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孟蝶的吩咐,荣掌柜那边立刻就知道怎么办了,海诚再次宴请他,他故作为难道:“海老板,不是我不帮忙说话,实在是这事儿不归我管,我插不上嘴啊。”
海诚恭维着:“荣掌柜谦虚了不是,谁不知道二奶奶的所有流动资金都在你这边,自古以来管钱的哪个不是主子心腹里面的心腹。还能有你说不上话的地方。”
这话听着可真让人舒心,荣掌柜觉得自己有点儿飘,幸好他还不至于双脚离地:“这次这个不一样,主持这件事的是雪青姑娘,那是二奶奶的陪嫁丫鬟,打小就跟在二奶奶身边的。我也给你透个底,你若是真想参与,还得去找雪青姑娘,她现在在庄子那边专门弄这个。”
海爷顿了一下:“荣兄弟,那你能不能再给我透个底,是不是丝织品?”
孟蝶庄子这边又是放蚕又是缫丝染丝的,参与的人很多,消息根本瞒不住,但是成品丝毯雪青都牢牢掌握住了,也吩咐底下人不允许说,故此大家都知道孟蝶在折腾丝织品,只是大家都没见过成品,都以为这丝织品大概率是做成给体面下人使用的丝绸。
在这之前海诚也有这个想法,转念他又觉得这么折腾不太可能只是做给下人使用的玩意儿。这会儿他忍不住想从荣掌柜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从荣掌柜到了荣兄弟可见海爷心中急切。荣掌柜也没拿乔,颔首认可了是丝织品这件事。
海诚睁大了眼睛,要说这几年海上最赚钱的生意,首屈一指就是丝绸,别看运出去的丝绸连年降价,可也正是因为降价,客户群体一下子扩充了几十几百倍,需求量大到每个商人都恨不得做这项买卖,哪怕是做瓷器和茶叶的都羡慕丝绸这一块,实在是太好卖了。
同荣掌柜分开,海爷回家就开始琢磨这个事儿,他没琢磨太久就去寻了自己的妻子。
海诚的妻子娘家姓江,同样在海上讨生活,前朝时候属于蜑户,也就是采珍珠的,日子苦不堪言,太祖废除蜑户这一籍贯还分了他们全族一块滩涂维持生计,全族上下感恩戴德就这么守着一块大滩涂捕捞各种海物。族中无论男女老少人人会水,人人会驾驶渔船,她嫁给海诚这样的大商人是实打实的高嫁。
海诚年少时初生牛犊不怕虎,涨潮的时候依旧没驾驶小渔船赶紧回来,然后就被大海教做人,一个大浪过来直接连人带船给拍进了海里,恰巧被急匆匆往回赶的江氏看到救下。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海诚就这么娶了江氏。
夫妻二人感情极好,在这个男人纳妾合法的年代,尤其是又不讲究多少规矩商户,海诚没有半个妾室,不但如此,江氏统共就生了两个女儿,他也没说为了生儿子纳妾。如今长女已经出嫁,幼女今年十七岁,尚未定亲。
因着海诚没有儿子,他那些弟弟侄子这些年也是蠢蠢欲动,心大的就想撼动他的家主地位,心小的就想把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过继给海诚。彼此间也是争斗不休。
江氏能在狂风巨浪中救人,那也是胆大心细下手稳狠准的,听完海诚说的话立刻就说:“这事儿无论如何咱们也要参与进去,绝对不会是他们所说的小买卖。”
海诚颔首:“那位二奶奶从来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买卖,她这次又肯派出贴身丫鬟主持大局,足以看出她对此事很重视。我现在就想不明白,丝织品,到底是什么丝织品?柞蚕丝能做出什么来。”
江氏一笑:“你想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担心这东西比不得香料赚钱,我们冒然改行不合算?”
海诚嘿嘿一笑:“我是担心这个,香料现在虽然不是太赚钱,那也是分同什么比。”
“不可能。”江氏直接就给他否了:“你真以为那荣掌柜与你感情好才给你透底?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他若是真的认为与你感情好给你透底,你第一次请他的时候怎么不说?偏偏隔了两天第二次说。”
海诚恍然:“你的意思是荣掌柜从二奶奶那边讨了示下。”
江氏:“八九不离十。二奶奶那边不开口,他才不能给你透底呢。”
海诚想了想,顿时满脸悻悻然,还以为自己人格魅力满级征服了荣掌柜愿意与自己结交,结果是他自作多情了。
海诚瞬间又想通了一件事,心跳开始加速:“二奶奶既然让荣掌柜透底,那就是说她也有意与我们合作?”说着,他又忍不住患得患失:“她愿意合作,那这个买卖……”
“肯定好。”江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都说二奶奶心黑手狠的,我却觉得她是个难得的厚道人。不说别人,就说咱们自己,当年她是将海鱼卖出了天价一夜暴富,好像占了咱们多大便宜似的,实际呢,海鱼咱们能卖出天价吗?别说天价,不砸在手里都是好的。按照海鱼的正常价格来算,咱们那海鱼她给十万银子绝对是厚道无比的价格了。”
“还有当初塔木的皮毛毯子,塔木为什么选择卖给二奶奶,还不是人家出的价格高,别人一万二三就想包圆,二奶奶直接出了两万银子,塔木是一点儿没亏到,要不他能痛快卖货?”
