豪的代名词。
“这一局,只要把伊达警官喝趴下,我们就赢了。”
竹泉知雀在酒桌底下握了握安室透的手,给他一个“有我在,你放心”的可靠眼神。
女孩子柔软的指尖悄悄碰过来,仿佛鼓励仿佛安慰地捏了捏男人的手掌,侧头看来的眼眸澄澈清晰,满怀善意。
竹泉知雀全心全意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没人能逃过下陷的漩涡。
安室透也不例外。
他迟疑一瞬,主动权彻底易手,归属竹泉知雀的回合。
桌上四人,每个人都点满了社交属性。
但和安室透的伪装且观察型社交、伊达航和娜塔莉的天性开朗健谈型社交不同,竹泉知雀,是一个社交悍匪。
何为悍匪?
不讲理,不听劝,即使天崩地裂,她的意志必须贯彻。
竹泉知雀: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睁大眼睛看看吧,我的绝学——《语言的艺术之劝酒篇》!
她端起酒杯,携带千军万马的阵势发动了攻势。
安室透感觉自己只是分了一下神,酒桌上的气氛已经宛如油锅噼啪炸响,水已烧开,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竹泉知雀的记忆到此结束,当晚的事实由安室透和娜塔莉共同补全。
他们一个陪着女朋友,一个陪着男朋友,不是酒局的主力军,侥幸存活。
有请当事人娜塔莉小姐发言。
“当时我害怕极了。”她捂住嘴,“突然一下,我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个人!只见竹泉小姐灵活得像成了精的野生猴王,不顾安室君的阻拦跳上桌子,大声呼唤店里的其他客人。”
“她的身姿灵巧极了,没拦住人的安室君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错过了最后阻止她的机会。”
“竹泉小姐的号召力非常惊人,她站在桌子上财大气粗地振臂高呼:全场酒水由在下买单!掌柜的,拿你店里最好的酒给兄弟姐妹们润润嗓子!——竹泉小姐似乎有沉迷黑。道电影的倾向。”
听到有人买单,店里的客人可不就兴奋了吗。
再一看,和金主品酒的不是他们的好同事伊达航吗?伊达,你怎么回事,堂堂警察,堂堂大男人,在酒局上欺负一个小姑娘?
热血上头的警察们挽起袖子,端着酒杯团团围来。
这是竹泉知雀的策略!她从不小看自己的敌人,一切能利用的都该利用,战场正是如此残忍的地方,可别说她以多欺少。
黑发少女仰起头喝干最后一口酒,她用袖子擦了擦脖颈上的残酒,一下扑到安室透怀里。
“嘿嘿。”女孩子快乐地笑了两声,手臂胡乱挥舞,指向被同僚围住的伊达航,“同类相残,正是我的战术!高超的战术!”
用警察打败警察,她可太能了,快夸她快夸她。
“你还站得稳吗?”安室透扶住她,低声问。
“可以,没问题。”竹泉知雀无所畏惧,“我给你走个猫步瞧瞧,喵喵。”
好的,看来是不能,安室透把人拉回来,让女孩子趴在自己怀里,扒拉他的手臂借力。
他怀里的竹泉知雀一点儿也不安分,脑袋四处乱拱,像被衣服遮住眼睛急于解救自己的猫猫,香甜微熏的酒气沾得到处都是。
她躲在安室透臂弯里玩捉迷藏:“你看的见我吗?看不见……现在又看得见了!”
“你的酒量是四杯黄油啤酒,我记下了。”安室透接过店员递来的账单,签下自己的名字。
“嗯哼?”竹泉知雀醉酒后介于清醒与不清醒之间,她歪着脑袋看了账单很久,把手伸到安室透面前。
“做什么?”安室透生怕她又要搞事,声音放得又轻又温柔。
“给你变个魔术。”竹泉知雀五指张开,“当当当!”
四张银行卡夹在她的指缝间,仿佛一把小扇子,富贵泼天。
“这位先生,请问你掉的是这张一百万的卡,还是这张一千万的卡呢?”黑发少女发出河神的声音,“诚实的勇者,告诉我你的回答。”
“我掉的是某个酒后露财的小混蛋。”安室透捏住女孩子的鼻尖。
“你很诚实。”竹泉知雀深沉地点点头,“我决定把卡都给你。”
“零用钱,拿去花吧。”她伸手去扯金发男人的领口,企图把银行卡塞进他的胸肌。
“嗯?不要?”竹泉知雀看见自己的手被捉住,银行卡被塞回她自己的口袋,一脸纳闷,“你的同行不是这样的,头牌烫男人可贵了,上次在牛郎店我给甚尔君刷了三座香槟塔呢,别客气!”
