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打工的第五十天

“我曾经很喜欢吃沙丁鱼罐头。”

“现在呢?”

“现在不喜欢了。”

竹泉知雀艰难地、难以呼吸地说。

要问为什么,因为她现在就像一条被装进罐头里的沙丁鱼,和另一条更大只的沙丁鱼关在一起,为争夺稀薄的空气打得你死我活。

“你可以不必那么用力地呼吸。”安室透欲言又止,“虽然能看出你的努力,但靠把空气全吸走的方式完成一场谋杀是不可能的。”

“请闭嘴。”竹泉知雀不听不听,“作为被谋杀的对象,你乖乖等死就好,不要干扰我的劳作。”

她的发言愈发像个邪恶的犯罪分子,但安室透出奇宽容地原谅了她。

毕竟事情走到这一步谁都不乐意,安室透侧了侧身,竭力给竹泉知雀留下一块绻缩的空间。

两人正藏在一辆车的后备箱中,身体随车身的颠簸动荡磕碰。

深山基地实验楼不翼而飞事件震惊酒厂,黑沉沉的夜里,五架直升飞机螺旋升空,追在半空中的小白楼后狂飞。

他们的努力注定徒劳,一旦直升飞机开到横滨领空,这些昂贵的玩具港口Mafia便不客气地笑纳了。

森鸥外:我们去东京出差抢劫,可以。

森鸥外:你们来横滨跨境试飞,不可以。

双标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琴酒没有上直升飞机,他或许是想亲自出手和中原中也对线,但无奈基地乱成了一锅粥,身为大哥的他必须留下来安抚群众。

安抚,指凶神恶煞地掏出枪指向所有分贝超过60的人:再吵就一枪毙了你。

好冷酷一男的,没有半点人道主义精神。

好在全酒厂都知道他的德性,没有人抱有“大哥嘴硬心软”的OOC天真幻想,深夜加班费的问题屁都不敢放一个,老实巴交地无偿劳动。

竹泉知雀不想加班,恰好安室透也不想。

威雀威士忌/波本威士忌又不在现场,加班关我临时粉刷匠/研究组临时组长什么事?

中原中也的到来宣告深山基地位置暴露,全体员工打包搬家,两个不想出力气参加体力活的卧底决定把自己像行李一样塞进后备箱,等人开车拖着走。

竹泉知雀想和红方卧底分开上车,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明天还有课呢。

“不行。”安室透一口回绝,“我承认你很有勇气,也很机灵,但你没有受过专业的潜伏训练,我不能放你一个人。”

“可是两个人很挤。”竹泉知雀提出异议,她指着塞一个人都够呛的后备箱,“在被敌人发现之前,我会先一步缺氧而死。”

她的困难在安室透眼里显然算不上困难,独断专行的公安否决了民众的提案,像赶小鸡仔一样把竹泉知雀赶进后备箱。

竹泉知雀:好恨,他就是仗着我个子矮根骨软。

她这辈子的柔韧度都用在今天了。

后备箱咔得一声合拢,黑暗中隐约能听见外面人走来走去的交谈声。

他们还在讨论像白萝卜一样被人拔走的实验楼,竹泉知雀无暇去听这些人有意无意为中原中也吹的彩虹屁,她耳朵里只有骨头嘎吱嘎吱的呻。吟声。

“警察先生,你听见了吗?”女孩子用气音说,“万一我腰椎间盘突出,你要负全责。”

竹泉知雀以一种别扭的、超越人体极限的方式蜷缩在安室透怀里,她的鸭舌帽和口罩被蹭歪了,额头抵在男人胸口。

“忍一忍。”他徒劳地安慰。

安室透的柔韧性没有她好,他以还算在正常人接受范围内的姿势侧躺在后备箱里,胸前趴着很小只的一团。

安室透看不见竹泉知雀的脸,听她的声音像是真的难受,只好低声和她说话分散注意力:“我之前说给你写警校推荐信,是认真的。”