“二奶奶人厚道,她既然愿意同咱们合作,那就绝不会委屈了咱们,咱家做香料的生意她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个项目只要成了,绝对比咱们现在的香料赚钱。”
江氏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海诚最后一丝疑虑。
海诚频频点头:“你说的对,明儿你就去庄子那边看看能不能同雪青姑娘搭上,我也去找王庄头探探口风。”
江氏颔首:“我把观星也带过去。”
海诚一愣:“把闺女也带过去?”
江氏:“那雪青姑娘是二奶奶的陪嫁,想必年岁不大,观星与她年岁相当更容易说得上话。再说了,谁说女子不如男,观星跟着二奶奶把这宗大买卖做成,她将来就能做海家的家主,你那些族人还敢反驳不成?”
海诚想了想,眼睛越来越亮:“没错儿,到时候给观星招婿,谁敢说个不字。”
江氏眉眼弯弯:“就是这么个理儿。咱们闺女不比你那些个酒囊饭袋的侄子强?他们一个个除了吃喝嫖赌,啥也不是。”
海诚尴尬的摸摸鼻子,他的侄子论打计,虽然不像娘子说的那样全是酒囊饭袋,真正能掌家主事的也确实没有。
夫妻两人商量停当,立刻就开始着手办这件事。办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的也简单,无外乎一是表忠心,一是展现自己的实力。
江氏所料不差,雪青确实同海观星相处的不错,不单单是她,梅儿也与海观星相处的不错,海家三口也见到了成品丝毯。当即就被丝毯的精美震慑,完全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柞蚕丝织造而成。
海家这边如此用功,雪青梅儿同王庄头商议一翻,都觉得他家可以。雪青忙着拆分织造的步骤,梅儿就抽空回到侯府同孟蝶禀报:“二奶奶,我和雪青姐姐还有王庄头都觉得这海家不错,这一次他们诚意十足,一点儿也没拿乔试探的。”
孟蝶:“你们对他们家印象倒是好。”
梅儿大大方方点头:“确实好,观星人爽利又大方,办事也是干脆利落,说到哪里做到哪里,一点儿也不说大话。”
孟蝶:“观星?”
梅儿一笑:“就是海爷的小女儿,海爷没儿子,现在他们家有一部分的生意就是这位观星姑娘在管理。她今年十七岁,可有本事了。”
孟蝶心中一动,她弄这个丝毯就是想让一部分女子从家庭的束缚中出来,参与到社会劳动中,海观星若是同自己这边做成了买卖,她在海家的影响力就会大增,海爷没儿子,海观星得了自己的支持说不定能争一争这家主之位。
这样的大商家家主是女人,那么对于女子也可当家做主行商一事,必将有一个里程碑式的影响。
如果说原本孟蝶从各方面打听到的消息对海家有五六分满意,那现在最少有了八分满意:“梅儿,你回去就告诉他们,江娘子和海姑娘什么时候得闲了就到我这里坐坐,我也听她们说说海外的风土人情。”
梅儿喜上眉梢,脆生生应了:“诶。”她为海观星高兴。
得了这个好消息,梅儿简单的同湖绿她们说笑几句就准备回庄子,一是给海观星送这个好消息,二也是庄子那边太忙,组建一个小染坊,从无到有哪是那么容易的,还要盘算好一天染丝线的数量,不能耽误雪青那边一星半点儿。
刚出屋走到院门处赵婆子就小声喊了她一句:“梅儿姑娘。”
梅儿停住脚步:“赵婆婆。可是有事?”
