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孟蝶问:“承恩公世子夫人怎么突然间要大办一场赏花宴了?”
温氏:“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去年冬永平伯不是犯事儿了吗,当时只京城里就有七户被抄家的,算上京城外面的,最少得有二十家。还有不是家族只单个人进去的,再搭上细作的事儿,年后宣判问斩的时候,听说菜市场口的血水洗了几天才洗干净。”
孟蝶:“那也是他们应得的。”
温氏一笑:“这自然是他们应得的,只是死了的也就罢了,还有活人呢?自从那之后,不,应该说永平伯家事发之后,整个京城里就人人自危,说话办事格外小心,精神崩得紧紧的。”
孟蝶有些明悟:“一直这么绷着也不太好,承恩公世子夫人这时候举办宴会也好,大家热闹热闹松快松快。”
温氏颔首:“就是这么个理儿,听说这次的许多花卉都是宫里培育的。”
孟蝶彻底懂了,这次承恩公世子夫人开办这个赏花宴应该是奉命开办的,皇后借此告诉大家,皇帝的怒火消失了,大家不用再谨小慎微的过日子,以后该干嘛干嘛。
至于宁夫人特意让自己也去,无外乎是给要开始议亲的三个小姑娘增加份量罢了。
原本宁夫人带着去也是好的,不过她最近一直忙着准备李琅和李玥的嫁妆,抽不开身,只能换了身份同样高的孟蝶顶上。
从温氏这里出来,正好同几日未曾归家的李蔼走了个对头碰。
还没进门李蔼就开始说:“我把你说的话与主帅说了,他说还是你想的周全,我那些兄弟都说还是你会体恤人,哦,这是他们让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礼物?”孟蝶很是好奇,这些人会给她送啥礼物。
李蔼将带回来的小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孟蝶一看,颇有些哭笑不得,里面竟然是一些五颜六色的玻璃饰品:“他们怎么送我这个?”
李蔼摸摸鼻子:“我和他们说海老板带回来几块大玻璃,你看着可高兴,他们可能误会了。”
孟蝶拿起一个玻璃制成的凤鸟钗:“倒是真的挺好看。”
李蔼的脸色顿时变得莫名,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样。
“嗯?”
李蔼笑着介绍了一下前因后果。简而言之就是送钗的这位不知道在哪里买首饰,转头回家问了自家妻子身边的丫鬟,他妻子以为他终于开窍要送自己首饰……结果发现他首饰买是买了,自己却没得到,以为他在外面又养了一个。
李蔼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处:“他回去的时候这里多了三道。”
“哈哈……”孟蝶非常没有同情心的大笑出声,看来这军中又多了一个笑谈。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赏花宴正日子这一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端得是秋高气爽。
京城今日特别热闹,一大早各个各个府邸里都有漂亮的马车驶出,目的地都是同一个——承恩公府。
沉寂了几年的承恩公府今天也格外的与众不同,刚进这条街不久就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小厮和婆子们,府里更是从二门处往外排了一溜水的马车,入入续续还有马车到达,每到达一辆就有一名小厮和一名婆子上前,小厮领着他们将马车停在指定的位置,顺便带着马夫去休息。婆子则是引着女客们进入二门。
孟蝶六人搭着丫鬟们的手从马车上下来,跟随接引的婆子步入二门,还没走到花园,路上就遇到了几波女眷,孟蝶一个不认识,温氏倒是认识两伙儿,笑着同她们打了招呼,孟蝶与姚氏宛如吉祥物一般,冲着她们笑了笑。
这些人都不认识孟蝶,只以为她是温氏带来长见识的家里或者族里妯娌,倒也没过多的注目,反而人人都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三个小姑娘,眼神都颇为炙热。
姚鸿雁不解的看着孟蝶,孟蝶压低声音:“我几乎不参加这种聚会,府里几次办喜事我又在后头忙着。”不过孟蝶也有些小小小失望,倒不是失望于别人不认识她,而是失望于不认识她就代表上次辩驳大会,这些权贵女子都没去瞧热闹。
姚鸿雁点点头。继续跟在温氏身边,不时看着点三个小姑娘,与孟蝶继续充当吉祥物。
花园这边就更热闹了,女眷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说笑一边赏花,还有一些几岁大的小娃娃,童言稚语的不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人人脸上是看得见的轻松愉悦,从表面上看,这场宴会确实很成功,大家紧绷的精神都松懈下来了,皇后的目的达到了。
孟蝶用手中的罗扇遮挡着嘴巴打了个大哈欠,多好的天气,多适合在书房里看书顺便打个盹啊!哎!
正无聊呢,另一边走过来四名女眷,温氏笑着上前一步:“安夫人。”
安夫人笑道:“温娘子,你婆婆今儿怎么没来?”
