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五十九天
工藤新一在炕上翻了个身,他睡得很熟,熟到床变成了炕也依旧沉沉入眠。
唯独有一天让他奇怪,梦中怒斥封建迷信不可取,破案推理靠逻辑的名侦探停下讲座,他侧耳听了听:“怎么有打小孩的声音?”
仿佛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人单手拎着小孩狠狠打屁股,打得小孩屁股开花嗷嗷直叫,哽咽着哀嚎:“我不要,我不要。”
有人欺负小孩?正义的名侦探果断挺身而出——
工藤新一在被子里打了个滚,裹得死紧的棉被封印了他的王之力,名侦探再起不能。
睡梦中的初中生耳朵竖起,他听到了更多细节,似乎是打小孩的罪犯谆谆善诱:“你不要什么?我们组织有编制有餐补有带薪假,放眼全里世界没有比我们员工福利更完善的组织。”
又是两下狠狠打屁股的声音,小孩啜泣不已,罪犯和颜悦色地说:“我连工位都替你安排好了。上个月太宰君和中也君打架打碎了一面墙,等后勤部补墙的时候,我让他们把你灌进水泥糊到墙上。自从之后,你就是掌握港口Mafia中央暖气的男人了,高不高兴?”
小孩啼哭两声,模模糊糊地说了句“高兴”,语气中受人胁迫的意味重到连琴酒听了都心生怜悯。
“好孩子好孩子。”竹泉知雀满意地点头,“宝宝,你是一只咒灵,呆在东京迟早要被咒术师祓除,天底下你的容身之处唯有横滨。”
“虽然中也君动不动会把你揍进地底,太宰君时不时能让你体验咒力消失的奇妙无力感,但至少不会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瞧,我是不是很为你着想?”
年少早亡的小孩没什么文化,别墅又常年断网,它被竹泉知雀说得一愣一愣,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狠狠pua了。
小孩咒灵:她人还怪体贴的。
竹泉知雀成功和【孩子】达成了共识,她摸出手机和咒灵拍了张合影,发给远在横滨的森鸥外。
打工人打工魂:我,三倍年终奖,打钱,【图】。
半夜被短信提示音吵醒的森鸥外:???
他点开竹泉知雀发来的照片,昏暗的别墅走廊上,黑发少女单手拎着一团空气,一副家养猫猫把外来蟑螂叼到铲屎官枕头边求表扬的模样。
咒灵留不下影像,但竹泉知雀相信森鸥外能凭一团空气脑补,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人可不敢自称港口Mafia首领。
森鸥外确实猜到了竹泉知雀手里拎着一只咒灵,但他不理解这和三倍年终奖有什么关系?
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被下属深夜吵醒不得安眠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依旧浓密乌黑的头发,心平气和与脑子不正常的得力下属沟通。
竹泉知雀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长串文字发过来,森鸥外定睛一看,陷入沉思。
一次性节省未来百年的暖气费,这种等级的好事是真实存在的吗?
虽然咒灵糊墙的提案不能细想,但壁暖和地暖真的很花钱!
“反正有太宰君在,没有太宰君也有中也君,没有中也君还有红叶君。除去百无一用的A,港口Mafia能应付咒灵的人才不在少数,处于可控范围内。”
森鸥外心动了,省电费三个字在他脑内盘旋:那帮只知道内斗和报销的败家子哪里懂首领的痛,节省下的电费可以给艾丽斯买多少小裙子啊!
竹泉知雀狮子大开口要的三倍年终奖都不算什么了!
