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打工的第五十二天

颠簸的巴士跑在颠簸的小路上,一米一个坑,竹泉知雀坐在座椅上像随波浪漂流般起起伏伏。

“哎呦……我屁股开花了哟……”同剧组的道具师坐在竹泉知雀前排唉声叹气,“有钱人的品味我不懂。别墅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外卖都进不来,晚上看电影都没披萨吃的日子有什么可活?”

“所以他们没活。”化妆师说着地狱笑话,“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都死了,而我们正准备住进去。”

“我跟剧组的时候,没人说这份工作有生命危险啊。”道具师有气无力,晕车晕得厉害,“幸好我提前买了人身保险,要是有个万一,你们记得把我的遗言带给我家猫……”

“莎朗女士和工藤先生一家已经到别墅了吗?”化妆师问,“他们和我们同时出发,怎么没看见人?”

“哦,工藤先生的儿子工藤新一君说他在夏威夷学过开飞机,他们坐飞机去别墅了。”道具师回答。

“工藤新一不是初中生吗?”竹泉知雀探头,“他有飞行执照?”

化妆师和道具师一起摇头,整齐划一。

竹泉知雀:公然无证驾驶,好勇,仗着天上没有交警为所欲为的名侦探。

“反正飞机上坐着的也是他自家人。”化妆师深沉道,“这就是父母的爱啊。”

不不不,竹泉知雀连连摇头,不能这么算,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自然有坐上儿子无证驾驶的飞机的觉悟。但她可怜的前辈又做错了什么,要向初中生交付这份违法交通法的信任呢?

贝尔摩德心里一定很苦,她在天上飞竹泉知雀在地上追,两人之间的距离宛如牛郎织女可望不可及,执手相看泪眼。

只有去鹊桥和前辈相会了!竹泉知雀握拳,首要目标是到达别墅,和前辈汇合!

她瞥了眼晕车晕得醉生梦死的道具师,不怜悯地道了句抱歉。

【全速——冲击!】

轰得一声,坑坑洼洼行驶在颠簸山路上的巴士火力全开,在司机师傅“喔喔喔”的叫喊声中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道具师遭受重创,哇的一声吐出今天没消化完的早饭。

竹泉知雀:我对不起你,但牛郎和织女的相会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伟大的事业,忍忍吧朋友。

森林深处,工藤新一操作直升飞机在草坪上停下。

虽是无证驾驶,但他开飞机的技术很不错,无愧于夏威夷全能补习班的大名。

“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初中生侦探跳下飞机,“剧组的大巴恐怕还在山腰——欸?”

一辆宛如失控疯狗般的大巴从林子里冲出来,在别墅门口急剎车,卷起的气流吹翻了工藤新一的额发,险些将他整个人掀倒在地。

“好危险!”工藤新一看着脸贴在车玻璃上东倒西歪的剧组工作人员,忍不住露出无语的半月眼,“有必要开得这么快吗?”

像赶着去投胎一样,交警真该看看他们,超速行驶比无证驾驶危险多了,他和巴士司机之间到底是谁更不应该拿驾照啊。

巴士停稳,车门打开,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大喘气,竹泉知雀越过一众东倒西歪的乘客,轻快下车。

“你们好。”她清爽明朗富有朝气地敬礼,“我是帝丹高中二年级的竹泉知雀,临时来剧组打工赚零花钱。任何可以赚钱的工作我都会努力去做,请多多指教。”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似乎可以解读成犯罪宣言的开场白让初中生boy愣了一下,迟疑地打招呼:“我是工藤新一,你好。”

帝丹高中是他的志愿高中,在片场遇见学姐倒是很值得开心啦,但她真的靠谱吗?

名侦探露出犀利的眼神。

竹泉知雀当然靠谱!

她在巴士上临时搜索了帝丹高中招生视频,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只等学弟问起夸夸其谈。

除了背诵官方的介绍,竹泉知雀还能告诉工藤新一食堂哪个窗口的打菜阿姨手最不抖,怎样的黑暗料理能让人看见天国,如何在医务室声泪俱下求护士姐姐给你开一个星期病假条……等一系列对他高中生活极有帮助的冷知识。

不要小看学姐的智慧!满怀感激的收下情报吧,帝丹高中的薪火在你手中传承!

手里被塞上火炬的工藤新一:“……”

突然不是很想报考帝丹高中了:)

巴士上剧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彼此搀扶地下车,大人之间的社交含蓄在初高中生眼里十分无趣。饶是工藤新一对竹泉知雀的脑回路产生了浓浓的怀疑,在场和他一样闲的也只有她。

“竹泉学姐。”工藤新一站在竹泉知雀身边,“你在剧组负责什么工作?”

