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从正房出来到了耳房开始骂琥珀:“平日里我就让你少说闲话少说闲话,这回惹出大祸了吧。”
琥珀梗了一下脖子:“便是奶奶打发我到庄子上我也要说,明明就是夫人偏心还不让人说了,瑞雪姐姐,奶奶是软乎性子,咱们要是不给奶奶争一争,以后这府里还有咱们奶奶的立足之处?”
瑞雪气得一捂胸口:“你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呢,夫人什么时候偏心了?你又是听谁瞎说的?”
琥珀:“这事儿还用听谁说?有眼睛的谁看不见?中秋节夫人给了隔壁那么大一颗红宝石,咱们奶奶呢?有什么!”
瑞雪一摆手:“算了,就你这样的真应该打发到庄子上,真是白瞎了我的一片操心,你怎么就蠢成这样。”
琥珀不服气:“我哪说错了?”
瑞雪:“从头到尾都错了,前些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蘑菇事儿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的?那些逃荒到二奶奶庄子里的人,你觉得会是他们泄露的方子吗?”
“还不是夫人兄弟四舅老爷卖了些仆人进去,后来这些人又都赎了身,你自己说,这方子是谁泄露的?当初二奶奶为什么买这些仆人?还不是冲着夫人的面子。夫人为着这事儿,着急上火了多少天你不知道?”
“还有我们奶奶,那阵儿二奶奶正忙着看文章,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奶奶见夫人着急兄弟家不堪,同二奶奶说起这事儿,二奶奶那边用人用的多,这才买了不少仆人去。”
琥珀直了眼睛。
瑞雪瞪了她一眼:“种蘑菇的方子多要紧?就这么给出去了不说,二奶奶还被参了一回。你说这事儿,夫人给二奶奶一颗大红宝石当补贴,给的多吗?别说一颗就是十颗也不多,别说夫人,就是我们奶奶至今还不好意思呢,本来这事儿同二奶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结果她损失最多。”
琥珀不敢看向瑞雪:“是、是我想左了。”
瑞雪不吃这套:“想左了?你也配想左?你要是真有这些心眼子我还佩服你,说吧,谁在你面前挑拨的。”
琥珀满脸心虚:“也、也没谁。”
瑞雪:“你要是心里还有大奶奶,今儿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也不想想,那人今儿在你面前挑唆,说夫人偏心,明儿她可指不定又在哪里挑唆,到时候惹出乱子,伤得岂不是我们奶奶。”
琥珀一把抓住瑞雪:“好姐姐,我什么都说。前两日我给我们姑娘去厨房拿鸡蛋羹,回来的路上听到的,桃儿的娘与几个管事媳妇聊天。”
“中秋二奶奶得了新的诰命,按照惯例赏赐院子里伺候的人,想来是赏了不少,桃儿的娘就在那里说,说二奶奶如何如何大方,如何如何有本事,可着劲儿的炫耀。”
“王喜才家的就说,二爷也是有本事的,以后这府里还得二爷来顶立门户,周顺才家的说正是呢,夫人也知道究竟哪个儿子能给她争脸面,还说二奶奶出身高,正经的大家闺秀,高门贵女,正配那硕大的红宝石。”
琥珀一低头:“我、我这才恼了,回来忍不住、忍不住同大家伙儿抱怨夫人偏心。好姐姐,这事儿是我冲动了,她们说话是难听,不过倒也没挑唆我。”
瑞雪:“说你蠢果然是蠢,她们那话就是给你听的。你又不是去厨房的路上,她们不知道你的行动。”
琥珀愣了愣。
瑞雪:“你刚刚已经去厨房传了话,就表示你肯定会再去厨房拿鸡蛋羹,从厨房到我们院子里的路就那么一条常走的,想事先在那里堵你还不容易?你个蠢材,真真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哩!”