“派竹泉君去东京卧底果然是我今年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森鸥外深沉道,“好的,竹泉君,等你把中央暖气快递回横滨,年终奖打你工资卡上。”
打工人打工魂:老板大气,谢谢老板。
竹泉知雀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孩子】的天灵盖:“宝宝,你的编制有了。”
她必须夸夸自己,敬业,太敬业了,天底下上哪儿找比她更敬业的打工人?不仅自己打工,还随时随地拐非人类回去打工,港口Mafia人事部高低得给竹泉知雀一部分分成。
“现在,我们是同事了。”竹泉知雀和【孩子】勾肩搭背,“你不要和其他同事学,内战不是港口Mafia的企业文化,我用中也君的增高鞋垫发誓不是,你信我。”
竹泉知雀:对不起,仗着你智商低说鬼话骗你。原谅我吧,还有下一次。
“所谓同事,是互帮互助的关系,我肯定会帮你的。”竹泉知雀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黑雾,“那边两个咒术师,他们来自一个名叫咒术高专的邪恶组织。”
“与积极为咒灵提供工作岗位,倡导人类与非人类和谐共存的港口Mafia不同,咒术高专是可怕的暴力组织,他们最喜欢把咒灵切成一片片作下酒菜。”
竹泉知雀低声耳语:“特别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咒灵,一口一个。”
【孩子】在竹泉知雀手里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看似纤细瘦弱的黑发少女单手能将它拎起,嘴唇张合间如山岳般的咒力压在它身上,言语的束缚无孔不入,打它如杀鸡般简单。
【孩子】眼中的大魔王却坦然告诉它,论可怕,蓝瞳白发的那个才是真魔鬼。
“五条悟祓除你连0.1秒都不需要。”竹泉知雀竖起食指,“但最可怕的不是被五条悟祓除,而是被夏油贾森吞。”
“他是真的吃咒灵。”竹泉知雀的声音像扫过咒灵后脖颈的风,听得它鸡皮疙瘩狂起,“把你团吧团吧捏成一个黑球,不加佐料,让你在还活着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张嘴吞没……”
不要说了!小孩尖叫,你们这些大人有没有公德心,就知道吓小孩!
“我很想救你,只看你愿不愿意配合。”竹泉知雀摊摊手,“要是你明天晚上还像今晚一样,大半夜拍手唱歌让我又双叒叕不能睡觉……”
她冷酷地说:“两面宿傩来了也救不了你。”
【孩子】瑟缩点头,它充分感受到了竹泉知雀的怨气,倘若她再熬几个晚上的夜,别墅里怕不是再度诞生一只怨气滔天的新特级。
竹泉知雀在【孩子】耳边如是这般如是那般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好了,我们来拉钩吧。”黑发少女伸出小指,勾住【孩子】细长畸形的触须,晃了晃。
“违背约定的人要吞一千根针。”竹泉知雀认认真真和它大拇指对大拇指按手印。
女孩子松开手,放心地背过身,大剌剌把后背暴露在咒灵面前,走向她的房间。
【孩子】:“……”
它垂下的嘴角诡异地向上翘起,张牙舞爪的火舌无声蔓延,迅速抓住竹泉知雀的脚踝!
火焰攀上来的一瞬间,竹泉知雀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背对咒灵耸耸肩,左脚上提,像摆脱缠在脚边的垃圾袋一样轻松地挣脱火舌的阴影。
轻巧落地的黑发少女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走向主卧。
走廊上,瘦小的影子蜷缩在地,它嘴巴大张,长长的舌头露在外面,一千根针刺穿它的舌头,扎满喉咙。
“嗬、嗬……”咒灵无法发声,它的舌头不受控制地蠕动,硬生生咽下一千根针。
言语的重量沉若千针。
【孩子】倒在地上,咒言的反噬焚烧它的五脏六腑,在忍受痛苦的煎熬里,它听见了【母亲】凄惨的叫声。
瘦小的影子受惊般挪向墙壁,融入黑雾之中。
【母亲】的本体是由眼珠和黑色浓雾组成的怪物,夏油杰曾用咒灵吸收过它留在爱德华主卧的残秽,他又一次放出吸尘器咒灵,开最大功率吨吨狂吸。
夏油杰:体验是这栋别墅卫生好难打扫,剧组进驻前真的有搞过卫生吗?
