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等人本在屋里烤火。
婕妤心善, 想着屋里的炭火总归一直烧着,便许她们进屋烤火,也好暖暖手脚。于是葡萄便将炭盆移到正厅, 搬了几个矮凳,和苹果等人围坐在炭盆周围, 边烤火边做些针线活。有她盯着,也没那不长眼睛的敢去内室或者书房。
估算着时辰, 约莫婕妤差不多该回了, 葡萄便让人收拾,结果才收到一半,石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身上发梢都带着雪花。
葡萄见婕妤不在,顿时急了, “主子呢?”
石榴岔了气,喘气半天:“皇上!皇上来了!”
“不是, 我问你主子在哪!”主子丢了皇上来了又有何用?
还是莲雾机灵,端了一碗温茶给石榴,石榴一口气喝了,这才缓过气来,“主子在圣辇上,圣辇往衍庆居来啦!”
啊??!
葡萄没弄明白婕妤明明去了启祥宫又怎会在圣辇上,只是, 主子在圣辇上?!
虽说皇后、淑妃,甚至苗美人, 都有同皇上一起坐圣辇的经历, 但她们毕竟受宠,她们家主子, 这还是头一回!
石榴见一群人呆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呀!主子喝醉了,莲雾快去膳房取些醒酒汤回来!还有热水,赶紧备着!”
一屋子的人立刻动起来。
等蒋渊进到衍庆居的时候,衍庆居里已经恢复整洁。
看到皇上抱着自家主子进来的模样,葡萄等人呼吸都屏住了,但眼神却止不住地往祁黛遇身上看,主子,您出息了啊!居然是让皇上抱着回来的!
苹果小脸红扑扑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多种版本故事。
石榴本欲跟进去,却听皇上道:“你们不用跟进来。”
只好止步,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抱着婕妤进了内室。
内室之中,蒋渊没好气地将怀中女人丢到床上。
外面那些宫女激动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可事情根本不是她们想得那样!
想起来就一阵胸闷,他难得对这祁婕妤升起一丝怜惜,看她醉得站都站不稳,便将她抱上辇驾。抬辇驾的人都是久经训练,那辇驾四平八稳,坐在上面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
偏偏这喝醉了酒的祁婕妤嫌弃圣辇颠簸!
她又哭又闹,还说恶心,差点吐到蒋渊身上。
一个嫔妃在圣辇上哭闹,传出去不知会变成什么丑闻,蒋渊一时情急,便捂住了祁黛遇的嘴,可这女人不识好歹,竟敢咬他!
看着虎口处的牙印,蒋渊盯着祁黛遇的眼神变幻莫测。
而祁黛遇,这会儿酒劲全上来了,她从不知喝醉酒这么难受,胃里恶心,心里也恶心。只动一下就觉得天旋地转,还热得慌。
先前在外面还好,尚能忍受,可这会进了屋,浑身都燥起来。
“石榴,我好热,给我换衣服~”她寻求帮助,下意识用了撒娇的语气,但醉了说不清,听着就是在哼哼唧唧。
“你说什么?”蒋渊见她脸红透了,嘴里娇喃着什么,便凑上前。
带着些酒味的鼻息喷在面上,温热幽香。
相比祁黛遇,蒋渊身上还没那么热乎,祁黛遇犹如找到了一块冰,急切地抱了上去,还哼唧着,“我热~”
暖香入怀,还对他又摸又蹭,蒋渊瞬间有了反应,眸色暗下来。
“让你侍女进来给你换衣服?”他道。
祁黛遇以为石榴在问她,迫不及待点点头,拉着“石榴”的手伸向自己腰间,“你快点!”
竟是要他亲自换?
蒋渊僵住,开什么玩笑,他堂堂九五至尊,怎会给一个女子换衣服?
手却已经扯下了祁黛遇的腰带。
腰带一松,领口便也松了。祁黛遇瞬间觉得自己呼吸顺畅过来,她也不用石榴帮忙了,自己三两下脱下衣裙,随意丢到一边,然后整个人栽进被子里。
看见只着小衣的祁黛遇,蒋渊呼吸一滞。
水骨嫩,玉山隆,娟娟白雪。①
视线往上,轻薄的小衣根本遮挡不住春情。
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②
蒋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觉得祁婕妤比以前丰润些许,不是错觉……
到底是冬日,散去热意的祁黛遇又觉得有些冷,她的手寻摸着被子,却怎么也摸不到。
眼瞧着祁婕妤因为动作春光更泄,蒋渊眸中似有星火点点。
他将被子从女子身下扯出来,倾身盖了上去。
一缕发丝却意外滑进被子,正好落入那沟壑之中。
蒋渊:“……”
此番倒显得他像一登徒子一般。
难得有些郝然,他伸手欲扯回自己的头发。
胸口传来轻微痒意,祁黛遇忍不住痴笑,边笑边侧身蜷住身子,却不知自己这一动作夹住了男人的头发,蒋渊不得不更近一步。
如此近的距离,女子的脸几乎贴在蒋渊脸上。
如凝脂般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肌肤,小巧的俏鼻,粉红饱满的唇。蒋渊发现,祁婕妤肤色极白,且是那种几近透明,几乎能看见血管的白,苍弱而无力,纤细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掐,便玉断魂销。
第一次,蒋渊突然明白了他父皇当年为何那般宠爱柔美的玉贵妃。
破碎之美,竟如此惊心动魄。
被子下的祁黛遇只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身上,难受得紧。
她不耐地皱眉,伸手去推那大石头。用手还不满足,甚至蹬起脚。
捏住女子脚踝的蒋渊,突然轻笑一声。
他这祁婕妤,和那玉贵妃还是不同的。
只看外表倒是一般脆弱,但内里嘛,想到此前数次的端倪,再加之此次酒后本性,蒋渊此时已经确定。
祁婕妤此人,表里不一。
可恶得紧。
看到自己手上仍未消退的牙印,蒋渊恶趣陡生,头埋进祁黛遇肩头,狠狠一咬。
“嘶!”