琥珀脚步一趔趄,这下是真的后悔了,她怎么就那么蠢。
瑞雪:“你先到庄子上待几天,等大奶奶的气消了,我寻个时间再帮你说说情。”
琥珀心灰意冷:“姐姐,我这般蠢还是在庄子上吧。”
瑞雪:“又说傻话,你就安心等等吧。”
琥珀摇了摇头。
送走了琥珀,瑞雪转回到屋中:“大奶奶,我问了,是王喜才和周顺才家的嚼舌头。”当场就把琥珀说的又复述了一遍:“夫人明明定过规矩,让这些管事媳妇回完话就离开府里,就烦她们来回的攒拢事情,刚定下规矩那会儿还好,这才多久又这样。”
“这些人如此嚼舌头,大奶奶还是应该整治一番才行,不然府里的风气都被她们带坏了。”
温氏沉吟片刻摇摇头:“府里马上就有大喜事,还是先忙过这阵儿再说吧。”
温氏口中的大喜事,就是二房李撰与岳氏的长子李荟娶妻这件事,李荟未过门的妻子是英国公府的姑娘。这位姑娘与李荟是绝对的门当户对。
姑娘的祖父是英国公,李荟的祖父是勇毅侯,姑娘的亲爹是英国公的嫡出三子,李荟的亲爹是勇毅侯的嫡出二子。姑娘不是她们这一代的长女,倒是她家的长女。李荟同样不是他们这一代的长子,却是他们二房的长子。可以说两个人的身份配得不能更配。
九月初三,宜嫁娶。
一大早整个勇毅侯府就开始忙碌起来,玫红为孟蝶梳头,雪青拿出特意做的新衣,两个人一通忙,很快将孟蝶打理好。
孟蝶收拾好自己就带着露微同温氏一起去了凝萃馆开始派差。其实在这之前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会儿只是担心有什么突发的状况。
一切都很顺利,乾坤交泰的时候拜天地,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与孟蝶那会儿无人闹洞房相比,这会儿洞房就热闹多了,尤其在李荟掀开盖头之后。
孟蝶也好奇的打量新娘子金安阳。作为国公府的嫡女,她与所有府里嫡出遭遇的问题一样,容色并不十分出众,不过她到底是公府小姐,从小养尊处优,容色也只是比那些庶出的绝色不如罢了,配李荟的样貌绝对配得上,端看李荟的神色就知道了。
喜婆剪发结发,又给二人端来合卺酒。金安阳大大方方拿过酒杯同李荟一起一饮而尽,行动间尽是潇洒利落。
孟蝶小声和温氏交流:“我瞅着,行动间有几分二姑母的风范。”
温氏笑道:“你也是这个感觉?我瞅着也是。”
对于这位新妯娌,孟蝶和温氏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次日一早,勇毅侯府上上下下再次在正堂齐聚,孟蝶颇有些感慨,当初她孤身一人步入正堂为长辈们见礼的事儿,本以为几年过去,记忆已经褪色,这会儿偶然发现记忆鲜明依旧,恍如昨日。
金氏身边有李荟陪着。小两口先给祖父祖母敬茶,然后又给李撰和岳氏敬茶,为了长子娶媳妇,李撰告假了三天。之后就是大伯父大伯娘和叔叔婶娘们,再然后就是平辈。这一次孟蝶送了平辈的见面礼。温氏的曦哥儿和灿姐儿得到了他们婶娘的小礼物。
从正堂回来,孟蝶彻底松了口气,这件事大事完成,大家都能松口气,松快松快。
“二奶奶。”范嬷嬷挑帘进来:“上次您让我打造的东西已经打造好了。”
孟蝶咽了咽嗓子:“烤炉好了?”