他控制咒灵张嘴猛吸,可怜咒灵不分青红皂白地吞咽,残秽、灰尘、木屑……看得让人深感可怜:给孩子吃点好吧。
五条悟则打得很憋屈,他不能放大招,一放大招别墅直接塌房,惨绝人寰。
纯洁男高不是很想看见裸。睡的导演连只裤衩都不穿,裹着床单站在废墟里尖叫。
五条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掉了——
他和夏油杰会为了抢墨镜护眼打出入学以来最狠的一架,友谊的破碎在此一战。
【母亲】哀嚎着,它的叫声一下比一下凄惨,饶是如此它还是一声声叫着“布雷斯”,俨然追剧追上了头。
“悟,成为咒灵偶像有何感想?”夏油杰低声问。
“感觉很好,从来没这么希望自己掉粉过。”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再过三秒它不滚,别墅我今晚拆定了。”
在看见导演裸。体和救下被袭击的竹泉知雀之间,正义的高专学子选择牺牲视力救人。
又是一击,【母亲】追星的渴望抵不过咒力的消耗,黑雾逃命般融入别墅墙壁,只留下残破的墙纸。
下一瞬间,五条悟瞬身到竹泉知雀门口。
主卧房门大开,屋内空空荡荡,落地窗玻璃碎了满地,竹泉知雀不知所踪。
“来晚了一步吗?”五条悟双手插兜盯着房间里凌乱的残秽脚印,竟是笑了。
“好极了。”男生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走廊里,“在我眼皮下劫人,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切成三段?不,五段好了。”五条悟按动指骨,活动肩膀。
“连带你妈妈一起,给我埋葬到废墟里去。”
五条悟的声音很平静,细听还染着轻松的笑意。
如果忽略越说越暴力的内容,他看起来友善极了。
别墅里静悄悄的。
拍着叫喊的【孩子】隐没了声息,融入墙壁的【母亲】不知所踪,除了失踪的竹泉知雀,别墅的夜晚一片安宁。
五条悟踩在主卧的地板上,年久失休的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摸了摸口袋,剥开一颗糖塞进口里。
葡萄味的果糖。
口袋里还有更多种口味。行李箱里塞满甜食的女孩子是杂食派,她没有特别情有独钟的品牌,更喜欢各种各样都来一点,连带搜刮她存货的五条悟也尝到好几种稀奇的糖果。
像山竹火龙果口味,榴莲酸奶芥末味一类的怪东西。
用于整蛊的糖出乎意料的多,这可能是竹泉知雀明知道五条悟抢糖吃却格外放任的原因。
一想到五条悟无知无觉吃掉怪味糖果,脸蛋皱成老爷爷模样,她睡着了都笑出声。
五条悟踩到满地玻璃渣,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在室内,如水盈盈。
糖球在他口腔里被舌尖抵来抵去,五条悟纵身一跃,从二楼跳到草坪上。
草坪上的青草被压倒了一片,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
五条悟轻易分析出了咒灵袭击的全过程:【孩子】利用【母亲】困住他和夏油杰,趁机闯入主卧,掳走竹泉知雀,跳窗离去。
“大部分咒灵只残留狡诈和残忍的本能,它们懂得挟持人质威胁咒术师,懂得设计陷阱,但更强大的特级咒灵,它们往往拥有更理智的思考能力。”
夜蛾正道在课上对学生说,咒灵由负面情绪诞生,但它们并非单纯的情绪集合体,反而是有目的和理想的存在。
夜蛾正道举了一个例子,是曾经出没在博德的一只特级咒灵,它由被当地势力拐卖杀害的女性的怨恨诞生。
那只特级咒灵不仅能与人交流,甚至头脑绝佳,目的清晰,专门逮着残害拐卖女性的那帮人下手,从不与咒术师正面交锋。
“博德当地势力几乎被它虐杀殆尽,高层派遣两位一级咒术师前去祓除,但在咒术师抵达前,它便因为执念解除成佛消失了。”夜蛾正道叹了口气。
“我不是在为咒灵说好话。它复仇期间伤害过不少无辜者,遇到咒灵将之祓除是绝对没有错误的做法。”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不要忽略咒灵的目的性。”
目的性,【孩子】没有当场杀死竹泉知雀,反而选择更麻烦地将她带走,一定有其目的。
“小不点可能还活着。”五条悟自言自语,他咬碎口里的糖球,“她被带到了哪里?”