剧痛传来,祁黛遇酒都醒了半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的蒋渊。
“啪!”劲道十足的巴掌打在男人脸上。
“大敢狂徒,竟敢咬我,你可知道我是谁?”祁黛遇混乱得有些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是和花幼儿园的祁老师,还是昭国皇帝后宫中的祁婕妤?
她只知自己受了欺负,色厉内荏吓唬人。
蒋渊这会儿是真笑了,却是气笑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从出生至今,他还从未被人打过脸,别说是脸了,一根手指头都没伤过。
这大胆的祁婕妤,他要她全家的脑袋!
“哦?你倒和朕说说,你是谁?”蒋渊咬牙切齿,他动作不再轻柔,直接扯出自己的头发,就要起身治祁黛遇的罪。
朕?
听到这个字眼,祁黛遇真的清醒片刻,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回想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打了皇帝,她完了……
祁黛遇整个人眼中蒙上一层雾,对死亡的恐惧被酒意无限放大,有些破罐子破摔,“你先咬我的,咬的我好痛,我才呜呜呜……”
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还不敢哭大声,只抱着被子呜咽。
她又要死了呜呜呜。
她哭得太伤心,那眼睛鼻子红的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死掉。
蒋渊:“……”他还没说要治她的罪呢。
门帘处有人影晃动,应该是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想进来又不敢。
蒋渊头疼,若是让人进来,他该怎么说?
说他生气咬了祁婕妤,祁婕妤回了他一巴掌?
这都什么跟什么?
“行了,别哭了,朕不治你的罪。”他掰过祁黛遇的脸,有些粗鲁地擦掉她脸上的泪。
“真的?”祁黛遇不敢相信。
得寸进尺的女人!
蒋渊咬牙,“朕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她,不用再死一次了?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祁黛遇瞬间就不伤心了,她憨笑两声,突然搂住蒋渊的脖子,“我觉得,你这个皇帝,还行!”
可笑,他皇帝做得如何需要她一个女子评价?
蒋渊欲推开她,可这人却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这又让蒋渊想到了那两晚女子的睡姿。
知道她是因为以前的病痛才会如此,他也不好苛责。
罢了,都容忍至此,便是再忍忍又怎样。
蒋渊将祁黛遇放倒,想着等她睡熟了再拉开。没有交流,屋里渐渐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畔,玲珑身躯在怀,正是血气方刚的帝王皱了皱眉。
他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手掌向下,握住一片滑腻。
祁黛遇只觉好不容易凉下来的身体又慢慢热起来,她仿佛掉到了一片森林,数不清的蚂蚁在啃食她,又麻又痒。
她忍不住动动,那痒却怎么也止不住。
直到天降一根痒痒挠,那痒痒挠不需要手握便自动替她挠痒,她舒服得直哼哼,还主动去蹭。
蒋渊有些讶异祁婕妤今日的主动,难道喝醉酒的人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又或者,是酒后格外敏感?
应该是后者,蒋渊明显感觉到不同之前两次的湿润。
这方便了他,也减轻了祁婕妤的痛苦。
不欲再等,金针刺破桃花蕊。
他细细观察着女子的表情,见她只是轻微拧眉,很快就适应,心下安稳,不由放大动作。
随着女子或高或低的呢喃,洞口阳春浅复深。
蒋渊面色潮红,他于此事上并不热衷,虽也觉欢愉,但从不沉溺。
可不知道是不是此前两次未尽的遗憾被放大,他竟然感觉到了无限快感。
那快感吸引着他,引诱他沉溺,而他毫无抵抗之力,任由自己陷落。
祁黛遇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正在被煮的虾,有时难耐不已,有时又愉悦舒爽。这种陌生的感受让她不知所措,只好凭着本心给出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黛遇昏昏沉沉,再坚持不住,陷入梦乡之前,她想,大抵是欢愉多些的。
衍庆居外,石榴葡萄羞红了脸,之前也不曾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这次……
葡萄轻声道:“去膳房取只老母鸡回来炖着吧?”得让婕妤喝点鸡汤补补。
石榴:“是该,是该。”这一晚,怕是婕妤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丰润又得瘦去了。
雪越下越大,压着桂树枝头,廊下候着的宫人缩了缩脖子。
这日,大雪下了一夜,屋内的烛光也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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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清·朱彝尊《沁园春·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