“我什么都干。”竹泉知雀如实回答,“比如某人被诅咒的别墅吸引,想学爱德华被人推到在坟坑里死去,我就是那个帮他挖坟推倒的工具人。”

“再比如某个侦探想还原爱德华小儿子坠楼而死的死亡现场,我可以帮忙找角度,保证侦探下坠的抛物线和死者完全重迭。”

竹泉知雀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说:“诸如此类,我能做到的工作还有很多,有什么需要请不必拘束的提出来。”

工藤新一:呆滞。jpg

他现在就有个不情之请,能请你走出森林主动报警自首吗?侦探的直觉告诉他竹泉学姐很有问题!

“开玩笑的。”竹泉知雀耸肩笑笑,“我就是个打杂的临时工,我的男朋友倒是侦探,所以我也能胜任侦探助手的工作。”

“你们在聊什么呢?”

工藤有希子挽着贝尔摩德走来,两位女明星走在一起光彩照人,再加上竹泉知雀,工藤新一眼睛都要被光茫刺痛了。

“哦,这里有个可爱的小朋友。”贝尔摩德摘下浅褐色的墨镜,笑盈盈地看向竹泉知雀,“正好我的助理请假了,你来得很巧,亲爱的。”

“虽然我只是个临时工,可能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竹泉知雀一本正经地说,“但漂亮姐姐的请求怎么能拒绝呢?Yes,Madam。”

“侦探助理的工作我可以兼职。”竹泉知雀凑到工藤新一耳边小声说,“但介于漂亮姐姐给工资,你不给,工作重心有所偏移很正常,这就是成年人的处世哲学。”

她拍拍工藤新一的肩膀,语重心长:“早点熟悉成年世界的丑恶吧,少年。”

工藤新一:我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语塞过。

“导演在别墅里面等着我们。”贝尔摩德亲密地揽过竹泉知雀的肩膀,“我带你去和他打个招呼。”

工藤有希子也带上自家儿子,他们走在庭院长长的走道上,目光尽头是一栋陈旧的别墅。

工藤新一自小立志成为名侦探,米花町的警察早就和他熟得不能再熟,知道这位侦探boy自带死神来了的BGM,凡他走过之处必有命案。

沐浴在警察敬畏的目光下,工藤新一出现在东京大大小小的案发现场,他见过的尸体数量之多连太平间的保安都要甘拜下风。

因此,工藤新一拜访过许多凶宅。

“凶宅不过是人们因为惧怕而涂抹上恐惧色彩的普通房子。”唯物主义侦探坚定道,“无论是外观的灰暗血色还是地板不祥的吱呀声,都是人自己吓自己的错觉罢了。”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寒冷,刺骨的冷意顺着毛孔钻入皮肤,如蚂蚁啃噬血肉。

若有似无的恶意高高俯视走向别墅的人,影子在嬉笑,听不清的呢喃声伴随着沙沙燃烧的火焰黏在脚后跟,行走如沼泽。

工藤新一越走向别墅,越感到本能的抗拒。

人大多是愿意相信直觉的,尤其是灵感高的人,侦探无疑是高灵感群体。

但同样,侦探也是数一数二的作死群体,区区直觉预警,哪能阻止他们追寻真相的脚步?

工藤新一硬着头皮继续走,他用余光观察自家母亲和莎朗女士,两位女明星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只有我感受到了吗?他不舒服地皱眉,忽地和侧过头的竹泉知雀对上视线。

漂亮的黑发少女扫了眼男生,她友善地笑了下,抬手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

“还没进屋,你已经沉浸在悬案里了吗?”竹泉知雀问,“真敬业,但别边走路边发呆,小心摔倒。”

工藤新一回过神,奇怪的是等他再看向别墅,只觉得它陈旧衰败,没有毛骨悚然的错觉。

或许真的是他太关注案子了。

竹泉知雀垂下的手向外挥了挥,挥散指缝间淡淡的黑气。

“侦探boy很有天赋嘛。”她琢磨,“要是哪天他厌倦了侦探的工作,可以考虑去【窗】应聘,【窗】很缺高灵感人才。”

虽然会毁灭他的唯物主义三观,但看透世界的真实亦是侦探无法抗拒的诱惑。

“果然是被诅咒的别墅,孕育了好大一只特级咒胎啊。”竹泉知雀叹气。

鬼屋、危楼、村庄……越是恐怖小说钟爱的取景地,越易被人类投影负面情绪,诞生怪异的概率越高,仿佛一个死循环。

咒术师是打破循环的存在。

竹泉知雀还蛮佩服导演的,什么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都敢往里闯。

据贝尔摩德所说,导演提前两天就住进了别墅,为了寻求电影灵感甚至刻意住进了爱德华的主卧。

竹泉知雀:抱歉侦探boy,我对你说话太大声了,你不是作死的究极形态。

“主卧已经有人住了吗?”工藤新一和母亲抱怨,“我准备住进去还原现场的,能不能让我和导演交换房间?”