【孩子】眼中的竹泉知雀是塞西莉亚,和生前的它一样饲养恶灵的塞西莉亚。
什么地方,在它眼里是特殊的、要带着塞西莉亚一起去的?
“爱德华的卧室里,留下残秽的咒灵是【母亲】。”五条悟浅合上眼,鸽羽似的纯白眼睫如停在半空的雪花。
主卧对【母亲】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孩子】呢?
整个白天都没出现的【孩子】,藏在何处?
记忆中,一双手折开被整齐迭放的米花日报,指着一篇报道给五条悟看。
顺着女孩子泛粉的指尖,铅字组成一句话:“爱德华的幼子在阁台跳楼身亡。”
在阁台跳楼身亡!
月光照耀的最高处,仿佛被风吹走般的身影摇摇晃晃站在阁楼阳台边。
削瘦的雀鸟向前跌撞两步,骤然踩空。
夜风吹得额发凌乱,竹泉知雀闭上眼,仿佛将自己扔进青草与地面的怀抱。
好困,睁眼是不想再睁眼了,让她演完这一局回房间大睡特睡。
区区三楼,只有小孩才怕摔死,成年人说跳就跳。
“我没有露出破绽吧?”竹泉知雀恍恍惚惚地想,“平平无奇高中生不是特级咒灵的对手,被带到阁台跳楼,合情合理。”
咒灵也有精神污染的能力,外人看来是竹泉知雀自己大半夜跑去死过人的阁楼,莫名其妙跳了下去,摔断了腿。
这一跳既给被诅咒的别墅更添一分灵异色彩,人为替名侦探的推理加大难度,也给竹泉知雀做足了不在场证明:被通缉的特级诅咒师?和我没关系哦,我是被咒灵迫害的小可怜。
咒灵:啊对对对。
只用付出一条腿的代价,未来高枕无忧,说干她就干。
“断左腿还是断右腿比较不耽误工作?”竹泉知雀难以抉择,她有单骑走千里的信心,只怕琴酒逼逼赖赖,质疑她是薪水小偷。
“决定了,断右腿。”竹泉知雀下定决心,“毕竟右手比左手辛苦,同理右腿比左腿劳累,是时候打断它,让它休息一段时间了。”
右腿:汝闻之,人言否?
行动力极强的黑发少女在半空中不着痕迹地调整姿势,她提前选好了落脚点,确保只会摔断腿,不会摔坏脑子。
这下一定可以取信五条悟,没有哪个咒术师从区区三楼摔下就摔断腿的,她收敛咒力的能力即使是最强也力所不及!
没有人可以拿她换赏金,没有人!
调整好姿势,竹泉知雀满意了,她做足准备,准备迎接骨头咯嘣的一声脆响。
咯嘣——咯嘣!
两声脆响分别在竹泉知雀的右腿和左腿响起。
竹泉知雀猛然睁眼:“???”
怎么回事?!
竹泉知雀呆滞跌坐在地,但在场呆滞的并非她一人。
而是三个人。
没错,三个人。
竹泉知雀,五条悟,夏油杰。
两个男生此时的表情难以形容,一言蔽之就是想朝对方脸上甩锅:不怪我,是你的错!