范嬷嬷啼笑皆非:“哎呦我的二奶奶,那么大个铁件儿,哪能这么快就好了呢,我说的是上次您分了三个盒子图纸的东西。除了这个,还有一百个瓷盒也好了,剩下的过些日子交。”
孟蝶有些失望又有些开心:“这个打造好了?倒是挺快。你带着人把这些东西放在二进的院子里。然后在给我买些柴火和酒。”
范嬷嬷不解:“酒?二奶奶,这二年旱灾,朝廷明令不许用粮食酿酒,如今这酒水可贵着呢。”
孟蝶:“这样啊!那也得买,你买一些品质不好的酒就行,越多越好。”
“知道了。”
孟蝶:“还有件事,王庄头那里今年不是还收了些果子吗?现在还剩下一些酸涩的是吧,你让他每一种都送来些,酸不酸涩的无所谓,只要是不烂的就行。再送两匣子白糖来。”
“诶。”
孟蝶命人做的东西是蒸馏高度酒的器皿,上次的信中李蔼感谢她送去的那么多糖,说有兵士受伤后伤口化脓导致高烧不退,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最后用糖水才吊住了一口气。她的糖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伤口化脓,孟蝶这会儿做不出抗生素,但是她能想办法做出点高纯度的酒精,其实外面有卖蒸馏过的高度酒的,不过受限于各种技术,蒸馏出来的酒度数依旧不算很高,用来给伤口消毒还是差点儿意思。
“杏黄。”孟蝶喊了一声:“你去郑嬷嬷那里要四个粗使的婆子,然后带着梅儿她们几个分作两班,把范嬷嬷买来的酒蒸馏一下。”
杏黄:“蒸馏的手法同蔷薇露一样吗?”
孟蝶:“差不多,大差不差的,到时候我一说你就能明白。”
将事情交给杏黄,孟蝶开始用酸涩的果子熬制罐头,罐头这种东西,古书《齐民要术》上便有记载,说的特别明白,自秋至春至冬中,须亦可用。也就是说差不多能保存一年,不过这里记载的水果罐头,多是用盐渍果,孟蝶不喜欢,她还是喜欢梦中的糖水罐头。
尤其是黄桃罐头和山楂罐头,简直就是绝品。
孟蝶很快熬煮出了各种各样的水果罐头,因为加了白糖,果子彻底去除了酸涩感,各房吃了之后都表示好吃。对此孟蝶表示一点儿也不意外,她还得想个法子,这个瓷盒子用什么东西密封比较好,这样她就能一年四季都吃到罐头了。
不过眼下她得先出门,两日后孟蝶带着露微和雪青回了孟家,今天是胡氏的生辰,因不是整寿,孟府也没大操大办,只开了几桌席,一家人聚在一起高兴高兴。
孟家人口少,规矩也不多,吃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孟潇道:“大姐,我夫君的调派令下来了。去武城的张北县任县令。过两日就启程。”
孟蝶面露喜色:“不枉我们一番运作,武城的知府是侯府的二老爷,有他做上官,倒是不求偏着咱们,只要不压着你们,到时候妹夫这官儿做的就能松快不少。那地方的气候我事先也打听好了,适合种甜菜,等我回府里打发人来把甜菜的种子给你拿来,再选两个这二年侍弄过甜菜的人给你们带去,让他们瞅着帮你们种一季。”
孟潇连连点头:“谢谢大姐。”孟潇话锋一转:“大姐,夫君他第一次做官,心里没底,你说他应该主抓什么?”
孟蝶:“民生。别听外面那些人胡咧咧,说什么建造个建筑,大家都能记住你。都是胡说八道,这玩意儿整不好就劳民伤财的一片骂声,除非你想贪腐,这工程里面最容易出现腐败,不过到时候人家参你,一参一个准儿。也别说你不贪,底下人能保证各个不贪?你真弄了,一辈子都甩不开。”
“也别听他们说的什么教化百姓,县里多出几个举人就是你的政绩,考举人那么容易呢?饭都吃不饱怎么考举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要是敢跟我说礼义廉耻什么的,我保准赏他俩大耳刮子,抽不死他。”
孟潇噗哧就笑了,其余女眷同样笑出声。
孟蝶:“我这可是大实话,肚子饱了,身上暖了,还有点儿余钱,这时候你同他说礼义廉耻,说念书科举才有用。长远看,那些举人就能考中进士吗?考中了进士在朝堂上就同你一条心吗?真有点儿什么事情你能拿着这个所谓的教化政绩说话吗?”