竹泉知雀:“……”

她收回前言。

“说起来,这部电影主要讲了什么?”竹泉知雀小声问贝尔摩德,“《被诅咒的别墅二三事》?《跨过火焰拥抱你我的尸体爱人》?还是更猎奇的内容?”

工藤优作主笔肯定有悬疑要素,但贝尔摩德自带暧昧氛围,两者强强连手的电影难道是杀人狂爱上了人质?或者警察和凶手被困在诅咒的别墅暗生情愫的不伦之恋?

一方必须去坐牢的恋情,竹泉·恶役·知雀的代入感增加了。

“提前知道剧本会失去许多乐趣。”贝尔摩德神秘地笑笑,“我们的大导演认为,演员该和剧中的角色一样,只知道当下应当知晓的事情,无从得知故事最后的结局。”

“剧组里只有导演和工藤优作知道结局,演员们仅了解自己的部分。”美艳女人涂抹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逗猫似的挠挠竹泉知雀的下巴肉。

“只站在一旁围观多无趣,不如进到剧中来,我亲爱的小朋友。”

贝尔摩德推开别墅大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导演闻声望来。

他的目光落在贝尔摩德身边的黑发少女脸上,导演倏然起身,打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杯子在地上砸得粉碎,竹泉知雀眼前一花,她的手被重重握住,扑面而来的热情让她难以呼吸。

“完美!太完美了!活生生的塞西莉亚就站在我面前!”导演激动得脸庞通红,“啊,看你那柔顺浓密的黑发,长而翘的睫毛,浅色的琥珀般的眼睛,脆弱纤细的身材——没错,不会有错,你的名字是塞西莉亚!”

“其实我的英文名是A。”竹泉知雀试图抽出手,未果,“我用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了,目前没有改名的想法。”

A,就是那个A,港口Mafia五大干部中唯一的废物点心,除了赚钱一无是处且赚不过太宰治的极低人气男人。

竹泉知雀用A做自己的英文名,这个名字非常好用。

每当她在国外做了一些惹怒当地势力的事情,竹泉知雀都会坦坦荡荡报出自己的英文名:“我,A,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种来港口Mafia找我复仇。”

而当复仇势力找来横滨,询问某个名叫A的存在,竹泉知雀非常淡定:你找A关我竹泉知雀什么事?正巧我们这边有个叫A的干部,职位比我还高呢,拿去报复,别客气,不留全尸也行。

太宰治旁观了竹泉知雀的一系列操作,惊为天人,迅速把自己的英文名也改成了A。

谢谢A,我们的公用背锅侠。

导演不听竹泉知雀的辩解,他一边抓着竹泉知雀生怕她跑路,一边眼泪汪汪地看向贝尔摩德:“莎朗,你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电影将因你的善行得以完美。”

竹泉知雀:竟是唯一值得尊敬的前辈卖了我?!

前辈,你在做什么啊前辈,她不是你可爱的小宝贝了吗?

谁,是谁夺走了前辈对她的爱?

女孩子委屈巴巴地看向贝尔摩德,女人被她逗笑了,伸手掐了把竹泉知雀的脸蛋。

“导演给的片酬很高。”贝尔摩德悄悄耳语,“拍摄期间我替你向琴酒请假,怎么样?”

咦,居然可以光明正大逃避酒厂的加班?

竹泉知雀心跳dokidoki。

比起被凶巴巴的琴酒当牛马使唤,和漂亮姐姐一起拍电影多舒服。

虽说这栋别墅比横滨还不宜居,但诅咒师正是与咒灵睡同一张床的勇者,勇敢知雀不怕困难。

“上贼船之前容我问一句,塞西莉亚是谁?”竹泉知雀问,“实不相瞒,我可以驾驭很多人设,比如恶毒太妹恶役、冷酷鲨手恶役、老实人恶役、干饭人恶役、辍学儿童恶役……”

导演:“除了恶役你就不能演点别的?”