让时间回到竹泉知雀摔下阁台的时候。
五条悟想明白了关窍,他知道【孩子】不当场杀死竹泉知雀的原因了:它想将自己的死亡在塞西莉亚身上重演!
阁楼,必须赶去阁楼,来不及了!
五条悟的瞬移并非空间的置换,他只能走直线,且是无障碍的直线。
如若直线中出现障碍物,如飞在天上的小鸟之类的,他的瞬移会中断在障碍点,并将小鸟创飞千里之外。
在五条悟的预料中,从他此刻的位置瞬移到阁楼,中途应该没有障碍物。
于是他放心大胆地瞬移了。
与此同时,被五条悟丢下的夏油杰没有赶去竹泉知雀的房间,他先一步想到阁楼与【孩子】的特殊联系,跑向阁楼。
在阁楼下方,夏油杰目睹到坠楼的竹泉知雀。
赶在思考之前,他踩在能浮空飞行的咒灵身上,用最快速度朝竹泉知雀飞去。
竹泉知雀在下坠,紧闭双眼的她没有看到,她的左边一道白光闪过,她的右边宛如龙型的咒灵迅捷而来。
剎那之间,三车连撞!
竹泉知雀像夹在汉堡之间的肉饼,被迫承受了最多。
咯嘣!咯嘣!
两下清脆的响声,一声是左腿的惨叫:说好只断右腿的呢!骗子!
一声是右腿幸灾乐祸的叫好:好耶!
竹泉知雀没工夫劝架,她窒息不已,不知该先哭出声,还是先开口。
“你们两个。”她艰难地说,“能不能从我腿上下来?”
没错,她的腿不是被摔断的,而是被两个体重不轻的男高坐断的。
这算什么?邪恶诅咒师终是逃不过被正派咒术师制裁的命运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像被火烫到一样跳起来。
竹泉知雀不理解,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加害者看起来比她还慌,还可怜?
“我冒昧问一句。”她举起手——手没断真是太好了,乐观点想起码保住了二分之一的四肢——询问道,“有哪位好心人愿意拉我一把?”
“托您洪福。”竹泉知雀微笑,“我两条腿都断了,想蹦回房间都做不到呢。”
高专学子,果然是她一生之敌!
女孩子微笑中带着杀气,两个男高先是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又不约而同地开口。
夏油杰:“我来背吧。”
五条悟:“我来抱她。”
寂静,令人沉默的寂静。
五条悟半蹲下来,有点拿遭受他们俩重创的竹泉知雀没辙:“你要背还是要抱?”
竹泉知雀:我想你们俩找个架子把我抬起来。
有没有一点急救常识?
不如干脆原地给她挖个坟,她直接躺进去入土拉倒。
“一,二,三,三秒选择时间结束。”五条悟干脆道,“我帮你选,要抱。”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把竹泉知雀从草地上抱起来。
夜晚草地上的霜露打湿了五条悟的袖口,他毫不在意地颠了颠怀里的人,点评道:“好瘦,你身上真的有肉吗?”
“不够让您塞牙缝真是抱歉。”竹泉知雀已经麻木了,饶是她不怎么怕疼,生理性的疼痛依旧不好受。
“杰,我左边口袋。”五条悟腾不出手,朝夏油杰努努嘴。
夏油杰走过来,从五条悟口袋里抓出几颗糖,他挑了挑,选了颗草莓味的奶糖。
男生仔细剥开小小的糖纸,把糖块送到竹泉知雀唇边。
“我断的是腿,不是手。”竹泉知雀小声说了一句,张嘴含住奶糖。
甜甜的草莓味和奶味治愈了她百遭迫害的心,竹泉知雀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困得眼皮打架。
“睡吧。”
温厚的掌心遮住她的眼睛,来不及分辨是谁的手,竹泉知雀陷入黑甜的梦乡。
知雀的梦里,她的左腿呜呜呜,右腿嘻嘻嘻,双腿造反,开始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