赵婆子踌躇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说:“姑娘,我昨儿听见你嫂子家里吵嘴来着。”
梅儿彻底停住脚步,同赵婆子进了她平日和王婆子休息的屋子:“赵婆婆,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梅儿的嫂子何氏当初没被撵出去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何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要不何氏也不至于嫁给梅儿她哥那个混账。
何老爹早早去了,何老娘是个寡妇,在侯府里也没什么门路,得不到什么体面的差使,只靠着浆洗衣服,各种打零工以及侯府年节的赏赐算是将儿女都拉扯大了。
勉勉强强给大儿子娶了媳妇,二儿子今年二十有三,还是无人问津。小女儿刚满十四岁也找不到正经的差使,只能在家洗衣服做饭。
他家今年倒是好过一点,年初孟蝶的庄子要人种地,何老大与何大嫂二人领了二十亩地的差使,总算是月月有了进项。至于何老二,他以前做工的时候小拇指被砸丢了一块肉,算是残疾。范嬷嬷当初登记时第一条就是不要残疾者,所以他种地都没选上。
日子也只是好过一点,何氏又在这个时候带着女儿回家,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但何家人还算抱团儿,何氏就这么回去,何老娘与何家两兄弟甚至何氏的大嫂都没说什么,温言让她安心住下。
但是人好也改变不了穷这个事实,家里穷就很容易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儿吵起来。昨儿何老大的大儿子铁柱与梅儿的侄女丫蛋在一起玩耍,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碗,何大嫂忍不住就骂了儿子几声,铁柱挨骂哭起来,丫蛋也就吓哭了。
赵婆子原本家里条件也不好,同何家是邻居,就将这些听得明明白白:“梅儿姑娘,这事儿原本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我就是……”
梅儿连忙打断她的话:“赵婆婆,这事儿怎么能同我没关系呢,不管怎么说丫蛋总是我的侄女,当初嫂子对我也是好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撒手不管。今儿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赵婆子腼腆的笑了笑,在一起几年,她也是知道梅儿不是冷血的人,她更知道梅儿同她嫂子关系不错,不然她也不能提这个茬儿。
梅儿想了想,转头又回到院子寻露微:“露微姐姐,我去买些礼物,然后去探望探望我嫂子和侄女儿,东西有些多,一会儿我想请赵婆婆和王婆婆帮我拿下东西。”
露微笑了:“她们俩要是不够,就让柳儿她们也去帮忙。”
“诶。”
梅儿迅速出门乘坐着马车买了走亲戚常用的糕点,还去荣掌柜妹妹那里买了买了四匹粗棉布又买了四匹细棉布,这才又乘着马车回到侯府后院。
赵婆子和王婆子正在这里等她,一见马车立刻帮着她将各种礼物拿下。跟着梅儿一同去何家。
这会儿种子已经落了地,除了偶尔铲铲草,地里的活儿并不忙,今儿又天阴,何老大与何大嫂就没去庄子那边种地,都在家里休息。
何老大正对着何老二说:“二奶奶先头买的那个山地庄子我瞧着今年也要大收拾一顿,估计要用不少人,到时候我帮你留意着,说不定能去那边干活儿。”
何老二眼睛一亮:“好,要是真能去那边干上……”
“呦,你们都在家那?”在外溜达的邻居先一步跑过来送信:“梅儿姑娘往这边来呢,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身边还跟着赵婆子和王婆子,她们手里都捧着布。”
屋里人一愣,赶忙都出屋迎出去。正巧梅儿走到敞开的院门这里。
何氏一见梅儿眼圈儿立刻就红了,小跑过去:“梅儿,你怎么来了?”
梅儿:“我来瞧瞧你,也看看我侄女。”
“快请屋里坐。”何老娘局促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下一句怎么说。
梅儿唇角带笑:“婶子好。”
进了屋,赵婆子和王婆子立刻将布匹放下简单的打个招呼离去,梅儿将糕点等物齐齐放到屋中的桌子上:“早就想来看看,一直不得闲,今天方才算抽了个空子。”
何氏:“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
梅儿:“谁家走亲戚不拿东西的,又没给外人。”梅儿顿了一下:“事到如今,我也不叫你嫂子了,我叫你姐姐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姐姐。”
何氏胡乱的擦了一把眼睛:“好,咱们以后就是干姐妹。”
梅儿拿出个小荷包:“姐,这里面有三百文。你别急着推辞先听我说,别人家的姑姑哪个不带着侄儿侄女儿玩的?还有那手巧的更是给做一些衣裳鞋袜,我现在实在没有功夫,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三百文,这点钱你拿去给丫蛋买点小零嘴儿,就当是我这个姑姑给她买的了。”
三百文,又不是金尊玉贵的主子小姐,哪可能花得了,何家人都清楚,这不是给的零嘴儿钱,这是给的口粮钱,甚至将何氏的口粮都带出了最少一半儿。这个钱也是梅儿深思后才给的,何氏是何家的女儿,她没有完全养着的道理,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梅儿懂。
