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军营好像过年一样,等杏黄乘坐的马车到达之后,更是人人奔走相告,大厨来了,他们终于能改善改善伙食了。
好几万人当然不可能全部都由杏黄做,她只给主帅和将领们做了几道菜,普通兵士们的菜则是由她指导着掌勺的火头军怎么去做,顺便又指挥着火头军配了一些卤肉料出来,晚上把一些猪头鸡头鸡爪子之类的卤上,明儿一早吃正好。
火头军有些局促:“杏黄姑娘,这、就这么说给我听?而且咱们这里人多眼杂的,要不你自己去帐篷里面配吧。”
知道对方是好意,杏黄笑了:“这就是普通的卤肉方子,算不得什么,不单单是你,大家有想学的尽管来学,以后不打仗了,回家无论是开个吃食铺子又或者给家里人做着吃都成。”
“哎呦,杏黄姑娘,这我们哪好意思啊。”
“您这方子味道这么好,搁我们老家,几十两银子怕是也换不到。”
“还几十两银子,做梦呢,在我们老家这就能当传家宝,一家子几辈人守着这个方子就能吃喝不愁。”
杏黄噗哧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普通的卤肉方子罢了,先用大火儿烧开,然后换小火炖煮,晚上你们临睡觉的时候把柴火抽出来,就这么闷着,明儿一早就能吃了。”
“诶。”
半夜的时候,整个军营弥漫在卤肉的香味儿中,不少准备睡觉的兵士精神了,好香啊!顺着味道跑到厨房……被火头军们拿着大马勺追着打了二里地,看谁还敢偷吃。
众兵士们第一次祈盼夜晚快点儿过去,这也太香了,怎么就能这么香呢,好像把人身体里所有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杏黄不知道军营又添趣事,她每天早上来军营这边炒几个菜给将领们吃,然后就指导火头军们做饭的小窍门,火头军们做饭的手艺那是蹭蹭往上涨,搞得兵士们对于稿赏三军那顿饭都没了最开始的期待。
没期待归没期待,大军回来的三日后,稿赏三军如期举行,并且与以往格外不同,以往入宫领宴的都是将领们,这一次皇帝特意下旨表示他会和皇后一起出席,将领们的妻子有在京城的也可以来参加。为了谁下的这条定规不言而喻。
圣旨一下,多少人都忍不住在家中感叹,这孟蝶真是个人物,怪道现在京城中流传出那样的话,娶妻如泼妇,夫又复何求,泼妇两个字儿现在都快成夸人的话了。
到了正日子这一天,宫里早早派了大量人手为军营这边送来了各种肉类,御膳房那边安排过来的掌勺师傅们迅速带着自己的徒弟开始在大灶处忙活。
众多将领则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在宫人的引导下进入太和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皇帝与皇后的銮驾踩着吉时的点儿到达。众人起身给皇帝和皇后见礼。
皇帝满面红光:“诸位爱卿平身。”
众人重新坐下,皇帝举起了酒杯:“第一杯酒敬我大易朝国祚延绵,千秋万代。”
大家端着酒杯齐声道:“敬我大易朝国祚延绵,千秋万代。”
紧接着就是第二杯,皇帝敬的是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英灵。第三杯敬众将士的勇往无前,终于打败敌国,换来太平岁月。
三杯酒过皇帝动了筷子,大家这才开始吃饭,微微吃了几口垫肚子,皇帝离开,将主场留给了众多将领。
皇帝和皇后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大家也就不绷着了。纷纷同关系较好的人聊天。不过到底是在宫里面,大家伙儿聊的都很克制,更多的还是将好奇的目光落在孟蝶身上。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孟蝶神色自若,人生在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该说不说,不愧是御厨,这做饭的手艺果然没的说,以及就这两天,她得寻个机会同李蔼谈谈,有些事可以拖,有些事绝对不能拖!
心满意足的吃完这顿美味佳肴,所有人又在宫人的安排下有序退场。上了马车孟蝶长出了一口气,菜是好吃的,规矩是多的,孟蝶私以为这进宫要守的规矩和上刑简直没两样,啊!还是酷刑。
晃晃悠悠回到勇毅侯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湖绿扶着孟蝶从车上下来,另一边李蔼也从马上下来,看着李蔼的下马姿势,孟蝶终于发现李蔼不太对,不,应该说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发现李蔼有些不太对,但那是在宫里,孟蝶以为这是李蔼的教养。现在她终于确定这不是教养问题了。
没有人到了自己家里一举一动还都完美符合礼仪没有一丝错漏,通常这种情况下没有错漏就是最大的漏洞。孟蝶走到李蔼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李蔼:“有事?”