她还敢提这事。
要不是不好和醉鬼计较,安室透今天绝不轻易饶了她。
“不要钱,你愿意给我白嫖吗?”竹泉知雀勾住安室透的脖子,亲在他的喉结上。
“免费的就是最香的,喜欢你。”
她一直在笑,沾着酒气的笑容感染人心,安室透心里有一处不知不觉浸入黄油啤酒的甜香,温热的喜悦如醉意升腾,占据思绪。
他抱住怀里的女孩子,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喜欢你。”
带来喜悦的你,带来轻松的你,带来自在的你,他的休憩之地。
“账已经结好了,我先带知雀回去。”
安室透半搂半抱晕乎乎的竹泉知雀,走到酒桌边看向眼冒蚊香圈的伊达航:“要帮你们叫车吗?”
“不用。”娜塔莉笑着摇摇头,“店里的人都喝过了头,我等会儿和老板一起安排他们回警局休息。”
“突然就喝起来了。”女人捂嘴笑,“竹泉小姐很擅长让大家高兴呢,虽然闹腾得厉害,但大家都很喜欢她。”
“我总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安室透头疼地捏捏额角,“知雀的行为难以预料,又时常语出惊人。”
即便如此,喜欢她的人依旧很多。
在她身边仿佛五脏六腑被温泉飘渺的热气拂过,什么都不用想,被温暖渐渐裹入怀抱。
“无论在想什么,竹泉小姐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才行动的。”娜塔莉看向男人怀里只露出发旋的女孩子,“她一定有一套自己的行为逻辑,你越了解她,越知道她行为背后的含义。”
“我已经很了解知雀了。”安室透说,声音却带着迟疑。
他知道竹泉知雀的过去——通过调阅公安的档案,知道她的学校生活、她的成绩、她的交友,女高中生的生活轨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竹泉知雀是一汪清泉,她的喜好一看便知,可以说是地雷系女友的反面,零雷区。
安室透未曾踏足这片水域。
他站在距离岸边极近的位置向下看,水深似乎只能没过他的腰间。
若有似无的违和感阻止了企图踏足清泉的外来者。
结在树上的石榴饱满得裂开,露出红宝石的颗粒,清香甜腻的气味引来蜜蜂和蝴蝶探寻。
盘踞在石榴树上的黑蛇静静地盯着窥探果实的活物,冰冷的蛇尾绕在枝桠间,身躯隐没在阴影中。
人该怎样证明自己足够了解另一个人?
相处时间?亲昵关系?
不,是以秘密交换秘密。
有所隐瞒者被人隐瞒,安室透是这样,竹泉知雀亦是。
想要一直维持轻松快乐的恋情,不如在此止步,不必继续深究。
只可惜无论是警察还是侦探,总不给自己适可而止的选项。
酒精催发睡意,竹泉知雀半梦半醒间把头埋得更低,抱住她的手臂结实有力,走动间没有扰人的摇晃感。
她被送回东京的公寓,陷入柔软的床铺里。
“我今晚……有帮到你吗?”竹泉知雀迷迷糊糊地抬高手臂,勾住正欲起身离开的男人脖颈,问道。
又是听不懂的话,或许是醉话,可能她幻想了一些奇怪的剧情,脑补到了奇怪的方向。
“有。”安室透顺着她说,“帮了大忙,谢谢知雀。”
“不客气。”竹泉知雀毫无防备地笑了,一脸天真和开心。
她松开手,睡意渐浓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声音越来越低:“我当然要帮你,我们可是……”
安室透附耳过去,依旧没听清最后几个字。
我们可是?
我当然要帮你,我们可是【恋人】?
安室透心口柔软,帮睡姿差的女孩子盖好被子,静悄悄合上门离开。
昏暗的房间里,竹泉知雀翻了个身,小声梦呓。
“我当然要帮你,我们可是……”
【共犯。】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话不能只听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