实在是比较忙,梅儿也只是稍微坐一坐,简单的聊了两句就告辞离开。
时间虽短,带来的效果是实打实的,梅儿摆明了会养小侄女,丫蛋在何家就不再是拖油瓶。外人看何家,尤其是何老二,就不会顾忌他还有一个拖油瓶外甥女。
相反,他们家和梅儿关系这样亲厚,梅儿又受到二奶奶器重,他们家不说要发达了,日子也绝对会越来越好过。
当天晚上就有人上何家为何老二做媒,令何家上下很是高兴。
梅儿从何家出来,乘上马车直奔庄子,回去后一刻都没耽误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海家。
海诚和江氏还有海观星大喜过望,江氏立刻写了拜帖。海诚留了个心眼,担心有旁人出来搅局,他没让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去的,而是换了生面孔。
两天以后,江氏带着海观星登门,两人的马车十分低调,先是从侯府的侧门进入,一直到二门处下来,露微亲自来接她们到栖霞院。孟蝶在正厅等着。
江氏和海观星进门立刻跪拜:“拜见县主。”
孟蝶忙道:“快起来。内宅之中无需多礼。”
湖绿和玫红连忙扶起二人。孟蝶说无需多礼,江氏和海观星依旧不敢放肆,孟蝶身上是有正经爵位和诰命的,是实打实的官。
孟蝶一指椅子:“坐吧。”
母女齐声道谢,也只做了半边身子,没敢全坐实,湖绿和玫红上茶,她们也是双手接过,可谓是将规矩刻到骨子里。
孟蝶满脸和善:“以前从你们家买过东西,品质极好,我就想这家商户不错,诚信。后来又听说你家是专门跑海上的,当时就想同你们见见,也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没想到府里太忙,竟是一直都抽不开身。”
江氏嘴角含笑:“我们也早就想来拜会二奶奶,不巧与我们通商的国家起了战乱,导致那边一团的忙乱,最近才算正经好起来。”
孟蝶:“那还真是缘分,空闲时间倒是撞到了一起。那边怎么还战乱了?”
江氏斟酌着语句:“其实也不算战乱,他们那边与咱们千百年前战国七雄的时候有点儿相像,大面积的战争没有,小摩擦一直不断,最近这两年他们兴起了航海,小摩擦都不多了。”
孟蝶:“那边的风土人情呢?”
江氏一笑:“这可不好说,就同咱们这边相似,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风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习惯。”
孟蝶颔首:“这倒也是,咱们这边还都是一个国家呢,也不相同,何况他们又是不同的国家。他们最喜欢咱们这边什么?”
江氏看向女儿:“这一点观星比我知道的清楚,她去过那边。”
孟蝶眼睛一亮看向海观星:“这么说来你也航过海?”
海观星:“跟着爹爹一块儿去的,凑数罢了,观星航海的本事还没学全。”
孟蝶恍然:“观星,观星航海,原来是这个意思,可见令尊对你寄予厚望!”
海观星腼腆的笑笑。
孟蝶:“你同我仔细说说别国的事儿。”
海观星:“他们那边大概是环境景色不同,不太喜欢我朝的天高云淡、水墨山水这种风格,他们更喜欢色彩明艳的。男子也喜欢佩戴各种宝石,这一点与我朝也不太一样。”
眼见孟蝶颔首,海观星底气越足:“首饰方面,妇人的发髻没我朝这样花样繁多,故此我朝的步摇等物那边并不算喜欢,但是他们喜欢我们做工精巧的华胜耳环戒指和手镯。他们最喜欢精美的东西,如同二奶奶手中的丝毯,他们必然喜欢的很。粗粗估算一下,一年四五十万条丝毯绝对不愁卖。”
“四五十万。”孟蝶当场算了一笔账:“我朝刚建时满目疮痍,百废待兴,那会户部一年的税收都不足三百万银子。太祖陛下励精图治,启元后期每年的税银在八百万两。先帝秉承太祖制度,继续另民间百姓休养生息,先帝后期一年税银为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陛下爱民如子,轻赋税以至于人口暴涨,又广开港口多收了商税,三年前税收达到了两千三百万,彻底超过前朝最繁华的时期。这两年北方几省旱灾导致税银略有下降,不过依旧维持在两千万两以上。”
江氏和海观星面面相觑不太懂孟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孟蝶:“四五十万条丝毯,就是四五百万的银子,我朝税收的四分之一。”
海观星心中一动,眼睛陡然睁大。
孟蝶一字一句:“这话出我之口,入你们之耳。柞树不但京城可栽种,便是关外以及北方有山的地方皆可栽种,故此这丝毯我并不准备只我自己来做。我准备一二日内给皇后娘娘递折子,请娘娘下懿旨,北方大力推广这丝毯,让北方的女子也能如南方女子那样,织丝绸自己赚银子。”
“无论娘娘是否下旨,召见我时肯定都会详细询问此事,尤其是丝毯在外国到底会不会好卖,外国的购买力有多少,这方面你们是行家,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跟着我一起去,娘娘若是问起时,你们去奏对要比我一个人来说好些。”
江氏和海观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栖霞院,腿脚是软绵绵的,身体是轻飘飘的,脑子是嗡嗡的。
飘乎乎上了马车,稀里糊涂出了侯府,仆人迅速驾着马车七拐八拐走了几个胡同,确定不会被人注意到才一溜烟回到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