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急不缓,很好,孟蝶这下确定了,她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喝醉了?”两人同桌,她看得分明,除了最开始同皇帝喝的那三杯酒,李蔼就再没碰过酒杯,所以你这是三杯醉?
李蔼眼神锐利:“我没醉。”
孟蝶沉默,这经典的发言。直视那锐利的目光,孟蝶抓到了一抹掩藏在最深处的涣散。幽幽的叹了口气,孟蝶试探道:“回栖霞院?”
李蔼停顿几秒:“嗯。”抬腿迈步走向二门。
孟蝶看着他那不疾不徐没有丝毫凌乱的脚步,再次感叹,别说,就这这样子拿出去他说没醉绝对能唬住大多数人。
回到栖霞院,孟蝶将李蔼丢到冬日睡的屋子炕上,她自己则是赶紧脱下诰命服换了一身极为轻便的衣服,还有首饰,我拆我拆拆拆……
“砰——”
孟蝶退手镯的手一顿:“什么声音?”
杨婉莹挑帘进来:“二奶奶,外面有人放烟花呢。”
孟蝶迅速将剩余的首饰拆下,兴致勃勃的来到外面,正巧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天幕中炸开,孟蝶弯起了眉眼:“这也不是年节的,怎么有人放烟花?”
玫红:“说不定是嫁娶喜事。不过管它是什么事情呢,能让我们过个眼瘾就是好事儿。”
孟蝶失笑:“这话说得对。”
砰!天空又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这一次不是传统的橘色,而是极为罕见的紫色。紧接着又是一朵,这次是绿色……
“你们都在看烟花吗?”
孟蝶回头,发现被她丢入屋中的李蔼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来了:“你没睡?”
李蔼摸摸鼻子:“没,我也没醉,真的,就是反应有点儿慢。”
孟蝶笑了:“我相信你现在是没醉。”
李蔼:……
李蔼迅速转移话题:“我知道有个地方,视野比这里好很多,要不要过去?”
视野比这里好?孟蝶蠢蠢欲动。
看着身下的瓦片,孟蝶木了一张脸,她真是信了李蔼的邪,信他有视野开阔的地方,呵呵,房顶上视野能不开阔吗!
李蔼振振有词:“从这里看过去是不是更漂亮?”
孟蝶不想说话,因为她不能否认,从这里看过去确实因为视野的关系烟花更漂亮了,李蔼也不算骗她。
一大朵一大朵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绚烂之后点点金色缓缓消失,仿佛下了一场星雨,美得如梦似幻。
孟蝶曲起双腿双手托腮彻底沉醉其中。
烟花在这时又有了新的变化,从最开始一朵的单一色调,突然出现了一朵由好几种颜色组成的烟花,五颜六色十分漂亮。
一朵又一朵,朵朵皆不同,孟蝶猛然侧头,正好捕捉到李蔼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你当时去军营,觉得苦吗?”
大概是没料到孟蝶突然问这个,李蔼楞了一下随即失笑:“倒是不觉得苦,只吃食上一开始真的有些受不了,特别的难熬。”
想到李蔼特意回来借杏黄,孟蝶来了兴趣:“军营里的火头军做饭都那么难吃吗?”
李蔼脸上闪过一抹扭曲:“只能说吃不死人就是了。那会儿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家里的吃食。”
孟蝶失笑:“比如?”
李蔼似是回忆起什么,也露出笑容:“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了家里的冰糖肘子。”
孟蝶:“然后呢?”
李蔼脸上的笑容扩大:“然后我就被惨叫声给吵醒了。”
“啊?”
李蔼:“我抱着同铺兄弟的胳膊咬来着。”
“哈哈……”孟蝶大笑,心中对李蔼的佩服倒是更上一层楼,没享受过的人你让他一直吃苦,他可能不觉得什么,可享受惯了的人,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跑去前线吃苦,能坚持下来的绝对寥寥无几,都是人物。
一直到东方鱼肚泛白,这场绚烂的烟花秀,盛大的视觉盛宴才停止。孟蝶动了动长期坐着而没动的腿,再次搞了个突袭:“是你命人放的吧。”
“啊?”李蔼的眼神有些闪躲。
心中的猜测被李蔼的反应证实,这一次孟蝶的声音格外笃定:“这烟花是你命人放的。”
李蔼脸上的不自在一扫而空,变得理直气壮:“我没铺张浪费,我是代兄嫂还债,对,代兄嫂还债!”
“啊?”这下轮到孟蝶懵了,你在说啥?