“虽然并非出自你的个人意愿,但你的确卷入了非常危险的事件。”安室透在车辆颠簸中护住竹泉知雀的后脑勺,“这个组织,即使普通的警察也不知晓其存在,只有少部分被筛选出的人与之抗争。”

“听起来警察先生你成绩不错的样子?”竹泉知雀好奇地问。

安室透:“还好,同届第一。”

可恨,竟是学霸,竹泉知雀酸了。

“如果你愿意读警校,毕业后可以直接来我的部门工作。”安室透劝说,“虽然加班很多……但我姑且算个好上司。”

【亲爱的打工人,您收到了新组织“警方阵营”的打工邀约,同意or拒绝】

【PS:该阵营为守序善良阵营,加入后善良度+50,邪恶度-100,获得装备警察制服×1、合法配枪×1、不合理加班×N、工资少许、假期少少许。】

【PPS:目前您的阵营为混乱中立,所属组织港口Mafia+黑衣组织,预测与新阵营相性极差,若要转职请先进行为期一年的思想道德教育、好人好事教育、普法教育、恶役矫正教育等。】

【PPPS:亲爱的打工人,鉴于您同时身兼帝丹高中学业和两份打工,请在做好秃头+减寿双重debuff加持的心里准备再同意邀约。】

竹泉知雀:拒绝!不许默认通过,我要拒绝!

可怕,太可怕了,黑洞黑色的明天在前方等着她。

“我不行的。”竹泉知雀十动然拒,“警校一定有很多擒拿、搏斗课程,我不要,我怕疼。”

“男人怕什么疼?”安室透不重不轻地拍了下她的头,“多打篮球多喝牛奶,毕业时说不定能长高十厘米。”

竹泉知雀:我对中也君发过誓,绝不背叛我们的一米六联盟。

话说这位不知名的正义红方卧底虽然人不错,但眼力不怎么行,他们都挨得这么近了,还没发现她的真实性别。

“他缺少一点正确的人体知识。”竹泉知雀想,“我和他挤在一起只是腰椎间盘突出,换个男人在这里盆骨已经裂成两段了。”

怀中人不吭声了,安室透以为自己的话戳中了她的痛点,也没再开口。

他等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洒在胸口的呼吸渐渐轻了不少,匀速清浅。

“睡着了?”安室透难以置信,“逃命途中,这家伙睡着了?”

心态真好啊,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没心没肺的人入睡也快,安室透侧耳听着车辆行驶在街道上的声音,开车的组织成员偶尔交谈,话语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

“……中途,加油站……补给……”

安室透心念一动。

这是个机会!

虽然警方和黑衣组织都没料到港口Mafia今晚的横插一脚,但组织基地暴露举家搬迁是事实,趁此机会正好光明正大逮捕一批人!

“不用担心卧底身份泄露,基地位置高度保密,威雀威士忌都不得而知,波本又怎么会牵扯到今晚的事情中去?”

卧底期间安室透屡次有逮捕组织成员的机会,都因为担心卧底身份暴露选择了忍耐,今晚却是天赐良机。

“他们会在加油站停下补给,警方需要一个借口,一个明目张胆要求他们解释自己行踪的借口……”安室透陷入思索。

警察不能无证据逮捕罪犯,就好比琴酒堂而皇之开着他心爱的保时捷满大街乱逛,能拦下他问话的只有查酒驾的交警。

同理,询问公民行踪是侵犯隐私权的行为,必须寻求一个合理的场景——比如,当组织成员卷入一个案件,要求在场的他们配合调查便合情合理了。

发生在加油站的案件,果然只有那个吧。

安室透摸出手机,盲打发送短信给风见裕也。

车辆继续行驶,睡在他怀里的人翻身翻到一半因位置太窄不得以重新翻回去,委委屈屈地呼呼小睡。

“再忍忍吧。”安室透拍了拍她的后背,“过会儿去警车上睡,整个后座都是你的。”