温氏:“家里妹妹年后出嫁,母亲在家里忙着准备嫁妆事宜呢,原本我也想帮忙的,偏母亲说现在天气正好,温度适宜,带几个妹妹出来走走,才不算辜负这大好的时光,我就带着妹妹们出来了。来。”温氏招呼府里的三名小姑娘:“这位是安夫人。”
“安夫人。”三名小姑娘齐齐行礼。
“好好好。”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夫人将目光落在李瓒身上,然后就再也移不开眼。
不怪安夫人,实在是李瓒长得太好看了,她是吴氏的长女,把吴氏相貌上的优点取了个遍。吴氏因为从小寄人篱下,遇到一些高位者难免瑟缩,气质更偏温柔小意,与她灿若玫瑰的样貌并不算太搭,李瓒身为侯府女孩儿,千娇百宠的长大,气质更大方,与她明艳的长相相得益彰。
用孟蝶的话来评价,满院子的小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要说李瓒自认相貌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好一会儿安夫人才回神:“都是灵秀的姑娘,改明儿天气好,也到我家里来坐一坐。”她这一说,她身边的儿媳妇关氏也道:“正巧,我也有几位妹妹,倒是能做个手帕交了。”
她身边的两名小姑娘很快同李珞她们打成一片。
孟蝶压低声音问温氏:“这是哪家的夫人?”
温氏同样压低声音:“銮仪卫使。”
孟蝶恍然,銮仪卫使古舒志是正二品的武官,掌管着皇宫的守卫,不但是实权派还是皇帝的心腹,以前的侯府是攀不上的,现在么,孟蝶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着安夫人观察李家三个小姑娘的样子,对方想要结亲的意愿看起来委实不低。
温氏继续领着大家伙儿多认识一些人,孟蝶和姚氏时不时跟着打个招呼,慢慢的,小姑娘们同与自己玩的好的一起赏花。温氏同其余府上掌家奶奶们聊着管家上的事儿,孟蝶和姚氏寻了个凉亭一角休息,孟蝶挨靠着亭柱坐下,喝着茶吃着点心,欣赏着凉亭旁边的菊花,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远远的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看着年岁与宁夫人差不多,身边有两个年轻的媳妇,还有几个小姑娘,这么一行人在这个花园里十分正常,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孟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姚氏,就在刚刚姚氏突然浑身紧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焦躁。
孟蝶半眯起眼睛,觉得其中有一名年轻的媳妇有些眼熟,可惜她侧对着孟蝶,孟蝶只能看见小半张脸,无法认出到底是谁。
这一群人很快分成两拨,孟蝶看着眼熟的那个年轻媳妇领着几名小姑娘去了月月红那边,其中一个小姑娘一转身的功夫,孟蝶认出来了,也一下子知道了那名眼熟者的身份——勇肃侯府的长媳。
按照亲戚来论,孟蝶应该称呼对方一句表嫂,还有两个小姑娘孟蝶也认出来了,都是宁夫人的内侄女。
孟蝶收回目光,她发现那名年老的妇人和另外一名年轻的媳妇直奔她而来,不,确切的说是奔着姚鸿雁而来。此时的姚鸿雁面罩寒霜,浑身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孟蝶略微思考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名年轻的媳妇,孟蝶在她的脸上找到了与姚鸿雁相似的地方,如果她没猜测,这应该是姚鸿雁的大伯母褚氏以及她那个堂姐姚鹭。
姚鸿雁站起身行礼:“大伯母,堂姐。”
褚氏坐下,姚鸿雁直接跟着坐下,姚鹭扫了一眼,眼见没了位置,只能在一旁站着。看着姚鸿雁的目光里带着不善。
坐下褚氏就迫不及待的问:“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姚鸿雁面色冷硬:“考虑什么?”
褚氏急道:“还能考虑什么?上次不是已经都说明白了吗?”
姚鸿雁冷笑一声:“上次?什么上次?上次只有你们自说自话,我说什么了?我又答应什么了?你们要是不清楚,我今儿就再明明白白说一回,不可能,除非我不在了,否则这件事绝无可能。”
褚氏气得用手点指姚鸿雁:“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非得看着你姐姐受苦,看着她连个倚靠都没有,你才满意吗?”
姚鸿雁:“连个倚靠都没有?是大伯父出了事儿还是他没有兄弟?”
褚氏黑了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咒你大伯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姚鸿雁嗤笑:“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不孝,大伯母问我眼里有没有长辈,不妨先扪心自问心里有没有我这个侄女儿。”
姚鹭:“姚鸿雁,你别太过份。”
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忘了周遭的环境,姚鹭的声音压得不够低,一下子引来了好几道探究的目光。
姚鸿雁干脆不压着声音了:“我怎么过份了?”