李蔼:“大嫂说她曾经答应过为你放一夜烟花的。”
孟蝶哑然失笑,万万没想到,几年前的玩笑话在这一刻被李蔼拿来用了。
从屋顶下去,李蔼直接回了军营,孟蝶洗漱吃了早饭后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过快的心跳闭上了眼睛。做梦又梦到了烟火,孟蝶在睡梦中唇角缓缓上翘。人人都知道她爱看烟火,都以为她是爱烟火的美丽,实际上她爱的是烟火背后代表的含义。
只有盛世太平,才有绚烂烟火。所以其实她更爱能带来太平年月的人。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又打了哈欠,孟蝶准备睡个回笼觉,刚一闭上眼睛腹中的饥饿感开始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得!这个回笼觉是睡不成了,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服下地。
湖绿挑帘进来:“二奶奶真醒了,还得是玫红耳朵灵,她说听到了脚步声我还当她挺差了呢。”
孟蝶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湖绿:“眼看未时正了。”
孟蝶恍然:“怪道饿了。”
湖绿:“二奶奶饿了?这个时辰不好吃太多,免得晚上吃不下,一会儿喝点儿粥,吃些清淡的。”
孟蝶颔首,洗漱之后吃了饭就见玫红领着杨家姐妹进来,两人怀里一人捧着个小匣子。
玫红:“二奶奶,这是二爷差人送过来的。”
孟蝶打开匣子眼睛一亮,里面是两个精致小巧的模型,一个是水车的,一个是传送带的,模型每一个零件都是等比缩小,用食指压传送带给力的一端,小小的传送带开始运行,孟蝶将一个空茶杯放到上面,稳稳的从这一头传送到那一头。
接住空茶杯,孟蝶垂眸:“湖绿,你安排个小幺传话,问问你家二爷,这一两天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我有事情同他商量。”
“诶。”湖绿应了一声:“对了,二奶奶,雪青姐姐说这一两日会回来一趟。”
孟蝶眼睛一亮:“可是窗帘织出来了?”
湖绿:“嗯,上次二奶奶设计了几款窗帘出来,雪青姐姐又改了改,这会儿织出来三副了。”
两人正说着呢,外面传来声音:“雪青姐姐回来啦?”
雪青背着个大包袱一边笑着同大家伙儿打招呼一边挑帘进屋:“二奶奶,我回来了。”
湖绿赶忙接过她身上的大包袱,玫红给她倒了一杯茶。雪青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这秋天可真燥。”
孟蝶:“那也别吃太多凉的,小心伤了脾胃。湖绿说已经织好了三副窗帘,这么快?”
雪青坐下:“厂里的女工现在都是熟手,用不着桃儿和樱儿,她们俩帮我一起织的,那还能不快?二奶奶您瞧瞧怎么样?”
湖绿打开大包袱从里面拿出拿出一副来同玫红一人捏着一角展开。
这副窗帘整体为酒红色,左面和下面是正常的包边,右面织成了波浪,上面是孟蝶特殊要求的大波幔,做出了一层层的褶皱,波幔下面还坠了同色系的流苏。
样式对于梦中世界依旧算是简单的,不过由于是丝绸材质,自带的珠光感秒杀了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布料,十分漂亮。
孟蝶很满意:“另外两个什么样子的?”
湖绿和玫红将两外两副展开,其中一个与酒红色那个大同小异,波幔更小巧一些,还有一个则是完全不同,雪青大胆的用了深蓝色,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织出了漂亮的纹样,包括波幔,上面层层叠叠也是深蓝色,最后一圈儿用金色的丝线织成了花纹。整体给人的效果庄重又华丽。
孟蝶越发满意:“好看,这三副窗帘先留下,我明日安排人送进宫给娘娘过目。”
雪青:“二奶奶是想让北方几省也都织窗帘吗?”
孟蝶:“这个还不好说,总之你先继续研究,等过些日子观星出海,让她带几副窗帘过去看看受不受欢迎,然后再做决定。”
“嗯。”
孟蝶写了个折子:“湖绿,你明日安排人连同窗帘一块儿送进宫里。”
“诶。”
次日一早,孟蝶去请安回来就看见李蔼在院子里对着那颗杏树发呆,笑着调侃:“怎么,你还想试试它到底能不能做成一把好弓?”
李蔼回神:“如此暴殄天物我怕天打雷劈,刚刚赵婆婆同我说了,这颗杏树结的果子特别好吃。”你特别爱吃。
孟蝶脸上的笑容扩大:“是特别好吃,早饭吃了没?”
