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妇人都猜中了褚氏的小心思,想让自己女儿姚鹭带着孩子嫁入勇毅侯府,在她亲堂妹手底下讨生活,这对姚鹭和孩子都是极好的。至于侄女,侄女正好没生育,姚鹭带过去一个孩子,说不得能引子,就算不能,姚鹭将来生下孩子,有血缘关系,总比其余妾室生下的强。两姐妹完全可以拧成一股绳。
一道一道的目光,或隐晦或光明正大的落在姚鸿雁身上。这样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同意?你没有一点儿亲情吗?你就是如此的嫉妒吗?
道道目光化作了根根钢针,姚鸿雁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帕子几乎都要被她绞断。
孟蝶沉下脸,最开始她以为陆氏出现与褚氏吵架是两家真的撕破脸了,原来只是做戏。看来用长辈压姚鸿雁没成功,他们就换了个路子,示弱之后用道德,用舆论来绑架姚鸿雁,让她在全京城的贵妇人面前无法继续强硬,无法继续拒绝!好险恶的用心。
还有浑水摸鱼的,孟蝶瞅着眼神闪烁的谢氏,怪道她也帮忙呢,是想通过姚鸿雁的事情探探勇毅侯府的底,探探她的底,既然这么想探她的口风,她今儿就好好的给所有人一个口风。
“哎呦!”
一片窃窃私语中孟蝶这一声格外响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脸色不怎么好的温氏立刻站起身,距离孟蝶最近的姚鸿雁一转身面对孟蝶:“这是怎么了?”
孟蝶站起身,不太庄重的伸了个懒腰:“天气正好,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结果叽叽喳喳的,这不就给我吵醒了嘛!”
孟蝶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叽叽喳喳在这个世道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尤其对于女子来说,女子讲究的是贞静。
“白日里睡觉,成何体统。”一名颇有些年纪的妇人张氏当即怼了回去。
孟蝶嗤笑一声:“成不成体统也是我自己的事儿,也没碍着别人,更没有坏心眼的去坑别人,更更没有慷她人之慨显示自己有道德有同情心,自己大度。”
与张氏交好的潘氏满面怒意:“你怎么说话呢?家里的长辈就是这么教你的?”
孟蝶一挑眉:“怎么,被我说中了,被踩到痛处了,想不出狡辩之词就想拿长辈压人了?”
潘氏面红耳赤,抖着身体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又一名妇人姜氏忍不住开口:“你这话说得也太过了。”她身边的女子一拽她的衣袖,她轻轻扯开,继续说:“大家也没什么坏心,出出主意,都是为了把日子过得更好罢了,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孟蝶将目光落在姜氏身边的女子身上:“我劝你最好离她远点儿,就她这样的,保不齐哪天就会被雷劈,到时候劈了她不要紧,小心你自己跟着吃挂落。”
不等那女子说话,孟蝶冷飕飕的目光看向姜氏:“三年无所出才会被休,现在不过小二年,人家婆家没说什么,丈夫没说什么,你们一个个跳出来了着急忙慌的。还没什么坏心,你真以为能藏住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藏住那一肚子的包藏祸心?自己丈夫纳妾管不了,就嫉妒人家夫妻恩爱见不得人家好。一个个的,藏一藏你们那嫉妒红了的双眼。”
不少妇人瞬间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本以为没人知道,原来她们那点儿小心思早被人看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氏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有低头的,自然也有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的,杜氏霍然起身:“无所出本就是大事,我们又没有乱出主意,娥皇女英千古佳话,姐妹同侍一夫又有何不可。”
孟蝶:“有何不可?你说以前都是姐妹同时嫁过去,现在怎么变成陪嫁丫鬟了?好事儿怎么没流传下来反而改了规矩呢?”
杜氏一噎。
孟蝶:“我告诉你,她生的孩子分拨我孩子的利益。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分拨利益者分明就是生死大敌,还什么姐妹。面对仇敌就得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姜氏:“你这是不打自招了,究竟是我们有小心思还是你自己嫉妒成性。”
孟蝶笑得大方灿烂:“我又没标榜自己不嫉妒,我就是嫉妒啊。嫉妒怎么了,我光明正大,我又没去坑别人,不像你们自己有那小心思不敢言不敢说的,还标榜着自己是好心,转头就去坑别人,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既然李蔼爽快的应了她的要求,她自然不能一点儿不付出,该有的骂名她不会逃避的,河东狮就河东狮呗,再说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给泼妇上再加个妒妇buff也没啥。!!!