“可你将一方治理成功就不同了,百姓们会一直念着你不说,你将来在朝堂就有说话的资本,你说的话大家都会下意识的听一听,为什么?因为你有证据,你治理一方成功,你说往东好使,当初在某某地就是这么办的,大家肯定也愿意相信,就是怀疑也得仔细考虑你的话,可若是没有,这红口白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无凭无据的谁能把你的话当真理?人家再说你一句纸上谈兵,你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总而言之,这民生搞好了,当地富足起来,这便是你终身在朝堂上立身的资本。”
胡氏道:“蝶儿说的对,想想你祖父,当年也是因为治理湖州有功,便是他后来去大理寺管查案,但凡朝廷要颁布一些与民相关的政令,哪次他不参加讨论?无论是陛下还是辅政的几位大人哪次不问问他的意见?”
孟潇点点头:“我懂了。祖父也是告诉夫君好好弄民生的,不过没细细的解释为什么,夫君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众人又笑,说完了正事大家又开始聊八卦。
胡氏:“蝶儿,你那个新妯娌怎么样?性子可好?相处的可行?”
孟蝶笑了:“祖母您就放心吧,我那新妯娌性子倒不算和软,不过却是难得的爽利人,有什么说什么,不是那等小心眼没肚量的。”
孟蝶的四婶梁氏道:“我记得你那大嫂是难得的软和性子。”
孟蝶:“四婶没记错,我那大嫂的性子,说是百里挑一都委屈她了,一千个里面也未必有这么一个,真真是好性子,难得的是她软和却不软弱,能顶得起宗妇这项大任。”
胡氏感叹:“当初勇毅侯府娶了个盐商女做长子媳妇,跌破了京城众人的眼镜儿,这会儿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侯府这个媳妇儿确实选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了。”
孟蝶笑:“不止呢,侯府选这个媳妇儿是真真的有远见。”
孟潇急道:“怎么说?”
梁氏以及孟渊的妻子惠氏还有几个小姑娘都眼巴巴的看着孟蝶,催促之意不要太明显。
孟蝶:“外面都看着勋贵府里花团锦簇的,人人都道是富贵乡锦绣堆,实际上哪家府上不是人口众多开销巨大?若是子弟有出息也就算了,怕就怕没多少出息,平日里又奢靡惯了,受不得一点儿委屈,若是没个会算计的妻子,日子得过成什么样儿?”
“分支旁脉的日子过不好影响比较少,这正经的嫡支,一宗之长若是过不好,纵然有点家业,到时候分配不均又或是不够分,那才是真正的乱家根源。”
梁氏感叹:“是这个理儿,一旦嫡支不能用祖宗攒下的家业照拂全族,那整个家族想翻身可就难了。”
胡氏:“这么看来,侯府是真的有远见。取了个盐商女,别的不别的,家里的产业一定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孟蝶:“是啊,那些生在锦绣处的小姐们大多可没有这样的手段。”
吃吃喝喝,残席撤下,胡氏不爱听戏,也就没叫戏班子,大家只聊了一会儿八卦就都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孟蝶宽了外衣就听见雪青道:“三太太。”
“你们小姐在屋里呢?歇了吗?”
孟蝶连忙出声:“三婶子,我没睡。”边说边披上外衣。
崔氏进屋看了一眼在伺候的露微,露微识趣的行了一礼转身退出,还贴心的把门关好守在外面。
崔氏未语泪先流,她一把抓住孟蝶的手:“蝶儿,你老实告诉我,我那没脸的娘家是不是想过谋你的陪嫁铺子?”