李蔼同孟蝶一起往里走:“没呢,最近杏黄在,每次吃饭都要抢,今天早晨我就犹豫了那么一下,菜就都被抢光了。”
孟蝶失笑:“那就一块儿吃吧。”
吃完了饭,孟蝶率先起身:“走,咱们到书房谈谈。”
李蔼欣然同意。
等到了书房,孟蝶发现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书房有桌椅没错,但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正常椅子,还有一把是摇摇椅。她和李蔼同时进来那就是一个人坐着一个人半躺着,这还怎么谈事情?
“二奶奶。”湖绿端着一盘鲜果进门:“您和二爷刚吃了饭,饭后水果还没吃呢。”她将水果放到桌子上,身边跟随的沐晴将一把椅子放到桌子旁边。
孟蝶眼睛晶晶亮,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大管家湖绿靠得住。
湖绿和沐晴退出去,孟蝶和李蔼分别坐下,孟蝶用牙签插了块青苹果放进口中慢悠悠吃着,李蔼同样吃了块水果也没开口,面上不见丝毫异样。
孟蝶垂眸,不愧是能搞偷袭的人,果然耐心十足,当即也不继续绷着了,打了个直球:“我的想法你应该猜到了,不如我们今天就谈谈,后续怎么实行。”
李蔼咽下口中的东西,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孟蝶:“我是猜到了,但是我有疑问。”
孟蝶:“你说。”
李蔼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打出一片阴影,整个人无端的显出有几分脆弱,有点可怜。
孟蝶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堂堂少年将军怎么可能脆弱可怜?
李蔼:“你想离开我清楚。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为你请封了诰命,我们不可能和离,这时候无论我是娶下妻又或者纳妾,纵然凭借我身上的战功眼下无人能撼动于我,对我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名声肯定是没了的,不说会遗臭万年以后史书记载,负心汉三个字我肯定跑不掉。”
孟蝶:……这话她反驳不了一点,说不定等这个世界也有了网络后,每每有人盘点古代知名负心汉,李蔼都能榜上有名,搞不好还会成为负心汉的代名词。
李蔼继续:“还是那个问题,我们不能和离,你就是我永远的正妻,若是我再娶一名女子进门,她只能是下妻或者傍妻。你我之间的事情你知道我知道,就算我把事情告诉她,她又会相信吗?她如果想,你若是有朝一日反悔怎么办?在名份大义上她可是一点不占优势。这样她的一生岂不是都要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中?这对那名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女子也是不公平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掐死你比较简单!孟蝶磨牙,不愧在前线打了诸多胜仗的将军,果然深谙兵法,先示敌以弱勾起自己的愧疚之心,再用道德绑架,让自己彻底陷入到愧疚的情绪中。
最可气的是她还真就吃这套,李蔼的名声暂且不提,拉无辜女子下水这绝不是她一贯的为人处世之道:“你想怎么样?”
李蔼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为什么不能换一条路?我知道内宅困不住你,我也没想困住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琴瑟和鸣也许我们做不到,但相敬如宾绝对没问题。”
孟蝶一顿,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垂眸的她没看见李蔼偷偷勾起的唇角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志在必得。掀开眼皮看向李蔼,入目的是他端端正正的坐姿。
要说对李蔼一点儿好感也没有,那就太矫情了,要说有多喜欢,孟蝶的脸变得没有表情,刚见面没几次就情深似海太夸张了,那叫见色起意,那叫馋人家身子。她现在对李蔼的佩服绝对比喜欢多很多。
李蔼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不安的动了动,咔哒,细微的声音钻入耳中,李蔼身体一僵,糟糕,太紧张把椅子的扶手给捏坏了!
孟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李蔼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面上依旧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耳边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孟蝶:“丈夫可以有,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彼此的试探和猜测中,更不想这个不行再去找下一个,我没那么好的精力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决定了我就不想继续折腾了。”
李蔼的眼睛瞬间亮晶晶,这句话翻译过来,那不就是她想和自己白头偕老嘛!
孟蝶看着李蔼:“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对丈夫有要求。”
李蔼:“你说。”
孟蝶:“世人皆说我大方,花银子从来不手软,那是因为我认为银子这东西左手倒右手,没了再赚就是。实际上我这人在某些事上霸道的很,我的就是我的,不能与人分享一点儿,尤其是丈夫。”
“我们若是结为真正的夫妻,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许纳妾,也甭跟我咬文嚼字,说什么我没纳妾,娶了下妻收了个通房什么的,若真是这样,我不介意让我们大易朝再多一个曾经是高官的太监。”
孟蝶顿了一下,观察李蔼的反应,发现对方格外沉得住气,又说:“当然,人生很长,你我如今也不过都二十出头,未来还有几十年,中间你若是变心,好好与我说,我们谈好如何分开,大家好聚好散,将来见面说不得还能当朋友。我这要求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