妇人们不知道孟蝶想法,各个瞪大了眼睛,一些年纪轻的小姑娘们更是张大了嘴巴,竟然有人真的敢承认妒忌。她怎么敢说的!
孟蝶不依不饶:“一个个不但不藏好小心思还把爪子伸出来了,妄图伸到别人家的府里搅风搅雨,也不怕爪子伸得太长直接被人剁了。”
被孟蝶这么下脸,那些藏了心思的妇人脸上忽青忽白,终于有人又忍不住开口:“说我们谈论别人家的事,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孟蝶噗哧笑了:“我都懒得说你,你有这功夫管别人家的事儿,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早点儿得个诰命封赏啥的,过年初一那天去宫里给太后皇后娘娘拜年,站前排的时候就见着我了。
凉亭内外好些女子脸色大变,站前排三个字是绝对的明示,京城贵人多,给太后皇后拜年的时候站前排,二品夫人都够不上,那都得是超品的夫人。
孟蝶冲着身边的姚鸿雁道:“弟妹,过来。离你那个什么堂姐远着点儿。没的晦气沾了身。”
褚氏:“你别太过份。”
孟蝶:“我过份?她这才进门多久丈夫就没了,谁知道是不是她克夫。”
褚氏大怒:“那程三郎是他娘给他指了个细作当通房,泄露军机的时候我女儿可还没过门呢。”
孟蝶冷笑:“她但凡把这算计堂妹的心眼子用在正地方上早早就察觉事情不对了,程三郎真要去自首说不定还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褚氏:“你……”
妇人们的目光瞬间露在褚氏和姚鹭身上,母女二人冷汗直冒,道道目光化作根根钢针,这样的场景何其眼熟,只是上一次被用目光凌迟的不是她们。
陆氏是第一个绷不住的,冲上去开始厮打姚鹭:“都说妻贤夫祸少,从你进门起你们那一房就没有一天太平的时候,家里的妯娌不是今天这个给你脸色看了就是那个说话语气重了,她们怎么以前都和和睦睦的。”
褚氏赶忙上去帮忙:“你自己家给爷们儿安排细作通房,还怪我女儿……”
陆氏拔高了声音:“你还我的鸿雁,当初明明说好鸿雁嫁我们程家的……”
褚氏:“呸,不是你嫌弃鸿雁的父兄都没本事帮不上你儿子,想着我夫君官居四品嘛!”
……
孟蝶:很好,狗咬狗,这才是彻底把老底都给掀开了。
承恩公世子夫人带着人过来赶紧将人给分开了,这边的冲突她早就得了信儿,只不过她看到孟蝶在这里就没动,直到双方打起来她这个主人才不得不出面。
孟蝶这是第一次见承恩公世子夫人,看着对方略带善意的目光,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承恩公世子夫人带着那两家人离开,凉亭内不少妇人都偷偷摸摸离开了,她们就算是猪脑子这会儿也猜到了孟蝶的身份,只在心中愤愤,万万没想到今日孟蝶会来,更没想到孟蝶穿的那么普通,真是白瞎了她那财神爷的名号。
倒是原本有意同勇毅侯府结亲的人家眼睛更亮了,孟蝶今日能来,摆明了是给今天来的三位姑娘撑脸面的,说明这三位姑娘是府中娇客,得父兄重视。
中午吃饭的时候,原本心中对孟蝶身份还有疑虑的人彻底打消了念头。这是个等级森严的世道,哪怕是这种休闲性质的聚会,吃饭的时候依旧按照身份高低排座位,孟蝶的座位排在前面,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吃了饭,凉亭处的闹剧似乎不曾发生,大家又多了玩闹的性质,因为这次来的文官家武官家都有,大家玩乐的项目就多了,还有说要效仿文人雅士弄个曲水流觞。
人家是上游放酒杯,酒杯流到谁的面前谁就赋诗一首,喝一杯,到她们这里改成酒杯到谁面前谁就赋诗一首以及去投壶,这就需要两两结对子才行。
姚鸿雁和温氏齐齐把目光落在孟蝶身上,她俩都会投壶,但都不会作诗。
饶是一贯脸憨皮厚惯了,这次孟蝶的面皮也有些发热,连连摆手:“我不会作诗,打油诗都做不明白。”
姚鸿雁惊了:“你不会作诗?”
迎着温氏和姚鸿雁的目光,孟蝶嘴硬:“不会,谁说父兄皆状元我就得会作诗了,不是都说了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姚鸿雁目瞪口呆,温氏哼了一声:“原本说这句话的古人知道你把这句话用在这地方,估计都得气活过来。”
姚鸿雁问温氏:“大嫂,这句话本是什么意思?”