姚鹭噎住。
褚氏顶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听说你发卖了一个丫鬟?一个下人罢了,你骂一顿也就是了,实在看她不顺眼打发到庄子上,何必卖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卖人的。没的说你小气。”
正好这会儿勇肃侯府长媳谢氏带着几个小姑娘也走进亭子中:“褚太太说的是,一个下人罢了,何必动气。”
如果不是看到两方人走在一起还挺亲密,孟蝶也会觉得谢氏就是听到后随口那么一劝,但是既然看到了,孟蝶刚一张嘴,一道声音先于她的声音传来:“表嫂不知道,那丫鬟奸猾得很,手脚十分不干净。”
温氏不知什么时候从另一边进入凉亭:“往日里遇到这样的确实也就是打发到庄子上了,这年前年后出了多少是非,还是远远的发卖了好,就这,我还觉得弟妹过于心慈手软了呢,换了我,定要将人送交官府。”
孟蝶看着谢氏尴尬的模样,唇角上翘,该!
说起年前年后的是非,不少人停住原本的话头儿,插言开始讨论。
“温娘子说得对,以前也就罢了,现在看,对这些下人还是不能太宽宥了。”
“是啊,尤其是那些能进屋伺候的,他们的品性若是不好了,带坏了家里的少爷和小姐可怎么好。”
“这倒是提醒我了,等我回去就把下人再梳理一遍,尤其是近身伺候的。”
……
眼见事情的走向与己方设想的完全不同,褚氏与谢氏隐晦的对视了一眼,这个计划行不通那就换一个。
褚氏压着声音却又不十分低:“鸿雁,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扫了一眼周围瞬间竖起耳朵的众人,姚鸿雁冷冰冰作答:“不劳大伯母费心,大夫说无事。”
褚氏叹息一声:“你别不好意思开口,我知道你娘给你送过方子,我这里也有个方子。”
谢氏满脸好奇:“这是怎么了?”
姚鸿雁硬邦邦的又回了一句:“不劳大伯母惦记。”惦记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褚氏脸上浮现一抹不悦,还有一丝无奈:“鸿雁,你这样讳疾忌医可不行,如此,何时才能有孩子?”
谢氏瞪大眼睛:“表弟妹过门儿也有小二年了吧!”
这边刚刚就引人注目过,这会儿谢氏又是正常音量,一下子吸引了亭子内外所有人的目光。
谢氏脸上闪过一抹懊恼,冲着姚鸿雁歉意的笑了笑。
孟蝶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得这些人如果去梦中世界,妥妥都能拿影后奖杯。只是有一点孟蝶不明白,褚氏为了女儿,这谢氏参合里面为了什么?
顶着众人不停扫过自己肚子的目光,姚鸿雁的脸色有些苍白。
温氏眉眼含笑:“褚太太不用太过担忧,大夫说本就没什么事,母亲又疼她,给了她好些补品,吃吃也就好了。”
褚氏跟着展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嗐,我就是瞎操心。”
说到孩子的问题,大家都有了共同语言,纷纷开口。
坐在亭子中心处一位略上了年纪的妇人看着姚鸿雁:“不要总想想着胖瘦,嘴要壮,能吃才是福气。”
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善意,姚鸿雁脸色好看许多:“是,我知道了。”
老妇人满意得点点头:“这人啊,还是得有点肉好,不然风一吹就倒了,成什么样子。”
温氏笑着凑到老妇人面前:“您老这是嫌弃我了。”
老妇人笑呵呵的不认账:“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哈哈……”那一副死不承认的嘴脸属实逗笑了众人。
孟蝶瞅着这名与温氏关系明显不错的老妇人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在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个人,这是王家的老太太,李琰的祖婆婆。看来今儿承恩公府是真的请了不少人。
又有一名年老的妇人说:“说起这孩子,有些夫妻身体都好,没什么毛病,就是孩子来得迟了些,不打紧的。”
“对对对,还有说这是因为要生下麒麟儿,所以才会晚了些。”
“我也听过这个说法,说是麒麟儿难来,可以用认子引子的方法,这样就能早日生下麒麟儿。”
“认子引子?”
“这个我知道,就是先认个干儿子或者是干闺女,这就是有了前面的然后就能把后面的引过来了,多少地方都有这个说法,很多算命先生那里有时候给男女合婚看子嗣也会给这个法子的,叫什么子星添实。”
“这个法子倒是挺好,认个闺女多一门亲也不错。”
这句话得到不少人的附和,闺女不比儿子,儿子是来分家产的,闺女最多给些陪送,还多一门亲,怎么都不亏。
“要我说,这认子引子的还是不如老办法。”
“什么老办法?”