得亏竹泉知雀没有听到这句话,不然她绝对吓得当场跳车逃亡。

漆黑一片的车厢中安室透的手机短暂亮屏,他看了眼风见裕也的回复,接下来只剩下等待。

干等着怪无聊的,尤其是唯一能说话的人自顾自睡得喷香,无聊加倍。

安室透挪了挪手臂,手指勾起竹泉知雀脸上的防尘口罩,轻轻下拉。

口罩下是一张年轻的,雌雄莫辨的脸。

他端详片刻,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下属检索档案。

检索档案需要不短的时间,安室透在脑内用自己学过的专业知识勾勒人物画像。

身高偏矮的年轻人,社会边缘人物,性格不太规矩,头脑聪明,擅于说谎。

典型的,距离误入歧途只差一步的社会青年。

假如安室透没有选在今天行动,不幸被黑衣组织捉住的临时工或许并非死路一条。

就像安室透一眼看出她极具天赋想推荐人读警校一样,组织自然也能看出她性格中偏向灰色的一面,将其收纳为新成员。

到时候见到她的就不是公安警察降谷零,而是波本威士忌。

“在波本眼里,她大概就是好用但必须逮捕送去监狱服刑的罪犯了。”

命运正是如此神奇又难以捉摸的存在。

仔细想想今天的行动还蛮成功的,得到了新型子弹的制作方式,目睹了琴酒在重力操纵使面前的无能狂怒,还解救了一名险些误入歧途的年轻人,物色到未来出色的下属。

不仅如此,还有一颗丰收的果实等待采摘。

车辆在剎车中停稳,前倾的惯性闹醒了补眠的竹泉知雀,她朦胧地眨眨眼。

女孩子打了个呵欠,她先摸摸自己的后腰确定没有哪根可怜的骨头裂开,耳畔突然闯入一阵嘈杂。

“怎么了?”竹泉知雀疑惑抬头,“我们被运到哪儿了?”

要是有选,她想被酒厂员工卸货丢进海里,正好一路游回公寓,精神满满地换上校服去学校。

人家晨跑她夜泳,多么健康的生活。

“嘘。”安室透竖起食指,“有麻烦。”

“喂!”车辆的门被人重重踹了一脚,连带后备箱都震了两下,竹泉知雀的后脑勺被安室透护住,但她险些磕疼了牙。

踢车的人声音无比嚣张,中气十足地大吼:“车里的人给本大爷滚下来!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车里,黑衣组织的成员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一向只有他们抢劫别人的份,竟然被人抢到头上了?

这算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黑吃黑吃到跨国犯罪集团身上了?

“兄弟,都是道上混的,没必要吧。”开车的组织成员降下车窗,试图和平解决,“你抢加油站就算了,给我们行个方便,否则吃苦头的可是你们。”

“呸!”为首的壮汉啐了一口,满脸不屑,“谁和你们走一条道?我数到三,不滚下来小心你的脑袋!”

“哇。”躲在后备箱偷听的竹泉知雀感叹一声,“恶人自有恶人磨,警察先生你支持哪方?”

“当然是双方都该被逮捕。”安室透纠正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错误心态,“别出声,加油站肯定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来。”

钓鱼执法自然光速出警,区区罪犯,狠狠拿捏。

黑衣组织成员和抢劫恶汉对持之际,乌拉乌拉的警笛声响彻黑夜。

车上的组织成员脸色一变,惊慌失措后强行镇定。

“我们是受害者,有什么好怕的?”开车的人咽了口唾沫,小声对车里其他人说,“做口供的时候都机灵点,务必不能被条子发现我们犯罪的证据。”

“安心吧。”同伴安慰道,“违法犯罪的是琴酒老大,我们只是深夜被迫搬家的可怜社畜而已,条子有什么资格查我们?”

竹泉知雀:就冲你们一口一个条子,人家查定你们了好吗?