温氏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你二嫂那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句话肯定不是这么用的。”
孟蝶痛苦捂脸。
姚鸿雁不客气的笑出声。
三人说笑的样子落在不少人眼中,针对勇毅侯府和睦一事有了更深的了解,不是人家对外装的好,人家是真真正正的和睦。
大家伙儿玩闹着,孟蝶就跟着瞎起哄,一个大约只有四五岁,穿得红彤彤的小胖妞墩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你怎么不去投壶呀。”
孟蝶笑笑:“我不会呀。”
小胖妞:“那怎么不学呀。”
孟蝶:“我不喜欢呀。”
小胖妞眨眨眼,似乎是孟蝶的回答超出她的认知了。孟蝶笑得十分邪恶:“你喜欢念书吗?”
小胖妞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恐,孟蝶:“我最喜欢念书呀。”
蹬蹬瞪,小胖妞以不符合她身材的速度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孟蝶放声大笑。
温氏无奈的看着孟蝶:“吓唬个奶娃娃,出息呢?”
孟蝶理直气壮:“没有。”
傍晚从承恩公府回来的时候,姚鸿雁同孟蝶坐在一辆马车中,满眼感激:“二嫂,今天实在谢谢你。”
孟蝶:“谢我做什么,真要论起来,倒是我连累了你。你别说你没看出来,就算我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好歹也出去应酬过那么一二回,那个亭子里就那么巧,一个认识我的都没有?何况我们那位好表嫂还在亭子里呢,她怎么也不开口提醒那些人,一开始没见我的时候还帮着褚氏压你,哼,我记得勇肃侯府有几位姑娘也到了出嫁的岁数。”
姚鸿雁默了一下,开始她太生气,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下午无事的时候她复盘了一下,自然也就想通了很多事,姚鹭想给自己的丈夫做妾,是大伯母她们的目的,那些帮腔的妇人,除了一部分嫉妒自己和丈夫恩爱的,还有一部分是想探孟蝶的态度。
自己的丈夫也就姚鹭惦记,二哥李蔼那才是京城第一等的乘龙快婿,哪怕女儿只是做傍妻下妻,那也是十分值得的,只可惜孟蝶这尊大佛实在够大,没人敢明面表露心意,只能先拐着弯儿的探底:“就算是想探二嫂的底,总是我的事给了她们借口。”
孟蝶:“行吧,你要是真想谢就让红缨再做一回那个什么烤肉串,正好你二哥今天也回来,他也爱吃烤肉,不如这样,干脆把大哥大嫂也叫上,你和三弟一块儿来,在我那院子里烤。”
“诶。”
孟蝶和姚鸿雁还在这边商量着烤肉的事情。孟蝶那番堪称大放厥词的话光速传遍京城,多少打主意的人家破口大骂,直言孟蝶太猖狂,又坚定的认为凭借李蔼的脾气听到这番话两口子必然会吵起来的。
在有心人的有心引导之下,孟蝶还没从承恩公府往回来的时候李蔼这边就得到了消息。
一名老将一拳打在李蔼的肩头:“我说长丰,你行啊,这才多长时间。”
屠都司看着李蔼的脸,酸溜溜的说:“这脸还真没白长。”
李蔼整张脸都被得意两个字占领:“她在乎我。”
不少人纷纷yue了一下:“痰盂呢,要吐了。”
勇威侯摇头叹息:“没救了。”
从军营出来,李蔼一路骑马回侯府,他觉得今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格外多,嗯,确定了,这些都是羡慕的眼神。
还没进院子李蔼就嗅到了阵阵香气:“好香啊!”说完又没出息的咽了咽嗓子。
正在尝试拌木耳的孟蝶抬起头:“回来了,快进屋洗漱,第一批肉马上就好了。”
“好。”李蔼进院子才发现李茂和温氏,李芃和姚氏都在:“大哥大嫂。”
李茂满脸轻松:“回来了,快进去洗漱吧。”
“二哥。”李芃和姚氏齐齐打招呼。
李蔼看着红缨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串,胡乱的点点头,扔下一句:“你们先吃。”迅速跑回屋子洗漱换了一身衣服。
孟蝶看着李蔼迅速出来,顿时弯起眉眼:“出来的正好,第一批的肉串红缨刚刚烤好。”
李蔼接过孟蝶递过来的肉串一口咬下:“好奇……”
“他们竟然是在偷吃。”
孟蝶众人一愣,看向门口纷纷起身:“祖父,祖母,您们怎么来了。”
勇毅侯:“我在正房那边看见你们这边有了烟气,还以为你们不当心走了水,一问才知道你们几个在偷吃。”
李蔼:“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吃,祖父,您要不要来点儿?”
