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渊牵着祁黛遇下楼。
全福海等人已经恭贺在列, 纷纷躬身抬高手中托盘。
托盘上盖着红布,也看不清是什么。
“去看看。”蒋渊推了推祁黛遇的手。
全福海立刻奉上杆子。
“惠昭仪,这些可都是陛下精心挑选的好东西, 万分精贵!”
祁黛遇的好奇心被高高勾起,挑起一红布, 只见那托盘上摆着正是一只莲花簪。
她想到了被蒋渊收走的步摇,可她那支步摇, 不过是最普通的步摇, 做工也算不得精细。
而这一支,金丝缠绕做主茎,那顶上的莲花竟是用一整颗红宝石雕刻而成, 有半个手掌大小!如此大的宝石,实属罕见。
祁黛遇将簪子拿起来, 入手十分重,这簪体, 该不会是纯金做的吧?
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她回头看蒋渊。
蒋渊昂昂下巴,“上次游湖,你的步摇不是掉了?朕还你一支。”
旁人听着或许奇怪,她的步摇掉了为何要皇上来还,祁黛遇却心知肚明蒋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拿走了她的步摇,便还她一支更加名贵的莲花簪,还刻意提起游湖, 提醒她步摇是什么时候“掉”的。
这人!祁黛遇不由红了脸。
莲花簪的确好看,还价值无量, 她心生欢喜, “多谢陛下。”
接着去看其他东西。
有暖玉枕、蝶羽纱、锦衣罗缎、名家书帖,样样都是好东西。
她看一个, 全福海便介绍一个来历,蒋渊偶尔补充一句。
比如在看到名家书帖的时候,他就说:“你那字,还有得进步,正好多练练。”
“……”
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祁黛遇不与他计较。
一日暴富,大约就是这种感觉了,祁黛遇乐得不行,看蒋渊的眼神都仿佛带着光。
这哪是皇帝呀,这是财神啊!
因着这些赏赐,即便蒋渊用完晚膳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祁黛遇心里也没意见了。
如果每次侍寝都能得到这么些好东西,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作为一个成年女人,过去心理那一关之后,她并不排斥做那事。
至于怎么过心理那关?
她有得选吗?
晚膳过后,两人在露台消食。
蒋渊想看完那本书,最好能从中再看到些大唐皇帝文韬武略的详细描写。
可惜他大概要失望了,后面这个角色的戏份约等于无。
他看着书,却不让祁黛遇自己活动,而是将她牢牢抱着,享受温香软玉的乐趣。
动弹不得,又是刚吃饱,祁黛遇生了困意,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再醒来时,月亮已经升高。
她是被热醒的,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成了被一座火山压住的猴子,那山上还有蛇,常常去咬她,她赶走了还敢再来,这次特别过分,不仅咬她,还缠绕着她的脖子,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可醒过来,却是蒋渊覆在她的唇上,身上外衣也半褪。
“唔……陛下!”
蒋渊闻声看她,“醒了?”
声音十分涩哑,又去亲她。
祁黛遇被迫承受,发间被插进一只大手,撑住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徘徊在嘴鼻之间,两人都身上滚烫,尤其是腰间那只手覆上来时,祁黛遇烫得一缩,又生出一种难言的快感。
八月的夏日,太热了。
祁黛遇觉得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她想推开蒋渊,手一抬起,却给了蒋渊机会。
发间的手抽出来,握住她的手朝下。
祁黛遇蓦地睁大眼,抬腿欲挣,却被无情抵住。
她附在蒋渊耳边低声又急切:“不行……”
“为何不行?”蒋渊充耳不闻。
她眼尾都红了,“上次是船上,这次是……”她说不出来。
“这次是哪?”蒋渊偏逗她。
见她真要哭了,又哄,“食色,性也。”
那也不该在这露台上!
“有人……”
“他们不在。”蒋渊道,他怎会让人看了听了去。
“你睡着了,朕便让他们退下,不许打扰。”全福海早将人带走了。
祁黛遇这才发现院子里安静无比。
趁着她愣神,蒋渊已经挤进她腿间。
“唔——”
她太紧张,蒋渊不得不助她放松,缓而重的摩|挲着,又时不时去撞一下。
月色朦胧,月光照耀在亭子四周的宫灯上,又由宫灯反射,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绯红。
蒋渊失神,在感受到颤抖时沉下,却抬起上半身看她。
看她咬着唇,从娇吟变成抽泣。又从抽泣变成逃离,却又被一双手抓回去。
本来是躺着的,不知何时又坐着。
身上的衣衫完好,内里却一片泥泞。
蒋渊想,她大抵就是那故事里的妖精,否则怎会如此诱惑他?