不能呢,恶役是她的本体,人不能忘本。

“放心吧,塞西莉亚不是什么正经人。”导演觉得自己的话怪怪的,但他刚抓来的演员似乎很爱听,“她纤细美丽,却有蛇蝎般的心肠。”

“塞西莉亚是这栋被诅咒的别墅的主人。在许久之前,为了杀死阻碍自己继承家产的兄长和父母,塞西莉亚在别墅中召唤了沉睡的恶灵。”

“谁料恶灵并不受她的控制,杀死塞西莉亚的兄父母后同样准备杀死她,饱饮血肉。”

“然而,塞西莉亚实在太美丽了。”导演用咏叹调诉说,“她有一颗如蛇蝎般恶毒的心肠,却拥有脆弱惹人怜爱的容貌。当她趴伏在地毯上抽泣之时,连恶灵空洞的心腔都为之震颤。”

“恶灵囚。禁了塞西莉亚,在这座终于归属于她的别墅里,一人一恶灵彼此折磨着生活。”

“恶灵折磨她也为她所驱使,直到某一天,一个路过的侦探和他的新婚妻子敲响别墅的门,电影的故事正式开始。”

简而言之,竹泉知雀的角色是女二号,邪恶的反派角色。

“塞西莉亚和恶灵的关系是我拍摄的重点。”导演沉浸道,“恶灵受塞西莉亚的召唤而来,为实现她的愿望而活。但他强大残忍,对女主人怀抱极重的恶意。”

“与此同时,恶灵又不受控制地被塞西莉亚的脆弱和美丽所吸引。”

“他亲吻她落下的含着毒药的眼泪,折磨她,也听她的话。他杀死伤害女主人的一切,因为有资格让塞西莉亚痛苦的唯有他。”

导演越说越兴奋,光看他和贝尔摩的关系好就知道,他的舒适区正是错综复杂的狗血爱情大戏。

“而塞西莉亚呢,她无疑是一切罪恶的开端。少女深深憎恨反噬她的恶灵,又不得不屈居人下谋求生存。”

“每当她看见俊美过人的恶灵受她驱使而杀戮,苍白的俊脸上溅满鲜血,塞西莉亚心里便升起别样的快意。”

“他们的关系宛如畸形的树枝紧紧缠绕在一起,争夺彼此的养分却离不开彼此。是爱吗?是恨吗?是占有,还是怜惜?”

“没有心的究竟是非人的恶灵,还是贪婪歹毒的塞西莉亚呢?”

“当侦探夫妇闯入被诅咒的别墅,他们又将迎来女主人怎样的招待?”

导演紧闭双眼,两颊泛红:“我仿佛看见了奥斯卡的光茫,在杀青的尽头闪耀!”

竹泉知雀终于挣脱了导演的手,她现在很怀疑,“剧本真的是工藤优作先生主笔?他的涉猎领域什么时候迈步进血腥爱情故事里了?”

“实际上,塞西莉亚和恶灵的故事是导演的建议。”工藤优作委婉替自己正名,“我主要负责侦探夫妇在别墅里的故事。”

“但看完剧本后,我也觉得这段复杂的感情十分出彩。”侦探小说家补充道,“就是演员太难找了。”

提到这个,导演抓起自己的假发抖了抖,又重新盖在头上,大声叹气。

“优作说的没错,塞西莉亚的恶毒可以用演技来弥补,但她脆弱纤细却美丽惊艳的容貌可不是化妆技术能轻易弥补的……还好莎朗带来了你,我梦想中的塞西莉亚!”

竹泉知雀不着痕迹地向后仰了仰,回避导演过度的热情。

“但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导演愁得想死,“恶灵,恶灵的角色该怎么办!”

“在我的设想中,他身材高大,俊美非凡,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拥有因强大力量带来的张扬感,骄傲自负,唯我独尊。”

“一米八以上的男模有的是,但能与塞西莉亚匹配的我挠秃头都想不到。”导演盯着竹泉知雀的脸,沮丧地说,“我又不能叫化妆师把你画丑……何况气质也是大问题,真正的因强大而生的骄傲上哪找演员演出来啊啊啊啊!”

导演哀嚎不已,竹泉知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因强大而生的骄傲自负,她倒是认识一个,但中也君和“身材高大”的形容可以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不会放弃的,我绝不放弃!”导演鲤鱼打挺站起身,朝着别墅外大步走去,“奥斯卡之神站在我身边!即使拼上这条老命,我也一定要把演员带回来。”

导演猛地拉开门,别墅外准备敲门的两个男生放下手臂。

左边的白发少年身高目测足有一米九,他的身高让他得以俯视绝大多数人,此时正饶有兴致地低头看向导演,一副想找乐子的模样。

右边的丸子头少年手里拿着临时工作证,他带着礼貌的笑容:“你好,我们是介绍过来工作的临时……”

“出——出现了!!!”导演的大叫震飞了林间的鸟雀,从来没有这么中气十足过的中年男人手舞足蹈,他扭过头看向竹泉知雀的动作大到让人担心他脖子脱臼。

“看啊,塞西莉亚,看啊!你的恶灵来到了这里!”

竹泉知雀看见了。

她手脚冰凉,指尖都在发麻。

谁会不认识那个人?

哪个登上通缉令的诅咒师不认识那个人?

五条悟,他怎么会在这里!

知雀:他那么有钱,应该不馋我稀薄的赏金吧(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