勇毅侯:“你这是贿赂我?”
李蔼一脸正气:“我这是孝顺。”
勇毅侯笑着吃了两小块,侯夫人也尝了个味儿:“确实好吃。”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姑娘和少爷们都叫来。”
“诶。”
姑娘们和少爷们一到,这下可更热闹了,红缨一个人的烧烤速度根本供不上,李蔼自告奋勇成了第二个大厨,他在前线打仗的时候有时候嘴馋,打回来的猎物都是烤着吃的。
孟蝶看看红缨,又看看李蔼,瞧着他们翻转肉串,撒调料游刃有余的样子,顿觉手痒,试试。
到底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孟蝶只拿了几串,李蔼指挥:“先把肉串烤到微微变白,然后撒点红缨调好的调料,烤到颜色加深后刷一点点的蜂蜜,烤好后根据自己的口味撒一点点盐。”
一共就三步,孟蝶信心十足:“行,我会了。”然后她很快犯了梦中世界网友们的通病。
脑子/眼睛:我会了。
手:不,你不会。
孟蝶觉得把肉烤成微微变成白色应该很容易,但是为什么她只是一个错眼儿的功夫,那肉块的边角就黑了呢,为什么没有变成白色啊摔!
心虚的看看身边,发现大家都没注意,孟蝶看着手里的肉串,好像大部分是变白了,不管了,撒调料,将调料撒下,烤肉特有的香气随着烤制的时间开始挥发出来,孟蝶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还行还行,没翻车。
磕磕碰碰,孟蝶总算烤熟(?)那几个肉串,想着自己口轻,孟蝶拿起盐罐子轻轻点了两下……
“那是糖……”李蔼眼睁睁看着孟蝶在他的提醒下,手一哆嗦,一下子倒出了更多的糖。
孟蝶看着很快融进肉串中的糖,死鸭子嘴硬:“我知道是糖,樱桃肉就挺好吃的,这个刷蜂蜜会好吃,我加点儿糖应该更好吃。”拿起一串迅速送入口中。
李蔼痛苦捂脸。
哪怕没照镜子,孟蝶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脸是扭曲的,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肉,齁甜,甜中还带着一丝苦,这还就算了,外边是焦的里面还没熟。
李蔼抄起一个小碟子送到孟蝶嘴边:“快吐了。”
孟蝶苦着脸将那块肉吐掉,默默的接过李蔼送过来的水,狠狠漱了漱口,又吃了一口凉拌菜才总算将嘴里的古怪味道压下。
一回头,正好看见李蔼将肉埋入土中毁尸灭迹,孟蝶偷偷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干得好,这种人生黑料坚决不能留下证据。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晚饭,大家又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才纷纷散去。
进了卧房,孟蝶迫不及待的问:“埋在土里没事吗?会不会引来什么东西?”比如说老鼠什么的,真是越想越心虚。
李蔼:“放心吧,我后来又偷偷倒进去不少水,不会残留什么味道的。”
孟蝶长出了一口气。
次日一大早范嬷嬷就脚步轻快的进入侯府来寻孟蝶。孟蝶这会儿正在书房的摇摇椅上看书,手边的高椅上放着各种小零食。
李蔼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继续为将士们的军功奋斗,这个活儿实在是繁琐,最要命的是别人替代不了,只能主将自己弄,因为只有主将最了解自己的兵,不然真把酒囊饭袋送到了紧要的地方,那早晚有一天大家一块儿玩完。
一见李蔼也在,范嬷嬷迟疑了一下。
李蔼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我不怕打扰。”
范嬷嬷忍着笑:“二奶奶,泥瓦匠们都回来了,也都休息够了,今儿都去老范那里表示随时可以开工。我请风水先生择了两个日子,二奶奶挑一个?”
孟蝶眼睛一亮:“可以开工了?不挑了,最近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对了,上回你说的那个赌坊谈没谈下来?”
范嬷嬷:“谈下来了,自从去年永平伯府犯事,京城的赌坊就黄了大半,这家赌坊因为挨着北区当时还撑住了,他们原本以为能撑下去,没成想今年过去大半年多生意也没见起色,现如今是实在撑不下去了,这才找到我说愿意出售。”
孟蝶:“北区多是青楼楚馆,多热闹的地方,赌坊的生意按理应该不差的。”
范嬷嬷脸上露出得意:“这就是二奶奶的功劳了。”
“啊?”这个答案是孟蝶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