对于生孩子的话题,在座的女人们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
“媵妾啊,以前那会儿两家联姻,可都会带着家族里的女子过去的,自己这边若是要生下麒麟儿以至于晚孕,又或者别的什么的,这姐妹先生下个一子半女的不比其他外四路的强?好歹也是有血缘的。”
这句话一出,凉亭里短暂的静默了一下。孟蝶瞧着说话的妇人,嗯,不认识。
短暂的沉默之后妇人们再次讨论。
“这主意倒是也行。”
“怎么不行,好歹都是姐妹,这心还能不往一块儿使?”
“我说你们就别出主意了。”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强势的打断众人的议论。
一名年岁与褚氏相近的妇人迈步进入亭子,面对褚氏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她身边陪着的年轻妇人双眼宛如刀子似的看向姚鹭。
亭子中一静。因为她声音比较大,就连原本在亭子外面赏花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好奇的往这边张望。褚氏和姚鹭的脸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
妇人进了亭子冷笑连连:“知道的呢是你们好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心甘情愿给人家当刀子使呢。”
有人不解:“陆太太,这话从何说起?”
陆氏哼了一声:“从何说起?”一指褚氏:“从她家急慌慌把女儿接走说起,从她家死赖着要把女儿嫁入勇毅侯府说起。”
褚氏腾的一下站起身:“你别含血喷人。我是着急,可我着急的是侄女儿进门小二年还没能为夫家生下一子半女的,你又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
陆氏:“我胡言乱语?你敢说你没想让女儿嫁入勇毅侯府?你敢说你是纯粹为了侄女操心?你不过就是看着人家暂且没生下个一子半女的,就想方设法的想把女儿嫁进去,只要早早的生下长子,你这后嫁进去的又怕什么,岂不是与正妻无异了。”
褚氏面红耳赤,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孟蝶好悬没笑出声,这句话说的可真是典中典了。
褚氏大概被刺激太大,也豁出去了:“你这会儿又来说我这样那样,你怎么不说说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谁?哪个好人家正妻没进门儿呢先给儿子身边安排如花似玉的通房了,这正妻进门,到底谁才是小啊!”
陆氏顿了一下:“通房算个什么东西,碍眼打发了就是。”
褚氏嗤笑:“你说的轻巧,养一只猫养一条狗养久了还心疼舍不得呢,这陪在自己身边几年的枕边人,正妻一到随便就能打发了?你这是真怕小两口过得太好啊。”
陆氏眼神闪了一下:“我知道,一开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家的错,你们要接走女儿我们也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可、可孩子总是无辜的,她还那么小,刚会爬,你……”说着说着眼泪滚滚而落:“好歹,等她大一点点,认了自己的娘再走啊……”
姚鹭瞬间红了眼眶。
褚氏的气势一散,整个人萎靡了不少:“你还好意思说孩子,我们当初说要一并接回来,你非得拽着不撒手,我们当初想的就是趁着孩子还小,她娘早点嫁人也把她带过去,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无忧无虑的长大了。”说着说着,也掉下眼泪。
两个侍郎府联姻然后出问题这事儿不是秘密,就是不知道实情大致也是听说过一点的,如今园子里人多,还有认识两家人的就给不认识的做了个简单的科普。
对于赌博走私兵器的永平伯府,大家都是有志一同的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哪怕家中也有子弟被砍头,大多数也觉得活该。
但对于被细作坑的程三郎,很多人的心思颇有些滋味儿难明,尤其是后宅妇人,对于军情要务当保密的事儿认知不够,而且她们还有一个压在心底的隐忧,赌博她们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沾染,细作呢?她们防不胜防,会不会有一天也会选中自己,然后自己无意间泄露什么最终倒霉的自己被砍头?
有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少,对两座侍郎府也就有了她们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妙同情,眼下见褚氏和陆氏都哭得这么惨,不少人恻隐之心大起。倒霉的那个就那么去了,留下老母和妻子孩子继续受罪,哎!
不少感性的妇人都跟着红了眼眶。
陆氏哭了一阵儿:“是我一开始想左了,你们把孩子带过去也好,有娘在,再寻个好人家,她也就齐全了。”
“这也是个法子,虽说有伯父伯娘,到底还是不如亲娘。”
“不如亲娘只是一方面,留在陆家总能得知一二情况,倒不如去了别人家什么都不知道,褚太太的话说得对,这确实是对孩子最好的办法了。”
“话是这么说,这嫁人找人家也不容易,带着个孩子呢。”
“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还能差那一双筷子不成,便是大了也不过就是出一副嫁妆,还多一门姻亲呢。”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带着个孩子谁家会娶回去做正妻,做妾总是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