学学她,用尊称,礼多人不怪。

光速出警的风见裕也带警察包围了加油站,他先装模作样地让人架走演戏演得十分投入的壮汉,再走到黑衣组织车前。

“我们需要检查你们是否携带了违禁物品。”他板着脸。

“查,随便查。”开车的组织成员故作潇洒,“我们兄弟几个清清白白。”

风见裕也点点头,他二话不说打开了后备箱,探头一看。

“来人,逮捕他们!”

风见裕也直起身,用力指向车里的组织成员:“这些人涉嫌人口买卖,证据确凿,押回局里审问。”

“什么?!”组织成员拼命挣扎,探过脖子看向后车厢,声音叫的比尖叫鸡还大声:“污蔑!你们是污蔑!是他们自己钻进我们车里的,你们这帮不讲证据胡乱抓人的条子@#¥%!#*!”

风见裕也咳嗽一声,低头推了推眼镜。

是的,没错,他们是在钓鱼执法……但这可是降谷先生的计划,绝对没有问题!

“没事了,你们安全了。”风见裕也假装不认识上司的伪装,对他们、尤其是竹泉知雀微笑道,“那边有自动贩卖机,你们想喝什么?我们需要你们帮忙做个口供。”

“我想喝桔子汁,柠檬茶也可以。”竹泉知雀举手。

安室透:“咖啡。”

风见裕也任劳任怨地去买了,反正降先生陪在旁边,他什么都不担心。

“真奇怪啊。”竹泉知雀扭过头看向安室透,“竟然在加油站遇见了抢劫案,警察又恰好在附近,轻轻松松把那些人逮捕了呢。”

她的语气很正常,但安室透无端听出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咳。”他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做了点微小的工作。”

竹泉知雀:懂了,钓鱼执法第一人竟在我身边。

红方卧底真好啊,背后一整个公安机关随时为他服务,不像竹泉知雀,打报告才有同事临时来东京出差,孤苦伶仃的。

“现在安全了。”安室透看向她,正色道,“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

“我?”竹泉知雀疑惑,“我有什么问题?”

“关于你的委托人,以及你自身的目的。”

安室透盯着竹泉知雀的眼睛:“虽然在之前的谈话中你将自己塑造成为了金钱误入组织的无辜人,我也相信你绝大多数话语是诚实的,但你隐瞒了自己的主观意愿。”

“你是自愿被港口Mafia雇佣,带着定位器坐上黑衣组织的车的,没错吧?”

竹泉知雀和他对视,半晌她的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明知故问:“这算违法吗?”

“目前还不算,但对警察说谎算。”安室透走近一步,“现在有个新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黑手党自诩讲人情的组织,中原中也的个人风评相比他的同事称得上道义。而今你刚为他们立功,把你和实验大楼一起带走纯属举手之劳,中原中也为什么要把你留下?”

整栋楼连人带墙皮被一起搬走,涂完漆的临时工只要跑进实验楼里,就绝无被黑衣组织抓捕的可能。可中原中也丢了下她,刷完漆的临时工站在楼外,坐视她的委托人离开。

安室透质问道:“他故意留下你,是什么目的?”

真敏锐啊。

竹泉知雀很少遇见这样敏锐的警察,松田警官算一个,眼前的红方卧底又算一个。

毕竟是警校第一的卧底,能力实在是出众。

没错,最初的计划中,竹泉知雀本该和实验大楼一起被中原中也带离酒厂基地,到偏僻的地方两人再分开,一个回横滨,一个回东京。

她故意留下来,当然是为了处理意外出现的纰漏。

纰漏——一位不该在作战计划中出现的红方卧底。

就像安室透料不到中原中也的突然袭击一样,港口Mafia二人组也没想过他的出现。

只能说太有缘了,大家选在同一个良辰吉日。

黑衣组织、港口Mafia、公安,两黑一红组成的大三角,彼此敌对。

竹泉知雀虽然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挂在嘴边,但心里门清:在正义的警察先生眼里,来东京出差的中也君绝对在通缉名单上。