孟蝶一顿,崔氏能知道这件事她有点儿意外,毕竟过去了好几年,她这边不提崔家老太太也不应该提才对。
崔氏擦了擦眼泪,结果却越擦越多:“你不答,看来是真的了,你也甭想着继续瞒我,我妹妹已经告诉我了。他们、他们怎么就能做出这等没脸的事情……”
孟蝶拿起手帕为崔氏拭泪:“三婶子,这事儿我没吃亏,又过去了这么久,还提它做什么。”
崔氏:“怎么就不提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总不能当没发生过。我就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有那个脸,还敢图谋孟家给你的嫁妆,真是鬼迷心窍,猪油蒙心。”
孟蝶:“三婶子,这种事我也知道我无论怎么安慰,你的心都是难受的,毕竟是你的娘家,是你亲娘。事情发生过也确实不能当没发生过,只是我觉得凡事总要向前看,这件事知道了也就算了,在翻出来也没什么作用。”
崔氏气道:“我也知道翻出来没什么用。现在我去找他们吵一架嚷嚷出来,他们做出这等事被人嘲笑没脸也就罢了,我们孟家的脸上恐怕也不好看。一个不留神,说不得你在侯府也要被笑话。”
“真是气死我了,哪有这样的娘家,女儿的丈夫一家子刚遭难,就去欺负你这个出嫁女,这得是什么样的黑心肝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孟蝶:“三婶子,事情都过去了,还是看眼下吧。”
“眼下?”崔氏发狠:“以后除了年节送过去一份礼物,我是绝对不会在踏入那个娘家半步。”
孟蝶:“不是这个。”
崔氏:“啊?”
孟蝶:“三婶子就没想过他们为什么惦记着我那个铺子?铺子赚的是活泛银子,当初祖母给我也是为着此。”
崔氏被气昏头的大脑逐渐冷静:“我们崔家原就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我爹生前为官清廉,并没有置办下多少家业,现在我爹不在了,一个弟弟还小,大的那个又不太成器,他们的进项想来是不多。”
孟蝶颔首:“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这几年我瞧着,他们的开销花费并没有收敛。”
崔氏大吃一惊:“难道他们变卖产业不成!这、怎能如此败家!”
孟蝶垂眸没吭声。
崔氏一顿,脸色越发恐怖。她懂孟蝶的意思了,败家都还是好的,最怕的就是崔家压根儿没走正路。
若是以前的孟蝶还想不到这一层,自从孟家打击了走私这件事后瞬间思路大开。孟蝶深刻认识到有些人家为了银子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什么掉脑袋不掉脑袋的,银子最重要。
崔氏同样想到了这一层,脑瓜子瞬间嗡嗡的,眼前的小金星乱闪。张着嘴这口气却怎么都喘不上来。
孟蝶赶紧扶住她:“三婶子,你别自己吓自己,万一是咱们猜错了呢,退一万步说,便是不走正路,这罪责还分个大小呢,若只是小问题,发现了赶紧掐断也就是了。”
崔氏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这口气:“只希望她真如你所说是小问题,不然,爹的一世清誉怕是保不住了。”
孟蝶默。
崔氏又抓住孟蝶的手:“这些年我不在京城,消息也不灵通,你那边若是有渠道,帮我打听打听,我这边我尽量多与小妹联系,让她也盯着家里些,找找破绽。”
孟蝶:“我会派人去打听的。”
崔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面容一肃,:“原想着他们只是不要脸,我只当没这个娘家,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罢了。他们若是真敢犯下弥天大错,我少不得要大义灭亲,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爹爹的清誉和小弟小妹。”
从孟府回到侯府,孟蝶立刻吩咐范嬷嬷:“你悄悄的雇佣一些烟花柳巷或者赌场里的人,盯着点儿崔家。”
范嬷嬷:“二奶奶,还用那些人?”
孟蝶不在意的挑挑眉:“我管他们是什么人什么出身,只要好用就行。”
范嬷嬷:“我是担心对二奶奶的清誉有损。”
孟蝶噗哧笑了:“清誉?你觉得我有这玩意?”
范嬷嬷无言以对,只能按照孟蝶的吩咐去找人办事。