那天晚上太过刺激,以至于事后祁黛遇一点不敢回想。只记得最后她是被蒋渊抱下楼的。而那个男人太兴奋,之后还不放过她。
直到两人皆是精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而放纵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大公主来时,她打盹了好几次。
以至于大公主认真地告诫她:“惠娘娘,母后说了,晚上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
祁黛遇:“……”她捂住了脸。
祁黛遇敏锐地感觉到,皇帝对她有些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体现在大面上,就是皇上赏赐后宫东西的时候,总会有她一份——在之前是没有这种情况的。
而细微处,则是皇上总会派身边的太监过来,或是关心她的饮食,或是取她临摹的字帖成果,又或是,催促她《西游记》的后续……
不提最后一个,这种细微处的变化给人的感觉就是,皇上把你这号人记在心里了。
毕竟能让皇上亲自过问关心,这是宠妃才有的待遇!
而这一点,不止祁黛遇一个人发现,以至于例行给皇后请安的时候,那些妃嫔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起来。
其中以淑妃为甚。
“最近惠昭仪倒是颇得圣心,谁能想到,当年卧床不起的人,还有今日的荣宠,真是教人意外。”淑妃轻笑道。
惠昭仪卧床不起?新妃们都很惊讶,这些事她们自是不晓得的。
“对了,”淑妃又道:“本宫记得当年惠昭仪伤的是腰,也不知彻底好了没?这女子,腰是最重要的,若是有损,只怕于子嗣有碍。陛下疼你,若是能得一儿半女,便再好不过了。若是惠昭仪不放心,不若本宫请最擅长此科的贺太医为你看看?”
她盯着祁黛遇的腰部,眼中本是不怀好意的笑,可又被那纤纤细腰刺痛——她生完大皇子后,身材没有以往那么匀称了,好不容易瘦下来,可平日要是多吃点,又会长胖。如今她的腰仍是细的,却比不上从前那般。
“淑妃娘娘说的有道理,惠昭仪若是还没好,可千万要小心!”叶琼关心道。
连秦璱珠眼中也有几分忧色。
当年祁黛遇伤得有多狠,她们这些老人都是知道的。
祁黛遇只得道:“多谢淑妃娘娘关心,只是嫔妾并无大碍,太医说了,正常活动是没问题的。”哪里是没问题,她腰好得不得了。
如今这幅身体,除了打娘胎带的体弱,别的病一概没有。
而体弱也就是免疫力低一些,气虚一些罢了,平时多注意点,倒也不碍事。
“至于子嗣,嫔妾不着急,这种事顺其自然就是了。”这样说着,脸上却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神色。
可殿里多的是人精,自然没有错过,一时间心思各异。
莫非,惠昭仪当年那伤,到底于子嗣有碍?
那倒是好事一件了!
连淑妃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如今皇后有孕,要是祁黛遇也有了身孕,那皇后一派的威势将空前强大,她绝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
祁黛遇趁机看了一眼皇后。
当时她刚好,皇后就请了夏医令为她看诊,她身体的情况,皇后是最清楚的。
她故意透露自己身体有碍,也不知皇后怎么想。
等见皇后眼中有笑意,祁黛遇心下安然。
生孩子这事,她如今依旧不考虑。
淑妃心里有了底,暂时放过祁黛遇,眼神划到另一人身上,眉头微皱。
“聂美人,你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看过去。
只见聂芷瑜脸色苍白,额头上更是一片汗水。
皇后关心道:“聂美人,可是不舒服?”
聂芷瑜起身:“皇后娘娘,嫔妾……”
“啊!聂美人,你……你身上有血……”何淑女捂住嘴尖声道。
只见聂美人的裙子、座位上都有血迹。
众人一愣,莫非这聂美人来了月事?
淑妃眉头皱得更紧,心中觉得晦气,正要说话,却见聂芷瑜身子一晃,人倒了下去。
这……月事来会疼到昏过去吗?众人惊诧间,皇后已经让人将聂芷瑜抬去偏殿,又请了太医。
等太医来了,说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回禀皇后娘娘,聂美人这是小产了……孩子没有保住。”
聂美人小产?可聂美人何时有孕的?
众人茫然。
连皇后都失神片刻,问太医:“聂美人有孕多久了?”
“回娘娘,不足两月。微臣带了档案,聂美人上个月请平安脉时,还未显脉象,聂美人自身应该尚不知道此事。”
看聂美人当时的模样,想来也是不知道自己有孕的。
“那好端端的,怎会小产呢?”太医院都未记档,外人自然也不会知道聂美人有孕的事,谈不上有人暗害,怎么今日突然小产。
“回娘娘,聂美人这一胎先天孱弱……”太医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先天孱弱的胎儿,大人尚不知其存在,便自然小产了。
皇后哑然。
众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