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两心离 索性叫她清净一些。

她只想安静地一个人待着,不想听他说话。一听见他说话,她甚至觉得犯恶心。

江采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心里先是觉得惊讶,而后又开始愧疚,是他错得太离谱,让阿九都不想见他。

“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江采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如今他身边两个人都没了孩子,看完了阿九,也不能忘了叶玉珠。一听说江采来了,叶玉珠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被江采拦住,“你干嘛?躺着吧。”

叶玉珠低着头,神情沮丧:“这件事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搂住江采的腰,把头埋在他腿上,低声啜泣。

江采看得心揪疼起来,抚摸着她的头发,“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叶玉珠哭过一阵,“阿九姐姐现在怎么样?”

江采苦笑:“她不愿意见我,想来是我伤透了她的心。”

叶玉珠抢着认错,“不,都怪我。”

江采觉得头疼,在阿九那儿吃的闭门羹尤其让他心里不舒服。他只好和叶玉珠多多说话,试图忘掉那种难受的感觉。

“玉珠,你好好休养。”

叶玉珠点头,听话地更加搂紧了江采。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江采觉得高兴。他想起阿九将他拒之门外,如此一对比,又不免埋怨她。

你看,连玉珠都知道安慰他,可是阿九呢?明明阿九才是那个一直温柔的人,她还是变了。

之后几日,江采一连吃了好几日闭门羹。他只好来找叶玉珠诉苦,“我已经和她道歉了,她却还是不愿意见我。”

叶玉珠安慰他:“没事的,阿九姐姐只是还没能接受这件事。你别难受了,要不……我去给阿九姐姐道歉。”

她这么说着,当即被江采拦下来,“怎么可以!”

江采彻查了那个指认阿九的丫鬟,哪知道她又改了证词,说是自己的主意,不过是因为不喜欢阿九,所以才指认了他。他一早便把这事告诉了阿九,怀揣着无比的喜悦。结果还是被拒之门外。

“阿九,我查清楚了。”

阿九只是哦了声,“我累了,我想睡了。”

江采不满地叹气,他已经尽力了,为什么不能原谅他呢?

叶玉珠劝慰着他,但还是去找了阿九。她知道知道阿九不愿意见她,因而也没进门,只是噗通一声,在她门前跪下。

“阿九姐姐,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便觉得是你。还望你能原谅我。”

阿九命人去请她起来,早在从前,她就知道叶玉珠并非良善之人。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得下心。他们都将责任甩给那丫鬟,阿九是不信的。

宝珠进来,“夫人,姨娘不愿意起来。说是要跪下来给你赔罪。”

阿九近来真是疲倦至极,“那便随她去吧。”

她大约知道她还想做别的坏事,可是她真的好累,一点也不想再管了。

大不了也就是再挨一巴掌,外加一顿骂。

阿九兀自睡过去。

江采回来的时候,叶玉珠还在门口跪着。江采一愣,连忙拉她起身。

“你这是做什么?”

叶玉珠说:“我给阿九姐姐赔罪道歉。”

她硬生生跪了三个时辰,人都晕晕乎乎的,说完就倒下去。江采吸了口气,抱着人回了院子,又命人去请大夫。

简直是焦头烂额,江采想。待叶玉珠醒后,他又去阿九院子。

“阿九,你怎么能让她跪着?她与你一样,你不高兴,失了孩子,她又何尝不是呢?你就不能感同身受吗?”他上来一顿指责,即便阿九告诉自己,她已经累了,可听见这些话,还是不免觉得好笑。

“她要跪着,我叫她起来,她不愿意,也是我的错吗?”

江采听着她的语气,不屑的、无所谓的语气,这种语气让他觉得害怕,同时觉得陌生。他觉得眼前这个阿九,真是全然陌生的。

“你不要太过了,阿九。我与你道歉,玉珠也与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阿九听得嘲讽,她从头到尾,何其无辜,还搭上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何错之有?却换来一句,咄咄逼人。

阿九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江采却先道:“罢了,这件事,便这么过去吧。来人,更衣。”

阿九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江采道:“我许久没抱过你了,阿九。让我抱抱你,好吗?”

他说着,便要来握阿九的手。阿九不准痕迹避开,别过脸,“我身子不舒服。”

江采软声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躺在你身边。”

这一段日子,他从未睡好。他怀念当时躺在阿九身边,那种安稳的感觉。

阿九低着头,没说话,江采起身,欲抱她去床边躺下。才碰到她,阿九便如同被烫到,一把推开了江采。

“不,我不想和你躺在一块。”她眉目里的不愿意太过显眼。

江采眸色渐冷,“阿九,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我是你的丈夫。”

但是他前几天才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一巴掌。阿九直直看着他,“你也是叶玉珠的丈夫,你去找她吧。”

江采被她这嫌恶的态度触怒,“我偏不!”

他强硬地要抱着阿九上床,被阿九挣扎开,阿九大吼了一声:“你别碰我!”

江采动作一顿,被失落包围,他苦笑,自己在做什么?

他退了几步,“抱歉,阿九,我……”

阿九喘着气,“我求你了,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江采点头,“好。”

他二人动静太大,惊得宝珠过来,“夫人!”

阿九摇摇头,忍不住又想哭。阿采真的变了,他从前怎么会如此?

江采站在冷风里,只好又灰溜溜地去找叶玉珠。方才阿九那种嫌弃的态度,让他觉得愠怒,同时挫败。

“玉珠。”他一进门,就被叶玉珠一把抱住。叶玉珠依恋地在他身侧蹭了蹭,“吃饭了吗?阿采。”

江采看着叶玉珠,忽然觉得自己的空虚又被填满。

“玉珠,我好想你。”江采贴着叶玉珠的脸呢喃。

叶玉珠回应他,“我也想你。”充满了依赖,充满了眷念。

本该是如此才对,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为了不被那种挫败感包围,江采冷落了阿九好些日子。他日日宿在叶玉珠那儿,与她缠绵恩爱,甚至故意闹得动静很大。

某日阿九出门,在水榭处看风景,便看见江采携叶玉珠过来,打打闹闹,卿卿我我。

“阿采,你看那只蝴蝶,你帮我抓一下。”

“好,我帮你抓。”

……

阿九一瞬间愣神,她们从前便是如此的,她不过是看客。兴许是她占了这位置吧。

阿九自嘲地笑了笑,“宝珠,咱们回去吧。”

江采甚至故意说得大声,想看阿九有什么反应,可是阿九一点反应没有,她甚至走了。

江采失魂落魄看着她背影,回忆起那天他的感受,风筝的线要拉不住了。

他不能接受,阿九是他的风筝,他不能松手。可是阿九不愿意见他,即便见了,也是神色淡淡的样子。

江采甚至在想,是不是让她更讨厌自己,也能让她理一理自己。

于是几日后,同僚宴请,江采携叶玉珠去了。

叶玉珠高兴坏了,与他一番亲亲抱抱,“阿采,你真好,不过阿九姐姐会不会生气?”

江采变了脸色,“管她做什么?她既然不愿意搭理,便索性叫她清净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