没登过通缉令的Mafia不是好恶役,虱子多了不愁,手下全员恶人,森鸥外已经佛了。

他唯一在意的舆论只有《震惊!森式株式会社黑心老板竟逼迫员工跳楼》,唯有这件事森鸥外绝不帮太宰治背锅,其他恶评无法动摇中年男人饱经沧桑的心。

不在意归不在意,该处理的后续竹泉知雀需要处理。

“今晚的事本该和警方全无关系。”竹泉知雀些许烦恼地想,“黑衣组织遭港口Mafia袭击,两个组织怎样火并都不关官方的事,偏偏让警方在酒厂的卧底看到了全程。”

她留下来其实是为了找机会给安室透洗脑,强迫他遗忘今晚的事情。

谁曾想正义的红方卧底速度这么快,一通钓鱼执法的操作让竹泉知雀刮目相看。

看你这熟练度,卧底的时候违法之事没少干吧?

人才总是惺惺相惜,竹泉知雀擅长洗脑,但普通人的身体承受带有【诅咒】意味的咒言不是好事。

她决定换个方式。

男朋友是私家侦探的她太了解这群追逐真相的人了,谜题在他们眼里就像猫咪的木天蓼,完全抵抗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个谜题,一个比中原中也有趣得多的、神秘得多的谜题。

警察先生不会以为,她真的在后备箱睡着了吧?

“故意留下我的目的啊……没有什么目的。”临时工压下鸭舌帽,防尘口罩倒是被她不在意地摘下来塞进口罩,露出雌雄莫辨的清俊容颜。

“我又不是港口Mafia的人,当然不会跟着他走。”

“说到底,和警察先生你上同一辆车也是你的强烈要求吧。”年轻人撇撇嘴,“我本来可以自由自在地离开的。”

“我是自由人。”

她笑起来,唇边的弧度像露齿的鲨鱼,“能收到警察先生的警校推荐信是我的荣幸,但很可惜,我离做个好人有东京湾那么深的距离。”

安室透的手背向身后,握住配枪。

他误会了,眼前的人不是险些踩在误入歧途的边界线,她已经踏入了对面的世界。

自由人,拿钱办事的人,与普通罪犯不同,他们职业的一个分支是成为警方的线人。

“光用钱远远不够。”记忆里,警界的前辈咬着烟嘴说,“自由人与一般线人不同,他们难以被驯服,却自带庞大的人脉与不俗的能力,只为被他们认可的人办事。”

“比起一举一动都被盯着的警视厅,自由人才是卧底最该争取的协作者,提前埋下的钉子未尝不会成为救你一命的稻草。”

十米外,风见裕也拿着罐装桔子汁和咖啡小跑过来,竹泉知雀有些可惜喝不到的饮料,但被拷上警车去局子里喝茶什么的绝对不可以。

“工作结束,容我说一声再会。”竹泉知雀举起双手,握拳的右手缓缓张开。

小巧的遥控装置藏在她的手心,安室透顿时变了脸色。

滴——

设置在车辆后备箱的炸。弹轰然一声,火焰与气流的烟花在加油站上空升起,所有人第一反应只有逃!玩命地逃!

“下次见面,能叫破我身份的话,我也不介意替警察先生你办事哦。”

“当然,要收费的。”

剧烈的火光中,隐没在烟尘之后的人影高高挥手。

她的声音纵使被爆炸声掩盖,落在安室透耳中却是那样清晰。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顶着气流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已经呼叫了消防车。万幸,没有人员伤亡,犯人也没有逃脱。”

“还有一件事,档案检索结果出来了。”风见裕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在全国档案里检索降谷先生发来的照片,显示的结果是查无此人。”

知雀:新马甲也逃不过通缉的命运,不愧是我(骄傲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